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野性之旅——南十字星森林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夢入神機
「瑪莉蓮夢入才對！」西爾芙笑道：「劉震撼，我只負責管理著你的夢境，你別把我想成神，也別把我看成鬼，這隻是我的特殊能力而已！和你的特殊能力也沒什麼區別！我高興了，就花點心思讓你多做美夢，我不高興，乾脆懶的去管你！」
一個美麗的如同夢幻般的女孩，坐在床沿，微笑著凝視著睜大眼的劉震撼，表情自然的就像賢惠的妻子看著自己的心愛的丈夫。
劉震撼窘迫地笑了。
「既然你能打破空間桎梏來到這裏，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你！」西爾芙聳了聳香肩：「說實話，追夢人影響代理人的夢境，關鍵還得看對方的意志力如何。像你這種人，我如果想使你做夢，還是要費點手腳的，現在更是不得了，你居然能穿越屏障，清醒地來到這裏，我還怎麼瞞你？」
倒有點象「探驪取珠」了，全是女人當家。劉震撼心裏暗暗想到。
這個女孩有著一張瓜子臉，長的明眸皓齒，她有一頭瀑布般的藍發，編成了數十條細碎的辮子散披在肩上，反散著藍寶石般的光芒，淡淡的。
「我忘了，原來你只是精神體。」西爾芙歉意地笑了笑。
布爾族的牛頭人戰士是比蒙兩大主幹兵力之一，但是牛頭人戰士有一個顯著的弱點——夜盲症。
「就是這意思，和聰明人講話就是直截了當。」西爾芙點點頭：「你了解，我在夢界，平時也要吃飯、社交、學習和工作！管理你的夢境，不就跟你平常搓麻將一樣，屬於閑暇時無聊的娛樂罷了！」
「你在幹什麼工作？」劉震撼笑著問道：「別告訴我你也是一個祭祀，你可以探察我的內心，我的知識也就是你的知識。」
「你們也有生命？」
「哦？還有這事？我以前也做夢，那你以前怎麼不告訴我？」劉震撼陡地拗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西爾芙。
劉震撼愣住了。
「靠！」劉震撼從床上一躍而下。
偏偏在這時候，劉震撼醒了。
「該死的，你看什麼哪！」西爾芙被看的臉都紅了，曲起了修長的美腳。
「請叫我李察！」劉震撼咂了咂嘴：「我總算是整明白了，我以前睡覺的時候，假如做夢，就是你心情好，有時候沒做夢，就是你心情不爽？我做噩夢，那是你發脾氣了，在拿我撒氣！是不是這意思？」
「我以前做夢，還夢到過熟人和無數怪獸。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劉震撼根本不信。
「有意思。」劉震撼嘿嘿一笑：「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如果告訴別人，你代理的是天王祭祀李察的夢境，剛好又被我的死對頭隆美爾的夢境代理人聽到，對方來幹掉你，你死，我也就死定了。」
這一忙就是整整兩天兩夜沒合眼。到了第三天晚上，劉震撼熬不住了，納頭便睡，連寶典阿訇加持給他的「春夢之眼」也完全忘記了。
進入夢鄉之
「我是你的夢界代理，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死！或者說我死了，你也會死！就這麼簡單。」西爾芙笑了笑。
沙漠人類只擅擲矛而不擅弓箭，這使得他們連有效的反抗都無法做到——其實就算慕蘭人有足夠的弓箭手，作用也很有限，雙頭奇美拉原本就是皮糙肉厚，披掛了琥珀砂石戰甲之後，一般的弓箭已經根本無法威脅到這種飛行惡獸了。
臨時指揮所已經全部搭建，加里曼丹城由東至南，從西往北四個方向撐開了一張由刀槍組成的大網，網中央就是噤若寒蟬的墓蘭人。
「喝點烈酒就行，一醉解千愁。」西爾芙呵呵笑了。
這座慕蘭行省實在是太有錢了！
劉震撼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一床很舒服的毛毯，秘銀拳頭和所有的家當都還在，只是渾身乏力，如同宿醉。
「我最近戀愛了，對方是一個特別誠實的小夥子。」西爾芙甜蜜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擔心夢魔在夢中與人交媾吸取陽氣的謬論！人分三六九等，有好人就會有壞人。追夢人也一樣，如果攤上一個變態一點的追夢人，常年在你的夢中營造出淫靡的幻境，鐵打的人也吃不消。不過我可沒那方面的嗜好，你如果還是害怕，完全可以通過藥物，在一定時間段內掐斷你我之間的聯繫。」
劉震撼沒有回翡冷翠休息，他和所有的比蒙戰士一樣，神經處於了一種極度亢奮的情緒之中。
有組織的抵抗已經完全被肅清了，在強大的空中火力支援下，沒有任何一個慕蘭人可以妄圖襲擊小股比蒙戰士而不被發覺。
「碰到夢魔了？」安度蘭長老冷著臉問道。
靠！夢魔，劉震撼心想。
「我把你的戰歌，當成小調沒事唱了玩，很好聽。」西爾芙笑得很開心。
「你別急，很少有外界地人在夢界還能擁有清醒意識的。」西爾芙深情地凝神著劉震撼：「你既然有緣來了，不妨多了解了解。真沒想到，我和你居然還有面對面交流的一天，其實擱在以前，你在夢裡混混沌沌的時候，我就是想和你交流，也沒辦法交流。」
西爾芙用鞋底掩著嘴笑。
「廢話！當然有生命！都和你說了，夢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我們是人，也有生老病死！」西爾芙撅了撅嘴，略微有點生氣了。
安度蘭長老和幾位老闆娘一個個看著他，茉兒還在拚命搖著他的手臂。
※※※
「等一等，你剛剛說咱們倆註定同年同月同日生，又註定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是怎麼一回事？」劉震撼有點糊塗了。
可以實事求是的說一句，雖然這座城市只達到了比蒙總人口的六分之一強，但是從財富程度上來看，和比蒙王國相比，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不
「蠢貨！我看你是被那個夢魔給迷上了！」安度蘭長老對追夢人所講的事嗤之以鼻，立刻打斷了劉震撼的話。
「把命託付給你，我還真不放心！」劉震撼揉了揉鼻子，悄悄嘀咕了一句。
「營造太虛幻境是我們追夢人的另外一種本領，在夢界，我們可以幻化成你腦海中能想象到的一切景象。不過營造幻境，也要看你每天想什麼想的最多，那樣才能事半功倍，這就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來歷！編織一個夢，對於我們追夢人來說其實也是一件很費腦子的事情。」西爾芙放下了手頭的活：「只要是會做夢的智慧生物，自打一出生起，就會相對應誕生一個夢界代理。可以是追夢人，也可以是夢界的其他智慧生物。」
「的確是這樣。」西爾芙笑的花枝亂顫：「就跟你和果果、艾薇兒一樣，算上掌管他們倆夢境的兩個代理，咱們六個是栓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時空穿越的概率很小，但偏偏被你碰上了，所以我也跟著穿越了，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夢界，順便告訴你，我以前的夢界叫作神機夢界，而這裏則叫瑪莉蓮夢界。可見夢界也不只一個，也是對應各個獨立世界的。」西爾芙笑道：「這裏的人稱自己為『瑪莉蓮追夢人』，可我還是喜歡叫自己『神機追夢人』！」
「我是你在夢界的代理人，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是。」西爾芙正說著話，一不小心刺破了自己的指心，鮮血圓潤如滾珠，她一邊把手指伸進櫻桃小嘴裏吮吸，一邊對劉震撼說道。
一到夜晚，布爾戰士們的視線就會陷入一團模糊，再加上衝動的性格，嚴重製約了他們的戰鬥力。但是金環武士不同，這些自幼生活在地底黑暗世界的布爾勇者，最最擅長的就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帶，依靠敏銳的嗅覺和耳朵進行戰鬥，和他們相比，任何一支比蒙武士無疑都是相形見拙的。超強的體力，出色的盲鬥技巧，讓羚牛武士們象削果皮的小刀，一層一層切開加里曼丹城最最華貴的豪宅、最金碧輝煌的拍賣場和最大商鋪的外表，露出裏面鮮嫩地內容。
女孩沒有一點嬌柔做作，安安靜靜地從在床沿上，一針一針納著靴底，不時用針劃過自己的長發。
「夢界和你所處的世界區別並不大，我和你的生活基本上保持著一致，我也得吃飯，也得工作！這裏的土地特別肥沃，養活自己倒也不算很難。」西爾芙從柜子里端出一盤果子，遞給了劉震撼一個：「嘗嘗我種植的培蘭果。」
我管你是誰。劉震撼心頭微微一震。
這些果子長的很像是葫蘆，兩頭粗中間細。果皮透著一股紫褐色，散發著一股清爽的留蘭香，劉震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長老，你說……現在有沒有可能……也是在做夢？」劉震撼苦笑。
『本章靈感來源於「莊周夢蝶」，老劉和西爾芙之間，不會佔太長篇幅的，這一點大家放心。』
她……怎麼知道我心裏想什麼？劉震撼大吃一驚。
「夢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這個世界大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西爾芙強調說。
翡冷翠的兩千多名羚牛武士把「比蒙第一布爾勇士」這個稱號發揮的淋漓盡致，他們自帶耐力光環，不知疲倦，入夜之後仍然鏖戰不休，房門對他們是可有可無的，這些強壯的比蒙戰士往往都是用手中沉重的金屬圖騰柱，一記怒砸就掄碎了面前的牆壁，然後海嘯一樣淹沒房中的一切。
「你搞清楚一個事實，我們追夢人永遠是為自己活的，而不是為你們這些代理。」西爾芙淡淡地一笑：「假如我的命因你而死，我無話可說；同理，如果你的命因我而終，你也應該沒話可講！」
「我日！」老劉背後直冒汗，這都知道！他媽的！
「從你以前在南疆前線，一直來到愛琴大陸為止，我已經和你相依為伴了二十年！」西爾芙微笑著說道：「我是對應你而生的。咱們倆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完整的整體，註定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註定同年同月同日死。」
「沒你想的這麼簡單，你在這裏只能看，沒辦法動手傷害任何人！」西爾芙搖搖頭：「其實這麼說吧。就和你的種族異能一樣，也不是每個夢界之人都有管理夢境的天賦和能力，大體上來分，夢界男子有這個能力的很少很少，追夢人百分之九十九是夢界女子在擔任，當然了，夢界代理也不光是靠人，也有其他夢界生物擔任，不過在概率上是一樣的，絕大多數是雌性，鮮有雄性。」
「你這個靴子是不是幫你男朋友縫製的？」劉震撼盯住了西爾芙手中地靴底，心頭忽然一陣來氣。
「我就是和一頭豬呆在一起呆二十年，我也會喜歡上它的，更別說是你了。大多數追夢人都會喜歡上自己的代理，我也不例外。」西爾芙甩了甩頭髮，一陣苦笑：「其實究竟是你生活在我的夢裡二十年，還是我生活在你的夢裡二十年，誰說的准呢？」
劉震撼上下審視著她，目光銳利。
「觀心術？好厲害的本領。」劉震撼愣了半天方才說道：「我叫何塞·穆里尼奧，你好！」
劉震撼被笑的臉紅了。
「我的手工不錯吧？他在我剛來這個世界時，幫了我很大地忙！」西爾芙惆悵地扁了扁嘴，欲言又止。
「的確如此，」西爾芙苦澀地撇了撇嘴：「如果你在愛琴大陸看到有人或者動物在睡夢中卒死，那肯定是夢界代理人遭受了橫禍。夢界也有野獸和魔獸，也一樣嗜血殘暴，夢界也有土
「呵呵，就算交流了也沒用，我最多以為是個夢罷了。」劉震撼乜了一眼西爾芙的靴子，這是一雙波西米亞風格的小靴子，上面綴滿了流蘇，漂亮而又精緻。
他活動了一下胳膊，感覺還勉強，雖然精神體初來這個世界，感覺還有點虛，但不至於走路走不動。
「你說我和你到底算什麼關係？」劉震撼嘆了口氣：「你對我太了解了。我感覺在你面前，自己完全是赤裸裸的。」
「夢入神機？」劉震撼暈了，徹底暈了。
「夢界之人其實也是俗人。我們有自己的生活，娶妻生子，吃飯穿衣！就算是追夢人也是一樣！畢竟你們這些代理對象對於追夢人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西爾芙調皮地笑了笑：「我都說了，管理你的夢，對於我來說，就和你閑暇無聊搓麻將一樣，純屬娛樂。」
「我是一個裁縫，在夢界，像我這樣的女孩很普通！是不是讓你失望了，我的天王祭祀李察？」西爾芙甜甜地笑了：「我來這個世界時間還不是很長，能謀生就不錯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混的風生水起的！你的那些元素知識，在這個世界用不上，似乎這裏很缺乏元素力量，很難召喚。」
「因為我有『觀心術』，只要我想，我都能感覺到你心裏在想些什麼。」西爾芙低頭納起靴底，繼續說道：「你不必擔心，這裏沒有任何人會傷害你，只不過夢界和你原來所處的世界有點不一樣，所以你的身體會有一段時間的不適應，慢慢會好起來的。」
八夜之後，比蒙四個方面軍徹底完成了四城的全面全圍。
「日！」劉震撼特鬱悶地揮了揮拳頭：「怎麼我還不從這個噩夢中醒來！」
「這幾率，嘖嘖……簡直比我們比蒙祭祀還要難產。」劉震撼嘿嘿笑了。
「戰神在上！我一定是做夢！」劉震撼哀號著躺倒在床：「原來別人拿我的夢當遊戲！」
「我說過，這個世界之大你根本無法想象，這裏的生物數量超過你所處的愛琴大陸上萬倍，也就是說，每一萬夢界中人，才會誕生一位代理！」西爾芙優雅地掠了掠自己的辮梢。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懸。
「你本來就是在做夢。」西爾芙笑的很開心。
光是一個哈里發王宮，就讓夏宮戰士整整搬了大半夜，有了七度金戒指的強大中轉能力，這座金碧輝煌的王城現在就算是耗子進去，也只能含著一包眼淚悲憤地爬出大門；因為盂盆節的關係，這座城市還擁進了大量的外國客商，這些外國客商都帶著大宗的財寶和貨物遠道而來，而現在，這些財富全部變成了比蒙武士們的囊中之物！
「帶你出去轉轉也沒什麼，你在夢界就和愛琴大陸的鬼魂也沒什麼區別，只有我能看到你，別人根本看不到。」西爾芙呵呵笑了：「知道不知道，我和你的交流，其實
「我和你一樣，也要睡覺。不過我們倆之間的時差應該是相反的。」西爾芙指著窗外的陽光呵呵一笑：「夢界也有國家。我知道你是想問什麼，這裏也有戰爭！戰爭在哪都少不了。」
「靠！」
有大隊大隊的比蒙戰士在，又有安度蘭長老和凝玉這樣統籌內務的絕佳人材幫忙，老劉乾脆當起了甩手掌柜，帶著自己的衛隊四處打秋風，專揀豪門大戶，或者諸如「王冠珍珠」這樣的大拍賣場進行掃蕩，搜刮自己看的入眼的一切。
「完了！」若爾娜在旁一聲慘叫：「李察已經出現幻覺了！」
「能帶我出去轉轉嗎？」劉震撼吸了口氣，指了指透著一絲陽光的門外。
「劉震撼，你真是個滑頭！」西爾芙嬌嗔無限地頂了頂老劉的腦袋。
「既然追夢人和代理人是生命共鳴體，那我今後要幹掉仇人，只管在這裏殺掉他的夢界代理人不就行了？」劉震撼眼珠子滴溜溜直轉。
最齷齪的是，傻了眼的元素力量和強橫的物理力量一直消失的無影無蹤。
劉震撼把來龍去脈全都講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麼，劉震撼著重強調了西爾芙的那雙波西米亞風格的靴子，他覺得和西爾芙說話很安祥，就像是在喝一杯熱茶。
劉震撼有點將信將疑的樣子。西爾芙給他簡單介紹了一下什麼是夢界——愛琴大陸只要是會做夢的智慧生物，夢中所來到的地方也正是這裏。
「那你們在夢界怎麼生活？這裏也有國家嗎？」劉震撼撐起身子問道：「吃什麼？也吃玀莎肉？」
「而且，每個追夢人管理的夢境對象都是隨機安插的，我管理著你的夢境，就算事有湊巧，比方說我的鄰居也剛好是追夢人，但她管理的或許就是黃金海岸大陸的另外一個人，離你十萬八千里。」西爾芙沉默了一下，慢慢說道：「當然了，也沒有哪個追夢人輕易吐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敢透露自己的管理對像是誰！要知道，代理人和追夢人是生命共鳴體，追夢人一旦泄露了自己的管理對象，萬一碰上某種巧合，被有心人打探到，說不定就會遭受殺身之禍！任何世界都有好人壞人，夢界也一樣。」
「人不人鬼不鬼的！」劉震撼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一陣鬱悶。
「我不叫夢魔，我有名字的，我叫西爾芙，是夢界的追夢人。」女孩抬頭一笑，她聲音溫柔似水，溫婉極了，這四句話一共換了四種語言，漢語、精靈古語、比蒙語和大陸通用語。
「那我以前在南疆戰場上被子彈掃成了馬蜂窩，你怎麼沒死？」劉震撼翻了翻白眼。
這是一個小而溫馨地房間，抬頭可以看到木頭天花板。四周是簡單地桌椅和簡單的傢具，透著一股素雅清爽的木香味，有一個花瓶擱在窗沿，和煦的陽光灑在一束白色野花上。
「那你和我豈不是生命共鳴體？」劉震撼吹了個口哨：「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