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燈火闌珊
第2038章 驀然回首(結局)
那第三道長虹內，是一個珠子，一個白色的珠子，天逆！
王林離開了，帶著李慕婉。
「王林，在那棋局結束后，你們說的明白了什麼……我有些聽不懂……到底明白了什麼？」李慕婉的聲音，輕柔的回蕩。
他們的身影，漸漸走去，走到了那橋的盡頭，在將要踏入進去的一瞬，王林腳步頓了一下，他的左手抬起向著身後那大地一揮。
「現在，讓我帶著你，一起踏天……」王林抬頭，看著那不遠處的橋，雙目露出了數千年最明亮的光芒，那目中沒有了哀傷。
握著此珠，王林回頭看去，他看不到天，看不到地，所看只是一片虛無，在那虛無的盡頭，他還看到了一個身影。
「第四步為踏天，是逆塵界的巔峰。可是，宇宙蒼穹四大界，還是有人走到了第五步……亦或者第六步……在我來到這裏之前，就有了這副棋盤。下棋吧，該你了……」灰衣人輕聲開口。
那第一道長虹內，是半個羅盤，它與大地融合，使得這圓形的大地轟鳴，那之前似虛幻的另一半，頓時真實起來，使得這大地上的無數裂縫山脈所化的刻度與符文，爆發出了刺目的光芒，在完整后，隱隱似展開了運轉。
他似在等著什麼，李慕婉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只要王林在身邊，她就已經滿足了，不過在她的心底，卻還是有一個疑問，她想等王林醒來時，去問一下。
黑衣男子沉默，右手抬起，斷了一絲自己的黑髮，鬆開手，那黑髮飄起，漸漸化作了白色。
古族大地，一處平靜的山峰上，王林盤膝坐在那裡，李慕婉在其身後，溫柔的看著他，王林坐在這裏，已經數日了。
在這白子落下的剎那，整個棋盤驀然一變，那白子黑子自行點落，好似在推衍一樣，最終，當李慕婉也凝神看去時，那棋盤內
「這就是答案……」古道喃喃，神色露出複雜。
「沒什麼，我們走吧，你不是想看看王平和他的妻子么，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平凡的生活……」王林站起身，笑道。
太古神境，那圓形的大地上，正中心的位置，這座飄著七彩雪花的山上，有兩個身影。
「這位想必就是王夫人了，果然與王道友很是般配的樣子。」那灰衣人看著王林，微笑說道。
「誰？」李慕婉一怔，她方才，什麼也沒有看到。
他們站在那裡，看著不遠處那座橋，輕聲說著話語。
他們二人的身影，漸漸向前走去，走上了那座踏天之橋，向著橋的盡頭，那與天幕連接的虛幻，一步步的走去。
「看到他了么？」王林忽然問道。
「是，也不是。」那僕從老者搖頭，沒有開口，說話的，是那背對著王林的灰衣人，他轉過身子，含笑看著王林。
「忘記吧，一切都忘記吧……前一世的魚兒，就是這樣在那水中看著飛鳥漸漸遠去的……」那女子喃喃，眼中有了朦朧，那水中的魚兒在哭泣，只是眼淚融化在了水裡，飛鳥似看不到。
「明白了么？「王林抬頭，看著那灰衣人。
那羅盤嗡鳴，漂浮在王林的左手之上，不斷地旋轉中，再次縮小，最終，出現在王林手心內的，依舊還是那天逆珠子！
它漂浮在這天地間，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它的出現頓時讓這整個大地，這定界羅盤，似有了完整。
那飄落的七彩的雪，沒有了悲哀的含義，與王林在那始古祖廟內分神中，看到的那一幕，完全的不一樣了。
「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婉兒，等我們離開后，尋找一個平凡的地方，讓我用一輩子的時
隨著他的消失，那棋盤上的白子，也慢慢虛幻，最終消失，似隨王林而去。
這是一片如桃園般的地方，遠處有一間亭榭，其內有一張石桌，兩個石椅，桌子旁的一處石椅上，此刻坐著一個背對著王林之人，此人穿著灰袍，滿頭灰發，看不到樣子。
在那天空上，在那仙罡大陸外，此刻，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衣，擁有一頭長長黑髮的男子，在他的身上，充滿了一股殺戮與毀滅，他站在仙罡大陸外，目光透著冷漠，看到了那仙罡大陸上，在古族的大地內，望著自己的目光。
王林微笑，站起了身，拉著李慕婉，沒有回頭去看那二人與棋盤，而是身子向前一步邁去，與李慕婉，消失在了這裏。
在他離去后，王林拉著同樣看到了那身影，但卻沒有問訊的李慕婉，走入到了那橋的盡頭，消失在了那虛幻中。
二人漸漸遠去，在那天的盡頭，慢慢悄失了。
「天運子是器靈，我在它的身上，自然留有一道神念，也就是你看到的灰衣天運子了。」那灰衣人的相貌，赫然就是與天運子，一摸一樣，只不過給王林的感覺，卻是不同。如對方所說，那是灰衣的天運子。
「看我幹什麼。」李慕婉微笑。
「你本可以不來。」王林看著眼前這個黑衣殺戮分身。
他的樣子，與王林一摸一樣！
王林的目中帶著柔和，看著李慕婉神色內的溫柔，這一幕，他等了很久很久，等了數千年，終於再現。
李慕婉輕點螓首，她望著眼前這個男子，他的臉和以前一樣，只是，在她看去，卻是有了滄桑與歲月隱藏的痕迹。
王林微微一笑，右手一揮中，古道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
「你的分身當年和我下到一半就離開了，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把你等來，我們接著下吧。」那灰衣人微笑，拿起一粒黑子，放在了棋盤上的一處地方。
古道獃獃地望著這一切，他也看到了這片虛無內，唯一存在的一座橋，還有那橋上的兩個身影。
「凌天侯。」王林緩緩開口。
在這白色的髮絲出現的瞬間，王林右手抬起，在他的手中，也出現了一根白髮，只不過這白髮在出現后，漸漸地散去了。
一黑，一白。
王林吸收了全部的黑氣，體內再次凝聚出了殺戮真身，他回頭看著李慕婉，忽然明白了，為何這戮默在擁有了靈智后，依舊選擇散去，選擇與自己重新融合。
黑衣男子再次看了一眼李慕婉，閉上了眼，化作了一片黑氣，抹去了自身的靈智，融入到了王林的體內。
白子于王林這方，黑子于那灰衣人那邊。
【全書終】
他拉著李慕婉的手，在她蘇醒后，他就從未鬆開，他怕一旦鬆開，就又找不到了。
「如七彩界，最早是你的分身創造的一樣，後來被那器靈發現藉以利用，我本也覺得好奇，如今也才知道輪迴在你看去，竟如此簡單。那七彩界的一個個仿造的天逆珠，不正是你的殺戮分身，想要知曉那缺少的一個為何物的猜測與一次次嘗試的根源么，那一個個銘志道經也好，劫經也罷，不正是你一生的經歷么。奉至修真行……這個真字，代表了輪迴中的真我，這句話的含義，是從此之後讓世間眾生，去在那輪迴中，尋找真我的道路，去走出輪迴。」那灰衣人目中露出讚歎，緩緩開口。
「……明白了。」灰衣人沉吟了片刻，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王林拉著李
王林看著此僕從，對方的樣子略有蒼老，但他依舊一眼認出了此人。
李慕境神色平靜，沒有說話，她站在王林身邊，平靜的看著那灰衣人。
這一揮之下，卻見三道長虹憑空出現，直奔這大地而起。
那是王林與李慕婉。
王林沉默了少頃，微微一笑，左手抬起，在他的手心內，本就有一個白色的珠子，拿著這個白子，把它放在了棋盤上的一處地方。
「不修行了？」李慕婉眨了眨眼，起身站在王林身旁。
那第二道長虹內，是一個巨大的指針，它漂浮而起，急速下沉中與那飄著七彩雪花的山融合，指針于這圓形大地轉圈橫掃。
王林望著那開口的灰衣人，忽然笑了起來，拉著李慕婉走上前去，在那老者的對面，大袖一用，頓時那僅剩一個的石椅出現了重疊，化作了兩個，與李慕婉一起坐了下來。
李慕婉也拉著王林的手，一輩子都不想鬆開，她可以感受到那手心內傳來的溫暖，讓她的心，有了闊別數千年的溫馨與安寧。
「前一世，我們是飛鳥與魚，但這一世，我們不是……」在這女子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柔和的聲音。
又過了三天，在這一日的黃昏，天空一片昏暗時，王林睜開了眼，他望著天空。
那是古道。
隨著王林的離去，那橋，也漸漸地化作了晶光，散開后，與這裏的虛無融合，不見了。
「我是，你也是。「那灰衣人抬頭，含笑開口。
仙罡大陸上，除了古道外，再沒有人知曉，太古神境內的一切。
她可以想象得到，為了讓自己蘇醒，王林付出了多少艱辛，付出了多少代價。
在他與那灰衣人之間的石桌上，擺著一副
沉默片刻，這黑衣男子身子一晃，沖入進了仙罡大陸，化作一道黑芒，直奔古族大地，來到了那王林所在的山峰，站在王林的身前。
「收！」王林輕聲開口。
「我沒有名字，如果我是這逆塵界第一個踏天境，而你就是第二個，在你我之間，眾生皆沒有人可以踏天而來。除了你的那具分身……」灰衣人微笑說道。
「對我來說，是五百年……對他來說，是無數次的輪迴……」
「你是守護者？」王林看了一眼棋盤后，望著那灰衣人。
天逆珠，是這定界羅盤最關鍵的部分，同樣也是與定界羅盤完整后所化的樣子，沒有區別。
一股磅礴之力從這大地內擴散出來，轟鳴驚天。
「修行在心，找到了真我，哪裡都是一樣。」王林哈哈一笑，抱著李慕婉，二人化作一道長虹，向著黃昏過後暗下來的天空飛去。
他看到了李慕婉，冷漠的目光有了柔和。
這女子嬌軀一震，她驀然回首，看到了燈火闌珊處，那個微笑望著自己的身影……
「定界羅盤，是你創造的？那器靈，是你封印在內的？」王林沉默片刻，拉著李慕婉的手始終沒有鬆開，看著那灰衣人，問道。
在其話語傳出的一瞬，卻見這大地在那轟鳴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縮小，更有大量的霧氣繚繞，片刻后，整個大地消失，那飄落七彩雪花的山峰消失，這天地的一切存在，除了王林與李慕婉所在的那座橋，全部都散去，化作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羅盤！
他們沒有看到，此刻，在這山下不遠，那黑石城內的一處角落中，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背對著萬家燈火，她抬著頭，望著天空上遠去的長虹，眼角留下了淚水，那淚水劃過她的臉頰，滴落在了衣衫上。
此人身後，站著一人，似僕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