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混亂之原
第七百一十七章 軍心
「這麼快？」蕭鳳釵吃了一驚，她準備了好幾招，還沒用上就達到了目的，心裏反而不安起來。
「我決定向近侍軍開戰。」
顧慎為相信蕭鳳釵的本事，「準備一下，明天你就可以出發。」
還有上官雲。
舒利圖昨晚也沒怎麼睡，徹夜考慮一個問題，這時站起身說：「我有一個幼稚的提議，希望龍王不會笑話我。」
「這個問題正在解決。」方聞是急忙說道，這正是他在操辦的任務，「十天之內，全軍只用一面帥旗，政令出於一人。」
「咱們這邊的軍心也一樣不好揣測。」舒利圖隨口說出「咱們」兩個字，沒有發現自己的立場已經轉變，「三支軍隊就有三面帥旗，列陣的時候還好，真打起仗來，恐怕還是各自為戰。」
「我聽說龍王昨晚去見過王后。」
「軍師無需擔憂。」
「我就這麼大張旗鼓把你送回去，只怕孟三公子會更生懷疑。」
蕭鳳釵想了想，「這樣更好，我能問一下是誰嗎？」
阿哲巴尋思了一會，身為近侍軍前軍官，他希望答案是「不能」，但他得說實話，「問題不大，只要有人舉旗，騎兵就跟著誰走，軍官和士兵不用太多交流，新軍官如果從士兵中產生，就更不存在生疏的問題了。」
「近侍軍能迅速適應新軍官嗎？」顧慎為問阿哲巴。
顧慎為已經想了半個晚上，雖然整個計劃還有許多漏洞，但他相信自己的理由非常充分，「近
「嗯，但不是你一個人。」
「三天之內，我會弄清楚近侍軍士兵到底在想什麼，我不相信十萬人的軍隊會被幾名神棍操控住，其中必有重大漏洞。」顧慎為右手按在桌面上，開戰的決心沒有動搖。
想要深入近侍軍，光憑一個人實在過於冒險，得組建一隻配合默契的小隊，顧慎為正要命令帳外的龍翻雲前去請人，兩位客人卻不請自來。
舒利圖多想了一點，替龍王解釋道：「十萬騎兵，卻沒有軍官，威力會大打折扣。」
「龍王打算毀旗？」舒利圖的小臉上也有點興奮了。
「龍王是想捎些東西回西域嗎？沒問題，信得過我就行。」
「嗯，王后提起你要見我。」
蓮青拒絕，「我就是一名和尚，身上無錢無寶，沒什麼可擔心的。」
「可是……怎麼打敗近侍軍呢？」方聞是沒忍住，還是提出疑問，「我軍加在一起不過三萬，近侍軍卻有十萬人，以寡敵眾，龍王行，軍隊……好像不行。」
「我尊重生意夥伴，說出你的要求吧。」
「請說，沒人敢笑話三王之尊。」
蓮青皺起眉頭，「多大的東西，難道還得用車裝？」
龍王似乎不打算馬上說出真相，蓮青有點後悔，可話已出口，只得同意晚行一天，心裏卻想，自己也不欠龍王什麼，幹
「信得過，打點這些累贅需要一點時間，和尚能否再等一天？」
「龍王的生意越做越大，我沒有理由退出。」
這個話題稍顯敏感，「一人」到底是誰還沒定下來。
蕭鳳釵向外走去，邁出幾步之後回身說道：「我欠龍王一個人情，早晚會還。」
「比如兩軍陣前。」舒利圖補充道。
顧慎為一大早召集將領商議軍情，他的話讓剛剛坐穩的三人大吃一驚。
方聞是更謹慎一些，「恐怕沒那麼簡單吧，毀掉一面旗，就能讓敵人潰不成軍？」
那名薩滿說出一堆威脅，臨走前特意多看了阿哲巴一眼，顧慎為看在眼裡記在心裏，將它排在諸多疑惑比較靠後的位置。
顧慎為單獨留下阿哲巴，「有件事情很奇怪，昨天那個年輕薩滿，好像對你有些怨恨。」
顧慎為手裡已經擁有眾多高手，該將他們派上用場了。
「昨天他們來的時候，遠遠看上去軍紀整齊，旗幟也都有條不紊，好像沒有亂，或許大薩滿已經重新任命了一批軍官。」方聞是回到舊角色，提出疑問，幫助龍王想得更周到一些。
「我自有辦法解釋。」
方聞是迷惑地看著龍王，搖搖頭，外人在場，他沒有馬上提出質疑，阿哲巴也不開口，他很清楚自己更擅長拉弓射箭，而不是出謀劃策。
「
顧慎為的語氣中稍微顯露出一絲興奮，「沒錯，士兵跟著旗走，旗才是近侍軍最穩定的支柱，所以薩滿們奪得軍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搶佔帥旗。」
「不太可能，只有大薩滿在軍中有點影響力，普通薩滿不過就是雜役而已。」
年輕薩滿從此恨上所有貴族軍官。
帳篷里安靜片刻，顧慎為說：「不勝榮幸。」
「和尚既然堅持，我也不勸，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給和尚添些累贅，可否？」
「軍心，最難掌握的總是它。」顧慎為輕輕敲著桌面。
「三哥」是指孟家三公子，蕭鳳釵竟然害怕數千里之外的心上人吃醋，顧慎為不免感到有些好笑，「嗯，咱們還是生意夥伴？」
方聞是早就坐穩了這個位置，連連點頭，「很好很好。」
和尚前腳走，蕭鳳釵後腳來，顧慎為本打算晚些時候見她，可提前一些也無所謂。
幾人同時看向阿哲巴，對龍王的大胆計劃，他最有發言權。
顧慎為叫進龍翻雲，命令他召集以下諸人：莫林、韓無仙、聶增、木老頭、上官如、上官飛、屠狗。
「他不只是恨我，而是恨所有貴族軍官。」
「王師」是一個靈活的稱號，既像是某種官職，又帶有尊者和監護人的色彩，對龍王這位外族人來說，最合適不過。
「派兵送我回璧玉城，越早越好，龍
雙方客套了幾句，阿哲巴問：「跟近侍軍交戰的事情，龍王考慮好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
阿哲巴輕視仇恨的力量，顧慎為沒有糾正，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顧慎為考慮得已經差不多，但還是想了一會，「整頓我軍的進程還得再快一點，五天之內，殿下就應該成為唯一主帥。」
「東西不大，不過得用車裝。」
「怎麼回事？」
「我等著。」
「會不會是他鼓動士兵屠殺軍官？」
蕭風釵未施粉黛，穿著也很素凈，雖然這是她一貫的風格，今天卻格外地強化，連神色都變得嚴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百變容貌全都深藏不露。
「而且是十萬最優秀的騎兵。」阿哲巴補充道，雖然他是迫於兵變逃出軍營的，對近侍軍仍感驕傲。
兩人是生意夥伴，自然沒必要客套。
舒利圖受到稱讚，臉還有點紅，「方先生如果肯做軍師，更是再好不過。」
阿哲巴想了好一會，「主帥大纛受到的保護有時候比主帥本人還要嚴密，先不說怎麼毀旗，單是毀旗之後士兵們的反應就很難預料，可能四散奔逃，也可能同仇敵愾，很慚愧，在近侍軍待了九年，我對士兵的想法所知甚少。」
龍王沒有給出明確回答，方聞是只能嘆氣。
「嗯，我希望龍王能擔任王師，助我統領大軍。」
「呃，是這樣。」阿哲巴猶豫了一會才說出那樁數年前
舒利圖擺脫了兩名貼身護衛，反而有點不太適應，局促地在椅子上扭動兩下，「眾敵環伺，龍王獨選實力最強的近侍軍開戰，想必有特別的原因。」
蓮青過來辭行，顧慎為儘力挽留，「如今草原紛爭四起，到處都不安全，你何不跟隨大軍一塊回西域？」
「有軍師幫忙，我想應該沒問題。」舒利圖努力做出大人的樣子，雖然仍是傀儡，但這還是第一次，他發現自己有發言權。
「時機恰當的話。」顧慎為加上一個前提。
方聞是也做出保證，「五天，嗯，問題不大，得趕製一面新帥旗，來不及的話，就在日影王舊旗上改造一下。」
方聞是拍掌叫好，「這個提議哪裡幼稚？分明是妙計啊，我怎麼就沒想到？」
方聞是最了解龍王探查軍情的手段，這很必要，也很讓他擔心，因此提醒道：「龍王切勿以身犯險，大都尉前車之鑒……」
「風言風語？」顧慎為還記得當初這個女人想方設法引誘自己的情景。
「這樣最好，可以避免風言風語。」
薩滿身後那面黃底黑馬的大纛，幾人都看到了，阿哲巴現在還感到憤憤不平，「大薩滿根本沒資格動用帥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