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豫章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豫章

我想錦帆肯定是子實心中最恨的東西,不過他恨的東西一直在變,比如小時候,他最恨蚊子,後來還恨過《春秋》,繼而更恨左丘明為春秋做傳。以至於後來逢到拐彎他都要讓大家向右,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繞路,但是卻總能走到。但就因為此,我們沒敢告訴他還有一個姓公羊的和一個姓谷粱的給《春秋》做傳。這就使得我們還一直能大快朵頤。
「這個人是誰,膽敢在堂堂議事廳中肆意亂笑,姜將軍,快命人將此人逐出。」這次我看見了,這小子長得倒還可以,整體來說,光看還不至於吐出來,就是聲音太糟糕了。
王煉是豫章人,政哥在豫章提拔的他。我們到時,他正指揮大家築壩攔水,他家世代清譽,及至煉,更有才名聞于豫章。本來的孝廉是個紈絝子弟,大水一來就跟著他捐錢的老爹去北方了,他才得以替補,任了個城守,大水一來,太守聽說水勢巨大就嚇跑了,偌大的一個豫章就留下這個還算一個官。政哥一來就給他扶正,讓他管理整個豫章一地,那個太守還想回來,被政哥喝走,不過據說嫂嫂更厲害,她派人把那太守一眾捆紮好投到鄱陽的大牢里去了,還叮囑王煉別告訴政哥,但是王煉很信任我,把這事告訴了我,但他還是加了一句,說是讓我也別告訴政哥。我心裏暗道:政哥好孤立,大家居然都瞞著他,不過我覺得嫂嫂的做法很好,至少換我我也不會讓那太守有好日子過。
「我對不起益州,我對不起你,我暫時沒辦法送你回益州,我……」找不到話來說。
我還看到几案上有些紙上寫滿了東西。仔細一看便明白那是什麼,政哥正教嫂嫂我們漢人的文字。顯然胡玉君,姜政,文正,李真,子實,周玉,這些名字便成了很好的練字用字。雖然她帶著一種頑皮說:「兄弟,我來寫你的名字。」但是顯然我的姓就會有些讓她為難,果然寫了幾筆,就有些舉筆難落了,最後還是我和她說,「言,身,寸,矢,口,日。」才算完工。但寫我的字時,連我都放棄了。睿,我為什麼有這麼繁的一個字。雖然她還是很努力地試著寫了寫,最後寫了幾個春字和一些奇形怪狀的字便不了了事。不過我們大家都如釋重負,不再追究。
豫章是座重鎮,這是我進城門時,看了城牆高矮厚度得出的結論。預章水位依然很高,城門都可以聽到幾裡外的激越的水聲。不過,老百姓似乎不是很擔心,這讓我很高興,看來我們已經讓他們感到了安全和穩妥的感覺,文正兄乾的顯然不錯。
見到姜政時,他還在為過冬的糧食在找人籌糧。我就在廳旁的隔間聽著,籌糧這個事情是我想過的,我估計整個荊州也在干這件事。可耳旁聽到的景象是一群大戶個個都像泡了一秋的黃連一樣,一肚子苦水沒處倒。這個沒有餘糧那個沒有存谷。姜政很凄涼地說,看來我們是得走了,本身已經快堅持不住了,我們看來只能先退回荊州。
華陀來時,一見我就提醒我這甲不要穿為好,太緊傷口可能會有惡化,我說等到陸上再說。
她居然一直沒有出現,我經常很早起來,注視她在的那艘船,可是誠實地說,我這六天沒見過她露一次面。
「我知道一些,不過我有些奇怪,王煉說你們是在水上等我們的,你們好像和人打過,我看了你們船上的傷痕,很像錦帆他們登船的樣子。」
我點點頭,沒說話。
應該說,嫂嫂和上次比顯得更加文靜了,這讓我有些不太適應,除了膚色稍微深了一點,穿著一身黑袍的嫂嫂沒什麼能讓人想起她以前的樣子的痕迹,除了頭髮還是散披著。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口音明顯介於我們這批荊州人和王煉的口音之間。
我穿著這件甲獨自一人到了船頂,依著角落的垛口坐下,讓背後受傷的地方放空。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再看看那張爻堪,我把它放在胸前的護心境後面,而平時的東西我都放在腰帶里,我有些不放心的摸摸,腰帶里的那張圖還在,又轉身看看還沒到的船,再看看附近有沒有人,這一切做完,定了定神,我又開始看著張圖。
我和子實就不斷的打嘴仗,他去看了那幾個俘虜,告訴我錦帆賊的同黨叫蘇飛是甘興霸的副手。而那個水中的小子叫翔,姓什麼不知道,水性極好,但是股小毛賊,因為和錦帆對峙還沒有顧到他,和子實帶的軍隊發生過一些衝突。所以認識。但和錦帆賊好像不是一路的,應該是湊巧,應該說,翔和手下的那幫人在文正兄等一幫人心中還沒重要到需要趕快清剿的地步,光看翔一個人來鑿我們的船就可以看出,看來那幫水賊中就翔這一個能人了,平時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我才回來,你怎麼說這種喪氣話……你好像變了很多,怎麼了,你那股子酸勁哪去了,忽然這麼深沉,看來周玉對你影響很大。」
當然我不會這麼想,我記得那個抓到的小毛賊說過有人說我要走這條路。而小宋謙也說過有人揣搗他們頭去劫我。我到底是和誰結下了這種梁子,至於要這樣把我置於死地。如果翔和錦帆不是一路,那麼連我們都不是很在意的小嘍羅匪賊,都專門在渺無船跡的地方來劫我們,錦帆和翔看來是有聯繫的,不過,我才到這裏,很多事情還不清楚,一切等到見到文正兄再說吧。
他的面色慘白,毫無血色可言,豆大的汗珠掛在上面,他喘著粗氣,警惕地看著我。為了讓他信任我,我背了過去,找到几案上的盔甲,褪掉身上的衣服,直接把那件甲往身上束了起來。背後的傷口碰到甲讓我有些發抖,但是我還是把甲穿了起來,在此期間我始終背著身。因為我不怕他動手,我想他不會動手,因為,我想不出我和這裏的這幫水賊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我這麼信任他,而且,他現在稍有異動,我都能感覺到。
不過我們被他們的好學折騰得遭了殃,小宋謙歲數小有些撐不住,在舷邊不斷喘著大氣,我知道他有點暈船想吐了,胖子子淵以前就老是這樣,襄江上只要一有風浪,子淵就得到船舷去吐,最後只能讓我把他扛回去,因為旁邊那幫沒義氣的傢伙總是冷冷地說:「因為只有你能扛動他。我們可以幫你拿他的冠。」關鍵是這胖子還總是跟著我們,真是想玩不要命,只是累苦了我了。
有時上天很會開玩笑,但這個玩笑卻有些大,讓我很久以後還有些難以釋懷。
「那人姓夏,我們都叫他下賤,他自認為自己文武兼備,才高當世無雙。家中甚是有勢力,和十常侍中人有族親。非常囂張,自以為是什麼呢,我們都把他看成一泡屎。」王煉牙咬得緊緊的,顯然對這個驕橫跋扈的傢伙一肚子火,沒處放,有些急火攻心。說話都帶上了一些不雅的詞句,不過還好,在座的只有我聽見了,為了避免打擾旁邊的人,王煉聲音非常小。
「交給你們了,想怎麼處置隨你們了,關鍵是讓他把害我的計劃招出來,如果不招,依律當千刀萬剮。給他一天,不招明天正午就開膛。」我忽然有些氣急敗壞。
第一個登上這邊船的就是那個小個青年,長得很精神,就是個子有點矮。
「你還活著……」他驚訝地說出聲來,立刻收口,知道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但是我的腦子還沒慢到如此地步。
華陀的出現是讓我心安寧的唯一理由。但心裏卻忽然空了,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了,看著他們在艙面的焦急,我甚至背過了臉,接著又轉回去,又轉過來。劉婉招呼人把黃忻抬到她房去,她想問我什麼,但被龍行拉住了。
王煉只是一個先隊,他的船全是快船。他是個很有經驗的指揮船隊的將領,這是我在看見他招呼著我們的士兵時的出的結論。又過了一個時辰,我才見到了中軍,不過由於是兩向對開,省時不少。半個時辰后應該就可以見到他們了。這段時間,我在注意帆的拉扯,其他的鮮卑人匈奴烏桓等族眾則要求自己來幫忙,他們肯定是被剛才在水上的無奈惹的一肚子怨氣,一定要學到完全能自己操帆了才行。
「是,我還活著,沒想到吧,來人啊,將這個私通錦帆賊的傢伙,快點抓起來。」我想是不是一切太順利了,這種事情居然有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本來以為這輩子可能都會稀里糊塗地,沒想到一回自己的地盤就有人露出馬腳。不過我心裏在想那幫閹貨真不是東西,就想著除掉我,可理由連我這個被害者都想不通。因為我覺得除了董卓,再也沒人和我有這麼大仇了,也許還有益州人。一想到這裏我的心隨之黯淡下來。
「很漂亮,很美……美啊!」我發自內心地說了一句,最後甚至直了一下腰,讓自己聲音大起來一點,這聲音甚至能讓這十幾條船的人都聽到,因為我就是想說,因為那是難言的美景。如果說開始看她是還帶著調侃的惡劣心情,後來就完全被她的佯怒的表情所吸引,完全沉醉其中。如果能和她在一起,一直就這樣,一直到老,那恐怕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每天看她這張美麗充滿睿智的臉頰,就禁不住會讓自己的嘴唇附上去,留下作惡的痕迹,然後再用自己的手擦去,輕輕去撫摸那張如雨如脂的臉,那將是如何的感受,我感覺我的手竟抑制不住地去嘗試這種惡行。
但是,最起碼,他們好像不是一路,至少李真說看上去是這樣。
在此期間,華陀上來透了口氣,我看著他,他朝我點點頭,我躬了躬身,王煉看出了些神秘感,問我怎麼回事,我搖頭說:「沒什麼,有人受傷了,點頭表示傷無大礙。」
政哥將他們送走後,臉上相比才見我,就明顯地多了一份憂慮。我讓他寬心,下面的事情由我來處理,他點點頭叫人招呼我休息就進去了。沒和我多說什麼話,就交待一句中午大家一起吃飯便走了。這讓我有些不自在,感到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他有些難堪。
「這和她無關,你一走後,老師變嚴厲很多,什麼事都讓我們去做了,我們想估計是你小子在搗鬼。」
聰明人不需要多言,我立刻明白過來了,臉色一肅,一拱手,「子睿受教。」便趕快去找文正兄。
「那董卓在益州有沒有幹什麼?」她開始明白了什麼,也有些著急了。
我們整整花了六天才到,很奇怪的是一路上有些過於平靜,以至於我有點想撕撕子實的臉,看看他是不是有人假扮的,因為我聽說過有異容術這種東西,雖然感覺好像只是很虛無飄渺的傳說。不過能同時找到同時像極子實和周玉的人確實非常困難,所以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的手鬆開了,我轉身退了兩步:「我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鑿我們的船。但是,你現在必須養傷,你好了我們再打一架,好吧。」我還再想我說的是不是有些太孩子氣了。
這讓我有了些數,顯然文正兄似乎有了主意,李真似乎猜到了這個主意,而王煉似乎根本沒去想,看來是對文正兄很有信心。
「我什麼都沒做!」我又急又氣,咆哮了出來,龍行這才趕忙認真起來。
「哈,你還拿我開心。怎麼樣,戰事如何?」
「你不教我射箭了?」黃忻對我表現出來的懶惰狀態顯然充滿了不滿。
我定下了神,想起了在北方的日子,我忽然站起來,堅定地對自己地說:「從此,我不再後悔,我會彌補我所做錯的所有事情,而不是不停的自責和自艾自怨。」
少女面無表情的坐下,我本希望她帶著失望,或者至少帶著慍怒坐下,但是她就是沒有表情。不過我發現我也是這樣故做深沉,作洒脫無事的姿態,為什麼要讓別人表現出失望,我想我還是有些太自以為是,總把自己放在太高的位置。我嘆了一口氣,想著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她。
「好吧,那我們看來只有走了。」文正兄依然鎮定,但是我想他已是在和那人賭最後的底氣了。實際上,文正兄倒真是可以完全放棄揚州西部,先幫我姐姐那裡平定了或者平定幕府山,再回身以兩股絕對優勢兵力猛攻錦帆。只是姜政有時不一定能像我這樣如此大胆而決絕。
「你……」氣得說不出話的聲音,氣鼓鼓的表情,卻不是氣得渾身發抖的樣子,嬌媚而驕橫,我知道她也沒真生氣。但她的表情卻讓我覺得這一切很美。
我乾脆都沒說話。手點了一下北海,讓他不要多說話,就轉身繞過隔帷,出現在廳前。
「你厲害,怪不得你爬得那麼快,你頭腦是好使。」我想我是有些灰心了,怎麼個個都這麼打擊我。不過他也很快轉變了話題。
「鼓蹴聲催,鳴金以對,雲夢之上,錦帆難退。」我感覺子實好像回來了點了:「半年一晃,一俟兩季,兩更三起,三軍四徙,四地五擊……居然還是沒能收拾了那個該死的王八錦帆。」忽然他冒出一句非常惡毒的咒罵。
「傷著心了。」
我和子實並排在暮色下的船舷,周玉也不過來湊熱鬧,她可能知道我們說話她想理解有些難度。
很難想象這是從一個人的喉嚨里發出的聲音。三分像狗,七分像貓,姦邪得找不到任何可以讓人感到一絲人味的感覺從那邊傳來。
「鄱陽水軍都督麾下參將王煉參見君侯。」本來這一切都很正規,但是下面一句讓我有些忍俊不禁。他的頭忽然翹起,有些不確定地說:「我施的禮節對嗎?我才來,不是拿得很准。」
我摸摸身上,若有所思,趕緊回到我的屋,那個人正靜靜的昏睡,我走過去,感到有一絲不妥,但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有問題,我用手探探他的鼻息。隨即轉身大呼:「快請華先生來。」
「光和五年吳地陽明賊造反,光和六年大旱,中平初黃巾作亂,中平二年又是大水,這樣,總是天災人禍天災人禍的交替,明年就要到了,按說,又該是人禍了吧。」
政哥看見我眼睛中都充滿了喜悅,只是他上下打量我的眼神讓我有些不自在,我不自覺地摸摸鬍子,心道這稻草長的倒真是勤,才幾天沒收拾它,又漫山遍野了。
他犯糊塗了,嘴裏還輕輕地念叨,心,傷著心不就死了嗎?
「不過,我們也終於明白老師的辛苦,但是我們人手還是少啊,你又跑了,你可是我們荊州二號人物。」
「快來人啊,黃小姐昏過去了。」
「你的用詞才有些詭異。龍行,閻柔,小南,你們都過來一下。」我招手把我眼前的幾個兄弟都叫過來。
看著他們互相對望的眼神,我忽然想起一個人,我便把遼東遇三叔的事情告訴了政哥,想想這個名字倒是蠻簡單的,便讓嫂嫂寫了。
「我現在只知道劍閣被屠城了。」
大家很給我面子,聽出我的調侃,都呼哨著慌裡慌張地各自找地方去躲了。剎那間,這船上什麼人都沒有了,至少都看不見了。包括小南,他是被許文文拖走的。
我想這句話對那幫人來說比較致命,這幫人還沒走說明他們在這裏的基業太過厚實沒法遷走,他們應該是把我們當救命恩人才對。
「平安風雲侯謝子睿可在?」一個不熟悉的聲音,帶著一些不知何處地口音,又見一個不熟悉的人。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的身高好像不高。船已在百步之外,這船上的裝飾看著就順眼很多了。
「呵呵……你怎麼了?怎麼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一聲清脆動聽的笑聲聽到我的耳朵里卻感覺成了嚴厲的詰責。
「我和錦帆交過手了,他有些人在我手裡。」
門衛趕快跑去招呼人,而我也知道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為脖子正被一個人從背後死死的鉗住,我趕快用力去掰,他的力量明顯不如我,手很快就被我掰開,但我很快鬆手了,這讓背後的人有些奇愕,因為這次他雖然還用手環著我的脖子,但是力氣小了很多。我在他奇怪地問我話之前,先說了話:「快鬆開你的胳膊,我還能說話,你肯定勒不死我,但你的傷口會崩開的,你會死的。」
上岸時,一些可愛的蠻族人的動作比較有意思,他們跳到了岸上使勁地跳起來雙腳跺地,好像想把地跺嚴實點差不多,而我上岸后總感到大地在晃,我想他們的感覺可能和我差不多,所以才會有這麼可愛的舉動。
我收好了那張爻堪,決定暫時不看了,因為我還是看不出什麼意思。大概就是說老師會遭遇什麼艱險吧。反正我們會在老師身邊,不會讓老師遭遇什麼不測的。也不知道三叔有沒有安全到達襄陽。
子實看上去越來越有些成功人士的形象,夫人在旁也還不怕別人說閑話,很是氣度不凡。確實這位將軍夫人和士兵們鬧起來真是你我不分上下尊卑不分的活寶。而且,我們的船上也有了女兵,不過看來都是我們這人的形象,不是登那邊的人。據王煉說這和兩位女將有關,既然上面有各種先例,下面又混不下去,當兵從伍還是個不錯的主意。主要是這幾年大災連連,戰禍又臨,寡婦孤女的日子是什麼樣子……我還是不要想了,想想我的頭腦里總是出現一個裸女的形象,而這個裸女的形象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存在了,現在想起來真是有些羞見於人,幸好沒人能看透別人的心思,否則我一定被人嘲笑死。
「我叫謝智,官授平安風雲侯。」我想不管他們知不知道我,光這個頭銜應該可以嚇住人。
「你們走啊,看我攔不攔你。」這個人不知道是什麼靠山,居然有些有恃無恐。
文正不是個記仇記嫌的人,再次見到我時他就恢復了以前的正常狀態,叫上嫂子一起來迎接我,問我為何不先去好好休息。嫂子的行動還算便利,但腹部已有些突起的端倪了。注意到我的不懷好意目光,他們都有些羞澀。不過政哥恢復得比較快,很快就拍我的腦袋叫我眼光放老實點。嫂嫂還埋怨他,為什麼大兄弟來也不告訴她。我也趕快說那是我的主意。
「風雲侯,這位姜大人是這裏的主將,您這樣一來就將大權攬于手中,處事也不徵詢他的意見,會不會……?」
「那你先射兩箭,讓我看看。」她依言張開了弓。
龍行走過來,我看了他的臉神就知道問他沒用,他沒感覺什麼不對。而閻柔則直接走向我,我想我也該聽聽他的意見,便直接走向他。這讓龍行有些奇怪。
便走到船隊將要到的地方,靜等他們的來臨。
「這位是李真將軍,曾在三十萬大軍前陣斬對方上將。」當然會有些誇大,但是總歸是幫兄弟撐撐檯面,我覺得我的兄弟的範圍太廣,以後得好好分分類整理一下,李真抱拳而立:「這幾位是隨我而投荊州的英雄好漢:破六韓烈牙,鮮卑人,果敢勇武,尤其一手箭術可謂天下無雙,漢人名字叫厲北海,字龍行:這位是匈奴後裔,忽薩烈南國,好像稍微小了一點。」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的變化,我又說了一些稍微讓他高興的地方:「但勇猛難當,常為我隊先鋒,無往而不勝,漢名叫劉小南。」到這裏我自己都禁不住笑了一下,但他正陶醉於我的誇獎,還沒回過神來,兼之我們這樣叫的他可能早就習慣了。「這位是閻柔,思緒縝密,從無疏漏,更兼驍勇善戰。此三人,實為天下英才。」實話講,我覺得小南還離真正的英才的境界還有些距離,而其他兩個人我想他們在哪裡都是寶貝。
文正兄清秀的臉上多了幾個痘,這使我有些忍俊不禁,我努力堅持住,不過想到估計是嫂子懷孕后憋的,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此人是誰?」他好像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
我心裏一緊,難道她就是劍閣人!
「怎麼處置?」
勇敢的少女看見我的手的慢慢到來,身形還是有些後退,但隨即還是定住了。
不過,看到熟人還是感覺很好。能讓我暫時再帶上些笑容,只是看見那個小丫頭時,卻沒了打擊她的念頭,不過最不適應的卻是李真夫婦。他們仔細咀嚼了我的話確信我的話沒有什麼刺在內,還感到了不可理解,後來我想到這裏就像大罵他們幾句,想說他們真是賤,罵都想找。不過我是想不起來一見面我說了什麼了。
龍行第一個趕出來,看了我看了她,「大哥,你不會這麼急吧,你做什麼了?把人家都弄昏過去了。」
這少年竟已斷氣,而華陀剛剛被我招呼去看黃忻了。
我走過去,輕輕地說一句,「好好照顧她。」
「大家小心啊!」我忽然惡作劇地大聲地喊了出來,「黃小姐要學射箭了,射中的自認倒霉,射死沒人賠啊!」
「我錯了。」我將悔改的決心表現得淋漓盡致,但是顯然她不為所動。而我依然依著船壁,也沒有任何躲的意思,臉上還帶著笑,說歸說,心裏和表情都毫無愧疚。我想我的臉皮已經可以當戰甲來使了,怪不得連我的甲胄都沒有護面,看來上戰場之前,臉皮一定要練厚實了。
他不知情地絮叨卻讓我想了更多,傷著心,人也許就真的死了,忽然感到天黑得好快。
「傷哪了?」他好像做出要幫忙的架勢,但這又豈是他能幫的。
我把情況簡單的和他說了一下,他有些佩服我了。
但是另一邊,李真卻不願對這個決策做出什麼表態。我問是不是定了什麼妙計。他搖頭說文正兄沒說。
但我看到的是「工頁煎」,當時我還沒注意到這裏的問題,但是當我笑著把前下四點勾去,因為靠得太緊,也把前字勾去了一部分后添上了一個羽字。然後提筆想把前面兩個字改過來時,我停下來了,我側過臉注意到文正兄也看著我。
「對對……但和益州有什麼關係?」她很奇怪地問我。當然她不會想到,如果她輕易的就可以想到,董卓就不會上這種當了。
不過文正兄最近一定是有很大困難,因為王煉告訴我,文正兄讓大家休息,錦帆來滋擾邀戰一律不理。
「以後叫我智哥就行了。」我哈哈大笑,交待了一句。反倒是這個不懂禮節的小子讓我徹底相信了這就是我們自己人,因為這樣說話,顯然只有自己人才會這麼坦誠。我忽然提醒自己,以後去騙人,一點要在表象上顯得那麼坦誠才行。
這是處很樸素的館舍,不知以前是做什麼用的,不過我至少知道這種庭院哪會住人。我便直接走進去了。
「我把董卓趕到益州去了,而且還把摩天嶺和漢中兩條北去的路全堵上了。」
「劍閣……」閣字沒說完,嘎然而止,她竟就這樣昏厥過去。
我覺得我也得找個地方躲,可就是懶得動,而且我知道我躲不到哪去,因為一個美麗的凶神很快出現在我的眼前。
但是,我還是放下我的手,我承認也許我是個懦夫,但是就是伸不出我的手。但是為了避免我們將到的尷尬,我示意,讓黃忻在我旁邊坐下,我想我得和她說一些事情。
但實際上我一直在走神,我不知道怎麼讓自己的心思回到這張圖上,但是只要看看這張圖,很快就變成了臆想和自責。
「你帶來的人感覺怎麼有些詭異。」
不過,其中有個人怪了怪氣地說:「走啊,你們不就是想得到揚州嗎,我看你們州牧大人會不會同意你回去。」
嫂嫂認識的字都寫起來比較簡單,所以我想公冶翦這個名字嫂嫂應該寫得出來。
半個時辰后我才和李真見上面。
「我即是,速,俟你等久矣。」他們的到來讓我又恢復了些生氣。
這分明就是一個項羽!這也許是巧合,但對我來說,這個震撼卻要遠比一個巧合來的大得多。
「不是不著邊際,你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擊敗了董卓,但卻沒有說下去。」
那幫泡了苦水的人忽然如同良心發現,這個說要擠點,那個說再籌籌,只有幾個還是沒什麼言語,道完辭便趕快走了。
又坐了幾天船,這幾天我都沒看到她,華神醫告訴我她早醒了,我點頭表示我知道了,謝謝華醫生了,華神醫難得和我輕鬆地笑了一聲,我想他肯定想對了,但也肯定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