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第一百八十六章 誰的通行證
「我明明感覺到內力深厚了不少，但是為什麼內力的層次反而下降了呢？」來此之前，這個問題司南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
阿離微微一笑，道：「你說得不錯，菩提決的特性之一是不易走火入魔，普通人練內功都要保證在不被打擾的環境內練習，以免走火入魔，比如我練的內功幾乎是全遊戲最易走火入魔的，平日若要練習，必須把自己鎖在密室里，密室外還要布上七八個陣法，但是你卻和我正好相反，即便是有人在你練內功的時候出手偷襲你，你也不會走火入魔。」
司南呆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
隨意傳送到一個城市，司南打算四處逛逛，卻收到一封信：「司南，慕少艾他帶人來天涯海角興師問罪，憂傷正在和他周旋，你先避一下。」落款是吳鉤。
蝴蝶藍撇撇嘴，道：「你剛才入密傳音告訴我讓我對他下毒，讓他暫時失去行動力，可是我的毒在對付星宿派弟子的時候用得差不多了，只好拿冰蠶頂上。」他剩下的毒藥藥性都比較弱，慕少艾既然是練毒掌的，必然有一定的抗毒能力，尋常毒藥拿出來對付他只能是獻醜，所以蝴蝶藍冒了一次險，他用針灸刺穴暫時催發身體潛能，抓起冰蠶丟給慕少艾，賭他一定會伸手接，丟出冰蠶后蝴蝶藍立即以銀針封住血脈穴道，將寒氣封在手肘以下，不讓寒氣流遍全身，但一條左手卻是暫時不能用了。
司南很爽快的回答：「沒發現！我覺得自己的內力很深厚！」
司南心裏想著，嘴上也不由自主的將問題問了出來。
蝴蝶藍望著慕少艾死前所在的位置，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欺我。」
司南也設想過一邊施展流光一邊將冰蠶抓起來，可是流光是用極度壓迫內力換取來的高速，在那樣的狀態下，即便想要轉彎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更別說彎腰捕捉冰蠶
司南拿著信站在原地發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雖然吳鉤建議他避一避，可是假如他躲起來了，會不會連累天涯海角？
將雲千重收回劍鞘，司南抬袖抹去唇邊血漬，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免得他待會找回來……你的手？」他這才發現，蝴蝶藍的左手，自手肘以下，覆蓋了一層冰霜。
他告別阿離，離開七殺谷。
「什麼？」
龐大而渾厚的內力在體內略一運轉，毒素便消弭無蹤，但是司南並沒有急著起來，他沒有強力的攻擊武功，馬上站起來只會再做一次慕少艾的沙包，雖說只要施展出「流光」，便能順利在慕少艾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可是他們不能逃，因為冰蠶還在地上。
不過司南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滿的，畢竟他白得了這麼深的內力，已經是佔了很大便宜了。
「可操作性。菩提決是全遊戲可操作性最強的內功，只要你有那個耐心和毅力，就能夠做到別人做不到的細微操作和變化。假如沒有對內力細微的操作，以你七層的輕功，根本不可能通過我的第二場考驗。」
蝴蝶藍微笑道：「怎麼不算？對於藥師毒師來說，這確實是財富。」
沒了蝴蝶藍這個引路人，司南陷入無事可做的狀態，左右想想，再度進入七殺谷。
顛倒黑白。
司南只高興了一下便恢復了平靜，對阿離一拱手道：「你告訴我這些事，我這一趟算是來得很值得了。」
司南皺眉：「慕少艾在裏面？」對慕少艾這人，他頗有些不屑，搶劫未遂還找到苦主頭上來了，這人臉皮是怎麼長的？
司南想了想，道：「這個情況顯然不合理，我的內功好歹是中品低階武功，不可能連低三階的內功都不如，所以關鍵就在那兩個基本特性上吧？」假如這不是BUG的話。
阿離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顯
阿離嘴角抽搐了一下，板正臉色，道：「那大概是現在玩家水準太差了，你也就只是矮子中的高個。我對你進行考試時，你的內力只有四十七層對吧，假如有玩家將下品低階內功練到四十六層，他的內力的量大概和你那時差不多。任何品階的武功，四十層以後都有一個分水嶺，包括內力，每一層的進步都能獲得巨大的改變，但是你的內功沒有那個分水嶺，只是老老實實的一點一點增加。」
帖子標題讓他明白過來，為什麼路上一些人看他的眼神那麼奇怪。
依舊用迴風卸去怪物的力量，司南對「迴風」的掌控比頭一次使用時熟練了不少，這二十天來，他除了與蝴蝶藍四處奔波尋找藥材外，做得更多的便是不斷練習輕功。
而可操作性這一項，作用也不像聽上去那麼大，即便他能把內力控制得像絲一樣細像手指一樣靈活，又有什麼大用處？頂多也就是讓自己身體內部更為協調一些罷了。
司南聳聳肩，取出三物遞給他：「蘇坊花，百年茉莉根和天心石，任務提前交一部份貨沒問題吧？」因為是兩個人的任務，蝴蝶藍收集藥物都是一式兩份，每人手上都拿著一份。
阿離驚訝道：「你們現實里不是住在一起的嗎？怎麼上我這來找人？」
為什麼在他模仿蝴蝶藍的「淬物」技能，用內力控制住液體流向後，蝴蝶藍會那麼驚訝，為什麼他能夠在短短的一瞬間將阿離的掌力用內力包裹住分散開，這麼精細的工作，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可是他一下子就成功了。
司南一愣，這才注意到，在菩提決三字之前，原本有一個中品低階的標誌，現在卻變成了中品中階。
司南撇撇嘴，道：「沒，陪我找藥材的朋友受傷了，要休息幾天，我順便來看看小菜。」
司南算了一下，他們只用了二十天功夫，便
天涯海角門口，吳鉤看見司南，苦笑起來：「你怎麼來了？」
司南一向很知足。
司南將寒玉盒遞給蝴蝶藍，不以為然道：「這條蟲算是財嗎？」
這說明了什麼？
「迴風」可以在身體受力時自動發動，卸去力量，但是司南在數次試驗后發現，假如有意識的操控，「迴風」可以卸去更多的力道。在卸力方面，面對不同類型的攻擊，「迴風」的表現也大不相同：單純的外力比含有內力的武功更容易卸去。現在司南可以完全卸去一隻黑熊掌擊的力量，卻不能在與黑熊力量大小相若的玩家（比如慕少艾）掌法下安然無恙。
司南馬上想到了路人乙的羅漢拳，假如有這個設置在，那麼路人乙對力量的微操不足就能夠逐漸得到解決了，接著，他想到了自己的內力：「你說加入與品階相適應的內涵？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變化？」
有幫派在身的感覺……還真是麻煩。
阿離眨眨眼，看了眼司南，又看看屬性面板，微笑道：「你就沒仔細看內功的品階標誌？」
阿離隨口答道：「說明武功是沒有上限的，每一種低階武功練到四十九層后都會自動升階，名字雖然不變，卻會加入與品階相適應的內涵，並將武功層次置換到與低一階武功四十九層水準相若的本品階層次。」
雖說蝴蝶藍用冰蠶取代毒藥制住慕少艾的行動這一點稍稍超出計劃之外，但是一切還算順利，只除了蝴蝶藍的手。
阿離笑了笑，道：「你有沒有發覺，相對於你的內力層次，你的內力僅僅是比別人深厚上一些，並沒有絕對性的優勢？」
山谷內，小菜不在，只有阿離一人孤伶伶的蹲在石頭上，後者見了司南，微微一笑，道：「看你的樣子，對迴風的運用熟練了不少
內功那一頁，赫然顯示著一行字：菩提決，四十三層。
吳鉤嘆了口氣，道：「那小子剛才走了，不過在去見憂傷之前，你先下線上論壇看看吧。」他的神色，有些無奈。
犧牲內力的厚度，來換取無限靈活的可操作性和安全性，這就是菩提決。
司南亮出屬性面板給阿離看，直接擺事實。
阿離伸手接過，笑道：「自然無妨……剩下四樣已經十拿九穩了么？怎麼有時間光臨此地？」
阿離懶洋洋地道：「內力是有屬性的，比如有人的內力帶著寒氣，有人的內力是火熱屬性的，有人的內力綿綿不絕，有的含藏暗勁，在低品階的時候，這些屬性不明顯，但是假如突破四十九層限制，就能感覺到比較明顯的變化。但是你不同，菩提決是遊戲中很少見的沒有任何屬性的內功，只有兩個基本特性，所以不管你的內力練得多麼深厚，也別想有任何變化……」說到這裏，他特意停下來，打算看司南鬱悶的表情。
阿離笑道：「至於第二個特性……你雖然沒有發現，但是已經在不知不覺使用了。」
方才中掌之際，司南下意識的發動了輕功，將慕少艾的掌力卸去了一部分，但是卻沒有像面對怪物時一樣完全卸去，導致掌中毒素侵入身體，並受了點輕傷。司南將計就計，詐作被打成重傷，躺在地上趁機運功逼毒，同時傳音通知蝴蝶藍設法對慕少艾下毒。
二人回到附近村子，傳送回城，蝴蝶藍對司南道：「我的手需要調養幾天，我們先暫時停止尋找藥材吧。」
司南笑眯眯的回視他：「不好意思，沒能讓你看到我失落的樣子，我這麼多內力幾乎是白拿的，我已經很滿足了，有沒有那些屬性都無妨，請你繼續往下說，那兩個基本特性是什麼？」
司南白他一眼：「我畢業了。」現在，司南也不把這小子當作系統人物，只當他是和自己一
司南頓時明白過來了。
假如慕少艾不急著搶奪冰蠶，而是靜下心仔細的想一想，也許能更穩妥的達到目的，但是他太心急了。
司南想了想，還是去了長安。
慕少艾估得最錯的，就是司南的內力。
司南退出遊戲，打開網頁，論壇第一頁，他便看見一行粗體字：《司南殺人奪寶，在下飲恨崑崙！》。
司南聳聳肩：「這個我沒機會發現。」他又不是瘋了，怎麼可能在練內功時給人偷襲他的機會？更何況，在白得了小晏公子三十層內力后，他基本上再沒有練過內功，自然更加無從發現這個特性。
兩人約定三日後再見，便各自分道揚鑣。
除了小菜等人，江湖上幾乎沒有人知道司南的內力深厚如斯，慕少艾的毒掌對他根本沒有造成太大傷害，給司南留下了反擊的餘裕。
其實菩提決的兩個特性，對司南來說有些雞肋，不易走火入魔這一項頂多能讓他隨時隨地練習內功，不必特地找安全的地方，但是司南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內力，所以這內功不練也罷。
想不到這種事在他身上發生了。
兩人不說話互相瞪了一會，司南先打破沉默：「其實我還有點事想問你，就是這個內力的問題……」服用天心石后，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又加深了不少，但是……
能讓毒掌更上一層樓的巨大誘惑放在眼前，他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和理智。
並不是因為他天分特別好或者別的什麼原因，而是這項內功太特殊了。
不能拋下蝴蝶藍，不能放棄冰蠶，所以，只能幹掉慕少艾。
菩提決是小菜無意中從一個玩家手中購買到的，原本不以為是什麼好內功，不過後來司南逛市場時，卻再也沒有見到相同的武功秘籍。
出傳送陣前往天涯海角，司南感覺路上行人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至於怎麼個奇怪，他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