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五十六章 幫助
「不用報答，不用報答。」韓芬笑容燦爛，雙手連擺，但是馬上開始講述細節，這就是她在人情世故方面最高層次的表現了，「王后那時候很怕龍王嘛，天天抹眼淚，我看她可憐，心裏就想……」
「我肩上有一顆痣，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好，你給我看看？」
「殺手都是這樣，躲在暗處不見人……」許煙微對龍王與荷女的複雜關係一無所知，但她本能地感覺到那兩個人不正常，用愛恨情仇都解釋不了，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我是龍王。」
顧慎為的手忍不住伸向刀柄，半途又放棄了，提醒自己，這個女人不可以常理揣度，跟她較真毫無意義，於是耐心地等她笑夠。
「龍王大婚之後我就沒再用過，行雲布雨指能持續七天，今天……是最後一天，龍王是來找王后睡覺的吧，最好不要錯過……」
「咦，龍王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聽說龍王就這麼離宮而去，公主俯床痛哭，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龍王一遍又一遍的羞辱，難道她還不如一名普通士兵重要？
「誰都知道龍王有一名貼身女護衛，武功高強，是龍王最信任的人，可龍王從來沒讓我見過她。」
顧慎為也不相信有人能趁自己不備施展秘術，可事實擺在前，他不得不問個清楚，「為什麼我跟王後有一樣的感覺，總想著……睡覺。」
「王后大婚之前你在想什麼，不是現在。」
「王宮很好，王后也很好，有我保護，她會安全的。你知道嗎？這裏養著小鹿呢，不怕人
韓芬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好像龍王是個不經事的小男孩，卻提出只有大人才懂的男女問題。
「好啊好啊，但不要晚上來，晚上我要保護王后，不能隨便出聲。」
「告訴我實話吧，他是龍王，有多少女人我都不會在意的。」
「嗯。」韓芬認真地點點頭，「王后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她讓人給我送吃的，還問我睡得好不好，像小時候我的媽媽。」
「嗯。」
許煙微更驚訝了，她記得自己從來沒在公主面前提起過那個名字，「你怎麼知道……」
韓芬狡黠地閉嘴不說，顧慎為只能裝出有點疑惑的樣子，「什麼辦法？」
顧慎為不關心自己的探訪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見到龍王，韓芬很高興，親切得好像多日不見的老朋友。
「這個好這個好，『龍王關心王后，讓我好好保護她』。」
對荷女那古怪而且毫無道理的佔有慾，顧慎為沒生出半分感動，只用一句話就解釋了她的全部舉動：曉月堂弟子都是瘋女人。
「沒有沒有，龍王哪有那麼多女人，他都不怎麼碰女人，其實就幾個，一兩個，比較曖昧的人，可我保證，他們還是清白的。」
韓芬迷惑地看著龍王，「對龍王動手動腳，誰有這個本事啊？」
用「有意思」來形容龍王，
龍王發問，韓芬才有講下去的興緻，「王后是小姑娘，能怕龍王什麼呢？自然是怕和龍王睡覺啦，她總是自己睡，肯定不喜歡跟別人擠在一塊，所以怕得不行，我就想到……嘻嘻……我就想到從前學過的一套秘術，叫『行雲布雨指』，能讓女人喜歡跟男人睡覺，我試過，很好用，就是那個睡完之後那個男人糾纏不清，我只好把他殺了，唉，現在想想，殺得有點太早了。」
曉月堂為西域武林所不齒，是有理由的。
「那……我就滾一邊去，讓她殺了我。」
許煙微同情公主，真想追出去將負心的龍王追回來，可她知道，自己沒有那個力量，唯一能做的就是軟聲勸慰公主，告訴她天下的男人都是這樣，龍王並無特殊之處。
「我想龍王今天有點憔悴，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還是因為沒有王后陪伴？」
顧慎為相信韓芬沒有說謊，但他也知道，必然有人，大概就是荷女，給了她一點暗示，自己只是提問的方式不對。
顧慎為慶幸韓芬頭腦不太清楚，她要是正常女人，他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顧慎為忙打斷韓芬，提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是誰對我動的手腳？」
顧慎為沒聽荷女介紹過這套秘術，這很容易理解，荷女肯定不希望龍王因此看貶曉月堂，可是她卻讓忠實的手下用在王後身上。
顧慎為耐著性子聽韓芬嘮叨，「大概不會。你很喜歡王后，希望讓她高興？」
「武功，龍王只在意武功嗎？」公主喃
他連換好幾個問題，都不得要領，最後只能放棄，既然不打算立刻展開報復，了解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足夠。
他是龍王，不是追求隨心所欲的木老頭，對自己的一切慾望，他都當成麾下的士兵，有用的時候放出來，沒用的時候嚴加看管。
「龍王什麼都知道？」
「要是御眾師問你呢，你可打不過她。」
「不說。」韓芬鄭重其事地搖頭，嘴閉得嚴嚴的。
這種小伎倆騙不過荷女，但他只能到此止步，大戰在即，他需要荷女和曉月堂的幫助，等到雙方最終決裂的時候，這點小事也不值得掛懷。
「你很聰明。」顧慎為誇讚道，還想從韓芬嘴裏套出更多的話來，「不過再聰明的人也需要一點提示，你給王后使用行雲布雨指之前，肯定有人跟你談起過這套秘術吧？」
「行雲布雨指。」
顧慎為懷疑，韓芬從加入曉月堂接受訓練的那一刻起，情感與智力就停止了發展，奇怪的是，她竟然能練成高深的武功，分得清那些複雜的秘術。
許煙微神色尷尬，她一直以為公主單純得跟孩子一樣，沒想到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而且龍王的感情太過複雜，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哦，那時我就想，有什麼辦法能讓王后小姑娘開心呢？我想啊想，想啊想，想了好久，終於讓我想到一個辦法。」
可韓芬的反應讓他大為惱火。
「嗯，可是我希望你能將聊天當成秘密，不要對外人亂說。」
「不用，你就說
「是荷女嗎？」
直到龍王走得沒影了，韓芬還在念叨那句話，生怕一不小心給忘了。
「不用看，只是痣而已，沒什麼意思。」顧慎為急忙阻止韓芬褪衣服。
韓芬說今天是行雲布雨指有效的最後一天，顧慎為沒有珍惜，一旦發現那股慾望全是自己一時大意放出來的，他立刻又能自如的控制它了。
「我說——滾一邊去，多嘴多舌，我殺了你。」
韓芬又揚頭陷入沉思。
顧慎為既欣慰又羞愧，欣慰的是自己沒有中曉月堂的秘術，安全防護並無漏洞，羞愧的是原來那股強烈的慾望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一不小心，他被一直嚴加看管的小怪物打敗了一次。
韓芬的眼睛亮晶晶的，沉浸在回憶之中，微微揚起頭，露出甜蜜的微筆，輕輕哼著一首難聽的曲調。
「當然是我想，別人都忙著準備嫁妝，只有我觀察細緻。」
「繼續說下去，你想什麼。」顧慎為知道這裡是一處漏洞，但不想現在追問。
「什麼？」
「你喜歡跟我聊天？」
「報答會有的，至於王后，咱們還是不告訴她為好，她不喜歡別人觸碰，知道會不高興的，而且，她已經不怕我了，你不用再幫她了。」
「我知道大概，還想知道細節，這樣才能以適當的方式報答你。」
「所以你用在王後身上了？」
公主哭得夠了，拉著許煙微的手，抬頭問道：「龍王，是不是還有別的女人？」
韓芬總算沒有忘記龍王的問題，笑著回答，「你是男人啊。」
「沒
「男人，你是男人，用不著行雲布雨指，就像從前我拿來作試驗的那個男人，一開始可靦腆呢，睡過一次之後，膽子一下就大了起來，累得起不來床，也要糾纏我。七天過去，我都沒興趣了，他還是沒完沒了，把他殺了，我才落得清靜。」
「為了讓王后高興，你偷偷幫她的忙，是不是？」
可是看韓芬的樣子，如果龍王真保密的話，她會很失望。
「以後我還會再找你聊天。」
事實上，兩人只打過一次交道，第二次見面時，韓芬已經改由荷女假扮。
「有人問你，龍王找你說什麼了，你怎麼回答。」
韓芬打岔的功夫，顧慎為早已領教過，所以不理她說什麼，只管直接發問，「你對王后做過什麼？」
「您想？」顧慎為不太相信地問。
韓芬睜大眼睛，一臉的驚訝，如果換一個人，顧慎為會以為她是在裝傻，至於眼前這個女人，肯定不是裝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就怕它表示我不能肩挑重任，今後幫不了御眾師。」
「我是什麼？」顧慎為不太明白韓芬的意思，以為她說漏了某些重要內容。
「是啊，我不是說過了嗎，你……」
「嘻嘻。」韓芬縮脖吐舌，「你怎麼知道？」
「對哦，很有效，是吧？我看王后現在一點都不怕龍王了，還總想著你呢，而且她不知道是我幫的忙，你不要告訴王后，我也不想要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