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賊》第七卷 補天手段略施展

第六十六章 春情

第七卷 補天手段略施展

第六十六章 春情

鄧舍定下心神,抽回手,說道:「蠟油滴我手上了么?我竟不知道。你起來吧,些許蠟油,有甚疼的。」那女子款款起身,嬌嬈一笑,說道:「殿下意在軍務,當然不覺得疼了。要換了奴家,怕不早眼淚都流出來了。」
大凡這男女之間,情分多種。
李阿關不料鄧舍忽出此言,心中後悔,想道:「早知道,便將那狐尾帶來了。」卻也不妨。她靈機一動,解開裙腰。裙腰是條絲帶。一手拿住了,放在身後臀下,她搖了兩搖,說道:「回殿下,奴家便是這般搖尾。」
院中有侍衛、隨從。這侍衛、隨從不同奴婢。奴婢是下人,侍衛、隨從卻是下屬。鄧舍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拽下她的抹胸,揉作一團,塞入了她的嘴內,說道:「休得亂嚷,你既說從未吃過如此的美味,便且細細品味就是。沒聽聞聖人言道:『食不語』么?怎可不守禮節!」
話分兩處。卻說出了燕王府不遠,便是趙過府邸。鄧舍多半夜還沒睡,趙過卻也是直到此時,尚且未曾入眠。
李阿關受此一罵,非但毫無羞慚,反而是把臀部翹得更高了,絲帶也晃得越發起勁兒,媚笑說道:「誰叫殿下英明神武,讓奴家總是情不自禁。奴家也就是在殿下面前才這樣風騷呢。卻也不知道,殿下喜歡不喜歡?」
李阿關羞答答,說道:「奴家不是已給殿下說了?奴家卻就是賤骨頭。疼些更加舒暢。」
他做上位者日久,便是在這種時刻,居然也能聯想到國事、民事上去。如果說出去,委實引人好笑。
李阿關心領神會,不必鄧舍再說,溫馴地趴在了案前,並回眸一笑,主動將裙子撩起。裙子一拉起,就露出了兩條光腿兒。卻原來她是早有準備,連褻褲都沒有穿。因她總是如此,鄧舍也不奇怪,早就習以為常,往她的臀上看了一看,只見豐滿美嫩,摸了一把,極其滑膩,滿手留香。
「你倒也不困。」
這女子手執燭台,跪在鄧舍的腳邊。鄧舍低頭看時,正是先看到她的髮髻,再瞧見她的胸前,又看到她的長裙。
既然她喜歡,鄧舍無可無不可。反正蠟油很多,傾斜下燭台也是舉手之勞,費不得什麼力氣。索性就應她的要求,一點點把蠟燭滴下。紅色的蠟痕,沾在雪白的肌膚之上,就好似點點紅梅綻放。鄧舍操勞之餘,微覺遺憾,心中想道:「可惜,我不懂繪畫。要不然,還能連帶陶冶情操。」
她這幾步路走的,端得打起了全幅的精神,把身段扭得便如一條蛇也似。配上她梳的髮髻,鄧舍識得,剛好也叫靈蛇髻。真是看得讓人不由眼熱。鄧舍心中想道:「這女子,體態又豐腴,更擅會拿低做小。好一個尤物。」
她在書房裡磨磨蹭蹭,一會兒用袖子擦拭本就乾乾淨淨的案幾,一會兒來幫鄧舍潑去冷茶、續上熱水。一會兒又怕鄧舍胳膊累著,帶一股香風,輕輕幫他揉捏。總之,半露酥胸,拖曳長裙,轉來轉去,就是不肯離開。
只見她腦後所插的那個發梳,乃是用象牙製成,瑩白可愛,和她挽成的髮髻一對比,更加是襯托出了雲鬢堆聳,猶如輕煙密霧。這個髮式,鄧舍好像是覺得似曾相識。見她一手拿著燭台,一手托著他的手,專心致志,用舌頭舔來舐去,不覺手上發癢。他微微一笑。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也不知怎的,鄧舍忽覺一股熱氣從小腹上來,心中想道:「怪哉!」一雙手不由自主,便順著李阿關的髮髻往下,撫摸上了她的臉頰。李阿關確實會體貼人,見鄧舍動作,忙就舉起頭,往上挺了點身子,好方便他撫弄。
鄧舍因放慢速度,就燭光,觀瞧浪翻,別有一番情趣。正在動時,不注意手中燭台傾斜,蠟油滴落了在李阿關的臀上。蠟油很熱,燙得她一疼,下意識收縮肌膚,又是一聲輕呼。鄧舍問道:「不礙事么?」怕再燙著她,就把燭台往邊兒上放,不料被李阿關反手抓住,鄧舍問道:「怎麼?」
鄧舍哈哈一笑,也不回答,只招了招,說道:「你且過來。」
鄧舍對待李阿關,其實就是這樣。
一手傾燭,一手按住她的細腰,不時換個花樣,或者牽引絲帶。又或者興起,往她的豐臀上拍打幾下。樂在其中。李阿關先是柔聲顫語,隨著鄧舍的動作,聲音也漸漸升高,轉成喧叫,乃至遠出窗外,院中可聞。
鄧舍雖然明知道她是在巴結,但聽她回答的伶俐,也還是笑了一笑,把她一看,見其星眸含俏,雲鬢籠情,也不知是因為室內太熱,還是因為受了燭光的映照,又見她雙頰暈紅,愈發顯得一雙眼水汪汪、勾魂奪魄。
所謂廣袖衫衣,就是衫袖很寬,長度卻只有半袖之長,淺色透明,本色暗花,系用紗羅製成。紗衣之下,因為抹胸無袖,隱映出她赤裸的肩膀與兩條雪白的胳膊。下邊所穿的羅裙很長,裙裾拖曳至地,紋飾嬌艷。
說起她的別出心裁,就不必說她早先在後庭插尾,也不必說她今夜故作唐妝。就說她與羅官奴、李閨秀等原先在平壤,都還沒來益都時,諸女皆經常會給鄧舍寫信。在信末,羅官奴、李閨秀的落款多就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或「奴誰人」,或「賤妾誰人」。卻只有這李阿關,落款多與眾不同。有時候寫:「薄命妾阿關兒搖尾。」有時候寫:「賤奴俯身以翹望。」
鄧舍手裡拿的還有燭台,本打算放在案几上,想了一想,沒有放,仍拿在手中,放在近處,看得清楚。便就挺身一聳。李阿關輕叫一聲,說道:「好殿下,慢些來!」卻是多時不曾承受風雨,太過敏感,難堪迅猛。
鄧舍抬起頭,往窗外看了看,說道:「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不睡覺,跑來我書房作甚?」
鄧舍看地圖多時,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李阿關尚且未走。
鄧舍心道:「卻也沒聽別的後院諸女如此說過。」不禁想到了別的事上,又想道,「人果然還是都喜歡聽好話。這李阿關贊我,是真是假,姑且不說,只說這卻又與佞臣的阿諛奉承有何區別?」
半夜觀圖,兩刻春情。
鄧舍後院里的女子雖然不少,卻也很少見到類似的衣裝,此時突然看見了,不覺眼前一亮。尤其紅燭高燒,這女子的抹胸與長裙也都是紅色,長裙胭脂紅,抹胸淡水紅,被熒熒的燭光一映,十分美艷妖嬈。
「益都和平壤都臨海,氣候多有相同。再說,奴家這身子,天生的賤骨頭,從小就東奔西走,也比不得王妃娘娘和諸位貴人,倒是沒有甚麼不適應的。殿下公務繁忙,奴家是早就知道的,奴本也沒有求能有福氣,多承殿下的雨露恩澤。來了益都,時不時地能夠看殿下一眼,奴也就心滿意足了。只是王妃娘娘,她有了身孕。殿下再忙,還是多去看看的好。」
鄧舍後院佳麗雖多,除了李阿關,還有誰能當此評價!要說起來,李阿關年歲不輕,已有三十齣頭,但是服侍起比她小十來歲的鄧舍,曲意討好,那卻是偏能做到自自然然;狐媚邀寵,更是不落人後。且常常還會別出心裁,半點也不嫌難為情。便正如犬、狐伺主,好似再正常不過。
李阿關乖巧地答應了,再又去取過燭台,幫鄧舍照亮牆上。她個子遠不及鄧舍,翹起腳尖,燭台高高舉起,樣子很吃力。鄧舍隨手把燭台接過,說道:「夜色已深,你去睡吧。我房外有侍衛、隨從,也不需你伺候。」
嚴格意義上來講,或許憐對方之經歷、受對方狐媚之所吸引,這應該不能算是情。一個是形同強大者給弱小者的施捨,另一個則無非貪圖男女之歡。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兩種情形卻也是多有存在,能佔一席之地的。
鄧舍從上看到下,再從下看到上,又注意到了她的髮飾。
鄧舍不覺放低了聲音,暫將軍事放下,溫聲說道:「阿關,自你來后,除了幾次吃飯,我因政務繁忙,甚少見你。也還沒來得及問你,來了益都,你可習慣么?」
「你卻會說話。」
儘管對李阿關的一些作為很不滿,但是有陣子沒見,還真是會有點想。想甚麼?不用多說,當然是想她的「狐媚惑主」。整天需要處理的軍務、政務那麼多,外有強敵,人都不是鐵打的,太累的時候,壓力太大的時候,也會想要放鬆一下。怎麼放鬆?可以去逗羅官奴,可以去聽續阿水彈琴,但是李阿關,卻也是不可缺少。
鄧舍心苗上頓起了一點慾火。不過雖來了情慾,目睹李阿關此狀,卻也不免還有些啼笑皆非,他笑罵道:「好淫婦兒!真也風騷。」
什麼是「搖尾」?那不就是她在自比小狗兒了么?又什麼是「俯身以翹望」?怎麼個俯身法?又怎麼個翹望法?俯下了還怎麼翹望?又或者說,她俯的是哪兒?翹的又是哪兒?總會留點意在信外,讓鄧捨去想象。
她很失望,半夜沒睡著,起來臨窗遠看,驀地見鄧舍書房燈亮,一下子大喜,忙梳妝打扮了,熬了參湯,急忙忙給送來。試想一下,她有多久沒和鄧舍單獨相見了?難得機會,當然會要打點起全部的精神。
這回答出乎了鄧舍的意料。他先是愕然,繼而大笑,說道:「如此說,便宜你了。」看著李阿關輕攏細挑,有滋有味地吞吃了一回,鄧舍興緻大動,隨手拉住她脖子上的絲帶,牽至案前,吩咐說道,「你且起來。」
卻問這女子是誰?
還更有一種香味,說是胭脂氣,又有些熟。說是肌膚香,又有些甜。混合在一處,又香又膩,繚繞在鼻端。他剛正沉浸在地圖中,驟聞此味,不及防備之下,又不覺心中一盪。
李阿關嗚嗚囔囔,扭動腰肢,翹起美臀,拚命迎湊。鄧舍聽她似乎是在說:「好殿下!親爹爹。弄得奴家好生爽利。遇見你,不枉奴來世一遭。」
隨她一搖,抹胸裡邊的兩團肉也是來回搖晃。鄧舍又問道:「你又有時候會落款寫道『賤奴俯身以翹望』。你既俯下了身子,又如何翹望?」「翹望」,是仰起頭。但是俯身,卻是低下頭。怎麼俯身以翹望?
李阿關也不起身,便這麼爬了過去。牆邊有椅,鄧舍坐上,分開腿。李阿關識趣,把裙腰絲帶放在脖頸上,騰出手來,幫他解開衣襟,探手取出那話兒,又抬起頭,一面看著鄧舍,一面開了檀口,慢慢吞入嘴內。
「殿下還沒有睡,奴家怎敢就去先睡?」
鄧舍拿著燭台,往下映了映,看她吧唧有聲,吃得很香,有意調笑,問道:「好吃么?」
李阿關怎肯就走!
「自娘肚裏出來,奴家從未得如此美味。」
也正因此,所以前陣子鄧舍在羅官奴房中見了李寶口一次之後,就不由自主想起了李阿關。將之和李閨秀一併接來了益都。只是因為近日備戰察罕,軍政繁忙,雖然把她接來了,卻也一直沒得空,沒有怎麼見她。
這內穿抹胸,半露酥胸;下系長裙,拖曳至地;外罩輕裳,顯透肌膚的打扮,卻不是時下的流行,而是風行在晚唐時期的裝著。
鄧舍連著往她的髮式上瞧了好幾眼,猛地想起,說道:「前些時日,我見過一次寶口。你們不愧是母女倆,就連梳的髮髻、插的象牙梳子竟也是一樣。」示意李阿關蹲下,玩弄她的頭髮,贊道,「很與眾不同。」
鄧舍接過參湯,略略喝了兩口,沒甚胃口,丟在一邊,畢竟軍事為重,說道:「把燭台拿來,我要接著再看地圖。」
雖然如此,也正如他說,人都喜聽好話,還是因此而越戰越勇,直弄得李阿關步搖亂顫,香汗淋漓,連聲求饒,方才抽身而出,令李阿關,說道:「再來吞吃。」就在李阿關口中,一泄如注。
李阿關便就蹲著,往後邊退了幾步,也不顧地上乾淨與否,趴了下去。臉貼在地,轉去鄧舍的方向,把臀部高高翹起,說道:「奴家便是這般俯身以翹望哩。」說著,又將裙腰絲帶放在臀后晃動,好似邀功請賞似的,又獻媚地說道,「奴家不但能俯身以翹望,還能俯身以搖尾。」
見這女子高挽髮髻,腦後插了一個發梳。因已是三月中旬,天氣暖和,她衣衫單薄,只內穿抹胸,下著羅裙,外邊則罩以廣袖衫衣。
鄧舍笑道:「你在平壤時,給我寫信。我見你信末的落款,常常是『薄命妾阿關兒搖尾』。卻也稀奇!你怎麼搖尾?」
這女子扭轉嬌軀,搖曳身姿,風情萬種地走到案前,放下了燭台,捧起一個銀盤,又回到鄧舍的身前,依舊下跪,把銀盤托起,仰頭說道:「殿下忘了么?前幾天王妃娘娘因見殿下夜夜晚睡,所以吩咐了奴家等每夜輪值,伺候殿下。這是奴家給殿下熬的一碗參湯,請殿下飲用。」
他雖然沒怎麼見李阿關,但是因為平時事情多,可能還沒關係,一忙起來,就根本想不到她了。但是,李阿關則就不同了。她整日待在後院,什麼事兒也沒。幹什麼?就是琢磨著怎麼邀寵,怎麼更好地得鄧舍歡心。所以,鄧舍不見她,她難免著急。好容易,趁著羅官奴吩咐諸女輪值伺候鄧舍的機會,終得今夜可以一見。誰知道,鄧舍先前又早睡了。
李阿關說道:「殿下要是喜歡,以後奴家便天天都梳了這髮式吧。」頓了頓,又道,「不敢隱瞞殿下。這象牙梳子,其實本還就是寶口的那個。因奴家這幾夜都住在了她的樓里,與她同睡,所以順便就拿來用了。」
就以男子來說,有喜歡對方容貌的,比如鄧舍之喜觀音婢。有喜歡對方性情的,比如鄧舍之喜羅官奴,又比如鄧舍之喜顏淑容。又有憐對方經歷的,比如鄧舍之對李閨秀。又有相處日久,漸漸因為習慣而適應了的,比如鄧舍之對續阿水。又有受對方狐媚所引的,就像是鄧舍之對李阿關。
鄧舍想起,當時李敦儒把李阿關送來他的府上,與她初次雲雨時,就見她的身上有很多鞭痕。那時沒問,只當是李敦儒打的她。卻不料這婦人竟是好「疼些更加舒暢」這一口兒。如今看來,她那鞭痕,沒準兒卻也是她主動要求李敦儒打的了。鄧舍暗暗稱奇,想道:「這已是非只風騷!」
秋水盈盈兩眼,春山淡淡雙娥。紅唇欲滴,眉目含情。她保養得好,粉臉輕彈可破。鄧舍把手指往她唇上略放了一放,覺得柔而且軟。李阿關即微啟櫻桃,吹氣如蘭,一邊兒妖媚地看鄧舍,一邊兒輕輕地舔他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