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君子淡如水，干戈豈無爭
第五十三章 又是二選一
他話才說完，綠衣少女小楚便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依舊柔婉，卻帶著那麼一絲絲玩味，二人頓時心虛不已，雖然明知道這入密傳音外人不可能聽見，但那目光中的深意還是叫他們猜疑了一會。
小菜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並不理會，只是看向破軍：「破軍幫主，能不能快些讓我看這位小楚姑娘是怎麼治內傷的？」雖說他騙破軍把他帶來是另有目的，但是對於治療內傷這件事，他也是很好奇的。
司南想了想，淡淡回道：「我覺得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太容易輕信人了，居然把你這隻批著小羊皮的狼給領回了家。」
小菜又笑了，繼續對司南密語道：「幫會成員的素質也很重要，像他這種半桶水本事到處亂響的，對於幫主而言也是一種負擔。相比起來，似是故人來雖然也不怎麼樣，但是他武功還可以，加上滄海可以約束他，算是抵消了負面效果。」
「你就這樣見死不救？」剛才質問小菜的男子這時質問起小楚來。
小菜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破軍幫主，你帶我來是看人治療內傷的還是看你的幫派內訌的？」如果是後者，那還真是一場不錯的戲劇。
惜墨沒敢出殺招，只想生擒小楚，可刀鋒還未及貼上小楚的頸項，他卻開始全身顫抖，好似在一瞬間被抽幹了一般，連刀也握不住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看戲要緊。」司南隨口敷衍過去，他知道只要能混過這一時，待會小菜就會把這事給忘了。
她頓了頓，再度問道：「一句話，救誰？」
「靠……」小菜嘴角抽搐一下，差點沒亮出疊雲掌給司南一下，但是想想司南如今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不是他能三兩下輕易教訓得來的，也就沒有付諸行動，而破軍和小楚那邊，又有了新的狀況。
司南搖搖頭：這幫人太不像話，破軍全是給他們拖累了。就算沒有快刀會，這個幫派也遲早保不住。
小菜回以入密傳音：「可能有詐，提防一點。」
司南倒不是因為這個而驚訝，他驚訝的是破軍居然真把他們帶到幫派的所在地了，看她的外表明明是很乾練的樣子，怎麼那麼好哄騙？
她……這樣就相信了？
「也對。」小菜點點頭，如他所願的轉移了注意力，這時破軍正在勸那個受傷的男子：「惜墨，不如你先讓綉線一次，你的傷我以後再想辦法。」
可笑的二選一局面，終於被當事人自己打破了。
惜墨毫不客氣的搶白道：「你平時都叫著男女平等，這時候又要人發揮紳士風度了，什麼好事都給你佔了？幫主，你可要公平處事。」
前者是刀落地的聲音，後者是人倒地的聲音。
倒地的瞬間，惜墨周身亮起死亡的白光。
又是二選一。
小楚讚許的對小菜一笑，轉眸看向已經
司南用力的揉一下眼睛，轉頭問小菜：「她剛才什麼時候出手的？」他怎麼完全沒看到？司南自問現在的眼力已經算不錯了的，可是那少女卻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一般，如果她已經動作過，那速度該有多麼可怕？如果沒有，那究竟是什麼力量讓惜墨死掉的？
破軍回頭對小菜笑笑，微赧道：「這就是我們幫派的所在地，地方小，讓你見笑了。最近快刀會逼得緊，我們幫的成員都不怎麼上線，即使上線也差不多都呆在屋子裡。」
小菜很不客氣地點頭：「是小了點，能不能容我問一句，你們怎麼混得這麼慘？」這種屋子頂多能作個人私用，如果說一個幫派才只有這一間房子，那麼這個幫派未免太不成器。
小菜搖搖頭：「她應該沒動過。」他對自己的眼力還是比較自信的，語氣中肯定的成分比司南多很多，「兩個可能，一是她的武功已經高到了能用內功無形的把人震死，二是她可能用可什麼特殊的手法，比如用毒。」他盯著小楚，在說出「用毒」兩字時語氣刻意的強調。
聽見小菜的話，屋子裡一個大概二十來歲，面容有點英俊的男子憤然道：「你是什麼人，來我們幫派胡說八道？」
小楚微笑起來，明媚柔和的眼色很是動人：「這種事寬容不得，容了你一次，今後會不斷有受傷的人來尋我，那可如何是好？」
有人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有那個必要嗎？」司南忍不住密語小菜，「不管多麼重的內傷，只要肯死上幾次就能夠恢復差不多了，為了那幾級翻臉……這個，是不是有點……」
小楚笑得譏誚，破軍神色黯然。
破軍驚訝道：「只能救一個？你當初怎麼沒說？」
小菜搖搖頭，淡淡道：「我沒下重手，他們幾個這點傷吃吃藥運運功就能好。不過……」他話鋒陡然一轉，「我今天看到的不是一個幫會，而是一團散沙，這是誰的過錯呢？」
這就是破軍全力維護著的兄弟姐妹……唉，他真是失望。
兩人提了十二分的小心跟隨破軍到了一間小屋子前，破軍推門走進去，大約只有二十平米不到的屋內居然容納了十來個人，有站有坐，看起來很是擁擠。
破軍走在最前頭，小楚緊隨其後，司南和小菜則落後兩三步竊竊私語：「你說她是不是真相信你了？」
和力量一同流失的還有生命。
他拔刀劈向小楚，他知道這個綠衣少女是沒有武功的，否則不會讓破軍來回一路護送，破軍也知道這一點，見惜墨要傷小楚，心中大急，但是事發突然，她方才出手攻擊時來到了小菜這邊，惜墨又距離小楚最近，相救已是不及。
小菜是來得及的，因為他的速度很快，並且一直戒備著四周，可手才摸上劍柄，卻看見小楚的笑容，忽然一曬鬆開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被輪白還不怎麼當回事的啊？」小菜白他一眼，想起絕刀就咬牙切齒，忽然舊事重提，「你現在武功也算是不錯了，說說有什麼打算吧。」
那受傷的一男一女同時期待的望著破軍，破軍卻似不敢面對他們一般別開目光，低聲懇求道：「能不能寬容一些？要不你再說一件事叫我去做？」她話音方落，那兩個傷者臉上都流露出急切的神色。
小楚奇怪的看她一眼：「你當初不是也沒跟我說傷者有兩人？更何況，你護送我外出採藥，只值我出手一次。」
他話音方落，剛才那個看小菜不順眼的男子便和幾個站著的同伴衝過來，各自施展武功，有的出拳，有的揮劍，小菜嘴角掛著冷笑，連劍也不拔，橫移半步，右掌接連揮出，雖不能說快如閃電但也差不了太多，后發先至的擊中對手，數掌之後，那幾人已經全躺在地上，而這時破軍的喊聲才發出：「曉峰？！」
小菜眼中擦過一抹譏誚，偏頭對司南密語：「我大概知道她為什麼混這麼慘了，剛才我試了她的武功，單是那一手袖功，就不比曾經滄海差多少，但是她欠缺統御能力，雖然一個幫派內關係親密融洽很好，但是如果身為幫主和下屬太過融洽，就很容易失去權威，剛才那個狀況，換作任何一個大幫派的幫主，只要一句話，甚至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制止了的，她卻還要好聲好氣的勸說……幫主的權威不是冠上個頭銜一下子就樹立起來的，而是需要長期的潛移默
那個名叫綉線的女孩子憤憤地瞪著他，道：「難道我剛學會的劍法就不重要？你好歹是男的，有點紳士風度好不好？幫主別聽他的。」
破軍面無表情的閉上眼。
砰。
小菜看似出手很重，但司南知道這已經是他手下留情的結果，要是他拔出了劍，這些人應該出現在重生點。
看小菜傷了她的同伴，破軍長袖又要擊出，怎料小菜卻不閃不避，面上滿是失望之色，不由疑惑停手。
那個有點英俊的男子受到如此明顯的無視，正想發作，卻被破軍幾句低聲勸慰給制止了，安撫好了同伴，破軍請小楚走到角落為她的朋友診治。
那受傷的一男一女同時喊道：「我！」然後兩人同時怒視對方。
司南和小菜驚愕的對視。
「這兩人的內傷都很重。」小楚看著靠坐在牆角神色頹然的一男一女，曼聲道：「你選擇救誰？」
這姑娘好像很喜歡給人出選擇題。
哐當。
惜墨不平道：「憑什麼？你能保證一定能找人治好我？我新學會的這套武功可不能丟！萬一掛掉就什麼都沒有了！」
緊隨著他們的聲音，屋子裡其他人也各自維護一邊爭吵起來。
小楚微微偏頭，神色有一點好奇有一點天真：「你們玩家死亡又不會真的消失，有什麼關係？就算消失了，又與我何干？別忘了，我可是NPC。」
小楚依舊溫溫婉婉的笑著，神色鎮定自若，眼看惜墨的刀已經到了她頸邊，她連眼睛也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