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第二卷 三元連珠

第七十二章 大魁天下

第二卷 三元連珠

第七十二章 大魁天下

文聖大殿,名為大殿,實際上卻是大周王朝四大文廟之首,因為是在京城裡,單從佔地來說,其實還比不上龍藏浦的夫子廟建築群,但這裏卻是供奉原版「天人三策」,以及八百年前開創儒道的大儒董天舒金身之處。
最後,眾學子進入了正殿,正殿里,放置的是「四配」的塑像,不過與另一個世界不同的是,在這個世界,孟子的亞聖地位並沒有被承認,反而是開創了儒道的董天舒,與顏子、曾子、子思並列為「四配」。
站在了儒道最頂端的階層上的少年,對整個儒教卻只有最深沉的鄙夷……這或許就是此世界最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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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並不知道他在背後做的事,如果知道的話,怕是早已吐血三升,大喊著儒門敗類……
當然,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就算在另一個世界的歷史上,《孟子》也是在王安石變法之後,才開始被列入科考的科目之一,原本只是諸子百家之一的孟子,地位扶搖直上,最終被尊為亞聖。
我們書讀得不多……這是九龍杯嗎?
鸞梅輕聲道:「魯仲郡王的孫兒今日正好滿了十歲,請了我前去赴宴。」
「狀元郎……狀元郎到了……」越過黃色的坊牆、御道,那巨石砌成的城牆上,三名女孩興奮的在牆頭奔跑著。在她們身後,彩裳鳳冠的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還以為她們穿過上苑,跑著皇城的城牆上到底要看什麼來著,原來是要看誇官的狀元郎啊?
「大人,冷靜,冷靜!」「大人,砸不得,千萬砸不得,這可是先帝墨寶,砸壞了他的頭沒關係,砸壞了這先帝墨寶可怎麼辦?」「大人,您還是把它放下吧……要不您用這筆硯砸他?」「你這餿主意,這筆硯上的『御制』兩字你沒看到嗎?這可是先帝第一次學字時,先先帝命人打造的宮廷玉硯。」「這個……大人,我們不砸了,先把他的腦袋寄著,我們回府以後慢慢砸,到時想怎麼砸就怎麼砸。」……
誇官的人馬穿過了朱雀坊的主街。
奉詔新彈入仕冠,重來軒陛望天顏;金榜題名瓊林苑,九龍光映壁奎間。
瓊林宴上的鹿肉,九龍杯中的美酒,這是天下學子最渴望得到的榮耀,甚至有人說,吃了瓊林宴上的鹿肉,喝了九龍杯中的美酒,才能真正的算是金榜題名,躍過了龍門。眼見著天子賜酒,眾位新晉進士俱是虛杯以待,極是興奮。
但顯然的,也沒人敢於開口詢問,只能就這般紛紛舉杯,與天子共飲。
「有什麼好急的?」那彩裳玉冠的女子,對其中一個女孩好笑的道,「等狀元郎日後成了你姑丈,豈不有的是機會看?」
這裏並非泰山,卻也同樣能夠感受到這種「天人合一」的神秘狀態,這讓他進一步確信,就算不參与明年的泰山封禪,也有其它的辦法,阻止元魔皇那蓄勢已久的一擊。
「聽說這位狀元郎,詩詞原本就作得好,惹得京城裡許多姑娘家朝思暮想,現在又高中狀元,大魁天下,嘖嘖嘖嘖……」旁邊一人讚嘆不已。
雖然目前還沒有明確向外透露,但誰都知道,在明年的泰山封禪中,主持祭地大典的大儒,必是這三老里的其中一位。
「哥哥!」古御道的另一邊,有人往這個方向叫道。
又等了一陣,大家才看到天子一臉怒氣的,走了回來,環視一圈后,強壓怒火,現出有些尷尬、有些勉強的笑容,舉杯與眾人同飲,雖然大家都看出有些不對頭,瓊林宴上的鹿,九龍杯中的酒,這可是金榜題名后的標配啊,瓊林宴上的鹿肉還在,九龍杯中的酒哪去了?
「呸呸呸,你在瞎說什麼啊?」兩個女孩開始揍她,「他可是狀元公,一定鎮得住姑姑的。」「沒錯沒錯。」
出了文聖大殿,禮部的官吏早已搶了上來,為他戴上左右插花的展翅烏紗帽,穿上赤羅青緣的圓領大紅袍,腰纏光素銀帶,掛上一副葯玉佩,簇擁著騎上高大威武的白馬,熱熱鬧鬧的敲起了鑼,打起了鼓,先在內城中遊街誇官。
立在高壇之上,清風徐來,莫名的就有一種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雄偉感覺。實際上,這文壇並不算高,甚至連俯瞰京城都無法做到,但卻有一股神秘的氣勢,彷彿正帶著他上沖斗府,立在文壇之上,猶如與天地共鳴,天人感應,人即是天,天即是人。
三位大儒,手持天人三策,齊聲朗誦,天人三策同時湧出神秘光芒,明明是白天,這一刻,寧江彷彿看到了整個紫微星府出現在自己的上空,文帝金身就在那紫薇宮中,猶如泰山一般巨大。
沒有人能夠看到,此時此刻,那最年輕的狀元郎……嘴角溢出的冷笑!
在天子喊出賜酒的時候,眾位新晉進士內心亦是激動萬分。
直到寶文閣學士,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小心上台,在天子面前跪稟著什麼。那一刻,大家看到天子猛的抓起手中的空杯,幾乎就要往寶文閣學士的腦袋狠狠砸去。
雖然人紅是非多,也惹出了一些非議,比如狂妄傲慢、性情怪癖、以詞曲小道為樂等等,但樹大招風,原本也就是免不了的,反過來說,以他現在的名氣,惹來的也不過是這點不痛不癢的中傷,已經算是品德優良了。
寧江站在「文壇」之上。
儒門三老,各自勉勵與訓誡了一番,雖然這些都是天子門生,但從他們踏入科舉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是儒門弟子,而現在更是儒門中的精英。
這十哲,自然便是子淵、子騫、伯牛、仲弓、子有、子貢、子路、子我、子游、子夏等十位文聖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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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說出「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這番話的孟子,與儒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主體思想,實際上是格格不入的,而這個世界也沒有出現一個王安石,將孟子的地位無限拔高,最終與孔夫子並稱「孔孟」。
強大的文氣,在他眉心祖竅的文曲星宮中,如同海一般滾動。
此刻,這九十多名新科進士,原本也都是有文氣的人,然而三老僅僅只是站在那裡,都不需要文氣發散,就有一股強大的威勢,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即便是方才面見天子時,也未讓人這般緊張。
游賢游老看著寧江,拂須額首,自寧江進入國子學起,他對寧江就頗為看重,而寧江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第一個登上文聖大殿之文壇的寧江,自然也是第一個離開。
在天人三策的驅動之下,他整個人都像是駐進了文帝星宮,不可知的力量,猶如醍醐灌頂,轟入了他的眉心祖竅,轟然間,眉心祖竅內的文曲星宮,進一步開拓,直到此時,他才真正算是「文曲星下凡」的進士,又或者說,才真正算是成為了諸進士之首的狀元郎。
拜完四位亞聖之後,三位大儒便請出《天人三策》,領著眾位新晉進士登上文聖大殿最中央的「文壇」!
沿途,許多孩子奔來跑去,旁有小吏拋著喜糖。街坊兩側,父老鄉親聚集成群,不知多少美艷婦人、閨中少女在高處打開窗戶,指指點點,說說笑笑,如此年輕的狀元郎,而且還是連中三元,單是以此,就已經讓他與眾不同。
禮部的官員們、與台下的進士們疑惑的看著台上的天子……出了什麼事?
整個文帝大殿呈正方形,「文壇」則是分作上、中、下三層的圓壇,最上層呈完美的圓形,與正方形的大殿一同,象徵著天圓地方。中間兩層各自是十二邊形、二十四邊形,分別表示十二月、二十四節氣。整個文壇莊嚴雄偉、氣象恢宏。
寧江笑道:「我送你們一程。」與長公主的轎子一同前行。在他們身後,各種吹拉彈唱,更加的熱鬧,與其說是狀元郎誇官,簡直就像是迎親的隊伍。
顏路、曾參、孔伋、董天舒四人,便是這個世界的四位亞聖。雖然在寧江的記憶里,另一個世界的歷史上,成功勸說漢武帝獨尊儒術的大儒喚作「董仲舒」,也不知與這個世界的「董天舒」算不算是同一個人,但糾結這個其實是沒有意義的,就像去糾結另一個世界里的楚霸王會不會「霸王一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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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梅從轎中伸出手,推了他兩下,沒有能夠將他推開,俏臉愈發的羞紅……
勉勵完后,三老領著他們,先是入了崇聖祠,祭拜文帝孔子之父——啟聖公叔梁紇,然後,又入了十哲殿。
孔博孔老、蕭鶴蕭老也在打量著眾位新晉進士中,年紀最小,但卻排在最前頭的這個少年。十幾歲的狀元郎,又是連中三元,同時還是當地奏請的孝廉,進入京城不過數月,就引領了整個詩壇的變革,使得整個京城,人人都以填詞為樂。
彩裳鳳冠的女子:「……」
緊接著,大家便看到天子怒站而起,踏步下台,往台後去了,很快,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天子的怒罵聲,以及慌亂的腳步聲。過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始上酒,只是大家看著那些宮女捧著的、用來倒酒的大酒壺,都有那麼一些疑惑。
與此同時,寶文閣里,才上任不過一個月的啟封府尹,帶著手下,看著樓上一處空空如也的架子,欲哭無淚……這到底讓不讓人活了?
古御道原本就頗為寬廣,兩隻隊伍雖然是往同一個方向行去,但相隔較遠。寧江也不管那麼多,策著馬,脫出隊伍,馳了過去。禮部的官吏認出那是長公主的轎子,現在誰人不知,狀元郎將來迎娶長公主,幾乎已是必然之事?也沒有阻止他,而是敲鑼打鼓的跟了過去。
身為狀元郎的寧江卻是低頭看著自己酒案前的空酒杯,心中有那麼一些些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把九龍杯偷走……不好意思,讓大家失望了。
旁邊一名啟封府的捕頭,眼看著長官那想死的心情都要的表情,趕緊安慰道:「大人,安心,安心……案多人不愁,反正也不差這一個了……」
然後……他們等待了好久。
守文之君,當塗之士;受天之冕,德施方外!
「不差你娘啊!」啟封府尹大怒之下,抓起旁邊的畫軸就要往他頭上砸。
這一次的瓊林宴,結束得有些草率,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天子並沒有取出可以讓人千杯不醉的九龍杯,而下午時,眾位新晉進士還需要前往文聖大殿拜聖,喝醉可就不好了。
寧江扭頭看去,只見鸞梅的車隊竟也剛好路過,小夢立在那華美馬車、車夫的位置旁,一邊拉著車廂,一邊向他招手。
到了未時,寧江等眾學子,被禮部帶到了文聖大殿,早已等在那裡的,是大周王朝當前最有名望的三位大儒,分別是國子學祭酒游賢游老、崑山先生孔博孔老、階至特進的孔廟主祭蕭鶴蕭老。這三老,可以說是代表了當前儒道之巔峰的代表性人物。
旁邊另一名女孩,小聲的道:「狀元郎要是娶了堂姑姑,會不會也在成親的第一天……」
寧江笑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誇官的隊伍,穿過了朱雀坊,進入了啟聖坊的古御道。
所有的新晉進士,在狀元、榜眼、探花的帶領下,向三位大儒鞠躬,因為他們是「天子門生」,對這三位大儒只能執晚輩禮,而不能執弟子禮。
寧江先向妹妹點了點頭,緊接著就與大轎並肩而行。窗帘揭開,鸞梅那宜喜宜嗔的、美麗的臉,在窗內顯了出來。
這種天人合一的感覺,即便是寧江,也只在上一世里,立於泰山之巔,即將破碎虛空時,才真正的體會過一次。
「今晚,不知又有多少閨中少女要失眠了啊!」一名老人見慣世面般的,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