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一卷

第十七章 述職

第一卷

第十七章 述職

「隆中?那不是南陽地界嗎?要是碰上黃巾軍怎麼辦?」
「沒想到,我們的敵人卻成為我們的救星,這種諷刺意味也太大了點。」
與他們道別後,我就匆匆趕回家,還和幾個街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些話,進門我就找我的姐,一見到她就問他周倉周銀兄弟倆的事。
「沒事,據說這幫山賊在官軍和黃巾軍之間活動,一會兒裝成官軍搶張曼成的糧草,一會兒裝成黃巾軍去搶官軍的輜重,兩邊都想打這幫人,可都怕惹出麻煩,呵呵,這次子玉去打他們,我懷疑黃巾會幫著打。」
「那他們人呢?」
我這下明白了昨天宴席上這幫人對黃巾一事如此低調,頓時茅塞頓開,我又問我們該如何應對,「黃巾在明年春天之前會被平息,那時,估計何進也沒什麼力量再去剿滅各地的諸侯,他必會讓皇帝下旨,讓各地平叛有功者去洛陽受封,到時,拿個大而虛的銜讓他們在洛陽養著,稍有異動,便可……」老使用手作了個向下切的動作,我也有點不自然的摸了摸頭,「不去,正好治個欺軍之罪,名正言順的去進剿。所以,保全我們的最好方法,反倒是不要去碰江東的黃巾軍。」
「現在我們只能儘力讓荊州老百姓過好日子,除此而外,我們別無他法,去打張曼成大概是在今年冬天,我們也盡量不要動手,不要和黃巾結怨太大,所以,我讓子涉去守江夏,以長江天險和子涉的智謀,江夏應無大礙,還有你歇幾天就去長沙上任作太守,我知道,你和黃巾還有點交情,我希望這樣荊州和江東便可保持相安無事,至明年開春時節,時局又會有些變化,到那時我們再考慮其他的事情。現在,」老師忽然一笑,「我們一起去吃飯。」接著,各個窗口都出現了同學們的腦袋,我忽然又有種我被愚弄的感覺。只是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感覺是又。
「嗯。」老師一拍桌面,點了點頭,然後壓低聲音,「這次為征剿黃巾各地豪強都招兵買馬,敢和黃巾作戰者卻不多,以至黃巾未滅群雄並起之勢已成,其禍不會小於黃巾之亂,何進已覺得事情棘手,黃巾未破,已開始消藩,據報,涼州董卓馬騰等人竟已和何進的親衛軍打過幾仗,這次我們荊州未大肆招兵買馬,倒也暫得相安無事,但待黃巾一破,我們也不免受他猜忌,他可以以鎮壓黃巾不力之罪辦我,所以你將黃巾唆擺至江東,雖對你是無奈之舉,對朝廷是大逆之為,但對我們這一干人等,卻要謝你之恩,雖是無奈,但眼下世事確是如此。」
我想了想,感覺只有一個可能,因為我只想到了一個,但又覺得不太確信,一頓一頓地問:「狡兔死,……走狗烹?」
「是。」我沒想到老師什麼都知道,所以我還問了一句,「您怎麼知道的?」
這一路真是浩浩蕩蕩,四十多個荊州大大小小官吏全齊了,惹的行人樂得在旁看熱鬧。我們坐在酒店二樓,從窗戶就可以看到我們家院子,只是不知道我們家院里那棵樹怎麼沒了,「啊呀!」我心中叫了一聲不好,我忽然想起兩個人,周倉和周銀,這兄弟倆我昨天怎麼沒見到,莫非,他們沒去我家,或者,被那個饅頭追上給害了,我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我又不好離席,因為這頓是為我接風的,我跑了,那像什麼話。子聖去吩咐酒保閑雜人等切勿放上來,韋老師就招呼大家給我敬酒,為我接風,這次人不太全,可能是在荊州各地主持局面吧,想象一下,我們一群人中大部分和我一樣未及弱冠,可已經像模像樣的成了朝廷的命官,這恐怕不是絕後,也真是空前了。可我總覺得老師不簡單,因為想想老師的教導我們的手段,以及灌輸給我們的理念,與其他的地方真是大相徑庭,也許就是這些方面的不同,是我們能這麼早就入世吧。
「我在江夏,曾有揚州的官吏跑來告知我們。說黃巾不時有小股部隊渡江,希望我們發水軍去幫助攔截消滅,我報之老師,老師反問我,我們有水軍嗎,有多少能打嗎?三句話,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就裝裝樣子,派船在江面隨便看看,上次還邀雲書,家對平黃巾之亂也不太感興子文同游長江,就當攔截掩人耳目了。」子涉說完大家哈哈大笑,我也覺得奇怪,好像大趣,但我也覺得自己不便細問,可能還是有點做賊心虛吧。後來大家還談到了我的鬍子,問了我出去的情況。不過,這一夜,無事。
「吳越一帶有黃巾了?」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為黃巾擔的心放下來了,我明知故問道。
「去隆中那裡去討伐山賊了,江瑋帶兵去的。」
「你問這個,告訴你吧,嗯,你進屋看看就明白了,……不是你屋,你這個傻瓜,去我的屋。」
「如果皇甫嵩想到了,早就去幹了,還要等你大概到他軍營時,他才去做,黃巾也是一樣,還要我去解釋嗎?你的脾氣性格我還不知道,為師教你們好幾年了,你們的性格脾氣,雖不能說了如指掌,你用計過險,我料定你會為了拖延黃巾追擊皇甫會去黃巾軍,但是你沒有那麼狠,沒有歲月的積淀,假扮黃巾劫掠這條計任你聰明絕頂也不會想出來,勢必是陳梁叫你給皇甫帶封信,而你的心也硬不到看到幾十萬黃巾軍后,還會想著如何去屠戮他們,你必會給他們想條出路。但是你啊,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我們便著官服到了襄陽最大的酒店,老師說好給我接風,所以讓大家一起來。因為草堂里待不了這麼多人,而老師依然住在那裡,老師說他習慣了,只是在草堂門口有了些衛兵而已,州牧府里成了除了衛戍所,也就是我以前作為城守的處理事務的地方,其他所有各部所在的共同地方,老師說這方便大家互相交流協作,兄弟們認為這方便老師隨時逮到我們,而我們還沒處逃。
「哦,你回來我忘了和你說了,子涉讓他們當兵了,這幾個月到處去平山賊還立過功,已經成百夫長了。」
「是啊,是沒人了,十六歲的人都可以當城守,十五十四歲的人當然只好當百夫長了。」我知道姐姐在拿我開心,我也知道這是實情,現在的襄陽除了老兵就只剩這些雛了。我們既然不能徵兵,那麼這些送上門的當然得留了,沒兵在手總是危險的,因為現在是亂世。
不過沒事,相反,你還有功,可知為何?」
「不知道,出去有十天了吧?沒什麼消息,按以往慣例,這幾日就該回來了。因為再不回來,他們帶去的糧草就不夠了。」
近午時,議政結束,大家都回去吃飯,我被老師留下,這我早想到了,所以我就根本沒挪動位子。當廳里只剩我和老師時,老師還四處張望了一下,叫我到較近的地方坐下。我剛坐下,老師就笑著和我說,「你幹什麼好事了?」我有點不明就裡,但有隱約感到老師有所指,就決定繼續裝糊塗,「老師不知所指何事。」「別給我裝糊塗,你的話沒說全。你就給我說,讓皇甫嵩一路裝黃巾搶掠的是不是陳梁,讓黃巾去江東的是不是你?」
桌面收拾完了后,我們圍坐在桌前,我想和大家談點正經事,可這幫小子談不了兩句,就談到豬肉的味道上,最後看到我兇狠的眼神才收斂起來。
第二天一早,我就趕忙去老師那裡述職,因為在朝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我只說了和皇甫嵩將軍見面那一段,其他的我都沒有提及,我向老師也一定知道我隱瞞了一些,他也什麼都沒說,和我笑著說了一句,「這次你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接著就問其他人的情況了,我在旁邊從他們的議政中得到了很多信息,那幫原來荊州的官吏大部分被送回了家,現在整個荊州已經成了我們那個學堂的天下了,「送」走他們的方法倒真是合情合理,一句帶兵北伐黃巾,便讓絕大部分的官吏遞告老還鄉的,回鄉守孝的,告病的摺子。留下來的也只剩那些真正的為國家社稷操心的清吏了。因為襄陽北面之急已解,所以,我們的兵力配備也發生了變化,現在的軍隊一大部分在襄陽上庸二城,以牽制已經開始焦躁不安的張曼成,我本來想問為什麼不分兵去江陵以擋吳越之黃巾,想想還是有點做賊心虛吧,我竟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個消息的到來,似乎並不令人吃驚,因為所有人還繼續向小白髮起攻擊,子聖看到大事不好也立刻加入打掃戰場的行列。
我進去了,我看見了一件官服,一件糧草主薄的官服。
「張角死了,黃巾之亂也基本就算結束了。也就只剩吳越一帶的黃巾餘黨和張曼成了。一個在我們荊州西邊一個在我們荊州東面,你們看我們該怎麼辦?」
「哦……姐,你現在怎麼這些事這麼熟,誰告訴你的。」
「他們還是小孩子,怎麼就讓他們當兵啊。荊州沒人了嗎?讓孩子去打山賊?」我都快咆哮起來了。
雖說是給我接風,但我看不出我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桌上很快就被一掃而空,一幫人還在意猶未竟的給每道菜起名字:風捲殘雲,一嘬而空,……最後兩道菜起的名字比較有意思,一個叫天下無菜,一個叫老闆有悔。我想我們一定是歷史上最沒形象的一批官吏了。
「官軍和黃巾軍合作?有意思。那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既然他們當兵了,不如就把他們帶去長沙。
我說今天中午怎麼沒看到子玉那個飯桶,原來他去……
「老師恕罪。」當賊被發現,必然惶恐,縱然我素有急智,在老師面前,我還是一籌莫展,不過我聽老師的口氣,好像並不是很生氣,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我知道至少我的小命看來是得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