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君子淡如水，干戈豈無爭
第四十五章 淡雪不驚塵
小菜這才回想起剛才被忽略掉的東西，不由得對流浪的眼力有些佩服，其實小菜有些低估自己了，他和流浪雖然同樣是「旁觀者清」，但是他卻是「關心則亂」，加上注意的重點都放在速度方面，才會被流浪指出遺漏。
流浪輕輕扯了一下嘴角：「你們誰都沒留意，這裏滿地浮塵，只要少許微風就會被吹起來，司南施展輕功的時候，腳下幾乎沒有帶起半點塵土，而這位……」他指了一下君不見，「雖然速度很快，但是一路煙塵。」
小菜低頭沉思，片刻后抬起頭來直視司南：「阿南，我猜可能不完全是劍法的關係，你的劍第一次損壞的時候是不是內力已經不錯了？」
小菜微一沉吟，點點頭：「也好。」他反手抽出自己的劍遞給司南，同時拿出自己的輕雪劍。
那個人原本正看著司南的方向，這時側過目光看著二人。
他同寢的兄弟……很了不得啊。
因為司南已經沒有劍，所以接著打架的是小菜和君不見，而司南在一旁觀看，他的眼力比起從前已是大大進步，也大致能看清二人動手的情形，但看得越清楚，他越是佩服。
流浪冷淡的瞥他一眼，緩緩道：「你速度確實快些，但是這個速度幾乎任何輕功練到一定層次都能達到，只要肯下功夫……」他看了小菜一眼，「你這個旁觀者也沒發現有什麼不一樣嗎？」
〖其實偶原本想把輕功的名字叫做淡雪流月的，後來覺得花痴太明顯了，有點不好意思，就改了一個字。〗
他左手手指輕磕右掌掌心，動作一派悠閑，神色卻是十二萬分的認真：「我
「不可能吧？」小菜喃喃道，他對君不見遞了個眼神，「我有個想法，跟我來。」三人當即中止了飯店一行，來到郊外僻靜無人處。
小菜頓時愣住了，這時君不見也折返回來，不由奇怪道：「你這套輕功真的是上品武功嗎？」就算他看錯了，也不可能四個人一起看錯吧？
小菜愣住了，雖然已經知道司南的速度不快，可是沒想到竟然慢到這個程度。
君不見不信，盯著自己腳施展輕功跑了幾步，再讓司南也跑幾步，卻見司南輕點地面，無聲無息，幾乎足不沾塵，才忍不住信服的嘆口氣：「果然好輕功。」再抬起頭來，他看流浪的目光也有了少許不同。
司南微笑：「你認不出他嗎？他是流浪。」切，還自稱認識很多高手呢。
君不見忍不住失笑：「那你以後豈不是要隨身帶著十多把劍行走江湖，以便隨時更換了？」
既然人家出聲讚美，君不見也不好意思不應，連忙客氣的拱手道：「不敢當。」
兩人奔走如風，速度雖然不似隨意那麼驚人，但是居然將司南落下了一大截。
小菜茫然的搖了搖頭。
司南不屑的撇了撇嘴：「照我看最應該先換掉的是你這張疑似正太的臉！」在這張娃娃臉的映襯下，多大的威風都會先給折去三分。
他面上含笑，心中感激，但手上的劍卻沒有收斂半分攻勢。
這原本是小菜在寢室里玩笑的戲言，不料他此時卻想
敗的那個當然是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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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兩個人心裏都明白這一定不是自己的傑作，因為他們和司南較量時用都是很普通的劍，也沒有刻意向對手的劍用力，即便他們有心，也只不過能把這種水準的劍震斷成兩三截罷了，並且是從劍身處斷開，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連劍柄都成了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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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對流浪拱手一揖，隨後遞上一張名帖：「交個朋友，有空切磋。」看小菜神色，司南知道他的PK癮又上來了。
司南苦笑的點點頭：「這些天來我也很疑惑，這套輕功我已經練到了第四層，可是速度方面卻始終上不去，有時候我自己也擔心是不是弄錯了。」這套輕功的名字叫淡雪流風，施展開來也真的像柔緩和風中淡薄的飛雪一般，無聲無息，卻絕不快捷。
「阿南，認識的？」小菜輕輕捅了捅司南的腰。
走出演武室，先去武器店給司南買了十五把劍備用，三人直奔飯店，君不見存心要讓小菜出一回血，在路上就已經開始盤算該點什麼菜。
頓了頓，他又補充：「當然，也可能不關內力的事，不過反正你現在瓶頸了，如果一時半刻沖不過去，乾脆把重心移到內力上。」小菜對於遊戲里一些細微卻關鍵的枝節一向研究得很透徹，君不見平常雖和他打鬧，但是對於他的判斷還是非常信服的，聽小菜這麼一說，他也不由的開始考慮是否要加強內力練習。
十三招，勝負分明。
小菜忍不住道：「阿南你能不能快點，我知道你這身輕功很好看，但是我和阿君都已經快
司南苦笑：「不用猜了，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這把劍的名字，就是它的序號，這已經是壞掉的第十四把劍了。」鐵匠鑄劍時可以一併給劍命名，至於取什麼名字則由玩家自己指定。
司南忍不住歡快的笑起來：「多謝。」
那麼溫柔的落雪，卻映著凜冽不可一世的劍光。
那一瞬間的不自在過去后，他又笑起來，上前拍著小菜的肩膀：「這下你可夠威風的了。」
那麼同樣品級的輕功，在練到第四層後為何如此不濟事？
司南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他在那之前不久內功剛好突破一個瓶頸。
劍已刺出。
小菜陡然回過神來，很有氣勢的一把撥開司南的爪子，道：「我只是正在考慮要不要換身白衣服配這套劍法。」白衣如雪，劍光如雪，那樣一定很帥。
司南微愣，不解，小菜淺淺一笑：「方才你盡全力出手了吧，現在換我全力出手，看看有沒有可能突破你的瓶頸。」剛才，他還堅持不肯用全力，現在卻似乎忘記了他的驕傲。
司南笑道：「好啊，不過我們還是再試試吧。」
「靠！」
君不見小菜驚訝的對視一眼，眼中的神色像是在驚呼：怎麼可能？！
小菜大笑著拍拍司南的肩膀，道：「既然這輕功有獨到之處，這下就不用擔心它是廢物花架子了。而且阿南你一劍在手，估計也不怎麼經常面對需要用輕功逃命的境況。」
忽然聽得一人道：「好輕功。」聲音腔調有點奇怪，像是故
小菜停下來皺眉看去，卻見司南也在施展輕功，但步履間異常從容優雅，風度不凡，足尖點地時幾乎全不著力，半點聲息都沒有。
君不見不服道：「你說他的輕功好，好在哪裡？」他並非有意要爭勝，只是剛才明明是他比較快，卻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人給小看了，讓他很是不爽。
君不見也是微微發楞，他心裏忽然浮現八個字：破雪劍法，天下無敵。
司南整理一下語言，緩緩道：「這大概是六天前開始的，劍法快要升到第五層的時候，每一把劍都會損壞，而且最近損壞得越來越快……不過才打了這麼一會就壞掉，倒是讓我很想不到。」
小菜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很快自我陶醉道：「原來我的武功已經到這個境界了，居然能無形間震碎對手兵器。」
小菜此時卻好像出了神一般。
小菜和君不見聞聲看去，一人站在大約二十米外，不知何時到來的，灰衣短衫，臉上帶著疲憊落拓的冷淡神情。
劍斷，人亡。
莫非這套輕功真的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三人沉默良久，最後還是小菜的一聲大叫打破寂靜：「靠！到底怎麼回事？」
二人同時出發，但姿態和速度卻大不相同，司南姿態從容的從標誌處迴轉，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路途，君不見已經回到了出發點。
那人微微揚了揚嘴角，像是淺淺的笑了，笑容中帶著淡淡的冷漠和疏離：「你以為我是在誇你？」他一指這時候才回到原點的司南，慢悠悠的開口：「我誇的是他。」
小菜的劍法是上品高階武功，只練到第三
司南走過來拿手在他面前來回晃動：「回魂了，傻了么？」
司南一報姓名，小菜便想起了有關這個人的訊息。
伴著一道耀眼華光，輕雪劍輕鳴著出鞘，劍光如雪，笑容豈非也明亮如雪？
劍光之間緩慢出現輕柔飄雪，淡淡漫漫的落下，有少許被劍風帶起，迴旋飛舞。
多謝。
司南苦笑起來：「你以為我不想快一些嗎，這已經是我的極限速度了啊。」
司南站在重生點，看著場中緩慢收劍回鞘的小菜，依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厲害。
流浪？
司南驚奇的看著他：「是你？」這個人，曾給他留下很深印象，冷淡疲憊的神情，奇異的說話腔調，正是短劍如星芒的流浪。
小菜認真道：「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因為以前我一直是什麼都一起練，所以感覺不出來，但是這些天一直在瓶頸處停滯不前，專心練內功和輕功，才發覺內力對於劍法的加成作用，同樣的劍術等級，內力不同的話，威力其實也是有些不一樣的，內力越強，對於劍法的加成也就越明顯。」
君不見也跟著胡說八道：「怎麼就一定是你震碎的么？難道不可能是我？」
他有一點點失落。
輕雪劍薄利鋒銳，破雪劍法勢不可當。
來到一塊寬闊的曠野中，小菜先是來回奔走一段距離，接著手腕一翻亮出個水晶雕成的沙漏，道：「你們兩個試試，我在前面大概一百米處放了個標記，你們來回跑一趟，我算算阿南現在速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