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帝國的崩潰
第2457章 封倫獻計（一）
封倫嘆了口氣：「裴寂不喜歡我，連面都不肯見，他寧可收了裴虔通的好處給他寫信推薦，也不願意見我一面。他的周圍僚屬，多是文官謀士，寫寫文書，管理糧草還行，卻無一個宿將帥才，這話沒人跟他說，我想說又說不上，現在只怕劉武周也已經看出他的這個弱點，會加以攻擊了，陛下，您要做好并州局勢雪崩的心理準備啊。」
封倫搖了搖頭：「草民的意思是，裴寂也是會順應局勢，趁勢而動的人，不是那種非常忠心的，陛下對此需要有清醒的認識。當年楊堅和高穎堪稱君臣共治的典範，高穎也是對楊堅有從龍之功，本人又是極有能力，以至於楊堅把帝國的相位二十年相託付，但到最後仍然不能善始善終，這個責任，不完全是楊堅的。」
李淵咬了咬牙，轉頭對著殿外沉聲道：「來人，快來人，馬上擬敕，向并州的裴僕射傳詔。」
封倫搖了搖頭：「不，我知道陛下除了自
李淵嘆了口氣：「不錯，隋楊宗室本來是有不少人才的，但是兩代隋皇都出於猜忌不肯重用，以至於危險之時無宗室相救，這是朕要吸取的教訓，所以出征大軍，必由宗室所統領，哪怕只是掛個名。」
李淵聽得冷汗直冒，連忙在案上攤開了一張輿圖，仔細地看了起來，他一邊看，一邊頭上出的汗更多，喃喃地說道：「啊呀，說的還真是，這麼明顯的問題，裴寂怎麼就疏忽了呢？」
封倫點了點頭，正色道：「陛下，草民剛才所說的，都是實話，大唐現在看似外部發展一切順利，但是內部暗流涌動，陛下
封倫嘆了口氣：「我知道裴寂跟隨陛下多年，晉陽起兵也是他的策劃，但是陛下，裴寂作為隋朝的晉陽宮監，不思報效隋朝，而是設計引陛下上當，以美人計逼陛下起事，這豈是忠臣義士所為？」
屈突通的聲音遠遠地從門外傳來：「陛下，大事不好，裴僕射大軍在度索原慘敗，全軍覆沒，裴僕射隻身逃回南邊絳州，向陛下求救！」
李淵笑道：「三萬大軍，在度索原上紮營固守，哪會給敵軍什麼機會？」
但是封倫今天來見李淵之前，已經作好了這樣的準備，他的心一橫，沉聲道：「陛下，微臣能對自己說的話負責，雖然這些話刺耳，不中聽，但都是字字忠言，還請陛下見諒。」
正說話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似是有人一
李淵搖了搖頭：「不行，孩子們還太年輕，很多事上，還需要裴寂把握大局。」
封倫嘆了口氣：「表面上看是很好，但介州不是太原，這並不是一座堅固的城池，無法入城據守，裴寂有三萬大軍，只能駐紮在城外，這就給了劉武周主動出擊，攻擊他大營的機會。」
李淵的臉色一變，厲聲道：「封倫，你想清楚了再開口，這回朕讓裴寂挂帥出征，怎麼就是錯棋了？他的方案是鎮守介州，扼霍州峽谷，也就是鼠雀谷的北端，與太原成為犄角之勢，如此進可攻，退可守，有何不妥？」
封倫嘆了口氣：「他就是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知道君臣之道，覺得自己功勞太大，所以可以對立儲之事也指點江山。陛下，裴寂雖然還沒到高穎當年的位置，但這個苗頭已經出現了，他到處推薦跟自己
李淵咬了咬牙：「你是不是因為裴寂向朕建言，對你不可重用，從而心懷怨恨，要說他的壞話？」
封倫正色道：「裴寂並沒有這個能力，他的政治能力尚可，但軍事能力根本不行，這次出征并州，陛下以他為帥，就是一步大大的錯棋。」
封倫搖了搖頭：「我就是從并州來的，對那裡的情況我很清楚，度索原確實是險要之處，但最大的問題是水源缺乏，離汾水有幾十里地，而原上又缺乏泉眼，很難供應三萬大軍的飲水需要，現在有大雪，還看不出什麼，一旦雪停，就等於斷了水，到時候裴寂就無法防守，只能移營去汾水一帶，只要他一動，高度機動的劉武周軍騎兵，就可以攔腰截擊，裴寂必敗無疑！」
封倫搖了搖頭：「可是這回出援并州的大軍，卻是由裴寂所統領，這又是為何呢？」
他說到這裏，突然抬頭看向了
李淵的臉色一變，轉而沉聲道：「封倫，你說這個忠臣義士，不覺得可笑嗎，難道你就是什麼忠臣義士了？」
封倫的臉色變得無比地嚴肅，而他的心跳也在加快，他覺得喉嚨有點干，李淵的目光，如同利劍一樣，直刺著他，那股子帝王的威嚴，盡顯無疑，這是楊廣從來沒有給過他的壓力，要麼榮華富貴，要麼死無葬身之地，還真的是富貴險中求啊。
李淵笑道：「裴寂不一樣，朕的起兵都是他的策劃，他是可以絕對信任的。」
李淵冷冷地說道：「朕有自己的判斷，你自己想好了再說，今天在朕這裏，你可以知無不言，但是如果你還跟以前跟著楊廣一個，花言巧語，只知道撿朕喜歡聽的話說，禍亂國家，那朕斷不能留你！」
李淵奇道：「高僕射被罷官，應該是楊堅的錯，難道高僕射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