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野性之旅——南十字星森林
第七十八章 喋血桑乾河
近在咫尺的傭兵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領頭地那個最強壯的河馬比蒙居然從嘴裏吐出了一個完整的蝦殼，這支河蝦的觸鬚還在抽搐著，只是尾巴上的肉已經被吮空了。
陸地就是安全的嗎？
這個細節讓落水地傭兵們墮落了無底的深淵，無論是誰，面對著體形等寬，體重接近半噸的河馬戰士都只會感覺自己身材的渺小和無力抵抗。
不祥的預感就像暴雨來臨前的烏雲，籠罩在每個傭兵的心頭。划水！離開！擠成一團的傭兵們開始拚命游水。沒有人還想抵抗，沒有人還有別的念頭。
可怕的劇變！
不過慘叫的聲音很快被河水淹沒了。
「金屬薔薇」的傭兵們大聲聒噪著，他們給這個狙擊陣起了個好聽的名字——睾丸戰陣。
河面上如同被神魔大戰時代的魔族絞肉機粉碎過一樣，鮮血讓河面上漂浮著的冰塊都變了顏色。
這就是人類魔法的恐怖！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
幾頭屁滾尿流的穴狼「嗚嗚」嗥叫著，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嘴裏聳拉著白沫在瘋狂地追逐撕咬著。
透過「鷹眼套筒鏡」，可以看到桑乾河對岸的灘涂上只剩下一堆雜亂的大小包裹，河面上一大堆順水漂走的竹筏子、藤舟和破開的冰塊。灘涂上、茂盛地蘆葦叢中，到處是亂竄的矮小身影，那是刺蝟牧民在抓到處亂竄的玀莎獸。
這一次，不知道被打怕了還是謹慎了，珍妮佛團長指揮著自己僅剩地兩個中隊的長槍兵和兩個中隊的弓箭手組成左右兩翼，即使是用竹筏過河，也布成了保守的凹字防守陣型，拱衛著中間作為搶灘主力軍的重裝巨鐮手。重裝巨鐮手的身軀太沉重了，一個竹筏上只能運載兩名全身重甲的龐貝硬漢，這一批過河的重裝巨鐮手總共只有半個中隊的編製。還有五十名龐貝大漢在等待著下一波次的渡河工具。
愛琴大陸有句俗語，神要誰滅亡，首先會讓他輕敵和狂妄。這句話用來形容重裝巨鐮手的遭遇再好不過了。
「誰要是抓住了其中一個美女！賞金幣一萬枚！」伯爵的話讓冰冷地河水不再冰冷，讓每個亡命之徒的熱血沒有遭受「地火焚城」魔法捲軸的吸力也在熾熱燃燒。
河馬詩人們帶著戲謔的表情衝上了岸，殺入了剛剛以為劫後餘生的騎兵們陣中。和那個被烈焰吞沒地匹格如出一轍的是，這幫河馬依然是集團式的亡命衝鋒。他們兩刃五的身高，比起任何騎兵都要高出好多，絕大的斧刃砍開兩頭戰馬的身體輕輕鬆鬆，擠成一團的遊俠和輕騎兵地精神剛剛緩解下來，根本無法適應這種巨大的反差，距離遠的趕緊逃跑，距離近的眼睜睜看著大斧頭掄過來，一了百了。
這場狙擊戰拖延了捕奴團不少時間。伯爵大人心裏有點隱隱覺得擔心——擔心正角跑了。
「短斧預備～～」這個無聊的傢伙當然是奧尼爾，狡猾的小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轉。這個翡冷翠最歹毒的傢伙，號召著自己的同伴
刺蝟人和臭鼬人的投索也開始還擊了，稀疏地鵝卵石和嗖嗖的箭雨形成了可笑的對比，每個傭兵都覺得這個世界好可愛。
抱著同樣想法的還有托蒂伯爵。伯爵大人這時候的表情看起來像抽筋，又像是中風。
鋥亮的馬靴踩在了滿是大群大群的螞蟻亂爬著的紅土河灘上，托蒂伯爵大人的紅色披風迎風飄蕩。
「蠢貨們！全部給我卸掉重裝備，輕裝泅渡！」伯爵大人掄起馬鞭，沒頭沒腦地抽打著身邊捕奴團成員。
珍妮佛團長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跪在河岸上，痛苦地看著河水中不時響起的慘號，手指縫裡捏著的石子都已經將掌心咯出了血。
看著茫茫河水，一大群人有心無力，除了幾個盜賊用弩箭亂射了一通，發泄發泄怒火之外，其餘人只能用口水作為武器表達自己的憤慨。等了半天又沒動靜，只能悻悻地轉身上岸。
仙女龍黛絲偏過了頭，不再去看河面了。
經歷了生死一線徘徊之後的遊俠和輕騎兵們好不容易踏上了灘涂，很多人由於受不了這種強烈的精神刺激，在拚命地摳著喉嚨嘔吐著。
竹筏響起了一陣陣讓人渾身發軟的炸裂聲，所有的傭兵們剛剛一個愣神，重裝巨鐮手們所處的寬闊竹筏就像被餐刀剖開的牛排一樣，頃刻間一分為二，不是一個竹筏，而是幾乎所有的重裝巨鐮手所在的竹筏全部分成了兩半，竹竿爆裂的聲音和重裝巨鐮手翻身落水的聲音同時響起。
看著這個睾丸一般的戰陣，巨鐮手們乾嘔了幾口濁水之後，憤怒地咆哮起來。
兩位魔法師的追隨者們雖然所剩不多，但也極具騎士精神地衝過來接應這些嚇破膽的倒霉鬼。果然不愧是魔法師的追隨者，好幾個相貌威武的武士身上都冒著顏色各異的鬥氣光芒，只可惜鬥氣也不能讓他們下水，只能眼巴巴吃憋。
六位美女召集了大約三百人左右的地精戰士用櫓盾和長槍在河灘上架起了一道稀疏的防線。這些美女居然還在整編著散亂的隊形，安慰著嚎啕大哭的附庸族！她們居然還沒來得及走！
「珍妮佛！你這個笨蛋還在等什麼！我付給你大筆的傭金難道是讓你再給獵物一個小時的時間去逃跑嗎？」伯爵大人的咆哮差點沒讓桑乾河水倒流。
這幫比蒙居然連最後的武器也要留著殺人！這幫比蒙居然會來偷襲！灘涂上的騎兵和遊俠們發瘋似的抽打著戰馬，逃上了河堤。
搶灘！每個人都在準備搶灘！
「擊潰那些地精！給我活捉那幾個比蒙美女！她們掉了一根頭髮，我會將你們的皮剝下來，塞上麥秸，掛在多洛特城牆上示眾！」伯爵約束著戰馬，不停地給自己的戰士們下達著命令。
「可是……沒有工具怎麼過河？」「金屬薔薇」的女團長珍妮佛被這陣突如其來的一陣喝罵，臉色也變的很不自然起來，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人
對河馬詩人來說，他們抽出的是小短斧，在河水中掙扎著的傭兵們眼裡，這簡直就是攻城斧。
「哈哈，可惡的傢伙們！你們不是喜歡我們比蒙的皮毛嗎？不是想擄掠我們的老闆娘嗎？來試試我河馬奧尼爾的斧頭吧！」奧尼爾操著有著濃重比蒙方言的愛琴大陸人類通用語一邊賣弄才學，一邊哈哈大笑。
等到八頭披毛犀和盛怒的女團長帶著自己的親衛隊衝過去接應的時候，河灘上只有一地殘缺的屍體和鮮血。
這場仗基本已經形成了定局，現在就看損失能有多小了。
河馬們滑腳溜了，河水就是他們最好的藏身之所。
驅趕馬匹的呼喝聲頓時蓋住了桑乾河歡騰的河水。
弓箭手和長槍兵們還沒緩過神來，腳下一個打滑，自己的竹筏也被一道迅疾的利刃砍成了兩截。有慘叫聲凄厲地響起，那是有人發現自己的腳已經被削斷了。
「小寶貝，別怕，我們來了……我們來了……」伯爵大人用鷹眼套筒鏡一面仔細地觀察著進展，一面喃喃地獰笑道。
重裝巨鐮手們全都摘下了自己的戰盔，露出了光溜溜的腦袋和脖子後面的小辮子。這不是輕敵，關鍵是對手太業餘了！如果他們登陸發動攻擊，哪怕就只有五十人的巨鐮手，就已經足夠把他們全部屠殺乾淨，就像鐵鎚敲擊下的胡桃一樣簡單和輕鬆。
作為「金屬薔薇」傭兵團的主力，還有四支中隊的輕騎兵沒有足夠的渡河工具，在河堤上無奈地彷徨等待著。
電光交錯之間，華麗的鬥氣光芒連著他們的主人一起被這群突如其來的飛斧集體撂倒在了灘涂上。不但如此，巨斧輪轉而過的地方，往後延伸又是一片被整齊剖開的血路，一匹匹戰馬被巨大的斧刃剮成兩半，空中的鮮血瓢潑一般四散，河邊的蘆葦叢「嘩啦啦」地在雨中顫抖著自己的腰肢。
每一個巨大的竹筏編好，立刻就有一幫戰士將它推下河面，大堆大堆的傭兵迫不及待地跳上去。他們的口袋裡都裝滿了還沒到手的一萬枚金幣，他們撐船的速度彷彿是參加一場比賽。
桑乾河南岸，紅土高坡如同噴發中的火山，燒得地平線上一片霞光。
是河馬比蒙！
短短一個波次的衝鋒，灘涂上被河馬戰士的大斧拉開了一條用血肉碎片堆砌的死亡通道。一個來回的洗禮，起碼有幾十號可憐的苦鬼將靈魂留在了這異國他鄉。
距離還有一百碼，重裝巨鐮手們緊了緊手中的巨鐮和塔盾，掌蒿手明顯加快了頻率，水淋淋的竹蒿飛快地上下翻飛著。
這一個小小的死亡走廊狙擊戰，幾乎將大名鼎鼎的「金屬薔薇」傭兵團打成了殘廢，最後還是不得不依靠魔法師來終結戰鬥。
兩位魔法師在遠處幾乎沒暈厥過去。
對岸的聚集陣線上的地精戰士們顯然接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開始出現了逃兵。一面面櫓盾被放倒，任憑
又亂套了。
八頭披毛犀不會游泳，只能和珍妮佛團長一起傻傻地呆在原地，接受託蒂伯爵充滿嘲諷的目光。
就算是猛獁武士到了水中，面對著河馬詩人們，也只有伸長脖子挨宰一條路可走。即使就是海族戰士，在水中面對兩棲戰士河馬，有勝算地又有幾個？
「快！快！快！」
所有的短斧全部砸光之後，河馬們再次扎進了血紅的水面中，只有巨大的漣漪和水暈代表他們曾經的存在。
這已經不是一個位面的戰爭。
比蒙中唯一的兩支成建制的水軍，一支模特族烏龜戰士，一支左丹奴族的蛙人，全部鎮守西南邊境落日大沼澤。能在桑乾河碰上一支河馬戰士，這是誰也不可能想到的。伯爵大人撕扯著自己的一絲不苟地頭髮，渾身顫抖著。
正在信心滿滿地觀察進度地伯爵臉色立刻變成了煞白。
傭兵們一大半人這時候整齊地嗆了一大口水。
除了有點心疼之外，奧特加大師心裏更多的是得意。
重裝巨鐮手的竹筏行進速度比較慢，「金屬薔薇」傭兵們的速度也跟著變成了蝸牛。
弓箭手們也開始了火力壓制，因為擔心誤傷，所以每一次開弓地目標都是向美女們的兩側掠過。弓箭手中隊長的汗格外地冒得比較多。
雖然已經解決了難纏的對手，可英俊地多洛特大駙馬內心深處就像燃燒著的翡冷翠一般烈焰翻卷。
珍妮佛團長只得也讓四個中隊的輕騎兵也跟著衝進冰冷的河水，一起鳧水過河。
河馬們迅速地消失在了河水之中，就像不曾出現過一樣。
七百名騎兵，幾百碼距離的河面，在這條死亡逃生之路上，有兩百多人永遠地消失在了深沉的河水中。河馬戰士看似笨拙沉重的身軀在水下地靈活，可以讓所有的傭兵們終生銘記這個噩夢。
「放！」奧尼爾大嘴一咧，咬著牙用洞房的力氣砸出了自己手中的短斧。
在傭兵們如雷的嘲笑聲中，冰冷的河面上豎起了一面面魚鰭般的東西，紅土高坡上的火光照耀在這些「魚鰭」上，反射出兇器才有的冷芒。
福克斯美女！遠東大陸的蚌女！美女蛇！美人魚！
可以想象，多洛特的吟遊詩人會在不久后全愛琴大陸傳唱著哪一位魔法師的大名。
這種非常規的打法，再次讓所有人類的智商變成了一灘爛泥。
魔法火焰燒得越來越旺了，漸漸晦暗的天色被蒙上了一層華麗的光芒，桑乾河面上漂浮著血紅色地反光，今天將與黑暗註定沒有緣分。
「颼」地一連串整齊拍擊水浪的聲音四面拓開。以河馬詩人們的圓形陣為核心，就像一朵怒放的蟹爪菊，四面八方躥起了一道道飛速跳躍翻滾著的浪花，這些浪花全是短斧高速斬開河水激起的自然現象。就像海中的虎頭鯊的魚鰭在水面上飈過一樣。
仙女龍黛絲知道，這個小錯誤，可能是這場戰鬥中，唯一可以挑剔的不足之處了，這未免讓處處追求完美的她有點可惜。
二十幾個粗壯的比蒙身體靜悄悄地浮出了水面，出現了重裝巨鐮手本來應該存在的地方——凹字戰陣的中間，他們手裡地超級巨斧在波光粼粼的河水裡亮的耀花人眼。他們的表情冷靜而從容，任由河水從他們的額角滑落。
「擱點酒味道就更好了。」這個河馬比蒙用不怎麼地道的人類通用語嘰咕了一句，吸了吸碩大而恐怖的鼻腔。
「地火焚城」這個魔法捲軸的威力，可能連奧特加大師自己也沒料到有這麼可怕，居然能帶給多瑙荒原上所有小生物以世界末日降臨般的精神刺激。
伯爵握著「鷹眼套筒鏡」的手在不可遏制地顫抖著。居然超過了預計的五位美女，居然有六位頂級大美女！他完全能肯定，除了那一位穿著斗篷的不認識之外，剩餘五位絕對就是記憶水晶球中見到過的比蒙美女，他這次千里迢迢來獵捕的對象！
天災降臨。
工兵們還在加緊速度趕製著竹筏，不過過不了一會就得挪動下地方，翡冷翠上空的魔法火焰精靈雖然不會灼燒紅土高坡以外地東西，但是從紅土上傳播的熱度已經讓四周的植物開始枯萎，靠近翡翠周圍的植物，無論是竹林還是桫欏蕉樹，都已經開始變得枝葉枯黃，樹皮越來越干，汽化的水份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蒸騰著。
凹字陣線的竹筏陣在河面上破開了堅冰，無數的戰馬在河水中前進著，寬闊的桑乾河河面一下變得狹窄起來。
傭兵中有見識的人嘶啞著嗓子，用扯斷聲帶的聲音絕望地嚎叫著。
可以幻想一下，二十幾柄重達兩百磅的金剛車輪巨斧，在河馬詩人們平時卧推原木已經達到五噸的力量之下砸出來的情景。
從竹筏中落水的傭兵們沒有了河馬戰士的追殺，終於安全上岸了，三十幾名重裝巨鐮手居然也從河水中奇迹一般慢慢地走上了岸。
「潑喇喇」一陣水花泛動的聲音傳來，河馬戰士們又露出了腦袋。所有的武士們剛剛精神一震，準備大戰一場，一片白花花的斧頭鋪天蓋地地砸向了這群鬥氣堂皇耀眼的武士們。
桑乾河清澈的河水靠近河岸的地方已經全變成了翻滾的爛泥漿，大團的氣泡在往上冒著，不時有肥腴的大魚躍出水面，抽筋一般地拍擊出一團團浪花。
是的，那是因為緊張和恐懼。
傭兵們一邊嘲笑著比蒙的無知，一邊努力地擦拭著手心中冒出的汗水，太意外了！還沒有開戰，這支戰線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無數的豚鼠從竹林中躥出來，互相嚙咬著；麻雀和渡鴉在天空成群低飛而過，尖銳而瘋狂的鳴叫聲中，被紅土高坡上猙獰歡呼的魔法火焰精靈燎中，頃刻間化為飛灰。
鳧水輕裝泅渡的輕騎兵和遊俠們由於位置拖后，見勢不妙，已經往回逃了。他們很精明，四面八方散開來逃，一團團明顯的水暈迅速逼近了他們，雖然慘叫聲連續不斷，可總算比起從竹筏
當初竹筏翻倒的地方，只有離岸八十碼的距離，這些重裝巨鐮手居然屏住了呼吸，在水下，依靠一定的浮力，硬是挪上了岸。
剩下的傭兵們很幸運，河馬戰士們已經對他們不屑一顧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那些輕裝泅渡的騎兵和遊俠。
余勢不衰的巨斧最後深深地砍進了河堤上，大地都在震動。
地精們由於害怕弓箭，居然抱著腦袋，拚命地縮到了櫓盾的後面，一個本來就不是很緊湊的橫線狙擊陣被三輪箭雨洗過之後，居然蛻變成了兩團簇擁在一起的古怪陣型，最重要的中軸線位置上，居然是空白一片。
那是什麼？伯爵大人的呼吸屏住了。
就算知道這幫河馬比蒙已經沒有了武器，也沒有任何人敢再站在那裡。
美女就在對岸，這條桑乾河卻已經不可逾越。
這些「魚鰭」飛速接近傭兵們竹筏的時候，河水的浪花遮掩了這種獰厲的反光，大多數巨鐮手的目光這時正緊緊地盯著對面的河岸，為搶灘戰計算著攻擊重點。
在傭兵們的眼裡，這傢伙和地域中爬出的魔鬼毫無兩樣。
不過回頭看到己方渡河的進度后，伯爵大人的讚美立刻變成了憤怒地咆哮，一直以來風度翩翩的伯爵，面孔頓時扭曲了，流氓式的粗話從這個高貴的駙馬爺嘴裏河水一般泛濫著。
在水中和水族戰鬥，而且是和比蒙獸人中最強悍的河馬，誰都可以想象出這場仗是什麼結果。死亡台階之戰，傭兵們還能反擊，現在他們連反擊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伯爵大人麾下捕奴團的五百名遊俠騎兵立刻解除掉了馬鞍上的流星錘和盾牌這些重型裝備，抖動著韁繩，約束著自己胯下的戰馬衝進了冰涼徹骨的河水之中。浪花四濺中，戰馬被寒冷的河水不時激得打著響鼻，噴出一連串帶著熱氣的水珠，破開冰面的喀嚓喀嚓聲絡繹不絕地響起。
伯爵大人閉上了眼睛，慢慢地祈禱著，再次睜眼重新審查了一遍，確信自己絕對沒眼花后，立刻情不自禁地用最最肉麻的詞語讚美著神地慷慨與仁慈。
撕裂肉體的聲音再次響起，見識過「鳥翼弩車」威力的傭兵們很熟悉這種可怕的聲音，這些強壯的已經過分的比蒙武士，在近距離中砸出的短斧，就算不比「鳥翼弩車」更強勁，也絕對不會差到哪去。
河灘上一堆簇擁著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短短几息之後，整整四十艘竹筏全部被來自水底的可怕力量砍成了兩半，落水地聲音變成了這一階段的主旋律。
河水「嘩啦啦」從他們板甲的縫隙中流下，這些重裝巨鐮手目光接近癲狂。
翻滾的斧頭帶著水線飈過的地方，水面上就是一條直線被破開的血浪，生命在頃刻間如同奔逝的水流。
居然是河馬戰士！居然是豪斯族河馬！兩位大魔法師拖著虛弱地身體，喃喃地念叨著這個名字。
托蒂伯爵回頭遙望了一眼熊熊的魔法火焰精靈在紅土高坡上吞吐翻騰，嘴角邊浮上了一抹勝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