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踏歌行
第十三章 一個說我賣
崔蓓茜總算明白了自己這個徒孫，身為罕見的天生靈魂歌者，居然「歌力」如此低下的緣故了。
「抱歉，尊敬的人類先生！」李察王子對人類商人很有風度地點點頭：「比蒙一國是講究法制和民主的地方，公正的戰神在天上看著我們。」
艾薇兒挺拔秀美的胸口一陣劇烈地起伏著，刀鋒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看著劉震撼。
如果不是事先得到證明，他們一定以為自己碰見了一個慣匪而不是祭祀！這還是比蒙中最孱弱的祭祀嗎？那些從來沒見過的非常規動作，居然將一個傭兵中最強橫的武者一下子撂倒了。
「李察王子的觀察真是細心。」崔蓓茜點頭微笑道。
劉震撼費盡千辛萬苦就是為了搞一個貴族封地，這句話直接捅在了他的命門上。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專修武技的李察王子和崔蓓茜也驚呆了。
「我抗議！我要申述！太過分了！」人類商人見這個祭祀這麼張狂，也有點氣急敗壞了，手舞足蹈了起來。
歐比斯拉奇！不會真有這麼多錢吧？輪到劉震撼傻了。
艾薇兒猛地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呵呵……到時候再說！」劉震撼大大方方地一笑：「不管怎麼說，今天還真得感謝王子你的『盛情』，要不然我說不定就犯了不該犯的錯誤了！」
「知道知道……」劉震撼最怕兩個女人，一個是凝玉，還有一個就是這個剛認識的師祖了。為什麼才認識這麼短的時間就這麼怕她，劉震撼自己也覺得奇怪。
這種玩世不恭純粹是一種自然而發的貴族氣派，是真正的上位者的風度，區別於普通貴族和平民。
王子刻意地將「匹格」這兩個字說的很響亮。
「信不信我讓你立刻變成殘疾人？」劉震撼一把揪著他的領口，緩緩將胖子揪離了地面，劉震撼的眼睛湊到了他的眼睛前，惡狠狠地瞪著他。
李察王子對剛才試煉場上那個霜雪皮丘獸的組合拳一直記憶猶新，心裏面一直對這個存在著疑竇，現在才全解開了。
海倫他們連劉震撼毆打班尼路武士的場面都見過，自然就不足為奇
「好說。」王子也瀟洒地一笑，眼神中的蔑視卻怎麼也掩蓋不住：「匹格族一向都是這樣的，也不能怪你。」
幾個忠心的傭兵立刻一聲低吼，「刷」一聲抽出了雙手大劍，還沒等他們出手，劉震撼一個反肘已經打在了一個靠的最前的傭兵的臉上，跟著膝蓋在他胯下又是一記猛撞，周圍的人立刻聽到了一聲類似雞蛋炸裂的聲音。
「這是你說的。」人類商人丟下了一句差點噎死劉震撼的話。
劉震撼掂了掂腳尖，看到了人類里有一個身著白袍的牧師，正在給一個頭破血流躺在地上的壯漢揮動著手裡的十字架，一道道潔白的聖光閃過，那個滿臉是血的傢伙腦袋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辯的速度，緩慢地愈合著。
「我要五百萬金幣！你有嗎？拿的出來我就賣！」劉震撼冷笑。
戰神在上！劉震撼的眼睛里閃爍著的全是黃澄澄的光芒。
雞巴毛！劉震撼把這句話生生又咽了回去，這麼多人呢，影響不好。
「我操你大爺。」劉震撼說。
熟悉劉震撼的人都發現，李察的眼睛里現在全是殺人滅口、月黑風高和鋥亮的金幣的幽幽反光。
胖子商人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篆刻著複雜魔法符籙的水晶圓球，寫滿了貪婪和佔有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艾薇兒，手裡的水晶球晃了晃，水晶圓球里醞釀著一道奇異的光圈，兩三個轉動之後，水晶球里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艾薇兒，身材比率纖穠合度。
人類商人顯然沒料到一個祭祀居然會這麼對待他，有點被嚇的愣住了。
「我最近正在研究泛大陸所有名門世家的紋章，尤其是人類貴族的紋章。」王子頜首一笑。
「是這樣啊……」王子自己沉吟了一下。
「什麼意思？」劉震撼「噗」地吐了口吐沫。
商人得意地收起了水晶圓球，帶著嘲諷的目光和傭兵們象潮水一般退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了痴獃狀的劉震撼一個人站在神廟前發傻。
「和我國接壤的人類國度——多洛特公國的大公德魯
崔蓓茜驚訝的是，沒想到傳說中的「歌武雙修」還真的存在！就如同魔法師之中也有「魔武雙修」的傳說一樣，祭祀中也一直盛傳著「歌武雙修」的典故。不過那只是一種奇妙的傳說罷了，元素力量和物理力量存在著排斥，一個獸人是不可能同時擁有兩種傑出能力的，強行擁有的結果就是：「模特跌跟頭——兩邊不著地。」
美人魚看到劉震撼朝她擠了擠眼睛，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了，想想還是生氣，又是一陣猛捶。
「呵呵……」李察王子笑道：「弗郎西斯科帝國這次委派舉行加冕冊封儀式的欽差，是這次冊封誰是女大公的關鍵所在。據可靠消息說，這次委派來冊封大公儀式的，正是弗郎西斯科帝國赫赫有名的『好色親王』張伯倫。這位親王據說擁有最淫亂的血脈，是他的母親和哥哥亂倫後生下了他，現任的弗郎西斯科帝國國王和他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你說什麼？」王子凝視著他，臉色巨變。
「他要真有那麼多錢怎麼辦？」美人魚的臉上掛著淚珠，天真地
劉震撼聳了聳眉毛，咂咂嘴，鬆開了手。
其他幾個傭兵都愣在了那兒。
「李察！」崔蓓茜游上前來，嬌俏的臉上一層冰封一般的寒霜：「我不管你是怎麼和美人魚小姐在一起的，但是，人魚一族是海中的王族，剝奪他人自由的權利，不應該是祭祀應該做的事！你必須給這位小姐以應有的禮貌！」
「王子殿下，我要向威瑟斯龐長老院投訴！」領頭的人類胖子狡猾的小眼珠一轉，又嚷嚷了起來：「即使是高貴的祭祀大人，也不可以欺騙我們這些外國商人！貴族祭祀們話就和魔晶一樣珍貴，說到就要做到！我強烈要求王子殿下主持公道，合理地進行貿易！否則，我們多洛特公國的商人工會將正式向比蒙首都長老院進行申述！」
「這和剛剛那件事有什麼關係嗎？」劉震撼急急問道。
劉震撼側眸看著古德。
「噹啷～～」人類白袍牧師張著血盆大口，手裡的十字架落到了地上。
「只怕擁有記憶魔法水晶的人類商人不好應付啊，這個水晶球能記錄不少東西，人類世界中，能擁有魔法物品的大概也只有豪門和權貴了。據我所知，這種水晶球往往都是在人類奴隸販子手中出現，用來記錄『貨物』的姿色。」崔蓓茜臉色不大好看。
牧師的「聖光治術」是比蒙巫醫插翅也比不上的奇特能力，人類和比蒙在海加爾戰役中，就是吃夠了這種虧。
「記憶魔法水晶？」崔蓓茜在一旁皺緊了眉毛，一聲低叱。
王子皺了皺眉毛，額頭上的黑色「王」字紋擠到了一起。
「難怪……」劉震撼總算明白了。
「這位張伯倫親王，號稱每天都要和四名以上的女子同床，平生最愛美色佳麗。所以，多洛特的兩位駙馬爺，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購買最美麗的女子來討好這位親王，誰在美女上佔得了先機，加冕的勝算才能更大。所以——大駙馬夏爾伯爵商團的負責人，才會一聽說有美人魚奴隸，就立刻趕了過來，你們不肯賣，他們當然不樂意了。美人魚不但是天生的美女，
「好複雜啊！」劉震撼聽得頭暈眼花。
李察王子的神情很恬淡，雍容帶著一種玩世不恭。
李察王子一邊聽著喋喋不休的胖子在亂嚷嚷，一邊聽崔蓓茜和他簡明扼要地講解著事情的來龍去脈。當聽到交易的對像是一個美人魚奴隸的時候，王子也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那兩個美得令人窒息的美女，他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有一個會是海中的皇族美人魚。
「您以為五百萬金幣是個天文數字了是吧？以為可以嚇退這幫商人？」王子冷笑道：「李察祭祀，冒昧地說，您的生意頭腦實在是遲鈍，按照多洛特第一首富夏爾家族的實力，五百萬的數目雖然不小，但是為了謀求大公的位置，即使您說一千萬金幣，他們也能輕鬆地湊給您的。」
「這些錢他們很快就能湊足，到時再來找您，您怎麼辦？」王子的話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一邊說，一邊錯眼看著人魚公主艾薇兒的表情。
地上是有一灘血跡，被紛亂的腳步一踏，曲折地暗紅著。他這一說，大家全在低頭看住了地面。
「他對凝玉小姐出言不遜，輕薄之人，總要受點教訓。」古德說：「俺自從跟著大人，可就一直手下留情，日死他先熊板板，他也太不經揍了，我只用了一成的力氣而已。」
「住手！李察祭祀！」王子殿下抓住了劉震撼的胳膊，用威嚴而沉緩的聲音說道：「神廟之上，嚴禁鬥毆！如果有私仇，我建議您去角斗場解決。」
大家全看住了王子，都咂摸出了王子話中好像帶話。
「剛剛和你們起爭執的正是多洛特最富有的商人、奴隸主托蒂·夏爾巴伯爵手下的商團負責人，他袖口上有夏爾家族的紋章，是一條美人魚托著天秤和砝碼，美人魚的意思是指他們家族娶了一位公主。」王子繼續說道。
這一串眼花繚亂的動作，劉震撼異常麻利地就完成了，單手還始終提溜著那個肥碩的人
「這麼有錢？」劉震撼雖然還沒見過金幣長什麼樣呢，但也想象得出一千萬金幣是什麼概念。
「我說，我實在感謝。」
「作為貴族和祭祀，李察祭祀您擁有雙重尊貴的身份，如果在戰神面前的合法貿易中您都敢撕毀協議的話，我有權向長老院和神廟提出建議，剝奪您所有的稱號。」李察王子似乎鐵了心要找他麻煩了，口氣平淡中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不容置疑：「一個不信守諾言的比蒙，是最可恥的比蒙！」
傭兵們被他那種藐視天下的眼神一掃，所有的人都心頭一顫，立刻扭頭避開了這種君臨天下的強勢目光。
「我要申述！我要抗議……」人類胖商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站起身揉著自己被掐的一陣發痛的脖子，趕緊溜到了傭兵們的人群里，再也不敢出來了，不過嚷嚷的還是不依不饒。
「你這個混蛋！」艾薇兒衝上來，小拳頭對著劉震撼一陣猛捶，「哇」一聲哭了出來。
「哈哈……」劉震撼仰天大笑：「王子就是王子！行！你的話我聽進去了，我不反悔了，這樣你該沒話說了吧？」
「哼哼……」王子泰然一笑：「您還是想好解決的辦法吧，我親愛的匹格祭祀。」
劉震撼一隻手揪住了這個傭兵的棕色的捲髮往旁邊的青銅雕塑上重重地一磕，米莎巨熊的腰上立刻多出了一灘潮濕的印跡。
「下次用全力。」劉震撼說。
「我們會再來的，等我們帶著錢來。」人類商人詭異地一笑：「這話可是您對著戰神坎帕斯說的！有王子作證不怕您不認帳！我們走！」
「我抗議……」人類胖商人得意了，更加說得吐沫四濺：「我手下的傭兵剛剛被這個大人給打傷了，我嚴重抗議……」
他看了看這些氣勢洶洶的人類傭兵，又看了看一臉不相干的劉震撼。
「他哪有那麼多錢，吹布爾（PS：吹牛。）的。」劉震撼摟著美人魚的腰，安慰著她，其實心裏也是一陣沒底。
這事明顯不怎麼好插手，人類商人和比蒙之間的貿易現在關係很大，不能得罪，可是他也無權去強迫命令一個侍奉戰神的祭祀去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