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陰雄》第十五卷 帝國的崩潰

第1595章 點兵戲馬台

第十五卷 帝國的崩潰

第1595章 點兵戲馬台

王世充繼續說道:「新軍壯士們,你們聽好了,軍中有軍中的規矩,首要的一條,就是令行禁止,在長官和主將發話,下達命令的時候,不得喧嘩,如有違背,就是犯了軍規,剛才你們不知這條軍規,本帥不作處置,但現在,本帥說過了這一條,如果有再違犯的,在本帥訓話時,仍然隨意喧嘩的,那本帥現在就告訴你們第一條軍規,就是大聲喧嘩,擾亂軍令的,斬!」
儘管現在台上沒有一面戰鼓在擂響著,王世充卻彷彿聽到當年劉裕北伐時,站在這座高台上對著數十萬北府將士們發表的激動人心的演講。
王世充站在這座黃土高台之上,感慨萬千,朔風吹拂著他的鬍鬚與將袍,他的目光沒有落在台下那稀稀拉拉,站得歪歪斜斜的隊列,而是看在這座將台的本身,歲月的滄桑,早已經在這座曾經威風八面的點將台上留下了千瘡百孔,可是那股子透過了幾百年歲月的鐵血與征伐的味道,卻依然存在。
所有的新兵們都跟著大叫道「諾」!只有那兩個一直在說話的新兵,大概是講到了高興之處,眉飛色舞,把王世充的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仍然在自顧自地說個不停。
王世充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站在一個用木架架起的巨大的鐵喇叭後面,一運胸中之氣,高聲說道:「軍士們聽著!」他的聲音本來就很大,通過這個鐵喇叭的傳聲作用,更是可以擴散到數里開外,加上聽到命令的隊正們的口口相傳,同聲翻譯,更是讓戰場上的每個士兵,都聽得清清楚楚。
台下的窮哈哈們一個個左顧右盼,交頭結耳起來,這些農家子弟們並非府兵軍戶,對於軍中的規矩,一無所知,甚至連這種大聲喧嘩也是亂軍,當處棍刑乃至斬首的軍規也不知道,各隊的隊正與隊副們一陣喝止,拳打腳踢,才讓下面的喧囂之聲,暫時地平息了下來。
彭城,戲馬台。
王世充輕輕地搖了搖頭:「府兵們早就給徵發去打高句麗了,這會兒不是楊廣的軍隊,就是上山為盜匪,要麼就在高句麗成了異國的鬼給乙支文德拿去堆京觀了,要不是現在天下大亂,盜匪橫行,官府又橫徵暴斂,讓他們無以為身,又有誰會願意拋家棄子,放棄手上的均田,跑來當兵呢?」
王世充的目光終於從檯面上掃過,看著台下新募來的兩萬多部隊,儘管這輩子他南征北戰,指揮過無數部隊,但是渣成這樣的兵,實在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百分之七十的人,可謂衣不蔽體,面黃肌瘦,剩下的百分之三十里,也一個個目光閃爍,左顧右盼,一旦與他派去當基層隊正們的那千余名部曲的目光接觸,就低垂了下來,盡顯畏懼。
說到這裏,魏徵的神色微微一變:「不過,屬下到現在還不明白,主公為什麼非要招娶不到老婆的人呢?要知道,討不到老婆的人,往往是弱者,你看看這些人的身體,都很瘦弱,一個個幾天沒吃飽飯的樣子,若是您不加這個條件,咱們還是可以招到比這強壯得多的士兵的。」
王世充的眉頭一挑,厲聲道:「第三排第四隊,第三行第六個和第七個軍士,給我拖出來!」
王世充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各位隊正,旅帥,軍士們都是新兵,不知規矩,今天就免了,不要用軍規責罰,來日再慢慢地計較。」
新兵們一個個都倒吸一口冷氣,再也不敢隨便喧嘩了,但王世充一眼看過去,站在前面第三排第四隊里,還有兩個小兵面帶不屑,笑著在竊竊私語。王世充的眼中閃過一道殺氣,提高了聲音,說道:「但本帥要知道你們是在聽本帥的訓令,所以,如果本帥說完之後,問你們有沒有聽明白,你們若是聽明白了,必須大聲喊道,諾,如果沒有聽明白,或者是對本帥的軍令有異議,就高舉右手,緊握拳頭,本帥看到后,會給爾等說話的機會,你們聽明白了嗎?!」
王世充掃視四周,緩緩地說道:「各位,我皇為開萬世之基業,大發海內之兵,遠征高句麗,這本是造福當世,福澤子孫萬代的千秋功業,可惜,國內有些野心家,反賊卻利用我大軍在外的機會,趁機造反,現在天下各地,都有些毛賊在作亂,我們大家都是大隋的子民,應該忠君報國,今天,就是各位能忠君報國,爭取美好前程的大好機會!」
王世充冷笑道:「我要的,就是娶不到老婆,吃不飽飯的人,沒有家室的拖累,就無後顧之憂,甚至,可以把戰勝后擄掠到的女子,作為他們的妻室,以後也可以用這些人來控制這些兵。至於瘦弱,沒什麼問題,這些人都不是市井之徒,而是山野鄉民,農活幹得不少,吃苦耐勞的性格和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現在看著搖搖晃晃的只是因為他們好多天都沒有吃上好東西了,到了我這裏,這些都不成為問題!」
王世充輕輕地嘆了口氣,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的劉寄奴,就是從這裏出發,完成他橫掃兩京,收復中原的北伐霸業的,這也是他今天特意選擇了此地,作為徵兵訓練的集合之所的目的。只是,跟劉裕那支縱橫天下,如狼似虎的百戰雄師相比,自己面前的這些個歪瓜裂棗們,實在是太寒磣了點。
魏徵笑道:「其實與那募兵三萬的名額相比,楊廣對主公最大的幫助,就是允諾這三萬人可以免其賦稅,要不是這樣,又怎麼可能招到人呢?」
那千余名跟隨王世充多年的部曲們全都轉過了身,對著王世充行軍禮應諾稱是。
魏徵今天穿著一身皮甲,是一副典型的參軍的打扮,走了過來,悄悄地說道:「主公,好像這些新兵們實在太遜了一點,我看不象是軍隊,倒象是丐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