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之龍
第四十七章 又見男人婆
一夜平安無事。
劉雲哈哈一笑，說道：「我讓你們給我當密探，打探四里八鄉的情報，每個月游擊隊給你們經費，讓你們還是挑著擔子當貨郎，提著殺豬刀四處殺豬，怎麼樣？」
在這裏，劉雲沒敢說與晉軍偶遇併合作的事情。在這種氣氛下，可不能談論禁忌話題。
但是，劉雲又嚴肅地說道：「當然，現在還不行。等游擊隊給你們進行一些培訓之後，才能放你們出去執行任務。到時候，除了你們落草的幾個人以外，我還要再塞一些人進去。」
「好的！」狗兒遠遠的回答道！
葉齊好像很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直都在最前面帶路。
小五也歡笑著猛地撲到了劉雲的懷裡。
李遠強帶著幾個幹部，嘻嘻哈哈的圍成一桌，那個雷厲風行的男人婆——陳容也高高地在座。
大山裡的人家非常好客，獵戶毫不吝惜地拿出了肉脯和濃茶招待客人。
天還沒亮，六個人起了一個大早，吃過早飯以後，獵戶堅決不要劉雲的伙食費和住宿費，按照他的話說，山裡人只圖一個熱鬧，要這個東西幹什麼呀？
「哦？」劉雲好奇地問道：「難道你跑過很多地方？」
只是，介紹到汪直的時候，出了一點狀況。因為汪直是國軍出身，所以，小五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了。
李李遠強伸出布滿老繭的雙手，和劉雲握在了一起，熱情地說道：「同志，歡迎你回來。」
傍晚。
幾個人「撲通、撲通」的跳入水裡，在齊腰深的水裡艱難地走著。
槍手低聲罵了一聲，又找了一會兒，下面確實沒有人了，這才準備彎著腰離開。不料，草叢裡突然伸出一隻粗壯手，將槍手死死的摁住。
李遠強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們也聽說了大青山近來活躍著一隻游擊隊，當時還在奇怪，師部（一二零師師部）並沒有誰派到那裡去開展工作呀！真沒想到就是你們。」接著又用手指著汪直說道：「他又是怎麼回事？」
山上，李遠強帶著一些游擊隊員們接應小五，近了，卻發現是小五高舉手榴彈，押解著六個人過來了，裏面居然有一個熟悉的面孔——劉雲。
眾人又在山裡轉了兩天，乾
狼犬？哼！劉雲立刻問道：「附近有沒有河流？或者比較大的水源？」
劉雲笑著說道：「嗨！你這個小子，才幾天不見就不認得我了？你好好看看我是誰？」說完，將頭頂遮目的草環取了下來。
劉雲使勁地握住李遠強的手，然後不易察覺的移動了半米，以便讓所有人都看到自己和李遠強親切的握手。憑藉著卓縣游擊隊的地盤和實力，最後還不知道是誰同化了誰！這個時候高調亮相，便於讓武川游擊隊上下接受自己。
小個子看見這種情況，急得大聲喊起同伴的名字起來，不久，樹上傳來低低的應答聲。原來，同伴爬到樹上監視「漢奸特務」的時候，一不小心睡著了……
劉雲笑著說道：「怎麼？想走後門？你先別搖頭，培訓結業考核之時，誰有真本事就讓誰當頭。」
這些活地圖是一種財富，將他們好好的培訓一番後放出去，必然可以增加情報來源。如果應用得好，甚至還可以擴充為便衣隊，進行策反、刺殺之類的任務。
劉雲一邊按住槍手，一邊仔細的觀察，突然笑了起來，故意使壞突然鬆開了槍手。
小五難過的說道：「劉大哥，你能打鬼子，這我很佩服你！我甚至做夢都想有你那一手好槍法！可是，你怎麼要投靠國民黨呢？」
日軍的大隊人馬來到小溪邊上后，經過水流的洗滌，狼犬再也無法嗅出一絲一毫的氣味，帶隊的日本軍官罵了一聲，然後命令幾十個士兵散開尋找線索。
後面傳來一聲狼犬的嚎叫，葉齊的臉色一變，顧不得回答，喝道：「不好！鬼子有狼犬帶路，今天晚上恐怕凶多吉少。」
聽到劉雲的解釋后，李遠強陷入了沉思，眼前這人雖是冒牌貨，不過倒也是一片赤膽忠心，那麼……就接受他吧！
槍手面朝泥地掙扎了一番，只覺得摁住自己的人簡直就不是人，要不哪來的這麼大力氣？！
劉雲細心觀察著武川游擊隊的陣容，幾個月不見，這支游擊隊也越長越大了，隊伍中出現了很多
小個子說道：「不是偽軍就是特務，是他們把鬼子引上來的，鬼子還帶了狼狗。」
劉雲揮揮手，說道：「大家立刻跳到水裡去，然後跑到前面再上岸。」
昨天晚上，劉雲給李狗兒講了很多的故事，比如什麼天上飛的鳥兒，它可以坐很多人，而且還是鐵做的；地上跑的鐵烏龜，再厲害的刀砍不進去，偏偏這種鐵烏龜還跑得飛快，比馬兒都跑得快；水裡游的鐵殼船……
晚上，幾個人正要睡覺，外面傳來一陣陣「嘩嘩」的喧鬧聲。
劉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熟悉呀！這裏就是自己戰鬥過的地方，想到那個時候自己和小馬到處亂闖，忍不住狂笑一聲：「哈哈哈……我胡漢三又殺回來了。」
這些事情必須告訴李遠強，否則，以後的「整風」運動，很容易就會要人小命。
葉齊也笑著說道：「這裏就是武川，據說這裏的鬼子中隊長毛利小五郎曾被人行刺，差點就死在刺客的手裡，不過這個日本小烏龜傷愈后，就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
遠遠的看去，破舊的縣城外，不時有一些鬼子兵巡邏。
劉雲發現小五的臉色不好看起來，關心地問道：「小五，你怎麼了？這裏都是自己人。」
馮汶小聲地問道：「是不是讓我們當頭？」
小五生氣地說道：「想不到劉雲參加了國民黨。」說完，不屑的目光掃視過來。
兩雙眼睛藏在草叢裡，看著水裡眾人踏水而走，不時的低聲商量著什麼。
第三天下午，四周的景色漸漸熟悉起來。
劉雲急忙制止了手下的盲動，然後對小五說道：「我沒有參加國民黨，這位汪少爺不過是我的客人，你誤會了。」
劉雲躺在草地上半醒半睡，天生的警惕性讓他發現了不對勁，想也沒想，悄悄弄醒其他人，然後偷偷的逃跑了，結果就失去了一次找到組織的絕佳機會。
槍手用力過猛，「撲通」一聲，又向後摔倒了地上，趕緊爬起來后，惱怒的瞪著劉雲。
馮汶趴到窗戶上一看，乖乖，夜色下，看到了一片明晃晃的刺刀，還不知道來了多少人，看來是戶
槍手一驚，看清了劉雲的樣子后，笑臉就露出來了，高興的說道：「原來是劉大哥！」
等十多個人撲到劉雲的宿營地時，地上除了壓得倒伏的野草以外，毛都沒有一根。
李狗兒將劉雲送出了十幾里地，才依依不捨的停下腳步。
六個人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特別是身體虛弱的汪直，居然生病打起了擺子。
草叢中，一個黑影轉身走了，另一個黑影則悄悄的追上去。
汪直等人被突變驚呆了，呆了片刻后，眾人紛紛從身上掏出武器。
劉雲皺皺眉頭，這真是「黃泥巴掉到褲襠裏面，不是屎也是屎」！這小子算得上是當代「憤青」了！思索了片刻，無奈的對小五說道：「你先帶我去見李遠強特派員，你把手上的東西要看好一點，我們保證不耍什麼花樣。」
劉雲坐在地上，好奇地對葉齊問道：「葉齊，你是這裏長大的嗎？」
劉雲走上前去拉過李遠強，低聲說起了汪直的來龍去脈，順便將國共合作的事情也詳細地說了一遍。
劉雲也很喜歡這個少年，走得老遠了，還看見李狗兒站在原地看著，忍不住喊道：「狗兒，長大了來參加游擊隊吧！」
前面是一個小小的池塘，劉雲捧起一把水，將臉上的油泥洗掉，正準備招呼其他人也過來，突然，「嘭」的一聲槍響，劉雲的前面濺起一朵小小水花。
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男人一邊跑一邊問道：「你看清楚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兩個人又互相對望一眼，又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劉雲。
但就在此時，劉雲卻覺得後面好像有人，讓人渾身不自在，命令石勇和姚柱子四處搜索后，卻又沒有發現什麼，只好作罷。
葉齊和馮汶互相對著望了一眼，都已經上船了，還反悔一個屁？兩個人同時對著劉雲一抱拳，大聲說道：「願意跟著游擊隊干，決無二心！」
小五沒有回答劉雲，而是低著頭思考了一番，然後快速的從身後掏出一顆手榴彈。
劉雲笑了起來，「當時，我不小心掉到一個狩獵井，醒過來以後刺殺毛利，然後一路亡命到了大青山，沿途收編了一些土匪，接著偷襲了鬼子的傷病營，又在幾個村子里建立了農
葉齊打聽消息回來了，對靠在一棵大樹邊上的劉雲說道：「沒有什麼消息，連壞消息都沒有，不過集市中倒是有一些你和另外一個人的通緝令，還畫了圖像呢！」
劉雲考慮了半天，罷了罷了！以後的「整風」去他娘的，還是回去吧！
小五緊緊地抓著導火索，「大哥，你什麼也不要說了，前幾天，一支潰退的晉軍，無緣無故的殺害我根據地軍民，他們這樣做又和日本人有什麼區別？」
很快，夜晚來臨了，幾個人不敢到鎮上去住旅店，找到一戶人家草草的住下了。
在葉齊的帶路下，幾個人走出了深山「尋根」之旅。
劉雲不用猜，就知道是自己和馬常青！不知道通緝令上，自己的腦袋值多少錢？
「快點，他們就在前面。」一個小個子不斷催促著身後的一串黑影。
劉雲一邊跑一邊問道：「葉齊，你是不是在這裏長大的？」
劉雲滿意的笑了起來，說道：「那好！以後我還是派你們到處跑，怎麼樣？」
野地里。
葉齊和馮汶都高興的笑了起來，能無拘無束當然是最好。
劉雲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也笑著對葉齊問道：「最後問你們一次，你們是真心加入游擊隊的嗎？你們今天可算是看到了，干我們這行也是需要玩命的。」
馮汶搶先說道：「劉大哥，是這樣的，我們以前都是做小生意的，我是賣貨郎，葉齊大哥是屠夫。你也知道亂世不活人的道理，後來聚齊了幾個兄弟專門干一些沒本錢的買賣。」
「這是怎麼回事？」老遠，李遠強就大聲問道：「劉雲？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汪直等人也拿著駁殼槍紛紛趕了過來，劉雲笑呵呵的拉著以前的小跟班，給眾人逐一作介紹。
不久，劉雲等人走過一段距離后，爬上岸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劉雲急忙爭辯道：「嗨！小五，別胡說！」緊接著，又大聲說道：「你們知不知道大青山腳下有一支游擊隊？我暫離隊伍后，就在大青山建立了根據地。」
路上。
劉雲大驚失色，喊道：「小五，你這是幹什麼？都是自己人，快把手榴彈
稍後，開飯了。
葉齊沒有答話，而是立刻換了一個方向。幾個人一番疾跑，不久，前面出現一條小溪。
不用說，被人偷襲了。
這個鐵放到水裡難道不是沉下去了嗎？怎麼可以浮在水上？真想看看！
葉齊笑著說道：「以前為了一張嘴巴，這四里八鄉的我都走過幾遍了。」
飯後，獵戶準備腌制野狼，葉齊不好意思袖手旁觀，主動幫著將野狼剝皮，那個瘦弱少年更是將上衣脫掉，熱氣騰騰的忙開了。
幾個人慌忙從后屋逃走。
雖然劉雲回來了，但卻找不到組織，眼下最好的辦法，也就只能是讓組織自己找上門來。劉雲緩緩的閉上眼睛，頭痛！
那個叫李狗兒的少年卻萬分捨不得，特別捨不得劉雲。
葉齊笑著說道：「我不是本地人，不過，雖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也差不多了。」說完聳了聳發麻的肩膀，接著說道：「累死我了，好久沒有如此這般亡命狂奔了。」
葉、馮二人雖然稍稍有些失望，但也不至於連接受考驗的決心都沒有。
劉雲等人在荒野中走了很遠的一段路，感覺身後沒有日軍咋咋唬唬的聲音了，而頭頂上的星星，正眨巴著眼睛。一陣倦意襲來，大家紛紛橫七豎八的倒在草地上。
李遠強的目光頓時銳利起來，半信半疑地問道：「不會吧？……當真？」
不久，少年精瘦的身上，冒出了層層細小的汗珠。
劉雲聽到毛利「到處咬人」，就知道這頭日本瘋狗出院后，肯定殺害了很多無辜，唉！當初怎麼沒有把他打死？
稍後，眾人又聊了一陣，就準備躺下好好的休息一番。
大鬍子憤憤說道：「好、好、好！」又轉身對後面的一串人影喝道：「大家快一點跟上。」
山上的小個子槍手「嘩啦」一聲，快速拉開槍栓，準備再次開槍，哪裡料到重新端起槍后，下面的幾個人居然跑得無影無蹤，只有水面還有一圈一圈的水波還在向四周擴散。
為了表示友好，劉雲禮貌的對著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劉雲笑呵呵地拍著槍手的肩膀，「小五呀！這麼久沒有見到你，真的好想你呀！」
劉雲感嘆一聲，真是世外桃源、神仙人家，悄悄在床頭留下了幾塊銀元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