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初陣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初陣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在冬天的這幾個月內,我一點都不問政事,幾乎一直沉迷於練武,不過我從來不告訴他們我在練什麼。因為我知道姐姐很怕這種夜裡出沒的尖牙貨色。到第十五天我才終於沒等它累死就抓住了它,結果第二天難度就增加了,他給我穿了一身重鎧,我覺得很奇怪,這種東西軍隊里才有,您怎麼有的。他告訴我,他以前當過兵,還曾經當過軍官,後來就回來了。這讓我想起陳梁,好像他和師父一樣,而且我可以感覺他們提到這個事時,都有種很無奈,又很傷感的感覺,我沒有問他們為什麼。我想他們覺得可以告訴我時自會告訴我的。那件重鎧有六十多斤重,我問有沒有輕點的,什麼都要講究個慢慢來,哪有一下就這樣的。可師父說,你已經來不及了,只能這樣,希望能跟上。天啊,好像只要是個人就知道我會很快離開長沙,我忽然想到了周氏兄妹,嗯,看來他們不是人,想著我還笑出來了。結果這天,我快累死了,到天黑也沒逮住他,不過師父沒怪我,他幾乎是隨手抄起那隻老鼠,「明天繼續吧,你能堅持跑到天黑,很不錯了。」那天回去后,我幾乎連弓都拿不起來,還讓姐姐明白了那些洞眼是怎麼回事,真是倒霉。轉機在第二十九天,我追那耗子時一個趔趄沒穩住摔倒在地,站起來后就看不見,那老鼠了,那怎麼辦,不會藏起來了吧,這沒地方藏啊?還讓我找了好長時間,才找到它。等我把它拎出去時,師父還很奇怪的問我,你怎麼抓的,好好一隻老鼠怎麼成薄餅了,實話講,老鼠成為薄餅狀是很有意思的樣子。不過這次之後,我知道想快速抓耗子,必須在最後的一剎那,突然加速,要讓耗子也想不到。不過又過了十天,師父又耍賴皮了,他往耗子身上塗了一層油,還警告我,壓死了不算,必須是用手抓的,否則重來,這回明顯我就很有經驗了,腳下沒有像以前那樣邁著大步,只用七分力,而留三分,在機會一好時,就突然啟動,撲倒伸手就抓。沒想到這小子真是太滑了,還沾了我一手油,下面就更難抓了,又是到了日已西斜,握手上沾了很多土,那小子身上也沾了土,我才總算死死抓著它沒讓它滑掉。回到家,我還是很勤奮練射箭,現在我已經退在門外射了,結果是我們面前那條街本來還人來人往的,現在每天申時以後據門衛講就再沒人敢走我們家前面這條路了,他們在我練箭時,還躲在我身後,我已經練了快三十天了,太瞧不起我了,我有點生氣,一箭射出……自此之後他們在我練箭時,躲在我身後更遠的地方了,因為我把家門口「謝府」的匾給射下來了,而我又無法解釋,為什麼要射匾。接下去的幾天,抓老鼠的遊戲依然在進行,我也漸漸明白,如果我不能在第一把抓住,以後我的機會會越來越小,而時間拖到更長起來后,我機會慢慢又大了起來,如果師父讓我這樣一直這樣練,那就是說,師父想讓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抓到它,否則,他早就給我換法子練了,我開始不著急的抓了,而是瞅准機會,等著機會,直到我確信可以抓住它時才出手。我記得那天我出去時,師父第一次笑得那麼開心,「你終於完全開竅了,明天你不用抓老鼠了。」不過第二天,他還是拎著一隻老鼠到這這院子來,我深感被騙上當,他看出我的想法告訴我:「今天不用抓,你隨便找件兵器,自己喜歡什麼用什麼。今天是打老鼠,打死就來找我,不許抓了再打死,干吧。」門又被無情關上了,沒辦法,拿起兵器架上的東西一件件地看,忽然看見地上的一個鎚子樣的東西,我拎了起來,是挺有勁的,很合我的口味,可惜只有一個,有點把不住平衡,不過算了,老鼠兄我來了,不過我很快就發現好像手中多個東西並不比以前更方便了,不是簡單的手臂的加長,而是難多了,而且這個傢伙還夠分量,我經常被它扯來扯去。這天,又是一事無成,而且還把左邊胳膊好像給拉傷了,真是氣人,師父也讓我回去養傷。那天晚上我沒有練箭,姐姐知道我一定出事了,就來問我,是不是我說沒事,還晃了晃甩了甩胳膊給她看:「你看不是很好嗎?」「你別騙我了,你是左撇子,有本事左邊也動啊?」然後就去摸我的左臂,我臉上的表情把我給出賣了,所以,結果就是姐姐也叫我不要出去練了,身體要緊,好了再去。然後就急匆匆的出去請大夫了,姐姐總是這樣,實際上現在我們有那麼多的隨從和婢女,可姐姐還是習慣性的自己去了,那天晚上,冬天里的第一場雪開始下了,雪下的很大。
黃忠哦了一聲,轉身就回去了,等他出來時,兩手捧出一件黑乎乎的兵器,一頭是個的扁球,上面生滿了刺,就像一個棍上蜷著一隻刺蝟,長約一丈。
「所謂何事?」
回到家,我也沒拍掉身上的土,立刻讓下面的人把所有的屏風全移走,然後從後院到前庭空出一條近一百步長的距離,這下靶子是小了很多,我讓大家速速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因為我又要練箭了,結果還能讓我滿意。不過晚飯時,姐姐還是對家裡這有個洞那有個洞感到很奇怪,我也表示:「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忽然,周倉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看見我,趕忙行禮,然後面朝姐姐就說:「黃巾一支五千左右的軍隊已至東城外五十里。」我趕忙問帶兵的人是誰,周倉很奇怪的說:「大哥您問名字幹嗎?您認識黃巾里的人嗎?」實際上,我已感到張梁張寶肯定出事了,這一支恐怕是來報仇的,而來報仇的人似乎我只覺得一個人有這可能,當時在大廳之中只有那個人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快說,別問了。」我很少用這種口氣說話,周倉趕忙說,「不知道,只知道大旗上寫著『裴』字,據探子還說他們行軍極快,而且每人的黃巾上還扎了一條白布條。」我知道我沒想錯,立刻就問:「我們現在有多少兵馬?」「不足兩千。」「你快去點一千人,不要青壯兵丁,跟著我走,帶上素旗。」說完,我扯下左臂上的紗布,徑直走出去,姐姐拉住了我,我一回頭,姐姐好像被一嚇,「你的眼神怎麼這麼凶?」「姐,對不起,你先回去,我得去一下。」姐姐幫我拍了拍肩上落下的雪花,只說了一句:「小心。」
修鍊忽然就這樣被打斷,雖然有點可惜,但我知道這事急不來,我吊著左臂,在清晨未停的大雪中慢步,任雪花打在身上,我從小就喜歡雪,這種情景讓我非常的愜意,看來上天也打算讓我歇著,現在整個長沙整個天都是白的,亮得有點讓人睜不開眼。忽然想到好長時間沒有去府衙了,我才想起來,我還是長沙的太守。我趕忙趕去我的任所,怎麼著我在養傷期間,總得干點事吧。來到太守府衙,看門的兩個士兵居然把戈一封攔我,幸好我現在的脾氣不錯,而且又覺得可笑,我說:「我是太守,你們攔我幹嗎?」「你不是太守!」「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太守。」「我們太守還是個孩子,你看上去已經快三十了。」他的話讓我立刻想到了什麼,我趕緊去摸下巴,果真,這一個多月的修鍊生活已經讓我又長出了一臉讓我很開心的鬍子。「喂,這個人是不是傻了。」「快走快走,別在這裏待著。」我不再言語,雖然左手不能用,但右手還在,我很輕易的撥開二人,就朝里走,二人居然想來扎我,謀害當朝命官,這還了得。不過,現在他們的速度,在我眼中,慢得和蝸牛差不多,當然這稍微誇張了一點,但我知道,這多拜這一個月的修鍊所賜。我稍微向後一讓用右臂夾住兩支戈,稍一用力,兩支戈柄即斷,二人大驚失色,趕忙叫人抓刺客,守衛太守府的士兵立刻從旁院湧來,不過眾人還沒圍上,姐姐的聲音就響起來:「小弟,你不在家養傷,過來幹嗎?」姐姐這句話特別有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誰了,趕忙跪下行禮,然後就趕忙退下,我還是叫住了守門的那兩個小傢伙,「你們兩個也不大嗎?幹嗎說我是小孩啊?」「大人,不是我們有意冒犯,我們頭是這麼說的,聽說您好像才十六吧?而且他說您特別好說話,所以背後說說沒事的。」不用說了,肯定是周玉這鬼丫頭。「算了算了,下去吧。」轉身把手搭在我背上的姐姐就對她說:「姐你先回去吧,這的事讓我來,好吧?」「不行啊,你身體……」「沒事的,就是只臂膀拉傷了。不妨礙處理政務吧。」我笑著就往裡面走。「那可以,但你這麼長時間不管事了,你先在旁邊看吧。」
就這樣,我一邊聽他們的議論,一邊看這以前的事情,邸報的消息讓我大吃一驚:波才的余部黃巾軍在陽翟遭朱將軍夜裡偷襲已全軍覆沒,降兵三萬餘人全部被處死!朱將軍已領兵進軍廣宗增援皇甫將軍,張曼成也已在半月前戰死。最近受到的邸報是襄陽五日前的:黃巾南陽的殘部被全殲,戰死者達五萬餘人。黃巾之亂結束了,雖然張寶張梁的消息我還沒有收到,但已經沒有意義了,沒有辦法扭轉戰局了,如果我是張曼成。六月時早動隨波才一起打宛城,也許現在局面就不會這樣一邊倒。可現在已沒有意義了,也許就是張曼城一直沒動成了我們勝利的唯一機會,要知道,我們在半年之內,整個荊州只有新野有一萬多的士兵,整個襄陽向南,黃巾一旦踏進,便無可遮攔。張曼成出了什麼問題,確實太令人奇怪了。還有,消滅張曼成的是誰?為什麼邸報上什麼都沒說?
「這個你拿去吧。」
「黃巾來攻,我必須出擊,而守軍的武器庫中武器,皆為木柄,太輕,頗不稱手,昨日我見你這裏兵器多全身鐵制,想借用一件。」
「多謝先生,我先去了。」
中平元年十一月初九未時,我帶著一千老弱殘兵,素旗素旌在城東擺下陣勢,坐等黃巾軍的到來,雪還在下,但黃巾的馬蹄聲已可以清晰的聽到。我回頭示意周倉不要動,把那件兵器掛在帶鉤上,策馬踏雪跑到陣前對著已近的黃巾前鋒部隊大聲喊話:「裴元紹將軍可在!」
院子只剩下我,以及那隻老鼠,我揉了揉還很酸痛的大腿,心裏還在想,今天又是極其累人的一天,果真沒錯,今天又是我把老鼠給累趴下了,我才從那院子里出來。
我策馬飛馳至黃忠家,下了馬直奔大廳,「師父師父。」師父出來后感到很奇怪,「你怎麼叫我師父,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們是亦師徒亦朋友的關係,不必以師相稱,而且今日你不好好在家歇著,來此何事。」「事情緊急,一時不知該如何想稱,此事先不說了,相煩借我一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