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沉沉玄鐵劍
小菜輕聲道：「我看了你的全部劍招，現在以我最精奧的劍術回報你。」他說罷將雲千重的劍尖從亞瑟王眉心抽出來，順手挽了一朵劍花，收劍回鞘。
他這一劍妙不可當，看台上還未緩過氣來，亞瑟已經化作白光。
亞瑟王只覺得手中的玄鐵劍重重的一震，好似被一股大力打擊，又好似許多及其密集的冰雹打擊在劍身上，因太過集中而匯聚成了一點。他最後看見的，就是刺向自己雙眼之間的雲千重，和雲千重后含笑的娃娃臉。
小菜抽出雲千重，漫不經心道：「好的，亞瑟。」雲千重是司南借給他用的，君不見戰敗之後，他們才想起彼此的武器可以換著用，假如君不見那時拿著雲千重，未必就會輸給式微。雖然說以現在小菜的武功，雲千重僅僅是錦上添花，但是有花總比沒花要來得好。
君不見微微一笑，看著擂台上的情形，道：「這一戰沒有懸念，小菜贏定了，關鍵只在於他想怎麼贏罷了。」
大約是傳言誇大了。
這是一把曾經名震天下的劍。
而式微，也因為這一劍震驚的失態站起來，片刻后才嘆了口氣，重新坐下。
擂台上，小菜青灰色的身影躍高伏低，繞著手持玄鐵劍沉重劈砍的少年，劍招繁美變幻，雲千重不住地點在玄鐵劍的劍身上。
沒錯，小菜在玩，他玩得很開心。
君不見微笑道：「還能怎麼樣？練習唄，再就是多看別人過招。連貫有兩個最基本的要素，第一是對自己招術的掌控，第二是對別人招數的熟悉，熟悉自己的武功，才能把握好前一招
玄鐵劍沒有劍鞘，亞瑟王是直接拿著劍上台的，只見他將鐵劍往肩頭一抗，繞場跑了一周，四面抱拳道：「諸位，我叫亞瑟王，今年十七歲，沒有女朋友……」他露出很燦爛的笑容，「我的夢中情人，一定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哪位美女要是對我有興趣，可以到襄陽來找我，我一般都在那裡混。」
小菜的對手是一個名叫亞瑟王的少年，對方才一現身，君不見便倒抽一口冷氣：「玄鐵劍！」
君不見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道：「因為小菜在玩。」雖然有一陣子沒和小菜切磋，可是他還是能從一些細節看出這一點。
這輕輕一點，已經將玄鐵劍的力量引到了別的方向。
小菜忍不住笑起來：「喂，亞瑟，我們可以開始了么？」
司南不解的看著他。
小菜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身子急速的一轉，雲千重從旁側探出，在黑色劍身上點了一下。
君不見忽然住了嘴，凝神看了一會，接著讚歎道：「一陣子沒有看小菜出手，他的招式更連貫了。」
而亞瑟王則好象真的被困在小菜的攻勢中一般，只能站在原地揮劍，偶爾移動一下腳步。
司南介面道：「那我呢？假如是我對上他呢？」他毫不懷疑小菜能獲勝，也深知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他沒有碰見亞瑟王的機會，但還是忍不住想模擬一下兩人對戰的狀況。
「哦。」司南受教的點點頭。
小菜嘆
這一招他不止一次使用過，亞瑟王還是按照前幾次逼退他的辦法，揮劍斬去。
小菜抽出劍來，習慣性的挽了朵劍花，順便適應新武器的手感。對於使用武器的人來說，長期用一件武器，會對那種武器產生手感，就好象武器融入了肢體血脈之間一樣。
「為什麼？」
亞瑟王的招數確實是楊過的玄鐵重劍，只是他學劍日子尚淺，加上內力不深，無法將劍法的精微之處發揮出來，只能一味的劈砍揮輪，放在行家眼中，定是破綻處處，小菜存心多看一會他的劍法，對那些破綻視而不見，只繞著他不住用繁複精巧的劍招攻擊，兩人一動一靜，一巧一拙，乍看上去倒是旗鼓相當，看台上的人多半是看個熱鬧，少有君不見這等一流水準的，反而看得大呼過癮，叫好連連。
眼看系統規定的二十分鐘比賽時限快到，小菜忽然揮劍在玄鐵劍上擊了一下，借這一擊之力翻身躍開，於一丈之外落地。
小菜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請便，別太久就好。」
式微這麼對自己說，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知道榮耀聯盟盟主光輝也進入了決賽，他要和這位因為「意外」而錯過的對手好好比上一場。
亞瑟王轉過身，正色看著小菜，道：「要叫我亞瑟王，不是亞瑟。」
君不見不緊不慢道：「果然是玄鐵劍法。既然練的是玄鐵劍，這個亞瑟王顯然是力量型選手，走的是
他說得有點累，自顧自從儲物手鐲取出一隻酒壺，兩個杯子，給自己和司南各倒了一杯酒，潤了潤喉嚨，道：「慢慢看吧，這場戰鬥可能會持續很久，多看一些對你也有好處。」
「因為你的劍是一出無悔的劍，沒有留力的可能，我在練習劍招連貫時，總是留著兩分力，這樣才能保證掌控自如，但是你每一劍都必須用十成的力道，加上劍招速度極快，少有人能把握住你的空隙，所以連貫不連貫的沒多大影響。」
這一劍不好硬接。
他將劍招連貫起來，是刻意練習的，可是小菜做到這些，卻幾乎是接近一種敏銳的本能，自然而然就養成的習慣。
玄鐵劍與某斷臂男子一併成名，名頭不可謂不響，所以在看見對手時，小菜就對他的劍法十分感興趣。
不過對於司南來說，所謂應對的辦法，多半就只是一個勁地進攻，不讓對方緩過氣來而已。
等到小菜上場后，接替的解說員便成了君不見。
小菜很開心的對亞瑟王笑了笑，道：「你的劍法很好，可惜練的時間太短了。」話音未落，他已經挺劍朝亞瑟王刺過來。
選手席的視野固然比觀眾席更好，可是又有什麼位置比親身站在擂台上能看得更清楚？
他的願望十分良好，可惜看台上的美女差不多都是衝著式微來的，縱然不是美女，也是衝著式微來
那少年笑嘻嘻的看著小菜，道：「能不能在比賽前給我點時間打個廣告？」
而同樣坐在選手席上，與君不見相隔甚遠的式微卻忍不住皺起眉頭：他曾聽說過小菜劍法精妙絕倫，自從看見小菜和他共處一個賽區，就一直將他視作最大阻礙，可是今天看來，卻好像是傳言誇大其實，小菜的劍法漂亮是漂亮了，卻流於浮華，招數雖精巧，卻不懂得把握敵人的破綻。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第一天的比賽，司南只有對隨意這一場，不過比賽完后他並沒有離席，而是繼續留下來觀看，小菜在他身旁，是最好的解說員。
亞瑟忽然感覺到，玄鐵劍上，傳遞來一股奇異微妙的力量，似黏非黏，似引非引，好似潤玉一樣滑不溜手，又好似流水一樣隨波逐流。
君不見指一下場上的兩個人，道：「這個還是我和小菜一起探討出來的，在他還沒有學劍法之前，我和他切磋，也幾乎都是輸多贏少，後來我們總結了一下原因，發現了這個問題。」
君不見笑道：「系統教給我們的每一招就是一招，怎麼用關鍵還要看我們自己。不管你再怎麼天才，反應如何迅速，招式與招式之間，總是有間隙的，那個間隙也許很短小，短小到你幾乎看不到，可是畢竟是有的。」用一個比較武俠的詞來說，那就是所謂的破綻。
他目光敏銳的向司南指出每一場比武雙方的優劣，各人的短處和長處，並一一指出應對的辦法。
比賽結束。
雲千重固然是好劍，可惜他找不到親近的感覺。
持續很
「為什麼？」司南第二次問出這句話。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你就不用練這個了。」
為了能夠看得更多更仔細一些，他壓制了自己的實力，只出七分本事和亞瑟王游斗。
〖那天夜裡回了一個貼，說是式微傳送的問題，因為腦子不太清醒，所以糊裡糊塗的將兩次比賽規則弄混了，擺了一個烏龍。這一次比賽應該是玩家必須待在演武堂休息室才能被傳送到擂台上。〗
司南也驚訝道：「不會吧？」
但是自從輕雪劍斷後，他就再也沒能找回這種手感。
※※※
可是這回小菜卻沒有退避，他微微抬手，雲千重斜斜的與玄鐵劍相交。
亞瑟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那個笑得有點痞有點無賴的半大毛頭小子，手上卻拿著一把周身漆黑的劍，兩邊劍鋒都是鈍口，劍尖則似半個圓球。
凡是看過《神鵰俠侶》的人都不會對這把劍感覺陌生。
亞瑟王也收起了嬉笑，先發制人，烏沉沉的玄鐵劍朝小菜壓了過來，揮劍的聲響又悶又沉，與尋常劍風大不相同。
君不見愣了一下，思索片刻道：「是你的話，就和他硬拼吧，他的力量也許強過你，可是你勝在劍法偏狹狠戾，內功又深厚，真打起來，他不會是你的對手。」司南的劍法，原本就是拚命的勇決之劍，面對強敵而避怯，反而會失去其本身的威勢。
司南又問道：「那怎麼樣才能使招式更連貫？」
而就在這股力量的牽引下，雲千重順著玄鐵劍的劍脊滑下，滑至劍鍔處時劍尖輕輕一顫，好似畫出一朵輕飄飄的雪花，接著雪花在一瞬間爆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