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陰雄》第十一卷 荊郢

第0696章 青溪會陳棱

第十一卷 荊郢

第0696章 青溪會陳棱

陳棱說完,得意洋洋地轉身出了房門,蕭銑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郢州的一眾將校們個個面露失望之色,但不敢違背王世充的意思,齊刷刷地向王世充行禮告辭,紛紛退下。
他看了一眼還在努力地調整著自己呼吸的陳棱,微微一笑:「這世上能跟上棗紅騮馬步伐的都算是駿馬了,陳將軍的這匹黃鬃馬,能一直跟著棗紅騮,沒有被落下,已經算是好馬了。你看我那兄弟魏徵,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陳棱「哦」了一聲,笑道:「究竟是何事啊,陳某隻是在這郢州負責府兵的徵調,維持郢州的治安而已,好象沒有王刺史所說的那個本事,能影響這麼大呢。王刺史若有何吩咐,但說無妨,陳某一定照辦。」
陳棱佯作憤怒,厲聲道:「陳某在這郢州司馬,領驃騎將軍的任上已經有好幾年了,雖然不敢說政績卓著,卻也是恪盡職守,從來不敢有絲毫懈怠。如果王刺史覺得末將有何不稱職之處,可以向朝廷反映,由他們來判定我陳棱是不是該掉腦袋!」
陳棱話音剛落,王世充便遠遠地笑道:「陳將軍果然治軍有方啊,這郢州的將校們個個威武不凡,即使和朝廷的左右武衛大軍比,也是毫不遜色呢。」
陳棱點了點頭:「好吧,既然賢侄肯把沈柳生的關係轉到我這裏,那也算幫了叔一個大忙,叔不會忘了這點的,今後你無論在這荊湘一帶的哪裡,有什麼事想要叔來幫忙的話,儘管通過那沈柳生來傳話。」
陳棱想不到王世充還有這樣的花樣,微微一愣,旋即說道:「王刺史,今天是您新官上任,第一次來視察我們郢州的驃騎將軍府,您看我們郢州的將校們也都在這裏,還是按程序正常接見的好。」
但陳棱的臉上又裝出一副疑惑的神情,眨了眨眼睛,問道:「王刺史,你不是說出來只是跑跑馬嗎?如果和陳某有事相商的話,為何不在驃騎將軍府里聊呢?本來陳某還特地準備了一桌午宴,就是想和王刺史把酒言歡,以彌補上次那頓飯沒有吃盡興的遺憾呢。」
在他身後百餘步遠,陳棱正滿頭大汗,騎著那匹跑得口吐白沫的黃鬃馬,氣喘吁吁地在後面跟著,而他那因為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遠遠地順著風飄了過來:「王刺史,請你等等我,別跑那麼快啊!」
王世充突然道:「陳將軍,你誤會了,王某今天只想跟陳將軍一人出去跑跑馬,改天再來結識一下各位郢州的將軍們。陳將軍,還煩勞你讓大家今天就先回去吧。」
而陳棱自然是希望接手蕭銑留下的這些人,再加上劉大娘之死,王世充算準了陳棱會以追究劉大娘之死為借口,要挾蕭銑把手下的勢力拱手相讓,這勢必會讓二人之間起了爭執,讓以前只是面和心不得的兩人徹底撕破臉皮。
陳棱臉色微微一變,旋即笑嘻嘻地道:「王刺史文武雙全,聲名遠播,陳某是需要多多向您討教的。」
蕭銑笑了笑:「沈柳生畢竟不是我的下屬,我指揮不了他,搞戰馬的事情,以後你去跟他商量吧,這個人只想賺錢,想在整個荊湘一帶都讓自己沈家行會一家獨大,所以他現在從西南邊販運馱馬。如果你真的想買戰馬,我倒是覺得可以和王世充談談。」
陳棱雖然昨天已經被蕭銑提醒過,王世充查到了自己的底細,但乍聽此言時仍然是大吃一驚,嘴張大了合不攏,他轉而厲聲喝道:「王刺史,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吧!你有何證據可以證明此事?」
王世充哈哈一笑:「今天王某來此只是想跑跑馬,不算是正式出巡,所以也就用不著那種排場。王某一個人自在慣了,也不喜歡那種前呼後擁的感覺,能在此跟陳將軍一敘,這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陳棱也賠著笑,道:「這倒是,除了上次大洪山裡的那些反賊外,這郢州這幾年沒聽說出過什麼強盜,就連山裡的那些蠻夷也是安分守已,沒怎麼惹事。魏先生的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
昨天夜裡子時左右,魏徵手下的探子回報,那陳棱晚上帶了親兵去那蕭銑所住的小院,跟他一直聊到接近子時才離開,此間還有兩個親兵護衛匆匆地先後離開小院,想必是得了陳棱的令,去執行某項任務了。
王世充哈哈一笑,中氣十足,震得林中的鳥一陣驚起。笑畢,他直視陳棱的雙眼,道:「陳將軍,王某今天引你來這個幽靜的地方,就是不想我們的談話被其他閑雜人等聽到。之所以不想讓人聽到我們的談話,就是因為王某跟你說的,就是些要掉腦袋的話,就象你陳將軍這幾年在做的那種掉腦袋的事。」
王世充笑了笑:「陳將軍,如果要按程序的話,那前任韓刺史也應該每天坐在那州衙大堂之上,處理這郢州內外的各種事務,是這樣的嗎?」
王世充搖了搖頭:「陳將軍,當兵為將未必就是粗人,作為統帥千軍萬馬的主帥,若是目不識丁,不通兵法,只憑血氣之勇,那是會害人害已的,所以我從不認為軍人,尤其是做到了將軍的軍人,就應該是粗人。」
陳棱沉聲道:「王刺史,你既然知道了我的這些事情,卻又不向朝廷告發我,而是約我在這裏商議,這又是作何用意?難道你是想通過我陳棱,去結識蕭皇后?」
蕭銑點了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道:「已經快要子時了,陳叔你早點回去吧,明天那王世充想必要見你,到時候你還得好好應對才是。」
這一路的賓士下來,王世充發現此處正好是前天與李靖相會的那處地方,耳邊只傳來潺潺的流水聲,間或夾雜著幾聲林中鳥兒的啼叫,實在是個幽靜的地方,用來與人密談再適合不過。
陳棱笑了笑:「賢侄不用多慮,對付王世充這小子,叔還是有信心的,你就瞧好吧!」
他轉頭看向了一個個滿臉迷茫,站在原地的將校們,沉聲道:「都愣著做什麼,王刺史要出城跑馬,還不快去準備?」
陳棱的一切表情都看在王世充的眼裡,他心中冷笑一聲,與這幾日一直面對的李靖、蕭銑、斛斯政等高智商對手相比,陳棱實在是太弱了,喜怒哀樂都形於色,一點也沉不住氣。王世充想著想著,一股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一個時辰后,郢州城南十里處,王世充騎在棗紅騮的背上,緩緩地沿著前日里和李靖相會的那條小溪走著。
王世充正色道:「那這樣好了,我把此事啟奏聖上,讓他派員到你那廬江陳家莊,再派員來這郢州司馬府,去問問你的那些親兵護衛們,看看他們是不是認識那蕭銑,而你那莊上蕭銑之父,蕭璇的墳墓又是怎麼回事。」
王世充微微一笑,在馬上拱了拱手,臉上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陳將軍,實在是抱歉啊,我對這郢州附近的地理不熟,加上好久沒跑馬了,一看官道上沒多少人,就直接策馬狂奔。今天棗紅騮也高興,跑著跑著就來到了這地方,嘿嘿,其實我都已經迷路啦!」
王世充正思量間,陳棱終於跑到了他的身邊,一張圓臉脹得通紅,臉上的汗水就象這林間的小溪一樣淌個不停,他氣喘吁吁地說道:「王,王刺史,你,你的這匹,這匹棗紅騮馬呀,太,太厲害了,末,末將這匹根本,根本和你的,沒,沒法比啊。」
陳棱沒料到王世充會如此單刀直入,甚至不加一點掩飾,他愣了一下,擠出一絲笑容,道:「王刺史,你在說什麼?陳某聽不懂。」
王世充繼續道:「韓刺史在這郢州打了幾年的獵了,陳將軍從來不說他荒嬉政務,不按這個正式的程序辦事,為何我王世充第一天上任,想要出城跑跑馬,您就這樣不給面子呢?」
陳棱勉強笑了笑,道:「王刺史,我先給您介紹一下我們郢州的將校們。」
王世充算準了陳棱和蕭銑都不願意放棄郢州這塊地盤,昨天的談話不可能達成一個讓兩人都滿意的結果,這樣二人在郢州接下來的幾年裡會繼續明爭暗鬥,甚至為了取得優勢,都會向自己尋求支持,而這,就是王世充真正想要的。
魏徵則笑了笑,看了一眼一個個呆若木雞的郢州將校們,緩緩地說道:「大家今天就先散了吧,明天記得早點來點卯。」說完雙腿一夾馬腹,不緊不慢地跟在陳棱的後面,向著遠方走去。
王世充笑著搖了搖頭:「王某隻想和陳將軍一人商談而已,因為今天我們要商量的事情,會決定今後這幾年裡郢州乃至整個荊湘地區的未來。」
王世充笑眯眯地看著陳棱,意味深長地說道:「陳將軍,蕭皇后給你開的是啥條件?不妨跟王某說來聽聽,王某敢說,你在我這裡能得到的,只會更多。」
蕭銑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朋友和敵人是可以隨時轉化的。陳叔,王世充在這裏想要安穩地渡過這幾年的刺史任期,做出些成績來早點回朝,所以他也少不得你這個郢州司馬的幫助,王家商鋪遍及天下,想必在突厥那裡也有些朋友,要是想搞來戰馬,對他們來說也許不是難事。」
王世充笑了笑:「陳將軍好身手。」也不多話,雙腿一夾棗紅騮的肚子,棗紅騮如離弦的利箭一樣直衝了出去,向著西門方向絕塵而去。
蕭銑看了一眼陳棱,繼續道:「如果只是用作馱馬,那產自西南的西南馬就足夠了,這些西南馬個頭不高,不能作為戰馬賓士戰場,但是負重和耐力還不錯,所以是天生的馱馬。由於蜀地離此也近,運輸成本也低,一匹蜀地的馱馬在江陵那裡只賣一千錢左右,做這生意可比做戰馬生意要賺得多。」
陳棱一下子回過了神來,也顧不得再去管他手下的那些將校,高聲叫道:「王刺史,千萬別在城裡縱馬啊,撞到人可就麻煩啦!」他一邊說,一邊狠狠地抽了黃鬃馬一鞭子,這馬負痛長嘶一聲,緊緊地跟了上去。
陳棱的嘴角動了動,抗聲道:「那蕭銑家裡出了命案,白天的時候李靖就指出了他的問題,我當時雖然沒有發話,但是心中也有疑問,所以晚上又回到了那個小院,再次審問蕭銑。因為他今天就要走,過了昨天晚上我就沒機會再問他啦。」
陳棱的一個親兵牽了一匹黃鬃馬過來,陳棱有意在王世充面前賣弄一下,走到馬前,雙手一拍馬背,整個人騰空而起,穩穩噹噹地坐在了馬鞍之上。
蕭銑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轉向了斛斯政:「所以我只有指望你啦。」
陳棱遠遠地看到王世充到來,馬上來了精神,本來眯著的小眼睛一下子睜得滾圓,對著後面的將校們喝道:「都精神點,王刺史可是天下名將了,可別讓他小覷了我們郢州的軍人。」
陳棱抬起了頭,正跟王世充的眼睛對上,心中一凜,他本就心虛,這回看到王世充的目光里意味深長,笑容可掬的表情後面彷彿藏著些令人難以捉摸的味道。
蕭銑腳邊的地板突然抬起了一塊,斛斯政的腦袋從裏面露了出來,緊接著雙手在地上一撐,整個人從下面的地道里鑽了出來,他拍了拍身上衣服的塵土,嘆了口氣:「蕭先生,陳棱實在是爛泥糊不上牆,我看你是不能指望他的。」
陳棱一時給噎得無法反駁,只能搖了搖頭。
陳棱聽說過王世充的棗紅騮是天下名駒,但沒有親眼見過,剛才一眼見到棗紅騮的個頭,就知並非凡品,卻沒想到此馬神駿如斯,一躍就足有十步,一閃神間就幾乎衝過了整條驃騎將軍府前的長街,轉向了外面熱鬧的街市。
陳棱哈哈一笑:「這是哪裡的話,陳某甲胄在身,行軍禮是應該的,而王刺史是一州的父母官,犯不著和我們這些粗人一樣。」
陳棱心中竊喜,臉上卻仍擺出一副平靜的表情,衝著王世充行了個軍禮,道:「郢州司馬,領郢州驃騎將軍陳棱,見過王刺史。」
王世充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陳將軍,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不用把話挑這麼明白的,看來你讓我失望了,你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好,我來問問你,昨天夜裡你去蕭銑的小院,一直呆到子時才出來,這也是你恪盡職守的表現?」
陳棱早早地帶著郢州城的一眾將校們守在了府外,個個都全副戎裝,頂盔貫甲,陳棱昨天夜裡回府後還特地命人把自己常穿的那套鎧甲又上了一遍油,打磨得鋥亮,胸前的大塊護心鏡,被這六月里的陽光一照,明晃晃地直接能亮瞎人眼。
棗紅騮也有好久沒這樣撒丫子跑了,今天得以全速賓士,也正合了它的心意,這一路跑下來,更是遠遠地把陳棱扔在了後面,弄得王世充幾次都要強行勒住棗紅騮,才不至於讓陳棱失去了目標。
王世充擺了擺手,道:「暫時先不必了,陳將軍,今天我想去城外跑跑馬,不知道陳將軍可否有興趣跟王某一起去?」
陳棱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是搞不清楚王世充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他清了清嗓子,對著那些將校們擺了擺手:「大家都聽到王刺史的命令了吧,先各自回去,明天再正常點卯。」
陳棱聽得心驚膽戰,王世充分明是在暗示自己心懷異志,窩藏過蕭銑父子這一對逃犯,現在又大肆地把自己在廬江的莊客佃戶們拉到這郢州安家,成為自己的親兵。想著想著,陳棱的腦門上開始冒汗了。
昨天王世充故意只與郢州的文官們見面,在收服了這幫官吏們的心后,又向蕭銑挑明了自己已經明知他打入官府的那四個人,目的就是敲山震虎,逼蕭銑把自己在郢州城經營了好幾年的勢力全部撤出。
陳棱總算把呼吸給調整了過來,拿起馬鞍上掛著的水囊喝了幾口,心神稍定,說道:「末將只顧著跟王刺史了,沒有留意魏先生,要不我們現在回去找找他?」
陳棱咬了咬牙,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王世充道:「王刺史既然有如此雅興,陳某自當奉陪。」
說話間王世充已經策馬走到了陳棱的跟前三丈左右,一下子從棗紅騮的背上跳了下來,衝著陳棱抱了抱拳,道:「陳將軍,王某今天官服在身,請恕王某不能回你一個軍禮了。」
陳棱眼珠子一轉,道:「可是現在我手上畢竟有了五十萬錢,足夠買上幾百匹上好的戰馬,再說了,這跟我們將來起事也有關係,總不可能只靠著步兵去和朝廷的鐵甲戰騎作戰吧。即使為了將來的考慮,我們現在也得在這裏屯積一批戰馬。」
他說到這裏時,略微頓了頓,看著王世充,道:「只不過末將以為,以王刺史的尊貴之軀,出行時也應該配上朝廷規定的護衛!當然,末將知道王刺史英雄無敵,不會有人能傷得了你,只是作為朝廷的刺史,出巡時也代表了天子的威嚴,應該讓草民百姓們見識到天威才是。」
陳棱的臉色變得慘白,王世充連這些情況都掌握了,看來昨天晚上蕭銑所言非虛,王世充實在太可怕,陳棱的心裏突然生出了一陣恐懼。
王世充笑了笑,擺了擺手:「我看不必了,玄成不是小孩子,他應該會順著我們兩的馬蹄印找過來的,就算找不到,玄成心思縝密,也一定可以順著來路回去。我相信郢州在陳將軍這幾年的治下,應該是太平的,不會有什麼佔山為王的賊人,所以玄成的安全不用擔心。」
陳棱臉色微微一變,他多少也猜出王世充一路引他到這個偏僻的地方,想來是想跟他在此地談及關鍵之事。
「再說這也算是公事,兵部不是也給陳叔你發了買馬的錢嗎?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向王世充提及此事,看看他如何回應。要是他肯幫你搞來軍馬,那就是願意和我們繼續合作,是我們的朋友,反之要是他不想幫我們搞戰馬,就是他自己想控制這裏,我們就得想辦法早點趕走此人。」
王世充的嘴邊露出一絲微笑,今天在城裡,他出了驃騎將軍府後便拉住了棗紅騮,緩步慢行,而一出城門后,則有意識地策馬狂奔。
第二天的一早,王世充便帶著魏徵和張金稱,走出了白雲客棧的大門,魏徵和王仁則被他派出去打探這郢州的市集,而安迦陀則正式到斛斯政那裡上任,開始審查起這幾年來郢州州衙的賬簿,王世充自己則騎上了一匹好馬棗紅騮,直奔城南的驃騎將軍府而去。
王世充停住了棗紅騮,看了看已經快要爬到日中的太陽,心中暗想,韓世諤和李靖只怕這會兒已經上路了,而那蕭銑也是會跟著他們的車駕一路回東都。
王世充今天是穿著二品紫色官服,騎著棗紅騮馬來到這郢州的驃騎將軍府,這套官服加駿馬的組合看起來頗有些不倫不類,一路之上也引得郢州百姓們紛紛側目。
王世充的嘴角邊閃過一絲冷笑,他要的就是讓蕭銑和陳棱正面發生衝突。
王世充看著陳棱的雙眼,微微一笑:「那陳將軍把蕭銑父子在廬江的陳家莊一藏十幾年的時候,也是恪盡職守嗎?」
王世充笑道:「陳將軍您才是老前輩,王某還想在郢州多跟陳將軍學學。學習一下陳將軍的忠肝義膽,義薄雲天,鄉土情深呢。」
陳棱訝道:「賢侄何出此言?這王世充不是我們的人,怎麼能和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