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陰雄》第十五卷 帝國的崩潰

第2220章 河北雙雄

第十五卷 帝國的崩潰

第2220章 河北雙雄

王世充點了點頭:「知道,溫氏三兄弟的才名重於當世,他們的父親溫君悠是北齊的著名學士,溫大雅,溫彥博,溫大有這三兄弟從小就有神童之名,我記得李綱和薛道衡都說他們三兄弟將來是有卿相之才。對了,溫大雅和溫大有,現在是不是跟了李淵?」
魏徵哈哈一笑:「這是自然,世家和平民百姓本就是天然的仇家,他們佔有土地,可以靠這個強迫農民依附於他們,為他們勞作,供其驅使,怎麼可能不招人恨呢?那些起事的河北百姓,未必有多恨楊廣,但一定恨死了那些搶走他們家僅存的口糧,把他們的子女拉去變賣抵扣賦稅的地方官吏,這些地方官吏,多是世家子弟擔任,所以他們反隋,更反這些世家,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王世充輕輕地「哦」了一聲:「這話是什麼意思?河北兵強馬壯,人口眾多,現在雖然殘破,但仍然是天下最重要的地區之一。而且我聽說竇建德現在保境內民,恢復生產,這兩年來,河北地區的生產有所恢復,也有大量的其他地區的流民前去依附,一片繁榮的景象,一如三國之袁紹,為何就不能爭奪天下了呢?」
王世充點了點頭:「他確實是人中雄傑,那玄成你看,竇建德手下有幾十萬精兵強將,又有象宋正本,凌敬這樣的優秀謀士,他能成事嗎?」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抬頭看著天上的雲彩,喃喃地說道:「天下哪是這麼容易得到的?只是,我們策劃了這麼多年,總算能看到勝利的希望了。」
魏徵突然轉而笑道:「對不起,主公,剛才一時感慨,胡言亂語了幾句,你不要介意。」
王世充哈哈一笑,拉住了魏徵的手:「你我不談主僕,只談朋友之誼,就是打下了江山,也是你我,還有功臣們的子孫世代共享。」
王世充嘆了口氣:「出身,血統這些,真的比一個人的能力更重要嗎?竇建德生錯了時代,如果是在秦末漢初,未必不能成劉邦啊。」
王世充點了點頭:「那看起來竇建德並不用太過擔心,以後還是一個可以繼續拉攏和依靠的力量,跟李密和李淵決戰的時候,他們能幫上忙。我可以以隋室的名義,赦免竇建德,給他和手下們封官許願,也算是招安吧。」
魏徵搖了搖頭:「沒有,五姓七望的這種家族,如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陽盧氏,仍然不和竇建德政權有合作,宋正本這樣的,不過是普通的士人家族出身,不是大世家。這就說明竇建德的統治基礎,是河北的普通民眾和中下等的士人,得不到大貴族的擁護,他們的眼裡,竇建德永遠是個出身草莽的匪類罷了,不會真心投效。」
魏徵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只怕很難。他最多只能在河北稱王,還沒有奪取天下的實力。」
王世充嘆了口氣:「薛家四虎著實讓人眼饞,我一直想收歸帳下,可惜還是讓羅藝撿了便宜。不過,光靠這些力量,羅藝還不是竇建德的對手,他可有什麼出色的謀士嗎?」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河北的大世家現在也沒有跟竇建德合作嗎?」
魏徵點了點頭:「是的,他當時明著要我留下了,但我的態度也很堅決,說我的家人都在主公您這裏,是不可能這樣留下的。於是他就放我回來了。竇建德很惜才,但也不會強人所難,也許正是因為這點,才會成為河北梟雄吧。」
魏徵笑著擺了擺手:「應該是我說,這輩子能遇到主公,讓我魏徵有機會一展平生所學,名留史冊,是我幾輩子的福氣。」
魏徵點了點頭:「溫氏兄弟中的溫彥博,現在就是羅藝的行軍司馬,也是他的軍師,主公,可曾認識此人?」
魏徵微微一笑:「現在離漢高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近千年,天下早不是那時候的天下了,那時候是王候將相寧有種乎,但兩漢四百年後,已經是豪強世家的天下了,現在更不必說,完全是千年世家擁有巨大的號召力和影響力。」
魏徵微微一笑:「羅藝本身就是兇悍過人,他的部下幽遼鐵騎,也是本來準備征討高句麗的精兵,一如薛舉的隴右飛騎,戰鬥力是非常強悍的。至於將領,除了羅藝本人外,薛家兄弟現在都在他的帳下聽令,尤其是薛萬均和薛萬徹,都是有萬夫不當之勇啊。」
說到這裏,他勾了勾嘴角:「如果要拉攏竇建德,那跟羅藝就會成為仇敵了,玄成,羅藝那裡,你怎麼看?他手下有什麼悍將和雄才?」
王世充微微一笑:「沒什麼。你繼續說吧,我記得上次你出使竇建德那裡,去策反羅藝的時候,竇建德好像是有留下你的意思吧。」
魏徵微微一笑:「河北之地,物富民豐,確實是天與之基,但是,這裏缺乏王者之氣,劉秀可以在這裏成事,因為他有真龍天子之象,有高貴的漢室血脈,但竇建德沒有,他就算自立為王,也不過是個農民義軍的領袖,必不可能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撐死了也不過是漢末的赤眉,綠林,銅馬,最後只能為真正的帝王登基的最後一塊墊腳石。」
王世充笑道:「所以竇建德也是看中了玄成你的出生,想拉攏你,如果你是出自崔盧李鄭這樣的大世家,也許他反而看不上你了。」
「李淵有關隴世家的支持,主公有大隋的旗號,也能得到上層世家的支持,蕭銑在南方經營多年,蕭梁是可以得到荊州和江東地區的世家支持的,所以最後能得到下的,一定是在這三家中選擇。李密如果能打敗主公,控制東都,立隋楊為傀儡,也可以做到這點。其他的人,無論是竇建德還是薛舉,羅藝,再或者是江南的杜伏威等人,都註定不可能走到最後。」
魏徵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之色:「也不知道要到這一天,還要奮戰多少年,還要失去多少熟悉的兄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