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洛陽之變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洛陽之變

少年剛走,中年人就猛然起身,微喘的口中喃喃道:「便讓你去這一趟吧,父親不管你了,你倒確實是個好孩子。子睿性格和我少時很像,就是太毛手毛腳,怪不得銀鈴常說這小子常躡手躡腳還把她弄醒。」
※※※
※※※
「父親,」琪姐擋在我的面前,很是為我鳴不平地說:「我聽得外面聒噪便就醒了,怕出什麼事情,便出來,恰巧聽到你們談話。子睿二弟說地甚是正理,為何您在上闔總是和我們憂思朝中之事,但此刻已到澄清朝綱的最好時機,卻不聽子睿良言。」
「好了,準備上路吧,不過,平安風雲侯你先留在此處,讓其他人在林外等待。」要緊處來了,此處是何狀況,便看我了。
「實際上,你即為世子,畢竟就是我申謝一族之繼,我族祖上多與皇室帝胄有姻親之事,既有裙帶關係,這些事情最好還是知道一些。」
「果然是個孩子侯爺,這些禮儀套話還是做不好。好了我們走了。」我在下面還嘟這嘴,我都十八歲了,幹嗎還認為我是孩子,好像她有多大似的,看著她的面容也就是三十歲上下,陛下還不過三十歲,作為皇后大一點很正常,但是能大到什麼程度。卻忽然想到自己居然為這種事情生氣這麼長時間,確實有點孩子氣,不免有點泄氣。
「子睿便是為了大漢社稷,否則也不會明言。」我的脾氣也很大,「我大漢便就讓這兩種人坑得民不聊生,否則黃巾軍也不會起。父親為何還要保這兩顆大漢身體上的毒瘤?」
我是有些膽大包天,但是只限制在腦海里,我這麼做會給父親帶來麻煩,所以我還只是把納顏送到自己的領地交給我信任的人,免得給老師帶來麻煩,如果就單單是我,不會牽連別人的話,我想我會做那上面的中的幾件的,至少那一槍抽得她人事不知應該義不容辭。
琪姐見我沒事,也放下心來,抬頭看這天,然後說著:「我家從小沒有男丁,卻沒想到皇上竟賜了你這麼個兄弟來我家。本來我覺得你也就是個運道不錯的人,卻沒想到你有這般心胸和見識,那段話說得讓姐姐我都心血沸騰。以後你就是我親二弟,我就是你親姊。本來你奪了我的嗣位,我對你本還有些芥蒂之結,但現在我與你只有姐弟之情。」我剛失去了一個姐姐,卻又賜一個姐姐。只是這兩個姐姐感覺真是完全不同,銀鈴如水,雖然有時有些嗆人,卻多是溫婉柔和如斯;申琪如火,雖然總覺有些炙人,卻也讓人心中暖和和的。我一定是上天的寵兒,所以,總是有這般親人在旁,但我也一定是被上天開了個玩笑,為何我這麼喜歡充老大的人,我最親近的人都比我大。幸虧將來有兩個將成為我的夫人,再以後我會有我的孩子,如此這般我便陷入對未來的遐想之中。
「主公,都派出去了。」
「很亂,剛才與父親爭得狠了,現在我的心還是很亂。」
「子睿大胆,這種國難之刻,你這堂堂萬戶侯竟公然抨擊朝綱,我算不算你的父親,如我算你的父親,我便要處置你這不知忠義的蠻子,讓你明白如何尊上。」我也許明白別人所說的父親的執拗、暴躁在那裡了。
「非也,申公之子平安風雲侯謝智便是在下。君是何人?」
不過我旋即得到一人姓名,在我心中,此人絕對是個這樣的人,所以,我有些不確定地慢慢把這個人的名字道出。
然後揮手讓他小聲。
「小侯爺果真小心,不過你可能沒見過哀家,那也怪不得你。」黑色的林中出來一個華服女子,但是此處只有天邊的月亮之光,我也看不清這個母儀天下的女子相貌,只得再行禮。
想到以前的快樂的時光,不禁笑了出來,在這蒼茫孤寂的天地間找到了些樂趣。
「沒有,但今上有兩個皇子,為何要從列侯中尋覓儲君。」
「你不提這個平安郡王這四個字,我倒想不起來,我是平安郡王,畢竟這個封賞來的毫無緣由,毫無道理。這韋定國到真是個奇人,我派人去襄陽拜會銀鈴時,順便打聽了他的情況,這個人倒真是有點意思,堂堂州牧竟住在草屋裡。」父親提起老師還笑著點點頭,然後沉吟片刻后說道:「子睿吾兒,我說下面一句,你不要介意啊,但大凡這樣作為者,要麼就是不世而遇的大賢,要麼就是千古一見的奸雄。」
一個肩膀上插著一支箭的大漢,拄著鐵棍,下馬後正向父親大帳跑去。
她那裡是嫌他的血統,是嫌他以後會給她帶來的麻煩,這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依然認真地在草叢中找尋那夜明珠,讓我生出一份憐憫之心。
在這兩隻靈獸之間,有個斗大的申字,這申字是好寫,也好看,在這很不錯的月色下,申字極為清晰,而這邊的平安風雲侯就難認很多。相對我的暗淡模糊的名號來說,還是這四周圍的徽記顯得更清晰。也許我本就不該是大富大貴的人,那也好,這上面本就是不幹凈,還不如草堂里與眾兄弟談漂亮姑娘舒坦。
「父親,現在我們不知道更遠的地方,尤其是洛陽附近的消息,暫時不宜行動。大概再過兩個時辰,我們就可以知道一些情況了。」我先把聲音放小,因為銀鈴以前就嫌我太咋呼,所以我比較習慣輕聲慢語,我想這個對以後在床榻上說肉麻的話很有用處。而文遠的聲音確實一直都是如他的身形般洪亮,可惜了他那文雅人的鬍子了。他似乎還在試試自己下面的說話的聲音是否可以清晰可聽,為此,聽到他說了幾句話后,我沖他點了點頭。
※※※
「果然是平安風雲侯,哀家放心了。」這聲音很是生疏,我沒聽過何皇后說過什麼話,所以我不是很確信,但是說得那種語氣倒有些像。
「我是洛陽皇城禁衛羽林軍小校,請侯爺領兵隨我來可否?」他勒馬在我前停下,月光下,我只看到一個驃悍的戰士,身上所著確為羽林軍衣,再看此人面龐確實是個正直人長相,但光看長相不能確信此人。看著這四周除了田地,便是西邊有一片樹林。
「我自己在這事上也不是主動之人。」沒想到這一句話,便讓我陷入手足無措的狀態。自己的兩個未來夫人都不是我自己找的,自己確實沒有什麼發言權。所以我立刻決定換個方式讓姐姐陷入羞澀:「那姐姐喜歡什麼樣的人嗎?」
「夜裡風大,燈火閃爍,為父親擋去這帳門吹進之風。」我面對外帳外背對父親,一邊看著狹縫外望,一邊吹著風對父親說。
告別這個包袱之後,趕緊帶兵去洛陽,我只帶著黑白兩旗,因為這樣一路上我還可以想著我和銀鈴未來的生活。
「沒這本事,我能讓黃巾數十萬大軍半月煙消雲散?能讓董卓被迫傾巢出動,還能讓丁原半寸董卓地都得不到。能讓錦帆立時來降,能收三十萬益州人心,你認為我是誰,我是大漢平安風雲侯。」我承認我在吹牛,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做的,但現在我只想讓他同意讓我放手到洛陽干他一下子。「我不求獨自安逸生活在亂世中,卻忍看百姓困苦;我只求大漢平安,百姓安樂。我欲終止這一切,重現我煌煌大漢盛世,就是破風裂雲我也要做,雖死無葬身之地亦絕然不悔。」
「我的好兄弟,父親不認你,姐姐也認你。」姐姐當真豪爽,狠狠拍了我的肩膀,然後使勁壓壓,便是為我叫好了。
父親依然在提筆疾書,不過這時顯然已經找到了他認為恰當的措辭,所以,面色輕鬆,只管一邊寫著,一邊問我。
「父親,兒一向對這宮闈之事有些避諱,覺得麻煩,所以,只知些皮毛。」
「父親請講,子睿在旁候教。」
姐姐也有些驚訝,「他,這是不是不好。」
「別多說話,快進去。」隨即扶著他進了父親的大帳。
「兄弟。」她拍了我一下背,結果卻讓正在喝酒下肚的我嗆著了,咳了出來。
不過,我想起了一句詩,那是孟德兄的不合時宜之作,但此刻環顧四周,卻感到自己變得堅強起來。
「我家主人認得這麾號,知是平安郡王之軍。」
「你以為你是誰,你斗得過那些朝中的人。說得大義,你沒這本事。」
父親一邊寫,一邊有些為難地對我說:「此計雖好,然那些帝胄未必肯應我這外姓藩鎮之召啊。」
時間不能過長,否則那婆娘必會懷疑我,所以當即立斷,我扯開左手的手帕,撕開剛結好的疤痂,以右手蘸血扯開他的外面甲胄,在他內裡衣服上寫下十幾個字。吩咐道:「去北方樂浪,這點是盤纏,去那裡找劉備劉玄德,那人必會安排好你的。快走,別出聲,你妹妹叫什麼名字,她在哪裡?我會想辦法把她贖出來。」
※※※
當下,披好兒子的披風,繼續在燈下寫文書,口中繼續喃喃,「這回便要和你們換話說了。」
「我申氏一門忠烈,只圖報國,不嘗有亂朝政。這次我們只是救駕,救完駕我們便要立刻回去,你如此言,是不是要代何進而篡國之大權?」父親確實有些過於糊塗,他怎麼能這樣。
「嗯,文遠此計大妙。你便出去找些能說會道,知悉禮儀之人,我親修書,與各位劉姓列侯共事。」
眼前就是我大漢的國都洛陽,但此刻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我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暗道:不會是漢中吧。但是想來想去,卻只有漢中讓我有這種感覺了。
「我雖非君上親子,然十八年來第一次享父母之看顧,雖時日無多,然子睿足矣,一日為父,終身為父,子睿不敢當父親之刃;便聽子睿一言,求賜子睿一月之期,只要護駕成功,子睿必當藉機重整綱紀,誅滅眾佞。此後言及竊國誤上,誅殺無辜之事,便是平安風雲侯謝智之過,父親便在一月之期后假借酒宴之際,將我拿下,向天下言明與我斷絕父子關係,將我千刀萬剮於市,如此便可表明我做的這些事情與上闔郡王申公望絕無關礙。既這樣,申公一氏賢明忠義便可彰于萬世。」這些話是我說的,事後連我自己都想不通,我就這樣很是英雄了一次,而且絕對是那種極具悲劇色彩的英雄,必須承認,我覺得這麼做是對的,但是我幹嘛要讓自己千刀萬剮啊,是不是當時覺得這個詞比較唬人,結果後來很長時間都覺得后怕。
「啊?」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腦中隨即想起各種可能性,難道那個小子佔了皇后的便宜,那可罪過不小,「為何?他不是救了您出來嗎?」
「我本來喜歡那些方外才華橫溢的男子,但是,這番后,我便想嫁個如子睿般為國為民的賢能,只是你說,一個如此能人,會不會娶我般行伍提劍的女子?」
這句話讓我很不舒服,父親拍拍我的肩膀,繼續埋頭考慮措辭了。而我就在身邊持鐵槍守衛忽而疾書,忽而停筆的父親,順便看著父親前面搖弋〔不是這個yi,但是字型檔里居然沒有,讓我在此找了十分鐘,只得找個相近的字代——作者注〕的幾盞燈火,陷入了沉思。
「我殺了你這忤逆的東西,便不需要頂這個平安之名。」父親又提劍,卻被姐姐攔著,我當下拉開姐姐在旁,跪在地上,看著怒氣沖沖的父親。
「好了,申公果真是國之賢臣,平安風雲侯也正如其名,現在就請護我回京護駕吧。此時,皇宮內外恐都在兵火之中。」她若不是皇后,必是一個天下難的一見的奇女子,這種時候能依舊保持如此鎮靜,實在讓人驚訝。
「喂,二子,你怎麼了,銀鈴姐,啊,該說弟妹了,她說得沒錯,你經常走神,不過她說你是因為經常會由一事擴及開去想到其他事情。」她談及銀鈴的時候還笑了出來,讓我有些擔心,銀鈴以後會不會故意怪我連累她論資排輩小了很多,我還真找不到理由。
隨即,我轉身,但想想又轉了回來,只是這個舉動沒逃過父親的注意
不過,父親動了動筆后,卻陷入了沉思,隨即緊皺眉頭。想想便又無奈般繼續動筆。
中平三年正月十二的早上,我在門口勒住了馬,眾人也都在我身後相繼停了下來,馬們都舉措不安,很多人都被馬帶著打轉。我回頭看了看來路,還沒有後面援軍來的跡象。
左右面兩張大旌,五張小旗,這小旗恐怕是平安郡所獨有,每個百人騎兵隊都有一個自己所屬的顏色旗幟帶領;而兩張大旗一個是申公之徽,金線所綉,上一隻金色狻猊〔不是什麼上古神獸,就是獅子——作者百無聊賴注〕,下一隻金色……好像就是我,不,是獬豸。古語有云,三人成虎。果然如此,別人說得多了,連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本叫謝智,而不是獬豸了。
琪姐姐同我們各人行了個禮,就出去了,她精神確實很不好。
「果真是平安風雲侯,早聽說荊州謝子睿有奇才,卻不知你那冒頓王的天狼在哪裡?」我真有些佩服她,說話不緊不慢,便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要知道她丈夫孩子都在洛陽生死未卜,暗忖:我這麼想是不是有些不敬。
「哦。」我應了一聲,便又是一口,這酒不錯,應是從府中帶出來的佳釀。
他剛走,我也輕鬆起來了,這不簡單么,我有個兄弟在那裡當上門女婿,而且那個地方漂亮丫環還真不少啊。
「你把給你們報信的那個小校給殺了。」
隨即便率領十數個人不打火把隨我跟著這個人進了這片田地邊的樹林之中,十幾步后,進入林中一個空地中。隨即我命令後面的人在樹林外五十步等候。
「你們先出去,讓我想想。」父親似乎是有些動心了,他揮手讓我們出去。
琪姐姐的臉色很是凝重但也充滿了堅定,她顯然知道一旦踏上岸,前途是凶是吉,便由不得我們了;但申公一氏忠義名揚天下,為了這份榮耀,我們全家包括新來的我全部毅然絕然地踏上這條路。臨行前,母親就還把我叫去,叮囑了我很多,還給我了一道平安符,但是她也認為我們必須去,所以最後,母親無奈地哭了。
「父親,您似乎還是五千戶侯的封邑啊?」身為郡王封邑至少萬戶,我還是個萬戶侯呢。據說現時天下只有我一個封邑萬戶的侯爵,不過這還是從別人談論我的尾巴樣貌時順便得知的。
不知道,我好像一直這樣,我沒有那麼堂皇的身先士卒的理由,只是有些自然而然的,可能是我自己太自負了。
我們下船的地方叫成皋,這裏沒有雪,只是地面有些泥濘,此處是北方難得一見的水網稠密的地方,至少我們從渠道中將木排放進了汜水,然後在一個淺灘處全部上了岸。第一批兩千多人,五百騎兵,我、張遼、申琪帶隊;父親的一千多人還在後面半個時辰水路上。
「沒事。」我努力穩住氣息,總算好了起來。
琪姐姐有些暈船,在我和張遼在安排今晚父親的後續部隊上岸紮營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剛搭好帳內,抱著自己的劍,喘著粗氣。門外還有戎裝的仕女,手持利刃,看著架式倒也挺像那麼一回事。
「你憑什麼知道我們是申公之軍?」
我又回到帳內守護,順便繼續想著京中之事。
如果我沒想錯,曹操的糧草比他的人馬先動了好幾天。
「年少氣盛,年少氣盛!便是年少氣盛最誤事。」父親雖然依然固執,但是確實口氣緩和了很多,他可能也知道這也許是重振漢室的最好契機了。但是申公一氏累世的賢名雅望只在他一肩之上,把他年少時的那份雄心和氣魄全打磨幹了。
※※※
「子睿,有什麼事嗎?外面怎麼那麼大聲,讓他們小聲點。」幸虧外面這檔子事請讓我掩飾了過去,便急忙出來,讓他們稍微小聲一點。
「先與我說吧。」我與他換了一個大帳坐下,先讓衛兵找軍中大夫來,便與程將軍說道,琪姐跟來也沒有怪我僭越職責,她可能也想成全我的那番作為,而且她對我決事能力顯然充滿了信心。
天意總是很弄人,這一次,便又是一個眼前偶然的事情讓我猜出了些端倪。
「我本來還以為我能因為這次得賞,能把我的妹妹贖出來。那現在我怎麼辦啊!」
遠處一聲急速的馬蹄聲急,我連忙收口起身,不顧眼中金星亂撞,只管向馬蹄聲去,後面姐姐身上的盔甲鱗片聲音也響著跟著我。
當然這種莫名其妙從我嘴裏出來便要有些奇妙:「所謂將軍領兵,既是領兵,我不在最前,卻在後面,那不成監軍督陣了?」
「不怕二弟笑話,姐姐在這種事情上一直無定,還請二弟幫我決此事。」
※※※
子睿去父親帳中提起鐵槍,看著父親依然在熟睡,心中有些凄然,卻不知所名,解下披風,輕輕替父親蓋上,便提槍而出。
兩邊積雪越來越少,似乎河南尹里的雪沒下多大,也許根本沒下,不過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文遠兄這樣告訴我。不過他沒多說,我也沒多問。雪下得大,我們行軍艱難,別人行軍也不順暢;但是如果沒有下雪,或者很小,那麼別人的騎兵大軍可以很輕鬆地在河南的各處肆虐,包括我們的軍營。
「恕臣身著甲胄不能行大禮了,不知那邊說話的可是皇后?」其實這話說了便是承認那個人是何皇后了。
哦,怪不得銀鈴對我走神雖然一直有意見,卻從不為此責罰我。
這張文遠果真了得,不過實話講,他說的情況我一點不清楚,如真能如這般所料,那麼這趟洛陽之行便要妥當很多。
「你有什麼想法?」
他在帳門口見到同樣跑來的我們,便要行禮,卻被我扶住,我趕緊道:「程遠志將軍,你可是打探回來?」
這個貪婪的女人,我心中有些出離憤怒,當時便想用手上的鐵槍一下子把她抽暈當場,就說她死了,然後把她賣到煙花樓里。
「父親,我不同意您的看法。」
「這裡是北方,軍中帶酒是常事,冬夜寒冷,行軍在外,沒幾口酒很難熬啊。」姐姐只不過比我大十幾天,卻很有經驗似的說。
說完傳令者下去傳令,姐姐則又替我整理一下甲胄,她覺得整好了,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說了一句我很熟悉的話:「子睿,姐姐以你為榮。」
「司徒王允府上的丫環,叫納蘭,多謝恩公,大恩必當相報。」這是他留著淚牽馬走開時最後的話。
「算了,不提這個了,姐姐,你有意中人嗎?」此句大妙,大凡這種時節的少女都有所思,只此一句,我便把前面帶過,不虞她再提此事,因為凡是年輕女子提及此事,必羞於出口,心中方寸亦亂,至此主動權便落入我手。
「原本他就要……」
「陛下危矣,大漢危矣。」我自己猛喝一口酒,當下作了決定,「我領五百輕騎急速奔向洛陽,張將軍領兩千五百步卒。押運糧草緊隨其後,姐姐陪著父親再隔一個時辰領五百騎出發,以做后應。」
行之高陵時,我們放下了一人一騎,讓他與曹操趕緊聯繫上,說明我們去的方向,我們只帶了一千匹馬,從高陵旁的龍門山中翻進河南,各種隨身帶來的糧草物資輸運都有很大困難。
她沒說話,只是拔開塞子,先自己喝了一口,便遞給了我,這一通說得確實有些口乾舌燥,便是一大口,結果被嗆了一下,這袋子里的卻原來是酒。
「不過,平安風雲侯,你既疑我有詐,為何還要隻身犯險,何不讓人先進來探探。」
※※※
父親似乎正在小睡,此時正伏案而眠。而我竟沒有叫醒他,只是又扶著程將軍出來。
「子睿,你說。」父親依然在笑。
但是最後我所做的只是很虛偽的笑著雙手奉上,像個很懂事情的孩子一樣把自己的隨身兵刃交給了一個很壞的長輩。
※※※
那年,我十八歲,張遼二十六歲,曹操三十二歲。
「子睿,你是裝傻吧?算了,你雖聰慧,卻還是個淳樸的孩子,這種事情不好講啊,他們畢竟是大漢先代列帝之後,我只是一個臣子,雖身列郡王,其實這還是因你而賜,他們被我號令心中怎生服氣。」
「臣受命。」當下立刻拿定主意,便為這個女子引路,出得林來,令人讓馬給何皇后,讓她先到路邊暫歇,等候後面大隊。便忽然裝模作樣問何皇后將欲行,有否丟了什麼東西,然後我分明看到了何皇后臉上讚許的笑容,然後她很是自然的稍事找尋便表示自己夜明珠丟了,並吩咐那個羽林士兵,叫他跟我去找回來。
「父親是郡王,那些人也不顧么?」我故意裝傻,我心裏明白,但是說出來怕父親傷心。
當時我看到的是上闔現在該叫平安郡的士兵們在把船上的糧草物資綁到馬車上,以便明日動身時不至慌亂。卻在綁好后拖馬車時,車下硌了石頭,也是車上沉重,竟把車軸崩斷。一幫人在聒噪的時候,我卻有了一種恍然的感覺。但這一恍然,卻讓我吃驚更大。
時值傍晚,文遠兄迅速派出了近百個斥候,四處打探,而士兵們則在岸邊紮下營盤趕緊生火做飯,有些則直接睡過去了,他們中很多人看來不太受得了一天的水上行軍。看著他們這樣,我們布下哨崗,便命令全軍趕緊休息,養精蓄銳,等待消息打探回來,便要準備動身了。
我屏退眾人,何皇后也讓那個小校跟我的部下一同離開。
「這事別人作或可,我們做便不可。」
風吹得我冷靜了下來,讓我不得不掂量父親對我說的話,老師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老師曾住的那個村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村子,當時三叔和我說時,我喝得有些迷迷糊糊,不明所以,事後也有些淡忘,但現在想想,當真那村子讓人無法不感到奇怪。
「我在想皇子的問題。」只得扯了個慌,我不能說我在想我自己不知名,不知何處的兒女吧?
「主公,我認為,我們應該發書給河南各地的郡侯,河南尹中多是劉姓封邑,我們不用和他們說任何其他之事,絕口不提幫外戚和宦官中任何一撥,只說逢此大亂,主上可能有危機,需要眾人趕緊去護駕,眾人皆帝胄,與情與禮,必不好推辭,而且,畢竟劉氏天下,這時候確實很多郡王心中也很是擔憂陛下。如此,只要呼應人一多,我們就可以不用懼怕什麼,直入洛陽護駕的軍隊便可成勢。」
中平三年正月十日早上,宦官威逼何太後下懿旨召何進去見她,何進一見妹妹字跡無誤,便沒有懷疑,隻身進宮,卻被宦官設伏殺死。當下閹賊便矯詔稱何進欲弒帝自立,現已伏誅。因為潼,虎牢關節被封,便再無顧忌,下令全城封閉,守城之軍抄斬何進一族,何皇后亦在其列,亂兵一起,皇上的聖旨竟也失去用處,幸得宮中禁衛羽林軍還有不少忠義之士,死命保何皇后出宮,拚死殺出洛陽南邊一個城門,現在不知何蹤。而何進府中死士眾多,竟擊退多次進攻,城內守軍也有何進提拔的親信,見有機可乘,便再起內亂,何府死士甚至反攻出來,洛陽此時已是一片大亂。
天漸漸亮了起來,行至一個無人的村落,這個村落似乎幾年沒人了,看得那個貴人只皺眉頭。我留下紅紫藍三旗守衛這個我沒有好感的皇后,讓她先行休息一下,等候後面張遼的到來。不知道在這種地方她能不能待得下來。不過走之前,她叫住我,問我怎麼樣,我當然知道怎麼回事,我把那根刺拔出一半,讓她自己看上面已經凝結的血,沒想到讓她對我的笛中刺產生興趣,然後她拔了出來,便說她想要一個這樣的東西,能不能借給她防身時用用,待以後回宮后再還給我。
「不是什麼教,這裏面頗多讓人不喜之事,如果換作其他人,我卻要讓你走開莫問。但現在你知道些,總比一點都不知道好。」
當下拿定主意,便令道,「你們掌大旗與你們十個隨我先來,藍黑紫三個百人隊,在我們身後百步,紅白兩個百人隊在路邊接應,再派人到後面送信,就說接到洛陽來人,快來。」
當然出來時,我就已經找到說辭了,說實話我就從這方面來說簡直是天下第一的奇才。
※※※
「城內這時正陷入僵持,我需快起身,姐姐,父親就拜託照應了。」我拱手,再下令,馬摘鈴,人銜枚,即刻出發。
忽然旁邊士兵叫我向左看,只見一騎自左邊田埂中刺來,忙揮手大喝讓大家停下,正要開口與那邊人喊話,馬上人卻先叫到:「來的可是申公?」
「不必在意,其實父親顧忌,也有他的道理。」
※※※
忽然搶上去兩步,倒讓父親嚇了一跳,「子睿吾兒,你欲何為啊?」
「死就死了。」我竟笑了起來,繼續催馬。
兵貴神速,心中無所牽絆的我只管催馬,只想這兩個時辰我該就可以跑到洛陽。姐姐的話果然有用,這一路來真就沒人說話。
我用槍尖一指,第一個沖了進去,衝進一個我完全不知道情況的城市,這個城市卻是我們大漢的都城。
「父親也有年少之時,便再逞一次少年之狂吧?」我依然跪著,再請。
「誤國!你說我誤國,你這逆子……」父親真的怒了起來,真就個拔劍過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失心瘋了,居然不躲不擋站在那裡,看著父親。如果不是琪姐姐進來以劍鞘替我擋掉一劍,我恐怕真的會當場死在那裡,便沒有以後的那許多故事了。
如果沒錯,他所說的主人應該是何皇后,何皇后聰慧過人,有過目不忘之資,而且根據我們得到信息,何太后該是被羽林軍所搶出。
「怎麼了,父親?」
哀吾百姓,號泣而行;淫雨霏霏,慘霧茫茫;哀吾百姓,漂泊流離;白骨露野,渾泥涌江。哀吾百姓,念之斷腸。
在草堂,老師不在的時候,我們通常聊天的第一句話還會道貌岸然地說些老師講的東西,第二句,還能談到襄陽局勢,接著,隨便一個人把話頭轉到一個漂亮女孩子身上,再下面就不能聽了。
這時,我忽然有個感覺,他們似乎比我認同這個新家還要更認同我,便如我一直就是這個家裡的成員似的。
「小的叫納顏,皇后可能是嫌我是匈奴人後裔,故而不願喚我的名字,讓我找你們時,也不讓我報自己的名字。」
離我們上岸的地方最近的村子只有五六戶人家,光和六年的大旱沒讓這個村子荒蕪,而黃巾之亂雖然沒有打到這裏,卻把這個村子的壯丁抽幹了,由此看來天災不及人禍。
也許揭開老師的那張圖堪,就可以知道一些線索了。但那圖著實讓人費解,顯然,由三叔的那一指,問題就在那車附近,但那車有什麼問題呢?
「不光他一個,很多人都盡忠而戰死,現在只是讓他去見他的兄弟們。」
※※※
「噢。」老師沒告訴我,不過我知道老師常和我們說不能貪享安逸的生活,而他自己身為州牧還住在草屋之中,所以不告訴我也很正常,況且那還是父親的,老師當時可能認為我自然不會對這上闔申公有什麼好感,當然現在不好這樣解釋了,所以我只說:「老師對我說年少不能貪圖富貴安逸,平安郡王的賦收,我給他送去,你還是吃自己的俸祿吧,不過平安郡王府,你得稍微打點一下,老師就是這麼對我說的。」
「宦者之亂久矣,而我朝自五世帝殤皇帝時,便又隱下外戚之患。自此一發不可收拾,雖各代上主崩前常滅外戚全族,但不能截其源,自先帝未能誅董氏一門至今便更見惡果,便為此,子睿自放北疆以贖陷益州于董卓之過。此人能枉顧天道王法肆意屠戮百姓,便是朝中依靠太多,有恃無恐,雖現在是何氏專權,但是董氏尚有餘勢,不能除盡。這幾朝,都是自列侯中選幼子繼承,自又是宦官與外戚之爭的惡果,但二者卻是互相派生,主上幼,外戚借主母之勢而專權,主上無靠而藉助宦官之力,自是一番骯髒傾軋。如宦官勝,則篡國權,帝崩后,為求穩妥,自需尋幼兒登基便於他們掌控,而母以子貴,主母便又會提起新一代外戚。如外戚勝,外戚再又專權,帝又依靠宦官,自此便是如是般循環往複,此事再演,大漢之國運,終將敗在這兩種人手上。也許這次是個契機,我們也許可以……」
「別只說這種套話,你便說個究竟。」父親嚴肅起來。
「是啊,還有五千戶在荊州襄陽附近,你老師沒告訴你么?要不然怎麼會在襄陽有我的別院。」
林中,我喚住那個高大的士兵,悄聲地問他,「你有沒有名字?為何自始至終皇后不喚你的名字。」
「張將軍派我與幾個兄弟去洛陽附近打探,現在他們可能還在洛陽周圍。我是從城內逃出來的宮女和大臣得知了一些消息便趕回來了,城內已經去不得了。」他喘了幾口粗氣,拉了拉領口,看到這個樣子,我便遞了一盞水給他,他一飲而盡,顯然覺得不夠痛快,姐姐便把那酒袋遞給我,我便又遞給他,沒想到這個程遠志倒是個善飲之人,一口下去,稱聲好酒,便咚咚喝下半袋,喝完,再稱好酒,一抹嘴,抵還酒袋。當下平緩呼吸,便將洛陽的情況說了出來。
老師、師父自不必說,華先生和師娘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大夫,公冶三叔是個最博學多才的鐵匠。他們要都是一個村子里學出來的,這個村子該有多厲害。
不過心裏對那個何皇后可沒什麼好感,救命恩人卻要暗地處死,這個女人當真惡毒。想到還要出去騙她,真是麻煩,其實我心中老大不滿意見她,但是我還是拉出我的笛中刺,把手上的血一抹,便又插了回去。
「子睿吾兒,這洛陽的情況你清楚嗎?」
我決定信她是何皇后,那麼她對我就沒什麼要命的事情,而且就是動手,她那裡會是我這般壯漢的對手。
當下讓程將軍下去療箭傷,便急忙整束甲胄準備出發。
「這卻是為何?」何太后的理由讓人無法理解。
「應是這樣,各地不明目前狀況,不知該向哪邊倒,這時該不會動。今夜只要沒有大事,我們就先休息一下。」父親無奈而又輕鬆地笑笑,隨即看看我們:「琪兒,你臉色不好先去休息,我與文遠將軍和你二弟在此即可,明早我們還要行軍呢。」
然後我簡要地告訴他怎麼回事,他忠實的臉龐在月光下立刻變得凄然無比,讓我更生可惜。
「救我出城后,只活他一人一馬,他不懂禮儀竟與我共乘一馬,此事傳揚出去,陛下與我顏面無存,你現既是申公之後,當會為知道該怎麼做了。」那小校如不這樣,你早死了,我當下心中大罵,卻一時不敢說出口。
「哦,對不住了,讓你嗆著了。」
幾近滿月之下,一路無人,無盡荒涼之感抑鬱于胸。
姐姐扶起地上跪著的我,拍著我的背讓我出去,我還要再說些什麼,也被她示意先別說了。
在帳口拜倒,深深一禮,便轉身走去。
洛陽南邊城門就這樣大敞,沒有任何防備,反倒讓我在奔向它時心中忐忑,城牆上可以清晰地掛著一個士兵的半截身體,門口一片狼藉,什麼東西都有,包括死人。
「文遠,人都派出去了?」
※※※
去的不遠的斥候回來說了成皋的情況,成皋城門四閉如臨大敵,不讓人進,也不讓人出。
「姐,這是軍營,怎能帶這個。」
「我新年去朝見父親,所以未帶那不祥之物。那物臨陣必有千人殞命,萬人濺血,子睿實在不敢造次。」我又把自己向神秘莫測的方向再推一步。
也許我沒有未來的生活了,我忽然有些怕了起來,我的海口雖然誇出來了,要是到時真的把我給處死了,那怎麼辦?先別提讓我雞皮疙瘩直豎的千刀萬剮了,單說我只有一月之命,我便整個後背都涼了。
「噓,好了我們聲音小點,琪兒就在旁邊不遠的帳篷里。」父親讓大家把討論的聲音放小,所以首先先把自己的聲音放小了很多。
「以前是因為陛下太年輕,未立嗣而崩,所以,幾代都是從各侯中挑選繼承人。這回,如果我們可以成功消滅閹黨,這些劉氏帝胄必會倚功重新商議立儲君一事。畢竟這兩個皇子都是一直在宦官中長大的,尤其是兩位皇子視十常侍之首張讓為亞父,這些響應我們的人必會擔心這兩個皇子以後會為這十常侍來尋他們的晦氣。所以,再立一個,對他們也有好處,所以,他們必會商討這種事情。」
父親在將近一個時辰后才到,問及原因,父親敲了我的腦袋,指指已經黑下來的天。
「您莫非……」我想起父親也知道霍然的秘密,隨即想通了些:「為祖上賢名所累,便要我與姐姐這樣那樣。那平安郡王之意何在?」
「琪兒,你怎麼過來了!」父親有些驚訝替我的擋劍的人,隨即看著我又是火上心頭,「快閃開,讓我劈了這逆子。」
太陽的光芒照在城牆上,預示著這天是個好天氣,但是卻不能說明今天是個好日子。
「就省掉銜枚吧?」姐姐補充道,「現在沒葉子,你不會讓大家含著松針吧?你只管說,讓大家別說話,誰說話,就說郡主會割了他們的舌頭。」
「這是我們的國都,現在我們進去,記住我們是護駕,我們是帶著武器進去的,一旦進去,我們就不能停,如果我們停下來的時候,那我們就到皇上面前了。兄弟們,跟著我,不要停!」
「草叢濃密,我的手被荊棘割破,我便留下那個羽林軍繼續尋找,我們先走,現在洛陽大亂,此地離洛陽不遠,天快亮了,此地久留必生變故,他找到了會追來的,我把馬都留給他了,沒事的,他會追上來的。皇后千歲,我們移駕吧。」
「是。」我想我可能是多心了,如此不太可能是假的了。
出得帳來,經過寫那些帖子和這通唇槍舌戰,此時已是三更時分,軍營里也是一片靜寂,只有一片鼾聲和營內巡邏之人的腳步聲了。我讓姐姐先去休息,姐姐卻不聽,從營中拎出一袋水,拉我到水邊坐下。
「我為何難寫便是不能知道未來的皇上是那位劉姓侯爺的兒子啊。」父親忽然大聲的笑了起來,「噢,聲音太大了。子睿,是不是覺得父親很有點投機的感覺啊?」
回身看著琪姐的帳房似乎沒什麼動靜,才放心回去,卻想起了我們家那個貪睡的夫人,這幾日趕路怕是苦了她了。再見她一定要好好犒勞她,如何犒勞她是個問題,心下想著到時候再說,此時我的臉上帶著的必定是淫淫的笑容。
「你這個騙那些列侯也許可以,但解釋出來,天下三成人都不會同意。」我很直地說出來。
「你快走吧!」把馬牽給他,「走得越遠越好。」
「父親糊塗,如此不是救國,而是罔顧大漢內里的危機,恰似給重病人披上一件衣服,這不是忠,這是誤。」
上闔五千一百一十五戶,人口三萬三千一百人,所以父親的軍隊只允許有三千五百人,而這次便幾乎完全出來,只留了少部分由霍然等人在上闔繼續留守。而在河南尹,除了兩道雄關中的二十萬大軍,各地守軍至少還有十萬,而且這些可都是朝廷的正式軍隊,比父親這些手持青銅戈的私軍來說可強了不少,雖然向後看去,浩浩蕩蕩,但是一旦拉開五百尺與人對陣,必然顯得稀稀拉拉,因為我看過斯巴達克斯的那個槍陣,所以我非常清楚。我向後隨便看看時,無意中看到了文遠兄,心中暗道父親這裏也許有些屈著文遠兄了。
他喘著粗氣,點點頭。
不過我沒有做我曾經的對應,只是笑著,讓姐姐小心。而上次我是將那個少女摟在懷中了。
姐姐就是姐姐,果然是上天所賜,我這麼能說善辯之人,竟被她一番坦誠直言讓我沒話講了。
「太后,不知有何緊要之事須這般?」說實話我很緊張,總覺有什麼事情,眼睛不自覺在這個女人昏暗的身影後面找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