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江湖》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成敗皆霜月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成敗皆霜月

絕刀額上滲出冷汗,也許這些在系統消息中寫了,但他沒有細看,全都略了過去。但他猶自嘴硬:「你怎麼知道這些事?不會是瞎編的吧?」他心裏後悔得要命,但現在重新翻閱系統日誌,那一段消息卻沒有收入其中。
阿離嘲弄笑道:「得了霜月刀,卻只知蠻橫揮斬,刀若有靈,只怕要自絕於此。」絕刀被他撩撥得火起,也不去管什麼心悸不心悸了,操起霜月刀向阿離砍過去。
兩道人影分開后,絕刀胸前有一道淺淺的傷痕,而阿離依舊完好無損。
「只怕這一架其實打不起來。」眾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澈的聲音,司南一怔,小菜回頭皮笑肉不笑道:「你來做什麼?」
阿離道:「我一身武學造詣,半數在輕功,半數在劍法,與刀無緣,誰教你東西搶來了就一定要自己用的?」
他更傾向於在所有人面前展現實力,而不是在這荒郊野外。
小菜聞言,轉身將司南攙扶起來,對他笑道:「聽見了吧,人家都發帖指名挑戰了,我們就算不出來,這一架也遲早會打的。」
只訝異了片刻,司南便想起,在中刀之前,他好像使用了「傾雪」,中刀到出招之間的間隔太短,他甚至來不及體會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便已經出手。
司南亦是驚訝不已,他原只想在掛掉之前最後用一招,卻沒料到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瞬間增強不少,連帶著招式也跟著有些失控,甚至偏離原貌。
死都不放。
不光是阿離,司南和小菜也都一樣絲毫未被這一刀所傷。
司南驚訝道:「你要送人?送誰?」誰受得起這樣的「重」禮?
聽了他這話,司南忍不住暗暗感慨:這一門師徒果然沒一個安分守己的。同時他也想起陽盤就是從小菜師父手上得到的,想必阿離也早就研究過。
「不可說。」
絕刀有種受辱的感覺,就好像一隻獅子被小老鼠咬傷一樣,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卻被弱小的敵人傷害了,儘管這傷勢並不嚴重,甚至不影響武功,卻還是讓他覺得憤怒。
阿離含笑道:「我為霜月刀而來。」他向絕刀伸出手,毫不客氣地說了兩個字:「刀來。」
阿離很無所謂的聳聳肩:「我不需要和你斗,只要等上片刻工夫,霜月刀自然無主了。」
小菜聽出他話中隱藏意義,想起方才絕刀失控,插嘴問道:「你知道什麼?」
絕刀退了幾步,穩穩地站在地上,肩膀上一道半尺來長的傷口淌著鮮血,司南出招之後終於不堪傷勢,踉蹌後退,半蹲在地,雲千重劍身上出現一道明顯的裂紋。
司南遲疑一下,點點頭道:「是有點感覺到了,但還不是十分肯定,可能需要再反覆嘗試才能弄明白,不過你既然知道霜月刀這麼危險,為什麼又要來搶?難道你不怕自己也落得一樣下場?」
逆旅,千重八式七招。
司南很想仔細思索,並再試驗一下,但他身上的傷不容他再次動武,而絕刀也不會給他思索的時間。
「好劍法!」小菜大聲稱讚,雖然沒能看清細節,但他大概知道,阿離的力量並不足以與霜月刀硬拼,但他以無以倫比的速度和技巧將這一刀輕鬆自如的卸去。
成也霜月,敗也霜月,生也霜月,死也霜月。
阿離和司南就這麼將絕刀撇在一旁,當他已經是死人一般討論霜月刀今後的去向,被這麼輕視著,絕刀禁不住怒火萬丈,刀光一展,一道月牙狀刀光便朝阿離掃了過去,連帶著將司南小菜也包含在攻擊範圍之內。
絕刀吃驚于司南的實力,不明白他怎麼一下子變強了,雖然還遠不及他,但和方才最開始的一劍已經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不敵也要打。
劍身上傳出一聲脆響,司南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施展輕功,他只堪堪退了三兩寸,全無雜色的瑩潤刀光便打在他身上。
「血衣人?」絕刀叫出阿離在大部分玩家口中的外號,見他似乎與小菜熟識,不由驚疑不定:「你是來救這些人的?」他看過血衣人殺人的錄像,雖然自己現在已經變得很強,但能否敵過血衣人,還十分不確定。
二人皆是一驚。
絕刀略略鬆口氣:「那你來做什麼?」
阿離微笑道:「也該發作了吧?」
眼前光線一暗,一條影子將司南罩住,司南抬起頭,發現竟是小菜擋在他身前。而高蹈、隨意、流浪等人也都從藏身的地方出來了。
話音未落,絕刀噴出一大口鮮血,細小的血珠化作一小篷紅霧在空氣中散開,絕刀緊握著霜月刀,支撐著身體不至於倒地,又連吐了七口鮮血,臉色逐漸由紅潤轉為灰敗,身體開始不住的發抖抽搐。
天然居從不怯戰!
絕刀一看見小菜等人,立即放棄了已經重傷的司南,冷笑道:「我正要找你們,正好你們就來了,論壇上我發了帖子,要向你們全體挑戰,現在就去演武場吧。」
阿離手腕一抖,長劍在手,毫不退避的迎上刀光,劍身以無人能看清的速度快速振顫折轉,一連串疊在一起幾乎重疊為一聲的清鳴聲響起,只眨眼工夫,月牙形刀氣便消弭無蹤。
阿離笑道:「我師父行走江湖多年,最喜挖死人私隱,不少武林辛秘皆瞭然於心,雁盪山所藏何物我早已知曉,只是受限於昔年誓言,不得親手拿取,只能等你們玩家取得后再出手。別說區區一把霜月刀,江湖中人的辛秘,各種深兵利器,武學典籍,我甚少有不知道的。」
阿離一身白衣,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後三丈處,微微笑著,抱臂而立。
阿離收劍回鞘,笑道:「到此為止。」
絕刀萬沒料到,司南不但沒死,還有反擊的餘力,但他的實力已今非昔比,橫刀一檔便擋下司南斜削而至的劍,可是這一招還未結束,逆旅共分上下兩個半招,前半招為誘敵之用,被格擋住后才是真正的招式。司南的身影陡然一轉,來到絕刀身側,雲千重也跟著折轉,一撥一展,展開數十道層層疊疊的光影,交錯飛擎,這一著,絕刀終於沒來得及防守,也沒完全避開,肩膀上中了一劍。
伴隨著一聲巨響,絕刀身體爆開耀眼的白光,光芒刺得司南等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待目能視物時,絕刀原來所站立的位置,只靜靜躺著一把巨大的月牙形彎刀。
阿離輕笑道:「霜月刀是一把魔刀,它可以給主人萬人莫匹的力量,也可以將主人變成無法自控的魔鬼,拖入地獄。在玩家之前,幾百年來,霜月刀一共經歷過五位主人,這五位無一不是心性堅毅絕倫,武功高強之輩,卻無一逃脫入魔發瘋爆體身亡的命運……」他輕蔑的望著絕刀,「你何以認為自己能夠例外?」
似乎是感應到司南的心聲,阿離轉向他,嘲笑道:「我來時遠遠瞧見了你出手,其實你只要耐心等上片刻,他便會遭霜月刀魔性反噬而死,吃這些苦頭,又是何苦來哉?」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你這身傷並非毫無價值,傾雪的真正用途,你大約已經發現少許了吧?」
刀光清澈如水,柔和如月,但打在身上時,卻既不似水流和月光那樣柔軟溫和,凌厲的氣勁撕裂衣衫,透入肌膚,快得讓人甚至來不及感覺痛楚,只覺得身上一涼,身體便就此分了家。
「怎麼樣才算有資格?」
而絕刀則是心中苦澀,他得霜月刀之後,自以為天下無敵,卻沒料到天外有天,此時他又感覺到一陣心悸,好似有一股莫大的無形力量壓迫著臟腑。
司南苦笑道:「你們出來幹什麼?我一個人掛掉就夠了。」雖說有些無奈,卻也有些感動。
阿離輕笑著搖搖頭:「他們是玩家,我是NPC,我為何救他們?」
阿離微微一笑道:「霜月刀去向你不必理會,只要知道你們玩家之中現在還無人有資格持有霜月刀便可。」
劍影看似遲滯凝澀,卻快得無法形容。
劍光與刀光纏做一團,天然居眾人幾乎看不清人影,而兩人一邊交手,阿離的嘲弄的聲音還不斷繼續傳出:「無知就是無知,無能就是無能,不思提高自身實力,心為魔刀所迷,反遭其害,正是自食其果!」
這樣的要求,絕刀自然不可能答應,他的回答很簡單,也是倆字:「做夢!」話音方落,他忽然覺得一陣心悸,這感覺過後再查看自身狀態,卻並無異樣。
小菜撇撇嘴道:「都怪這傢伙太沒用了,要是一招把你掛掉,我們來不及反應,接下來倒也能忍著不出來,但是你現在還沒死呢,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掛?切!」
阿離眼眸凝著寒霜,嘴角笑意如春光一般動人:「你如果不想死,還是交出霜月刀比較好。」
但是這一刀在司南身上卻有所不同,刀光斬入司南身體后,並未如絕刀所料想的那樣將司南一斬兩段,而是挾驚濤駭浪之勢,在身體內奔流絞纏,千萬把細小刀刃切割般的痛楚一瞬間炸了開來,司南幾乎是無意識的揮劍,出招。
系統公告:玩家簡單以霜月刀觸發血祭任務,任務失敗,賬號刪除。
絕刀冷冷道:「你威脅我?那可真抱歉,大爺我不吃這一套。要刀,就憑實力來拿吧!」他也許不是阿離的對手,但決不會放下霜月刀,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霜月刀,假如失去這把刀,全江湖的報復都會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