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刀劍鋒寒
第七百九十章 財權
多敦短促地笑了一聲，說不清是吃驚還是譏諷，目光掃了一圈，落在上官如身上，「龍王特別喜歡這種把戲嗎？」
「孟家的人什麼時候到，我好交接一下。」
「在閉關期間，除了武功一切都是雜事，這才是閉關的真諦。」
「可是……」
「不勝榮幸。」許小益覺得孟家跟龍王都有點出人意料，金山銀山竟然交給一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是璧玉城第一名妓，姐姐許煙微努力多年仍然望塵莫及，這麼一想，他又覺得一切合情合理，自己敗在她手上不算丟人，「經常見面」這幾個字也像是一種獎賞。
「不，你只管替我收集報，所有財權都交給孟家。」
龍王對上官如來說向來是一個謎一樣的男人，即使是在兩小無猜的時候，那個叫歡奴的少年也每每帶來驚喜與神秘，今天的她更加猜不透龍王的想法。
許小益大吃一驚，神情沮喪，好不容易留出來的真鬍子七扭八歪，像是要從唇上掉下來，「龍王，我做錯什麼了？我發誓，經過我的金銀一分不少，好吧，少了一點，絕對只有一點，我馬上交出來還不行嗎？」
十幾名王宮護衛遠遠站立，對仗劍少年和北庭王子同樣敬畏。
其實最讓許小益感到奇怪的是龍王竟然對上官如的消息非常在意，好像有點不太信任她，他總是與龍王站在同一立場，因此立刻換了一個角度看待上官如，覺得有件事沒有一早告訴龍王真是大錯特錯。
話剛出口，多敦騰地站起身，與他寸步不離的幾名夥伴像是預感到
「你怎麼會是孟家的人？孟二……孟明恕……原來你們吵架是為了這個。」
上官如搖搖頭，「這是閉關修鍊的基本規則，越靜越好，以便將腦子裡的一切雜事都驅逐出去。」
「聽著像是中原人哄騙老汗王的那一套。」
「哈哈，嗯，三天以後才能出關，這是你的猜測還是龍王親口告訴你的？」
「這是需要你收集的情報之一。」
「十公子……朋友可不少，而且酒量也大，我手下幾名兄弟現在可都甘拜下風。」
「不用，你也應該替自己和姐姐攢點錢，而且你做得很好，要不是有你，錢早就讓我花光了。」
「請殿下入鄉隨俗。」
小宛國都城不是很大，隊伍很快到了王宮門前，多敦在這裏遇到了強大的阻礙。
安頓好蕭鳳釵，呂奇英正好趕來，商討運送糧草出關的事情，顧慎為因此耽擱到了下午，於是乾脆決定晚上再出發。
「有一位神秘客人，前些天探訪過十公子。」
「這是孟家提出的條件之一，他們要派信任的人掌管錢財。」
多敦笑而不語，如果這個女人真與龍王曖昧不清的話，正可以用來判斷王宮內龍王的真假。
接下來龍王就給他當頭澆了一盆涼水，「這筆錢不歸你管，從今以後，你專心收集情報。」
龍翻雲尷尬不已，龍王才是這支軍隊名義上的領袖，可他從來沒得過這種待遇。
眾人吵鬧，最
龍翻雲等人想盡辦法應對多敦王子的時候，顧慎為正滯留在通天關。
龍翻雲假裝沒聽出多敦王子的話中話，「除非是火焰駒，否則的話三天可不夠。」
半個時辰之後，許小益見到了自己的接班人與競爭對手，他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喝了多半夜的酒，多敦臉上沒有絲毫的疲態與醉意，盯著龍翻雲，臉上的神情頗有些倨傲與冷酷，「三天？快馬加鞭，差不多是璧玉城到小宛國的行程吧？」
他沒辦法加快速度，與鐵匠老洪以及孟夫人的會面，還有金鵬堡的監視，都耽擱了一些時間，在通天關也有他必須馬上解決的問題。
「龍王說服孟家了？」許小益雖然對龍王信心十足，還是驚喜萬分，一想到北城孟氏的巨額財富，那他張已經成熟的臉孔不禁熱了起來，兩眼放光，不小心露出從前的南城本色，「什麼時候錢能到？只要心中有底，我就能應付那些債主了。」
「沒錢了。」許小益知道龍王不喜歡客套，所以一見面就開門見山，「我現在兩手空空，外面還欠著一堆債務，估計再有不到十天，債主們就能看破龍軍的底細，那可是一場災難。」
為了不被懷疑地離開地璧玉城，蕭鳳釵與孟明恕演了一場好戲，吵得天翻地覆，整條留人巷的妓女都放棄生意趕來觀看，蕭鳳釵宣布遠走他鄉的當晚，尋歡
一行數百人清晨出發，很快進入城內。
蕭鳳釵嫣然一笑，「雖然男人見到我通常都是這個表情，不過你好像誇張了一點。」
「我可不是你的部下。」上官如微笑著指出多敦的錯誤。
上官如與龍翻雲對視一眼，這可不在他們商量好的計策之內，「那……我就謝謝殿下將這麼寶貴的機會送給我吧。」
「情報總是越多越好。」
顧慎為已經預計到這種情況，「沒關係，很快咱們就會進帳一大筆財富。」
多敦沉吟片刻，勉強同意，他指定了阿哲巴和另一名夥伴，第三個名額卻給了上官如。
「這是多敦王子，北庭騎兵監軍，可不是『閑雜人等』。」一名侍衛氣憤地說，手已經握在刀柄上。
話剛說到一半，眾夥伴立刻齊聲反對，他們絕不允許王子殿下孤身犯險，龍王沒有問題，可這座王宮屬於上官雲，誰知道裏面是不是暗藏危險？
許小益嘿嘿笑了兩聲，「好吧，孟家替龍王管錢，我替龍王看著孟家。唉……孟家到底有多少錢？幾千萬？幾億？」
上官如只是微笑，什麼也沒說，她知道，真正忠誠的人是阿哲巴這些年輕軍官，是他們熱情洋溢地向士兵們灌輸多敦王子的崇高與偉大，由此她也產生一個疑問：龍王為什麼會坐視這種事情發生？他是大意了，還是另有計劃？
「有事情讓你感到奇怪？」
「當然，不過傳話兩個人足矣，我覺得應該讓你見龍王一面。」
「已經到了。」
「什麼？！」
許小益被交出財權的消息打擊到了，忙碌半天才想起還有好多情報沒交給龍王，整理了一下，按自己理解的重要性一五一十地講述。
「龍王親口告訴我……」
「好吧。」許小益心如刀絞，北城孟氏是西域首富，要是能掌管那一筆數都數不過來的財富……他想不下去了，「從今以後，我傳管龍王的小錢。」
沒有衝突，龍翻雲的手只是動了一下，沒有觸碰到刀柄，那些人的目的只是為了將他與王子徹底隔離，多敦說：「很好，龍王既然能跟你說話，也就能和我說兩句，我的話不多，可必須得到龍王的親口回答，咱們這就進城，午時之前我就回通天關了。」
初南屏站在大門中間，腰下懸著雙劍，其中一柄是龍王送給他的龍首劍。
「試試吧，只要你替我看得緊一點，我想不至於出大問題。」
初南屏的目光越過侍衛，向所有人大聲說：「龍王閉關，閑雜人等不準進入。」
多敦王子的兩名夥伴下馬與初南屏、龍翻雲協商，少年劍客最大的讓步也只允許三個人進入王宮。
四名侍衛跳下馬，走向初南屏，命令他立刻讓開。
「龍王的意思是……」
關於上官如的消息被排在最後。
龍翻雲硬著頭皮來見多敦王子，「龍王閉關正在緊要關頭，最快也得三天以後才能出關，請王
小閼氏也跟著一塊進城，向身邊的上官如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趁著人聲鼎沸，小聲說：「龍庭遍地是汗王子孫，士兵們無所適從，所以忠誠沒有表現出來，龍王大概因此產生了誤解。可多敦不一樣，就算是在成堆的王子當中，他也與眾不同，現在你看到了，有機會你應該向龍王說明這一點。」
「都有什麼人見過她？」顧慎為還記得孟夫人那句莫名其妙的提醒，因此多問一句。
「反戈一擊。」
「那個叫阿哲巴的來過幾次，多敦總派人來，龍王，他可沒死心，您得防著點，還有幾名北庭軍官，名字我都記下了，嗯……」
「爭霸天下也算雜事？」
龍翻雲顯得有些慌張，向上官如與尚遼看了一眼，可這兩人都很清楚他們阻止不了多敦王子，勸說越多越會讓多敦產生懷疑。
「二哥信任我，讓我替孟家看著家產。看樣子，咱們以後會經常見面了。」
顧慎為從龍庭帶回來一萬騎兵，五千紮營城外，昨晚得到多敦王子的款代，還有五千城內駐守，他們在城門口給予王子熱情的歡迎，用北庭語高聲歡呼，感染了附近的百姓，許多人壯起膽子上街圍觀。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龍王，您不讓我管錢沒事，可不能交給孟家啊。」
初南屏仍然不看他們一眼，繼續說：「王子可以進去，但只能是一個人。」
多敦旁觀這一幕，沒有做出任何指示，只在最後才說道：「好吧，既然龍王要成仙，咱們這些凡夫俗子也不要太固執，就三個人進宮，我和阿哲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