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雄鷹展翅
第十八章 土匪
「我卻認為他們不會再追了。」劉雲高深莫測的笑了一下，說道：「咱們打一個賭，如果我贏了，你就永遠跟著我，怎樣？」
等到荷槍實彈的土匪們闖進來了以後，發現劉雲和馬常青正端坐在椅子上，一人手裡端著一箇舊陶碗，在悠閑的喝水。
不一會兒，在匪徒們的持槍威脅下，沉默的劉雲和囂張的馬常青又重新被綁起來了。
相比較馬常青的挑釁，大寨主更加看不得劉雲這種散懶而毫不在乎的樣子，取過小土匪的皮鞭，「啪」的一聲，狠狠地就是一鞭子抽打在劉雲的身上。
小土匪回頭看著大寨主，大寨主的手一揮，示意停下鞭子，然後譏笑著走過來，「咱爺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原來你也知道痛。」
「哼！」文海用一聲冷哼算作回答。
劉雲哪管什麼鑽山豹、鑽山貓，清清嗓子，正義凌然地大聲說道：「老子是『吃官飯』的，專打鬼子的丘八，少校軍銜！還請兄弟看在國難當頭的份上，高抬貴手！」
土匪們一時間鴉雀無聲，見過傻大胆的笨蛋，但沒見過這麼優雅從容的階下囚。
劉雲及時插了上去，攔住這致命一擊。
文海最不喜歡在別人的威脅下被擺弄，見狀越打越急躁。
劉雲和馬常青同時轉身望著文海，憤怒的眼神足可以殺死一頭大象。
劉雲估計半個小時過去了，那根才繩子終於一分為二。劉雲抹掉頭上的汗水，閉著眼睛長吁了一口氣，靠著柱子休息了幾分鐘，輕手輕腳的走到馬常青的面前，這個小子低著腦袋還在打呼嚕。
劉雲打完了一個哈欠，說道：「這個人我有用，哎喲！好累！」精神一旦從極端的繃緊狀態下得到解放，那麼疲勞就會不可勒止的到來。就好像某個落水者在水中遊了很久、很久，如果這個時候看見了岸邊，反而會因為精神鬆懈而淹死。
一邊的馬常青脫口而出，「怎麼辦？涼拌！有本事找日本人算賬去！」這句話說完了以後很快就遭到了報應，一記皮鞭狠狠地抽在馬常青的後背上。
見狀，大寨主譏諷地說道：「怎麼？來了就想走？當我這裡是菜園子？」
當小林慢慢恢復神
大寨主的頭轉到了另一邊，發現文海在一邊幸災樂禍的看熱鬧，乾脆命令手下連文海也一起痛扁，雖然他和這兩人不是一夥的。
馬常青不以為然地說道：「肯定會啦！死了幾個人就追了咱們一個上午，死了這麼多人他們還不追趕我們到天邊了！」
我靠！有這麼誇張嗎？
劉雲沒有理會馬常青的疑惑表情，而是一拳敲擊在文海的後腦勺上，這迴文海真的暈過去了，然後取下文海身上的皮帶將其捆好，做完了后，考問馬常青說道：「常青我問你，小鬼子還會不會追咱們？」
日軍吃了大虧后，灰溜溜的撤退了！
文海咬著牙齒，忍受著手腕和腳關節處同刀割般痛苦，當然，還有五臟六腑撕裂般的疼痛。
「去死吧！」馬常青最後一次鉚足了力氣，一腳帶著「呼呼」風聲，向文海的腦袋砸過去，準備徹底了結這狗漢奸的性命。
當文海發覺劉雲和馬常青要悄悄離開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危機！如果他們一旦逃跑成功，自己百分之一百會被那些憤怒的土匪「點天燈」。
「大哥！為什麼要抬著這個人渣走？」馬常青委屈的問道。此時，打賭認輸了的馬常青，對劉雲的稱呼已經發生了改變。
拳手格鬥的時候，最忌諱分心，結果文海不斷被馬常青擊中。到後來，文海被一腳踢中心窩，「嗚」的一聲悶哼后凌空飛起。
文海等他們發出了鼾聲后，想掙脫逃跑，不料反而弄醒了馬常青，馬常青打著哈欠狠狠地「賞」了文海幾腳，看見文海老實了，然後又一轉身睡著了。文海苦苦思考脫身的辦法，想著想著反而因為用腦過度，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馬常青又問道：「大哥，我們好要走多遠？」
劉雲抿嘴笑了起來，「這就完了？」
大寨主真的生氣了，今天已經死了很多弟兄，實力被附近山頭比下去了！現在覺得這兩個人有當土匪的「優秀潛質」，本來想等他們痛苦哀求的時候拉入夥，可是看他
劉雲雖然不知道李信在考慮什麼，但現在肯定已經有了結果。只是很奇怪這個土匪頭子怎麼要考慮這麼久？難道他想把自己和馬常青獻給日本人做禮物嗎？
劉雲愣愣地看著馬常青，要糟糕了，你小子吊是有蠻吊，可是這個時候不是吊的時候，等一會兒要遭殃了，都是被你小子害的。
劉雲皺著眉頭問道：「那麼你說怎麼辦？難不成還要我們給你們賠命不成？」
過了足足一杯熱茶的時間，李信才睜開了眼睛。
大寨主覺得沒有哀求的拷打實在是沒有意思，沒有徵服的快感！乾脆兩個人一起拷打……。於是，大寨主吩咐道：「你們幾個去折騰折騰那個。」說完用手對著劉雲一指。
「哈哈哈哈！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文海的兩隻手和兩隻腳被分別困牢，然後用一根長木棍在手和腳之間的穿過去。劉雲記得小時候看見鄉人就是這麼抬野豬的。
在一陣「撲撲」的沉悶肉體打擊聲中，文海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喘著氣，臉上的五官全都擠到一塊兒去了，雙手不斷的發抖，心裏別提有多後悔了。
馬常青學著劉雲的口氣，弔兒郎當地說道：「咱們和小鬼子對著乾的時候，那些個小鬼子可比你們要厲害多了，叫喚得比你們更凶，可是咱爺們少了一根毫毛嗎？沒有！」
大寨主喝道：「我不是什麼『山大王』！瞎嚷嚷什麼？老子就是威震四里八鄉的李信，道上的朋友送我一個外號——鑽山豹！」
劉雲看見文海皺著眉頭，知道他被弄成這樣肯定不舒服，關心地說道：「你別急，到前面的地頭就放你下來，早知道就不將你打暈了，真是麻煩。」
馬常青不解的問道：「怎麼？」
小林僥倖沒有死！當巨石還在往下落的時候，一塊半斤重、帶了少許泥土的「石頭崽」搶先砸在他的後腦勺上，小林連哼都沒有哼就栽倒在地上，偏偏又剛好是靠著崖壁角落倒下去，這樣就避免了被後續巨石擊中的可能性，等到崖頂的土匪被驅散，小林才在日軍士兵的救護下慢慢醒過來。
文海伸
果然，李信一開口，就帶著一股陰惻惻的氣息，「你們是不是打鬼子的我不管，可是因為你們把鬼子引到我這裏來了，造成我的兄弟死傷大半，這一筆賬怎麼算？」
幾個小土匪拿著浸水的皮鞭過來了，這玩意兒控制好力道后，只傷皮不傷筋骨。
大寨主一時間為之氣結，半晌才反唇相譏地說道：「嗬！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弔——找死』吧！」
馬常青轉身瞪大著眼神盯著文海。
大寨主看馬常青極端不順眼，下令嘍啰們盡情折磨，但是不能有內傷。
在一陣喧嘩的聲音中，竹竿一樣的大寨主叫喊聲夾雜在其中，「什麼？過去看看……」
劉雲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身體，感覺還是很疼的。
只是劉雲多了一個心眼，沒有說明自己是八路。這倒不是怕土匪們視八路為「赤匪」，而是考慮到八路太窮了，勢利之心人皆有之，搞不好會被鄙視。事實上也是如此，土匪們見多了各路諸侯的起落沉浮，八路這個「窮單位」還真不放在眼裡。
「啪啪啪……」地脆響聲中，皮鞭狠狠抽在劉雲光溜溜的背上，現出一道道血痕。令土匪們意外的事，劉雲也是一個咬著牙齒一聲不吭的主。
小林站在亂石堆里，一張臉已經變成灰白色，餓狼一樣兇狠的眼神死死盯著峽谷的那一頭。在小林的身後，躺著將近三十具屍體。
但是，劉雲不知道的是，文海在剛才的輕微「索索」聲中，也醒過來了。並且，在劉雲給馬常青解開繩子的時候，文海就明白三人同時被土匪抓住了。
文海「嗷」的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連續挨了十幾鞭子后，劉雲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沒有必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開口喊道：「那個山大王先停下來，我有話要說。」
劉雲打賭嬴了——只是這危險、辛苦的過程足可以拍成電影。挖人牆角之事何其艱難也！
場地中，文海和馬常青還在捨生忘死的搏鬥，一會兒馬常青一拳擊中了文海的肋下，一會兒又是文海一腳踢中了馬常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雲感覺好像有危險在靠近，拚命的想站起來，可是卻無法戰勝那該死的疲勞。經過徒勞的掙扎以後，劉雲感覺危險和疲勞都漸漸的遠去了，什麼都不存在了，只有空白的一片，然後劉雲又沉沉的睡去了。
劉雲捂著馬常青的嘴巴，輕輕弄醒了他。
劉雲背著長槍走上前去，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觀看兩個人的較量。
這讓土匪們非常的傷腦筋，他們不得不想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方法、使用各種手法折磨嘴巴硬的馬常青。
山坳間。
「我贏了怎麼辦？你跟我投傅將軍怎麼樣？」馬常青也來了興趣。
劉雲抬頭看著崖頂，那裡的槍聲越來越密集，不由得暗暗罵起來，指揮官真是一個不可救藥大蠢蛋。
等到劉雲驚猛然醒過來的時候，立刻發覺身上「很不自在」，低頭一看，自己居然被捆得嚴嚴實實，天啊！難道是那個漢奸反客為主了嗎？再四處一張望，自己和馬常青以及文海都被分別綁在柱子上，但是四周並沒有人。
「就到前面找一個凹地、草多的地方睡覺好了，哪裡找到就在哪裡睡覺。」
兩人找到了一個溫暖的草窩，將文海仔細綁牢了，在附近一處泉眼喝上了幾口，也不管肚子餓不餓，頭一栽就呼呼大睡了。
文海心虛的將頭轉到一邊去，然後就是文海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馬常青又是一頓痛毆，直到文海鼻青臉腫地再次昏迷過去才停下手。
劉雲左右活動一下腦袋，擺出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問道：「你是這裏的山大王嗎？」
門外，幾個遊盪的土匪猛然看過來，發現了半開的房門和進退不得的劉雲，立刻呼朋喚友，一時間幾十個土匪拖槍的拖槍、提刀的提刀，哇哇怪叫著向茅房撲來。
等馬常青恢復了神志，劉雲示意其禁聲，然後輕手輕腳的將馬常青身上的繩子解開，將門開了一點縫隙看了看外面的行情，發覺外面的那些人衣衫襤褸，有一些人還帶著傷，不時地有人發出哭嚎聲。
馬常青用眼角看著劉雲，然後故作輕鬆的甩了甩汗水。
李信詫異的看著劉、馬二人，又閉著眼睛站在一邊，悶不作聲的思考著什麼。李信至少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收編這兩人是不可能了。
馬常青大怒，這狗漢奸居然這麼狡猾，居然躺在地上裝暈，差點就被他瞞過去了。怒氣沖沖的走過去，狠狠地就是幾腳踢在文海的身上。
馬常青老大不情願的搖搖頭，緊閉著雙眼正準備打一個哈欠，可是手怎麼也舉不起來，嘴巴也怎麼都張不開，等到兩眼一睜，卻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木頭上面，而劉雲正捂著自己的嘴巴。
一個下級軍官指揮著幾個沒有受傷的日軍士兵打掃戰場，血肉模糊的屍體是要運回去的，受傷的日軍士兵也是要包紮的，連小林的頭上也打了一個繃帶。
劉雲不理會馬常青困惑的目光，走到文海的身邊吼道：「我叫你裝！」然後重重一腳砸在文海的腰上。
等了好久，大寨主的心情還是沒有好起來，因為馬常青緊緊地咬著牙關一聲不吭，而他的同伴則在一邊不斷的鼓勵。
劉雲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像周德貴這種壞人落在游擊隊手裡之所以能不死，那是因為他識時務。
劉雲輕手輕腳的打開茅房房門，剛剛向門外探出一隻腳，猛然間，身後傳來刺耳的叫喊：「來人啊！有人要逃跑了！」
劉雲迅速的清醒過來，一邊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這是一件四面透風的茅房，房內並沒有人看守，倒是隱隱約約聽得到外面說話的聲音。還好，捆綁自己的繩子可以上下摩擦，而且身後的石頭柱子也夠粗糙，劉雲很耐心的將繩子在身後的木頭上磨蹭著，漸漸的繩子越來越細。
當然，外面並沒有劉雲最在意的「門衛」，現在是一個逃跑的好時機，至於那個鐵杆漢奸就先留在這裏睡醒了再說，他的死活就讓那些土匪來決定！當初抓他也不過是想知道一些鬼子的情報，現在帶著他太危險了，想搞鬼子的情報以後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