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野性之旅——南十字星森林
第十七章 冰山上的來客
對於人類之中卑鄙特性，神廟堅信，倘若猛獁一族也真投靠了人類，叛變了戰神，他們一定會和華倫泊爾族蝙蝠人一樣，被這些狡猾的人類給消滅殆盡的。
猛獁族人和俄勒芬族的巨象勇士一樣，非常懼怕火。
「估計就是這個丟臉的遭遇，以武勇奪得皇位的陛下才絕口不提這件事，讓猛獁一族繼續在雪山上過著默默無聞的生活。」劉震撼在一旁賊笑道。
不過和一般巨象人相比，猛獁們的體格更加碩大魁梧，更加的有力量。
「祭祀大人的威名我們猛獁一族還是知道的，雖然這麼多年以來，我們族人一直沒有離開過泰穆拉雅，但我們畢竟也是信奉戰神的比蒙一族，因為並沒有見過祭祀大人們的裝扮，剛剛的我們實在是太失禮了。」科里納憨厚中帶著害羞地一笑。
海倫也吃的眉開眼笑，眼睛眯成了一道線。
「坎帕斯！」海倫的肺里一下被冰冷的空氣灌滿了，她和劉震撼互相對視了一眼。
「你們消失在法典記載中已經太多年了，我很想知道，你們在泰穆拉雅雪山上是怎麼生活的？」小狐狸很好奇地問道，這個問題劉震撼也想知道。
比蒙或獸人的古代俗語中，比如要誇獎某個勇士的力量大，一般都喜歡稱他們為：「看看，這傢伙的力氣就跟猛獁人一樣大！」
〖凍僵？倘若血液里流淌的是冰，便不會。
「吃吃吃！」科里納勇士的父親老波吉熱情地招呼著。他是猛獁一族的長老，也正是二十幾年前，將現任國王陛下掀了四個大跟斗的猛獁勇士；雖然目前年紀有點大了，但是精神還是很抖擻，也很健談。
最讓兩位博學的祭祀大人驚訝地倒不是忽然看一個被官方認定已經叛變的種族，最讓他們倆感到難以置信的是，這些猛獁大力士，是如何在泰穆拉雅這種痛苦之地生存下來的？
不僅僅是
「我們猛獁一族喜歡在寒冷中生活，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為什麼不和那個地位崇高的獅子一起去過安居樂業的生活，那是因為，我們無法忍受自己被一個無法在武力上勝過我們的比蒙所管轄。」科里納狂笑的聲音連冰川上的冰凌似乎都在顫抖。
「我們倆是聖壇祭祀。」劉震撼說道。
——猛獁族古老的格言〗
這是一個連獨眼巨人都要汗顏的大力士種族。
不過仁慈的戰神並沒有因此而拋棄他們，泰穆拉雅雪山上的滾燙的溫泉，簡直就是天然的大鍋，給予了猛獁族同樣可以吃到熱食的權利。
「是我們的現任國王，格雷克·薩爾陛下是吧？」劉震撼壓低了聲音問道。
※※※
一大石缽一大石缽帶著冰渣的野耗牛肉，脂肪和大理石一樣的雪豬腿，一些蒼翠鮮嫩的苔鮮，在憨厚樸實的猛獁婦女操持之下，連續不斷地端了上來。
「謝謝姐姐！」猛獁小孩對著海倫一陣憨態可掬的傻笑，大鍾一樣的渾厚的聲音，讓劉震撼胳膊上又起了一排痱子。
海倫顯然也同樣想到了這個問題，臉稍稍有點紅。這樣顯得她更漂亮了。
巨象一族要是戒了香蕉，我就戒煙！劉震撼估計他們可能是找到了什麼替代品了。
「聖壇祭祀？」科里納瞪著大眼睛，俯視著他們倆。
猛獁族是一直屬於比較人口稀缺的種族，海加爾戰役之後，比蒙滅絕了太多的種族，官方哪裡還有閑暇去尋找他們的蹤跡。
「請問兩位豪爽的客人來到泰穆拉雅有何貴幹？」猛獁族勇士科里納對這兩件白白的祭祀袍，似乎一點也不感冒。
「我國的高階祭祀不是有來泰穆拉雅試煉的嗎？你們難道沒見過穿像我們一樣的衣服的人嗎？」海倫很好奇。
寒暄了一陣，劉震撼和
「你們在這裏生活，為什麼不去王國官方登記？現在官方的記載中還以為你們和華倫泊爾族一樣，叛變到人類那邊去了呢！」海倫好奇地問道：「另外我也有個疑問，泰穆拉雅的苦寒氣候實在不適合種族的繁衍，你們為什麼拒絕那位獅子的好心？你們知道這個獅子，現在是什麼人嗎？」
「摔跤和武技是兩碼事。」劉震撼嘆了口氣。這個國王也真是的，和這些大力士摔跤，不是自討沒趣嗎。
「當年那個獅子還邀請我們族人和他一起回到多瑙荒原的城市中去生活。」科里納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腦袋，替他擦了擦鼻涕：「不過我們拒絕了。」
猛獁族的老人們聽說來了兩位聖壇祭祀，很激動地從各自的山洞之中走了出來，不由分說就拉住了劉震撼和海倫的手，準備行比蒙古禮中的五體投地大禮，劉震撼趕緊挽住了他們。
這個老傢伙的身材也只有在猛獁一族中才能顯出老來。
居然是聚集了多年的比蒙猛獁族。
就是那個被你們摔倒了四次的傢伙，回到比蒙王國之後，用武力競爭到了比蒙王國的皇位。海倫也嘆了口氣，徹底無語了。
「有過。」科里納掀了掀自己長著厚重毛髮的鼻子，咧嘴笑了：「不過他們根本沒有爬到這麼高，泰穆拉雅綿延千里，我們猛獁人不習慣和生人打交道，所以一直沒有打過招呼。幾十年前，我們家族裡倒是有過一個路過的比蒙，是一個萊茵族的獅子，
「肯定是，只有他年輕時翻越過了泰穆拉雅。」海倫點點頭。
「味道還真不賴！」劉震撼用插在生肉上的象牙小刀削下了一片雪豬肉，燙熟之後嘗了一口，點點頭，放到了海倫的石缽子里。這個溫泉水本身就有鹽份，配上新鮮的野味，還真有點吃火鍋的感覺。
這話說到劉震撼心坎里去了。
「慢點吃，姐姐這還有。」海輪掂著腳尖想撫摩一下這個小孩的腦袋，夠了半天，夠不著。
難道他們不再需要食用香蕉了？海倫擰緊了眉毛。
「科里納勇士！沒有想到即使猛獁一族的兒童也是如此的強壯，是我們失禮了。」海倫很真誠地從包裹里掏出了一個粉紅的大蘋果，朝那個猛獁族「小孩」文森特招了招手。
猛獁一族在《祭祀法典》中有關他們最近的記載也是在八百年前了，那時愛琴大陸南部出了個傑出的人類國王屋大維，據說他征服了裏海一帶的所有地域，戰功彪炳。
神廟原先以為這支俄勒芬部族已經和華倫泊爾族的蝙蝠人一樣，叛變到人類那一邊去了，神廟對這些叛徒的前途表示了擔憂。
猛獁小孩「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搶過了大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亮晶晶的鼻涕在蘋果上拖了好長的一道。
科里納勇士也從外面回來了，肩膀上扛著一大串表皮上白色透著黑色的雪蕉。
但在海加爾戰爭之後，華倫泊爾族的蝙蝠人立刻鳥盡弓藏，被人類冠以「吸血鬼」的稱呼，幾乎趕盡殺絕，只留下一些隱蔽的血脈還躲藏在人類中間。
不僅當年的國王想，俺也想啊！瞧瞧你們這種塊頭，不做打手簡直是浪費了啊！劉震撼心裏吶喊著。
嘿嘿……劉震撼也笑了。不把你們這幫壯漢
自打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這支比蒙中的力士王中王在泛大陸史書和傳說中出現過。
「為什麼要驚嚇正在玩耍的小孩？」看著兩個比蒙傻乎乎站在那裡發愣，猛獁族勇士科里納咆哮著揮動著手裡的骨制長刀。長長的眉毛掩映下的大眼睛里有暴怒的情緒在沸騰了。
劉震撼一想到曾經和海倫兩個人在一路上，將每一溫泉眼都泡過一把，汗就刷刷地淌了下來。
海倫也客氣地從包裹里拿出了幾個沒吃完的蘋果，分發給幾個吮吸著指頭，躲在母親背後的魁梧的「小孩」。
「呵呵，祭祀們的身體普遍是很孱弱，不能爬上這麼高的雪山，的確是巧遇。」海倫也笑了。不是有那顆可以驅散寒氣的夜明珠揣在懷裡，她的確受不了泰穆拉雅呼嘯的冰冷寒風和稀薄的空氣。
劉震撼背後一陣冷汗，他覺得這個小孩撒嬌的樣子真是恐怖，塊頭比他還要大，居然走路是用連跑帶跳的。
「那多不好意思……」剛剛劍拔弩張的猛獁勇士們氣勢也弱了下來，畢竟吃人的嘴短。
猛獁人也隸屬於俄勒芬巨象一族，不過在比蒙古老習慣的稱呼中，大家都喜歡稱他們為毛象人，因為他們身上披著厚實的長毛髮。
所有的俄勒芬巨象一族，雖然也是雜食，但他們的食物中，絕對不能缺少熱帶水果——香蕉，香蕉對於他們而言，就跟水一樣重要；另外他們每年要吃一些紅土。比蒙之中，飲食習慣最怪異的就是他們了；和大叛徒華倫伯爾族蝙蝠人愛喝血一樣，這種古怪的飲食習慣，很大程度上制約著他們種族的人口繁衍。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見國王都不用這樣了。」劉震撼笑著說：「大家不要太客氣了！」
祭祀大人的貴族風範讓這些猛獁老人一陣感動，劉震撼和海倫推辭不過，坐
「抱歉，真的很抱歉。」海倫拉住了正欲說話的愛郎，站到這位勇士的面前，拉開了自己厚重的皮襖，露出了裏面白色的祭祀袍和銀光閃閃的美杜莎徽章。
「我們其實也不想賴在雪山上，我們是在千年戰爭之後搬遷到這裏的。沒辦法，多瑙荒原上不是熱帶氣候，並不出產我們愛吃的香蕉，而泰穆拉雅雪山上盛產的雪蕉，完全可以滿足我們族人自身的需要。」科里納摟著自己的兒子的腦袋對兩位祭祀點了點頭：「為了表示歉意，今天我們要用我們最好的雪蕉來款待兩位路過的祭祀大人，能在綿延千里的雪山上碰到傳說用的祭祀，除了緣分之外，實在只能說是猛獁一族的榮幸了。」
劉震撼這下算是看清楚了，這把骨刀是用一柄彎曲的猛獁象牙磨製而成的，劉震撼對這把刀的鋒銳程度沒有任何懷疑，這個猛獁勇士的強悍身體，即使是空手，大概也能輕易將一頭野耗牛撕成兩半。
劉震撼趕緊也找出了自己的白色祭祀袍子套在了身上，好歹自己也是貴族了，總不能老是在平民面前光著胳膊啊。
海倫也笑了，自己的李察總是能把人的內心卑劣的念頭一眼就看穿。
這位以武力聞名于全大陸的屋大維國王麾下，就有四個猛獁大力士作為儀仗隊。
華倫泊爾族的蝙蝠人是在海加爾戰役前就投靠了人類的，為了表彰蝙蝠人的投誠，人類還大肆封賜給他們爵位，幾乎每一個蝙蝠人都擁有了貴族的頭銜。
「這個獅子和我們族人比試過力量，摔過跤。雖然這頭獅子很強，但他還是連續被我們族裡的勇士摔倒了四次。」旁邊的另外一個猛獁勇士插嘴道。
山洞中的溫泉蓬勃著濕潤的霧氣，猛獁一族的熱情比溫泉的霧氣還要熱烈，喧囂呼嘯的寒風頓時離劉震撼和海倫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