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江湖》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第一百六十八章 工欲善其事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第一百六十八章 工欲善其事

蝴蝶藍打開門,有些意外,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道:「受傷了?」
這個人比吳鉤說的最低標準低十四級。
天然居眾人假惺惺的和魑魅魍魎四人告別,正準備離去前,刀魑忽然叫住司南道:「司南兄好功夫啊,今後可能要你多關照呢。」
司南道:「古代名刀大夏龍雀,你說簡單不簡單?」這把刀若是真的大夏龍雀,那麼簡單此人就有了拉攏的價值,假如是玩家打造出來的盜版假貨,那麼他將此刀掛在身上,背後便有一些值得追索的東西……
吳鉤匆匆離去,司南在原地呆立了半刻,忽然跳起來,連門都懶得繞,直接從圍牆上跳出天涯海角。
「三十一。」答話的是一個二十齣頭,膚色有些黝黑的青年,他的衣著還算不錯,是成衣店裡一百兩銀子一件的無屬性墨綠色武士裝,看起來很新,像是剛剛買來穿在身上的,顯得人很精神。司南留心看了一下他的腳,一雙靴子殘破不堪滿是細碎的破口,沒露出腳趾實在是個奇迹。
司南面露難色,看著對方期冀的目光,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而青年好像完全沒有覺察到司南的猶豫,依舊興高采烈道:「讓我加入吧!我很崇拜天涯海角的!」
簡單報了一個司南沒聽過的刀法名,品階是中品低階,層次才僅僅練到第八層。
「現在怎麼辦?」看看四周,再看看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夜神,司南問長歌。
「哦。」吳鉤點點頭,沒有問他輸贏,而是拿起紙筆丟給司南一份:「既然來了就干點活吧,我旁邊還有空位。每一個來報名的,先問一下等級,等級低於四十五級又沒什麼特色的話就不用記錄了,其他的,記下他的姓名性別等級,武功門派,興趣愛好,平時的活動地點,玩遊戲多少天了,還有有什麼特長,最後請他留下除了飛鴿傳書以外的聯繫方式。」
司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邊攤開紙一邊問道:「不是能直接加人入幫派嗎?」怎麼還要弄這麼麻煩?
蝴蝶藍笑道:「那也不會有人這麼做,因為現在的毒藥大多不是無色無味的,伸手一把毒粉撒出去,敵人不是瞎子,自然能看見一團粉塵狀的東西,難道他不會躲開或者屏息?要是用毒的人運氣再差點,撒出去的毒粉被敵人一掌拍回來或者被風吹回來,反而弄得自己中毒,那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長歌笑道:「先離開這裏吧,大家做做樣子,護送一下我們。」
鶴衝天?
給葯爐再添一把火,蝴蝶藍閑著沒事,乾脆給司南來一堂專業講座:「但是練習施毒技能的人則不一樣,我的施毒技能才到高級,比不上擂台上那位,所以他怎麼施毒的,我不太能說清楚,而我也做不到那麼快速而精妙的施毒,我會的只有這個……」
「性別……」司南看了青年一眼,自己填上了答案,「這個你不用答了,級別三十一,你是哪個門派的?」
幾人正要離開,司南忽然看見魑魅魍魎四人朝他們走了過來,立即提高了警惕,接著又想起這裡是選手休息區,他們不能做什麼,這才放鬆下來。
司南心中微動,覺得有點不安,卻又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小菜嘆了口氣,道:「被人狠狠的坑了一把,害得夜神不得不付出那麼大的代價,這小子被打擊了。」他言罷,也跟著高蹈的步伐,慢悠悠的朝演武堂走,身形飄一樣的近乎夢遊。
刀魑露出驚訝的神色,道:「內傷?需不需要我們幫忙找醫師?我們鶴衝天的藥師還算不錯的。」
小菜笑嘻嘻的抱拳回禮,輕描淡寫道:「沒事,只是一點內傷而已,說起來幾位才是叫人佩服。」
司南一愣,這才想起鶴衝天表面上是獨立幫派,實際上是隸屬於天涯海角的,也就是說,他已經和天涯海角幹了一仗,雖然事前不知情,可事實無可辯駁。
吳鉤眼睛一亮,似有所悟:「你是說,他那把刀不簡單?」
「都被打擊了。」司南做出總結,沒有回演武堂,而是跟流浪隨意告辭,隻身來到長安。
蝴蝶藍嘿嘿一笑,道:「很容易躲開對吧?可是假如我能將這道白煙的粗細拉伸收束得和絲線一樣細呢?假如我沒有做出抬起手這麼明顯的動作,而是保持手臂下垂,就這樣對你屈指彈出毒粉呢?我現在雖然做不到,可是今後技能提升后未必不能。」
蝴蝶藍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毒藥幹什麼?」
簡單道:「泰山派。」
高蹈說完這些話,便以一種近似夢遊的神情慢慢往演武堂走。
那青年很開心的道:「我練的是刀法,特長當然是刀啦!」
吳鉤笑道:「要是見個人就加,那湊齊幫派人數上限可就太容易了,天涯海角在招人這方面還是比較謹慎的,首先要實力不太差,其次要……」他微微一頓,沒有說下去,而是轉向下一個來報名的玩家,親切詢問了他的各項資料後向他保證假如有消息,三天之內與他聯繫。
刀魑率先對幾人抱了下拳,看著夜神,誠懇道:「那位兄弟好箭法,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鑽進人群里,司南才看清,原來這張桌子后的負責人是吳鉤。
司南苦笑著將今天在擂台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蝴蝶藍詢問了幾個細節問題后笑道:「你想達到黃道馬甲那種無形間施毒的水準是不可能的,聽你的描述,我估計那人主要練習的是輕功,調毒,施毒三項技能,我們這些練毒術的,有一種專門的施毒手法,練到高深處,能讓人中毒于無形。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同時對四個人施毒,我估計那人的毒術已經差不多練到了大師級,至於沒有練過毒術的人,拿了毒藥也只能像灑麵粉一樣亂撒。」
司南微笑道:「你有沒有仔細看他刀柄上的文字?」
現在就連司南也差不多能瞧出來了,這小子是個剛進遊戲沒多久的菜鳥,學了幾天刀法,懷著滿腔熱情地就要加入全遊戲最大的幫派。
司南跟著他走進煉藥房,口中道:「你能不能給我一些毒藥?那種吸入就能中毒的。」今後再上台比賽,他要右手拿劍,左手捏一把毒藥,誰靠近他就撒誰。
司南含糊道:「比完了,聽開心說天涯海角招新,順便來看看。」
司南若有所悟,這時他面前也來了報名的人,於是連忙收回思緒,按照吳鉤教的程序問道:「你多少級了?」
司南嘆了口氣,又按照程序問了其他問題,接著對簡單微笑道:「你的資料已經記下來了,交給我們幫主看過後才能決定是否加人,請耐心等待三天。」
吳鉤一直在旁看著,待簡單走遠后,才叫了一個幫眾頂替他們的位置,將司南拉到天涯海角幫派駐地內,挑眉表達自己的疑問。
不管是藥師大宗師還是毒術大宗師,都不是那麼容易練成的,大師級和宗師級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在宗師級之前,只要熟練度足夠,並且做出高一級別的藥物,就能提升層次,可是宗師代表著這個領域的權威,不是煉一兩顆藥丸就能得到這個稱號的,需要玩家對各種藥物和毒物有著全面和深入的了解,達到掌握全局的高度后,才能順利晉級。
「那,你認為自己有什麼特長?」司南想了想,問出第二個問題。
感覺比想象中的容易應付。司南這麼想著,臉上也浮現了有些失望的表情。
天涯海角幫派駐地門口,一溜排開幾張桌子,桌子旁圍著不少玩家,司南很隨意的朝包圍人數最多的那張桌子走了過去。
蝴蝶藍聳聳肩,轉身從葯爐底下抽出兩根薪柴,將爐火控制得小一些,漫不經心道:「防不勝防,你只能隨身備好解毒藥物,並且提高警惕,剛聞到異味就立即屏息,這樣你吸入的毒藥還不算多;有深厚的內功也是有好處的,逼毒比較快。」
看他這身衣服,應該是在來報名之前特地去買的,只是那雙靴子暴露了他的身家。
司南點點頭,忽然又想起自己以前看的武俠小說,道:「假如碰到那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呢?」
司南一愣,心道這泰山派不是五嶽「劍」派么,怎麼有學刀的,又想起華山反兩儀刀法,於是釋然,再問道:「武功名稱,品階,層次。」
小菜將目光投向長歌,意思是決定權在他身上,長歌彬彬有禮道:「那倒不必,我們也認識醫師朋友,多謝幾位美意。」
他抬起手,對著司南屈指一彈,一道手指粗細的白煙劃破空氣無聲無息地朝司南面上奔去,這道白煙色澤很淡,但目力較好的人都能看見,司南只略一偏頭,便避開了這一著。
蝴蝶藍哈哈大笑:「哪有那麼容易給你做出無色無味毒藥的?我可以向你打保票,這種毒藥在有人達到大宗師級別之前絕對不會出現,至於之後,我不知道大宗師能做出什麼,所以之後的情況我說不準。」
司南很無語的看著青年:這也算特長?
總不能一直這麼暈下去吧?
司南斟酌了一下言辭,不知道是應該坦白些還是委婉些拒絕,目光不經意的瞟見那青年腰間的寬大佩刀,刀鞘是木頭做的,看上去很舊,發黑的刀柄上刻有幾個細小的文字,若非司南目力驚人,恐怕真會忽略過去。
「哈。」蝴蝶藍笑了笑,轉身往屋內走,「先進來吧,我要看著葯爐的火候,可能沒辦法招待你。」
司南撇撇嘴道:「沒受傷就不能來找你了?」
司南猶豫又有些內疚的朝開心那邊看了一眼,見他並無異狀,才略微寬心,並安慰自己道:反正都已經做了,今後想辦法彌補就是。
司南道:「假如我不怕浪費錢,多灑點呢?」其實聽到蝴蝶藍說撒金子時,他就已經放棄了施毒這個蠢念頭,不過還是做了一個假設,他雖然沒錢,可是遊戲里有錢人多的是。
司南上前打招呼:「你怎麼在這裏招人?」以吳鉤在天涯海角內的職位,這樣的工作根本不必讓他親自來做。
一旁正記錄資料的吳鉤忍不住輕輕的笑了一下,抬起頭饒有興趣地看司南要如何應對。
裝模作樣的護送夜神和長歌到傳送陣離開,高蹈嘆了口氣,低聲道:「這兩天大家自由活動吧,記得不要跑太遠就好,還有就是保持聯絡。」五十六支通過試練的隊伍分成二十八組比賽,昨天一整天才比了八組,照這個速度比下去,少說要兩三天才能全部賽完,他們的下一場比賽至少要在兩天之後。
吳鉤利落抽走還攥在司南手心的簡單的資料,道:「得,這人交給我吧,我去試探一下他的深淺,沒什麼問題的話立刻把他加進來。」
看清那幾個字,司南眉毛微微一皺,隨即舒展開來,提筆蘸墨,問道:「記錄一下你的資料吧,你的名字?」
司南照著他的話去想象,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虛心求教道:「那遇到這種情況,我應該怎麼應對?」
吳鉤笑道:「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人有一把好武器,今後的發展肯定比別人要有一些優勢,我還是動作快些為好,免得他那把刀被別人看上。」
吳鉤微微一笑道:「幫一個兄弟替班呢,倒是你,不是在比武么?怎麼來了?」
司南臉上一熱:他剛才確實就是想灑麵粉來著了。
聽開心說天涯海角在招新,他想去看看情況。
司南笑道:「不必這麼著急吧?」
傳送往江陵,轉至無名小村,照著地圖走了半小時,司南來到蝴蝶藍的所在地。
蝴蝶藍看他神色,並不說破,只繼續道:「那樣撒也不是不可以,毒粉飄在空氣里,敵人吸進去了,也一樣是中毒,可是要知道,好的毒藥都是十分昂貴的,那麼亂撒,簡直就是在芿金子,還不一定能保證讓敵人中毒。」
那青年「啊」了一聲,很快道:「簡單,我叫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