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鳳凰涅槃
第二百六十四章 形勢逼人
「少羅嗦！」國軍少校不耐煩地一揮手，幾個膘肥體壯的后套國軍一擁而上，把那個八路軍幹部死死地摁住了，一同來的十幾個八路軍戰士，見狀立刻掏槍，卻不料被許永明帶人圍了起來，並且還用槍頂住了後背。
……
在歷史上，蘇聯老大哥靠不住、國民黨要派兵圍剿、日本人大肆進行「三光」的情況下，延安曾經把希望放在美國人的身上。也是不得已、唯一的一條路（但隨著美國原子彈的試爆成功，美國放棄了在山東登陸，支援八路軍開闢敵後第二戰場的戰略步驟）！
飛機離開后，在四周警戒的八路軍，迅速分出一部分戰士，向降落傘飄落的地方趕去。
劉雲這段時間不同尋常的授課，已經四下傳了出去。對於劉司令的言行，長谷川估計延安在近期內有可能發生重大事件，否則就是劉司令本人「要糟」。
……
劉雲迅速草擬第二封電報，十分鐘之後，一份加密電報伴隨著電波發往總部。
歷史發展到這裏，已經形成了一個轉折點！《中國之命運》並不能給中國多災多難的命運帶來轉折點，在獨裁的宣傳口號下，反而使中國的民族離心力加劇。
【時代背景】
一個小時后，中央沒有回電。
握手之後，安杜魯不放心地看了看黑暗籠罩下的野外，又笑著問道：「你們的『國際同志』是否知道我們的延安之行？」
所以，在二戰中，取得美國的支援和理解，不但符合延安的利益，也符合中國的利益。
「還有，如果關他們緊閉了，要防止他們鬧自殺！」劉雲又叮囑道。
……
劉雲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辦公桌前，手裡雖然拿著紙和筆，但卻一直沒有「下手」！
「我們要的武器呢？」八路軍的幹部，看到新式坦克的鋼板，已經被拖上了飛機，但是美國軍方承諾的武器裝備，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影！
「腐……腐敗！」學員期期艾艾地回答。
「服從中央政府不假，但國民黨是不是民選的？」劉雲看了看學員們，又繼續沉聲問道：「如果中國像西方那樣開展普選，民眾會選擇國民黨，還是會選擇共產黨？」
在美國參謀長聯席會的特別關照下，馬歇爾主持了此次空降清單。除了空降一個美軍情報組，一個大功率發射電台塔（從地面回收后組裝）以外，還給延安帶來了一大批藥品、醫療器材、電台通訊設備，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對延安的承諾。
「你們注意一下！」劉雲看了看熱火朝天的農地，對負責看護的托克托獨立團團長低聲交代道：「如果這些戰俘出言不遜，聲稱『大日本帝國』、『支那低賤』之類的狂言妄語，千萬不要動手體罰，把他們丟到禁閉室就行了！」
「在中國歷史上，吃人的、腐敗的王朝很多！」劉雲轉身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圈，「中國歷史上頻繁的農民起義，就好像是一個怪圈，轉了一個圈又一個圈，但最
「勞動可以陶冶人的情操。從今天下午起，讓每個日本同志都參加勞動！」劉雲說完后，發現長谷川的臉色變了，又笑著解釋道：「長谷川同志，並非把他們當苦力使用，而是參加適量的勞動！而且將來收穫的糧食，也全部歸你們支配！」
一個多小時后，劉雲以個人的名義，用絕密電報向中央軍委發了一份電報（劉雲擁有一套單獨與中央聯繫的絕密密碼）。
外侮尚未雪恥，而內戰的陰影，卻已籠罩在破碎的神州大地上。
第二天一大早，劉雲開始給「抗大」、教導營等骨幹分子講話，在例行的政治教育中，劉雲不易察覺地進行了「國家利益」的講解。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了，最後，賀龍還是忍住心頭的沉重、惋惜，真誠地說道：「謝謝貴國政府提供的幫助，對於你們的為難處境，我們表示理解。」
賀龍立刻低聲說道：「包括我在內，我黨知曉此事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下午，戰俘們嘻嘻哈哈地和農墾大隊的戰士們一起下了田。
包括一架輕型聯絡飛機在內的幾架美國改裝飛機（對機場起降的要求非常低），停在臨時修築的野外機場上（空地）。
趁著日軍疲倦，岡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之際，敵後戰場的八路軍，正在逐步恢復以往失去的根據地！曾經一片廢墟的綏南根據地，其建設也已經走上正軌。兩個煉鐵廠，五個水泥作坊已經開工，預計很快就能投入使用，產生效益！
黃文傑等了一氣，卻發現劉雲陷入了沉思，連續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前，日本人有極度的自尊心和自卑感，如果因為「世界第三強國」的「皇軍」說了幾句「實在話」，而被「劣等民族」的軍隊關了禁閉，恐怕這些日本戰俘會在禁閉室內，用皮帶懸樑「回」日本。
場面繼續沉默，旁聽的教官們「刷刷」地做著筆記。
這份最高等級的電報，全文如下：「在平津地區的地下情報組，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根據地搞來全套電影攝製器材，以及相關的排版、剪輯、拍攝人員。如果有必要，可以放下所有其他方面的任務，全部為該項工作讓路！如果在平津地區無法尋找到電影攝製器材和人員，則應該派出精幹人員，火速乘船進入上海尋找……
在油燈下，劉雲拿起那份《中國之命運》的資料仔細端詳著。
當然，安杜魯所持的那份絕密信件也遞交給了中共黨主席。
和前幾天的比賽完全不同，特科隊員們通過幾天的聯繫，對比賽規則和棒球技巧已逐漸純熟。這使得速度、力量佔據優勢的「中方代表」在關乎到中日兩國尊嚴的棒球賽上，已經漸漸扳回了一些主動權。
「你們……」八路軍幹部拚命掙扎，在憤怒到極點的時候，眼角發現那個帶
電報全文如下：「斯大林格勒會戰結束之後，雖然蘇聯取得了偉大勝利，扭轉了蘇德戰場的戰局，但是蘇聯也一樣受到了重創！如果沒有盟國的大力援助，蘇聯是不可能將戰爭進行下去的！而且，蘇聯也絕對不會單獨承擔抗擊德國法西斯的重擔！
當初為了截獲這列軍火運輸車，綏南主力團差不多傷亡了一個營。後來，把這塊鐵板從綏南運到綏西，在穿越包頭日偽騎兵的封鎖線時，又損失兩個排。
安杜魯是一個多嘴的傢伙，又不客氣地問道：「據說你們的國際同志，都只會看熱鬧（並沒有給予軍事援助）？」
「國民黨腐敗嗎？」劉雲放下教鞭，看著學員。
在八路軍元氣尚沒有恢復、國民黨發表《中國之命運》、準備用軍事手段解決八路軍、共產國際極有可能解散的緊要關頭（斯大林此時已經發表了「共產國際的使命已經完成」的講話），嚴重的生存問題已經擺在了共產黨的面前！在現在這種不利的條件下，獲得美國的政治支持，得到軍事援助以及貸款，已經成為一項急迫的戰略任務！
落日之際，共產黨黨主席毛澤東和八路軍總司令朱德又雙雙前來慰問，在隨後又與安杜魯進行了秘密長談，此次會議沒有做任何記錄。
第二天，早晨。
「謝謝您的理解！」安杜魯又從懷裡掏出一份密封的信件，「這是美利堅駐華大使，給你們黨主席的絕密信件！不過，我必須親手交到你們黨主席的手裡！」
延安，深夜。
「河南大飢荒發生后，現在，湯恩伯依舊在當地強征軍糧！一片餓殍的河南，有一句民謠，『河南兩大害，黃河湯恩伯』（歷史上，岡村指揮華北方面軍，發起河南會戰的時候，當地的老百姓給日軍帶路，幫著收繳國民黨潰兵的武器，這是一種深沉的民族悲哀）。」劉雲拿著《中國之命運》的內部資料，一一分發給學員，「如果某個王朝對內強硬壓制民主和進步，對外妥協、投降賣國，那麼它就是反動的！」
賀龍接過清單后，正要禮節性地回答，但馬上發現安杜魯的話似乎「有刺」，只好裝作沒聽到，埋頭看清單。
學員徹底不再說話了。
但如果國民黨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一心搞摩擦，如果從后套地區殺過來一支騎兵，那麼，對根據地剛剛起步的生產、生活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與此相反的是，共產國際的解散完全符合俄羅斯的國家利益。在歷史上並沒有帶給中國任何好處，反而使國民黨冒天下之大不韙抽調兵力，準備「閃擊」陝甘寧根據地。
在中日指導幹部們的帶隊下，戰俘們在分給自己的責任田邊上，插上了「某某君責任田」的牌子，在人群中穿來插去的軍區文書，尋找合適的角度給這些忙碌的戰
……
八路軍的帶頭幹部一愣之後頓時大怒，衝到美國飛機前，「啪啪」地大力拍著美國飛機，不客氣地說道：「你們回去吧！這塊鐵板老子不賣了，那些保養資料也全部還給老子！」
在這本書中，還隱約暗示了，國民黨在兩年之內，一定要解決共產黨。
此次美國使用軍機空降情報組，是在絕密的情況下進行的。對於美國的第一次軍援、派駐情報組，中央派出了高規格的接待團。
劉雲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生氣，而是尋找資料中的「死角」。
雖然授課的內容並不多，幅度也並不大，「反動」的程度也不是很高，但是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劉雲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改變所有幹部們長時間受到的政治教育。
能夠得到劉雲親自授課的學員，大半是從平津地區、大後方來的年輕知識分子（畢業后大半會流入地方政府、教導隊或者進入部隊當參謀）。他們的接受能力快、思想活躍、有滿腔的熱血，都是劉雲作為軍事和政治幹部培養的「寶貝」。但是，他們和那些一貫盲目服從的文盲幹部相比，又有極大的不同。在國家和主義之間，他們要有更多的自主看法。
「司令員，您又來了？」長谷川出現在劉雲的身旁，滿臉都是笑意。
國共兩黨的政治談判陷入僵局之際，蔣介石悍然發表了《中國之命運》一書。
除了藥品、醫療器材、電台通訊設備以外，火箭筒、美製改裝狙擊步槍（根據劉雲的建議，該種步槍帶消聲器、瞄準具，且能使用三八步槍彈）、多功能機床、各式彈藥等物資，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清單上。也就是說，這次空降的裝備，還不到原定的一半。
綏西八路軍花費了很大代價，用牛車運來的一塊坦克鋼板和繳獲相關技術資料，在國民黨專員的監督下，與美國空軍辦理交接。
「明白！」已經換上整齊的黑軍裝，氣質完全不同的托克托獨立團團長，將雙腳一併，大聲說道：「保證不會出漏子！」
根據中共周中將的說明，延安也有蘇聯人！雖然，空降情報組進駐延安的機密，終有一天會浮出水面，但是，現在可不是讓蘇聯人知道的時候——否則，就有大麻煩了。
改造戰俘是中央親手抓的一件大事情，這些照片顯示出來的，綏遠改造戰俘的成績，將送到延安，直至在《新華日報》上發表。
斯大林格勒戰役結束，蘇聯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吃好喝好、沒有精神壓力的日本戰俘們，全部養的細皮嫩肉，如果再不給他們找一點事情做，恐怕會每天想著「花姑娘的幹活」。
無論花費何種代價，軍區之緊要任務務必儘早、儘快地完成！」
作為綏遠戰略情報組的組長，劉雲有幸在第一時間內得到了《中國之命運》這本書的大體資料。
八路軍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僅僅從中
一旦共產國際解散，國民黨必然會趁機發起反共高潮，乃至威脅陝甘寧根據地……」
「國家利益高於正當利益，國共兩黨必須以服從國家利益……」劉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學員站起來大聲問道：「司令員，您所講的，是不是要求我們服從重慶中央政府？」
下午，長波電台的發射架高高地豎立起來。當第一份「日軍在華戰爭潛力」的情報發往重慶之後，安杜魯開始想象參謀長聯席會議的那幫傢伙，對日本派遣大批軍隊下南洋非常憤怒、惱火的樣子了。
晚上，劉雲依舊沒有等到中央的回復，至此，劉雲知道中央不可能會回電了。
此次，八路軍的運輸隊不但沒有從后套地區運回美國武器，反而還挨打的事情，已經在根據地內傳開了。
「很遺憾地告訴您，國民政府根本就不允許我們支援你們！原計劃給你們的物資，除了精密機床以外的所有裝備，全部送給了第八戰區司令部。」安杜魯指了指遠處陸續拖來的大箱子，繼續說道：「為了保密，這些物資都是從援華清單中，秘密調撥出來的。」
所以，為了讓美英開闢第二條戰線，減輕蘇聯的戰爭壓力，蘇聯必須而且是沒有選擇地與美英等國修好！而美英等資本主義國家對蘇聯領導的共產國際運動是極端恐懼和擔心的。蘇聯為了鞏固反法西斯陣線，消除美英疑慮，改善與美英關係，必然會在近期內解散共產國際！通過解散共產國際，使『所有反共產國際的公約失去基礎』，以換取美英等老牌帝國主義國家的支持……」
……
從今年起，日本侵略軍收到兩條戰線的拖累，對中國主動進攻的勢頭極大地被削弱了！其中，對國民黨大規模的進攻僅有兩次，且都以失敗告終！而對共產黨的進攻，則主要集中在蘇中與山東地區（日軍以1.2萬人對晉察冀根據地北嶽區進行的「輾轉掃蕩」，以損兵折將收場）。總之，在今年之內，戰火無法燒到綏遠。
劉雲又問道：「我黨腐敗嗎？」
后套國統區。野外。
該「官方資料」除了大肆宣傳鼓吹「一個主義、一個政黨、一個領袖」等法西斯觀點以外！還毫不掩飾地攻擊共產主義和中國共產黨，把「製造內戰、破壞抗戰、危害國家」的罪名，全部加在共產黨的頭上，並且還把共產黨說成「奸黨」，把八路軍和新四軍說成是「奸軍」和「新式軍閥」，把共產黨的陝甘寧區污衊為「新式割據政權」。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黃文傑生氣地丟下《中國之命運》的一疊電報資料。
至於大功率長波電台所需的電能，則由美國空軍空投的發電機來解決（延安有油井，能夠提煉出供機械設備使用的油料）。
難道八路軍的人命不值錢？
綏南司令
春末。
三天之後，戰俘營。
發完這份電報后，劉雲又開始後悔了，太聰明的人總是不長頭髮，一旦頭頂的「光芒」太強烈了，總不是一件好事情！
「都是狗娘養的！」八路軍幹部重重挨了幾拳、幾腳后，神智逐漸模糊起來。
「我明白了！」劉雲一聲大吼打破沉寂，猛地站了起來。
相反，凡是從大後方過來的人，對國統區那種深入骨髓的腐敗，有極其深刻的體會。
除了要消滅「異黨」及其軍隊和根據地以外，《中國之命運》還公然宣稱，中國的少數民族都是漢族的大小旁支，完全否認少數民族在歷史上的存在。
半個小時后，黨主席毛澤東發來了一份電報，上面只有「問號」這兩個字！
安杜魯這是第二次來延安了，因為八路軍沒有軍銜，對這個新來的、主持接待自己的八路軍高級將領，安杜魯實在是不知道怎麼稱呼！最後，還是一同從飛機上空降下來的埃德加（《紅星照耀中國》的作者）首先和負責接待的中共幹部賀龍親熱地握手，嘴裏問長問短。
晚上，情報分析室。
在八路軍劃出的巨大「禁區」內，安杜魯開始指揮部下，組裝長波無線電台的發射架，準備將華北戰場的情報，發至重慶再轉發至美國國內。
八路軍幹部實行的是物資「分配製」，除了少數會計以外，絕大多數幹部根本無法接觸到錢！在卓越的政治管理制度下，共產黨領導下的軍隊，從來沒有發生過「吃空餉」的事情。
※※※
長谷川立刻換上了一個笑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司令員想得周到。」
「將軍！」安杜魯弔兒郎當地笑了笑，用流利漢語問道：「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軍火呢？」賀龍很快就驚訝地抬起頭。
……
「砰」地一聲，門外的警衛員一腳踹開大門，神色緊張地捏著駁殼槍沖了進來。
……
「中國今日之貧窮落後、民眾之悲慘無助、與列強之巧取豪奪有極大之關係……」
「沒有什麼武器了！」和美國飛機一起過來的中央軍上校，冷冷地看了看一干黑八路，「所有的裝備和物資，都由國家進行統一分配！」
「您稱呼我為賀龍同志吧！」晉綏聯防軍司令員賀龍禮貌地伸出了手。
「出去！出去！沒你的事情！」劉雲滿臉通紅，興奮地對警衛員連連揮手。
半個小時后，一絲絲電波，從綏遠向平津地區傳送過去。
片刻后，劉雲放下資料，有些猶豫地看了看黃文傑，「文傑同志……」
全文如下：「《中國之命運》的出台，代表國民黨已經決定用軍事手段來解決我黨的地位問題！國共兩黨的政治談判，實際上已經完全破裂了！
安杜魯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一份物資清單遞給賀龍，「請您一一查收。」
國內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在三個巨大火堆的指引下，一架美軍轟炸機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在低空盤旋幾個圈確認之後，這才丟下了一連串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