《日陌鴉聲》第三篇 殺戮證天機

第九十九章 身世

第三篇 殺戮證天機

第九十九章 身世

「不想說?還是不敢?老夫性命不久了,你有什麼想說的不如儘快,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冉烈的臉上儘是笑意。
「不過我這傘一張開,不分敵我內外,老狼妖的孫子們怕要跟著倒霉了。」高瘦男子傲然的笑著,將傘蓋拋向了空中,慘綠色的煙塵向整個城市曼延開來。
「因為你娘和你認的假娘親一樣,也是騙子。」宗老頭接過了話頭,奮筆在紙上揮毫,「當初你家先祖滅了羯族正統,被人記恨,你娘原本就是為了報仇來的,只是因為動了真心才拖延了時日,可你娘拖得,你外公他們拖不得,最後刀兵相見,你娘最終選了自家人。」
「我冉家的破虜槍在人間是有幾分厲害,不過想也入不了神仙妖魔的法眼才是,怎麼會有妖怪專程來算計?」冉烈看著宗老頭的畫卷,彷彿在自言自語。
「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老喜歡出去野,和人比武挑戰。後來……我遇見一個女子,她……很特別,究竟怎麼特別我卻說不出,反正很動人。我看中了她,將她帶回了家,你爺爺,就是我爹,死活不同意,因為……你娘是個羯族人。」冉烈看了自己閨女一眼,「所以我給你起了這個名字,是為了你娘……我和你爺爺鬧翻了,捅了你爺爺一槍跑了出來……」
「只要還活著就行,太清醒了反而不好控制,現在就只等那破罐子出來了。」
「最好把姓冉的那小子弄來,效果更明顯些。」
「趨利避害本來就是修行法門,仙人不插手人間事務也是正常的,凡事不能都指望他人援手。」冉烈倒是想得開,吐了半天血,他的臉色反而紅潤了些,但所有人卻沒有一個能高興起來的,因為那明顯是迴光返照的跡象。
冉羯又把頭低下了。
「你娘說想回去看看家人,我同意了。我們很恩愛,邊走邊遊玩,走了大半年,路上修養了一陣,就是那個時候有了你。」冉烈難得的紅了一下臉。
……」宗老頭筆頭頓了一下,又繼續畫起來。
「還不夠啊,無論是龍人血還是九黎血,再多來點才行!」無頭的巨人順手捻起個過路的男子,男子穿著一身厚皮子,明顯不是中原人士。手指一捻,男子上半截身子就消失了,血液噴出來灑在官府的地面上,染成鮮紅色。
冉羯點了點頭,「我……只是想知道,我娘到底是怎樣的人……」
「今天想起來,多少有些不捨得,不過再選一次,我還是會下手。」冉烈咂了咂嘴。「少文,要是你選,你怎麼選?」
「呂道長出手,這事情就簡單多了。」冉美女的冒牌母親笑著彈了彈那舊傘,一陣綠煙從傘沿落下,消散在空氣中。
「……」冉羯只是搖頭,卻不說話。
「倒也不是,不過猜到幾分。侄女的心事,怕還在身世上,是吧?」宗老頭打掃了一下地面,席地坐下來。冉羯眼神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看向了冉烈。
「父親!」冉羯惶恐的抬起頭看著冉烈,張了張嘴,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別為難孩子了,見了你這生硬死板的父親,孩子哪敢張口?」一頭雪白頭髮的宗老頭出現在了破屋的門前。
「我知道你一直懷疑自己的身世,以為你不是我冉烈的閨女,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就是不信……呵呵。至於你娘,我一直沒有和你說,那是因為你娘……是我殺的。」冉烈猶豫了一下,最後很坦然的笑著講了出來。
「要是找血,可不是我的強項,不過如果只是需要人命,我倒是幫得上忙。」一個穿著華麗衣裝的高瘦男人撐起了一把破舊的油傘。
「也是,你個畫畫的文人,誰會算計你?不像我,接連的有人上門找麻煩,嘿。」冉烈自嘲的笑了一下,「這次其實我也以為是哪個仇家想回來報復,為了一網打盡,我一直只是追蹤而沒有對那騙子下殺手。現在看來好象不是那麼回事啊,我冉家早已經不再角逐天下之爭,怎麼還有人專門將我這老槍騙到這兵凶戰地呢?」
「別說這些東西,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你寧可違逆我也要和那個騙子走?」
「只要有死人就可以了,快點快點!」巨人不耐煩的揚了揚手裡的斧子,斧子頭上沾著一桿長槍,冰霜正在由槍身向斧子上蔓延。
「……你跟那騙子走,也就為了這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在最危難的時刻,最有能力的人卻跑了,這是逃跑!不,簡直是背叛!崔龍一直和劉志強的關係不錯,現在反應也最激烈。
「冉兄,這裏的事情,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
「少文兄除了如神妙筆,也通女子心意不成?」冉烈看了一眼宗老頭,往起坐了坐。
「父親,對不起……」冉羯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眼淚從下巴上滑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不知道是因為被欺騙還是因為自己的悔恨。
「叫小的們,加把勁了!」巨人向前走了幾步,用腳將地上的屍體統統踩碎。
「……」冉羯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了,沒有表示相信或者不相信。
「那隻猴子還活著了嗎?」
「因為……」冉烈沉吟著,不再說下去了。
冉羯猛的抬起了頭,愣愣的看著冉烈,眼神很複雜,說不出是什麼意味。
「宗小子已經去了,說實話,我不喜歡西方教的那些禿子。」
※※※
「一路行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可又想不出是錯在哪裡,少文兄,你一向好的是溫婉恬靜的江南山水,怎麼想起要來看北地的冰雪了?」
「還有口氣,畢竟那九頭鳥也不是好對付的。」
「一條小青蛇?無趣得很,滾開,別耽擱本大王拿人!!」
「羯兒,你的傷怎麼樣了?」冉烈靠在牆上,神情依然有些桀驁,看人都是從眼角透出目光去的。
「果真是父女……」宗老頭搖著頭攤開紙張,繼續自己的畫作。
「我?老夫可沒有你那麼多的仇家,遇不上這些事情。」老頭打了個含糊,沒正面回答。
「什麼東西!!」院子里傳來小妖怪清脆的大聲喝問,一陣重物落地的沉重夯地聲震得破屋一陣亂顫,塵埃瀰漫。
「那……您為什麼要殺娘……」
「你想知道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