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冊 龍爭虎鬥
第一章 一個好漢三個幫
眾目睽睽下，我從懷裡掏出小火爐，加入大魚小魚送的燃料粉，點著了火爐。妖異的紅光照得火爐亮堂堂的，指望不了月魂和螭，我只有看空空玄的了。至於天劫，反正老子騎過吉量馬，就當互相抵消了。
海姬已經開始柔聲安慰我了。
下一輪變得至關重要。
無顏盯著靈光瞧了半天，我也緊張了半天，盼望著從他的表情里找到一絲失望的痕迹。周圍一片寂靜，只有瀑泉的隆隆轟鳴聲。
「兩位都是見多識廣的鑒寶高手，看來最後的勝負，要靠我這件壓箱底的寶貝了。」慕容玉樹慢條斯理地道。
這時，天色已經破曉，月亮彷彿一輪淡白色的剪紙，掛在嶺頂。雪亮的瀑泉奔騰轟鳴，似是吹響了新一輪戰鬥的號角。
牛郎訕訕一笑，對無顏道：「無公子好眼力。只是葯獸在北境絕跡多年，公子是怎麼認出來的？」
名門規矩？目光緩緩掃過四周，我在心裏冷笑。所謂的規矩，不過是犧牲自己，成全門派的利益罷了。然而，誰又有權利讓別人作出犧牲？
無顏道：「我隱隱聞到它身上有一股草藥味，想起上古奇書《北境廣錄》記載，葯獸形似牛，舌染彩。雖然是獸，但有個怪癖，只有為它穿衣戴帽，才肯伸舌嘗百草，一試果然如此。葯獸的舌色彩鮮艷，便是經常品嘗百草，染上藥草汁的緣故。」
慕容玉樹擊節讚歎：「公子的眼力真是厲害，這具美人雕像的確是南宮平贈送先父的壽誕禮物。」
「山河地理球，相傳是天降甘霖，落入龍潭所化，可以顯示紅塵天、魔剎天、清虛天、羅生天、吉祥天這五重天任何一處的景緻。山河地理球的缺憾在於——一年只能使用一次。」我侃侃而談，把月魂的最後一句話咽進了肚子：「號稱北境最佳的偷窺法寶」。
湊到植物前，我伸手摸摸，鼻子聞聞，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故作思考狀，心裏一個勁地催月魂、螭：「你們兩個見多識廣，快點認認。」
不等其他掌門拿出寶物，隱無邪已經搶先一步，從懷裡掏出一株淡黃色的草，交由我辨別。我強忍住笑，這不正是我送給他的隱形草嘛。當下裝模作樣地擺弄一番，說出了答案。
這傢伙倒會裝風度，我也裝得漫不經心：「小意思。不拿出點絕活，怎能抱得美人歸呢？」和海姬摟摟抱抱，顧盼得意。戰勝情敵，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隨後，沙盤靜地取出來的一塊萬年玄武雪紋殼，也讓無顏輕鬆過關。
無顏笑道：「我雖然不清楚這具石像有什麼奧妙，不過觸手溫潤，質地細膩，應該是上好的青田玉雕刻而成。」
我不客氣地猛敲火爐：「廢話少說，你不是上識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嘛。快替我瞧瞧，這具石雕是什麼材質，藏了什麼奧妙？」
隱無邪乾笑幾聲：「無顏公子還沒有說出是何種材料所制，以及雕像的奧妙之處。」
終於拿下了第一場！
「這頭牛是有點古怪，作為歷任牽機派掌門的信物，它已經傳承了幾十代。」
我和海姬齊聲歡呼，眉花眼笑。
隱無邪道
海姬不滿地道：「他正在鑒別呢，姐姐你不要故意打岔。」
然而這一次，輪到無顏先說。我緊張地盯著他，最好這傢伙認不出來，老子便可出一次風頭。
「老夫先獻拙了。」珠穆朗瑪有意無意地瞥了無痕一眼，手指輕扣腰帶懸系的一隻碧玉小葫蘆，葫蘆里噴出一點耀眼的靈光，繞著周身飛舞。靈光又小又亮，飛得極快，根本無法讓人仔細分辨。顯然，珠穆朗瑪不想讓無顏那麼容易過關。
海妃拍了拍手，身後的女武神捧出了一個古色斑斕的沉香木匣，打開匣蓋，裏面有一株顏色烏黑的古怪植物。只有兩片渾圓的葉子，細長的莖上結著一隻鱗紋球果，形狀有點像鐵鎚。
慕容玉樹好奇地繞著真言草，來回細看，說道：「多年前，我曾聽本門一位前輩提及過真言草，當時還不相信世上有這麼通靈的寶物。今日一見，果然奇妙。」
望著牛郎拋來的媚眼，我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不過心裏也知道，牛郎這麼說，明顯是偏向我了。海妃和各大掌門聞言一愣，想要指責牛郎放水，但連他們自己也認不出青牛的來歷。
我雖然受挫，並不氣餒，長笑一聲：「海殿主對我還真是青睞有加，我一定不會讓姐姐你失望的。」拍了拍海姬的臉頰，示意她不用擔心。
「鑒定寶物？」
鑒別就從脈經海殿的這一株植物開始。無顏故作風度，請我先說。
海姬感動得淚花盈盈，海妃冷冷一哂：「林長老說得比唱得還動聽，難怪會迷得一些人魂不守舍。既然你如此豪氣，那就開始第一場比試吧。」
「是靈寶天的真言草，化作灰我也認識。」螭不屑地道：「它能辨認出真話假話，算是一件通靈的寶貝。」
「彩色的舌頭？難道是葯獸？」我剛剛聽到月魂驚訝的叫聲，無顏就說出了青牛的來歷：「穿衣戴帽，品嘗百草。牛掌門，你這頭可不是牛，而是能分辨各類藥草的葯獸。」
我彷彿在茫茫黑夜中，瞧見了一絲曙光。當下心情大振，急忙催促月魂和螭，無奈這兩個傢伙對雕刻材質一竅不通，只能幹瞪眼。
「林長老果然見識不凡，連真言草這樣傳說中的寶物也能認得。恭喜林長老，先拔一籌。」無顏笑得渾不在意。
「我愛海姬，她也愛我，而愛是不需要任何規矩的。今天我林飛站在這裏，答應和無顏較量，是為了讓所有的人看清楚，海姬的選擇沒有錯！他的丈夫，可以堂堂正正地接受任何挑戰！」我大聲喝道。
「螭、月魂，看你們的啦！」有這兩個老而不死的傢伙當幫手，我信心十足。挑釁地沖無顏揚了揚下巴，還故意貼緊海姬，在她曲線玲瓏的身上蹭啊蹭，一直蹭到無顏不得不別過臉。嘿嘿，打擊對手，要從心靈開始啊。
海妃面色微變，我洋洋得意地重複螭的話：「真言草，十萬年發芽，十萬年長葉，十萬年結出草籽。各位請看，這就是它的草籽。」撥了撥圓溜
「等一下。」我忽然道：「海殿主是想讓我們辨別這株植物嗎？」
接下來，琅森取出的攝魂鈴被無顏鑒出。而在螭的幫助下，我也辨別出了呼延重的卻邪鞭。這輪過後，只剩下兩大名門還沒有亮出寶物。只要無顏鑒定出一個，我就輸了這一場。
螭叫嚷道：「讓我割下一塊牛肉嘗嘗，說不定能認出來。」
海姬笑靨如花，海妃不住地冷笑。十大名門掌教聽到我的話，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屈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林長老大概還不清楚羅生天的名門規矩。出身十大名門，個人的情愛就不僅僅是個人的事了。」
我心中大喜，迎上海妃的目光，趾高氣揚地嚷道：「拜託，請你拿出點有技術含量的寶貝來考我行不行？不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真言草嘛，化作灰我也認得出來。」
抬頭直視海妃，我傲然道：「說實話，我根本不用理你這一套比試。因為這是我和海姬兩個人的事，和脈經海殿沒有關係，和羅生天也沒有關係。在我和海姬心裏，她早就是我的老婆了。」
「不錯，誰能說出它的名稱、來歷和用途，就算勝出。怎麼，林長老想反悔？」
「恭喜林長老旗開得勝。」海妃瞬間恢復了鎮靜，淡然道：「第二場比試，可要再接再厲啊。」
球果上的小耳朵抖了抖。「砰」，球果猛地探出，如同鐵鎚敲釘，狠狠砸了一下我的腦門。捂著腦袋，我悻悻地道：「大家看清楚了吧？如果我說謊，真言草便會砸人。如果說的是真話，草籽里會開出一朵小白花。哪位掌門想試試？」
除了兵器甲御派一窮二白，沒什麼寶貝可以拿出來鑒定，只好主動退出外，其他掌門都沒什麼異議。海妃也沒有過分刁難，略一沉吟后，欣然應允，並道：「這五場比試，兩位可以使用隨身的寶貝，作為臂助。」
屈原曼聲道：「我先獻醜吧。」取下腕間的一個手鐲，在我和無顏面前晃了晃：「請兩位鑒別一下這件寶物。」
我哈哈大笑，扭頭「嘖」的一聲，響亮地親了親海姬的臉頰：「說得好！」同時對海妃投去一個耀武揚威的眼神。我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像無顏這樣的名門子弟，家世優貴，從小受到的各類素養熏陶和深厚的個人底蘊是我沒法比的。海妃用鑒定寶物作為比試內容，明顯對無顏有利。
「它是一頭牛！」眼看不妙，我乾脆豁出去，胡亂叫道：「一頭青色的神牛。」
我哈哈一笑：「既然姐姐對我寄予厚望，我只好獻醜，把壓箱底的玩意掏出來試試啦！幸好姐姐說過，可以使用法寶相助。現在看來，姐姐你還真向著我這個妹夫呢。」
海妃眼中閃過一絲譏嘲之色：「林長老，如果鑒定不出就別勉強了，反正還有下一輪。」
海妃等得不耐煩了：「如果林長老鑒別不出這頭神獸，不如讓賢無顏公子。」
我好奇地把手指湊到美女像的口鼻前，果然沒有一點氣息。
根據螭的指點，我咬破手指，把一滴血融進球果，烏黑色的草籽慢慢裂開，從裏面鑽出一對小耳朵，輕輕顫動著，十分可愛。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海妃。對決不就是打架嘛，怎麼變成了鑒定寶物？這個臭娘們到底耍什麼花樣？
海姬喜笑顏開，輕輕捏了捏我的手，以示嘉獎。
哇靠，你不能用老子能用啊！我貪婪地盯了一眼脈望。要是把它弄到手，配合千千結咒，說不定真能把天上的星星也搞下來，美美地體驗一下，被金丹砸下活埋的滋味。
隱無邪當即贊成，珠穆朗瑪也點點頭：「如此甚好。由海殿主出題，我們負責提供寶物，才算公正。」
燃料燒盡，火焰漸漸微弱，爐口猛地噴出一縷青煙，竄動幾圈，化作空空玄。在半空連翻了幾個筋斗，落在爐頂上，神氣活現地看著我：「又是你？老兄啊，你難道一點不把天劫當回事？」
我和無顏爭奪海姬的情場角斗，儼然變成了十大名門暗中較量的戰場。
無顏走到青牛跟前，沉思了片刻，忽然摘下束髮紫金冠，戴在了青牛頭上，又脫下華麗的外袍，披罩在牛身上。青牛發出「咩」的一聲，緩緩伸出肥厚的舌頭。舌苔五顏六色，像是染上了艷麗的彩汁。
海姬忿然道：「林飛就算再低微，我也一樣喜歡他。無顏再出身高貴，在我眼裡只是一堆草芥。」
「蝴蝶嶺向東三十里開外，有一座迷空島，煩請兩位去島上的火山內取一件火浣衣。誰先得手返回此地，誰就贏得第二場比試。」
我驚異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空空玄搖頭晃腦地道：「我當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寶貝呢，原來是紋石雕刻的像啊。只要吐口唾沫在紋石上，就會顯露花紋，石像也會變得輕如羽毛。紋石產自色慾天的天縫中，尋常人、妖一生難得一見。用紋石雕成的美女和真人差不多，會說話，也會動，但不會呼吸。」
我一愣，難道這尊石像是活的？
周圍各派的人哄然大笑，牛郎也笑得耳墜亂顫：「林長老真是風趣，不過這麼回答，倒也沒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慕容玉樹搖搖頭：「公子說錯了，這是石雕，不是玉雕。林長老，我的三個問題，無顏公子只說出了一個，如果你能答出另兩個，這一輪就是你勝出了。」
眾人紛紛向外退開，幾十個大光明境的弟子飛掠而出，手捧葫蘆，對準天上明月。片刻后，從葫蘆口裡傾倒出清朗如霜的月光，四處流淌，映得場上亮如白晝。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海妃無疑是認為無顏家世顯赫，身上法寶多，所以才刻意加了這麼一條。孰不知老子前幾天剛作了一回暴發戶，幾乎把九疑寶窟里的精品都帶在了身上。跟老子比寶貝？簡直是魯班門前弄大斧——自不量力！
「請兩位看看，這尊美人像出自何人之手？所用的是何種材質？又有什麼奧妙之處？」慕容玉樹輕薄地捏了一下美人的臉，恍惚中，美人似是微微皺眉。
「第一名門的
我心頭一陣狂喜，脫口叫了出來。珠穆朗瑪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靈光停了下來，落在他的手心，慢慢化作一隻晶亮通透的圓球。球面繚繞著乳白色的雲霧，雲霧中，隱隱約約有山色水光浮動。我心知肚明，剛才是珠穆朗瑪暗中相助，我才看清了它。
空空玄瞅了瞅美女像，突然吐了口唾沫，噴在雕像上。奇兆出現了，一絲絲深黛色的花紋泛出，布滿石像全身。空空玄看見花紋，敏捷地跳起來，一把將美女像抱在懷裡，笑嘻嘻地親了一口，道：「美女，你好啊。」
「先前八輪鑒別，兩位各佔了四先。為了以示公平，這最後一輪，不分前後，兩位可以搶答。」慕容玉樹左顧右盼，磨磨蹭蹭，直到眾人等得心焦，才慢慢脫下手指上的青色扳指，嘴湊上扳指，輕輕一吻。
各大名門的人盯著空空玄，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羡慕。無顏對我懶洋洋地一笑，毫無受挫的表情：「林長老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無顏指了指美人像高聳的雲鬢，解釋道：「髮髻微微偏左，髮絲前密后疏，正是南宮平雕刻的習慣。」又指指美人像托腮的雙手：「女子中指尤其修長，小拇指彎成半弧，也是南宮平慣用的手法。」
這隻手鐲顏色發黃，像一條軟肉，不停地蠕動，分明是一個活的東西。月魂已經叫開了：「脈望，是脈望！」
「蛀蟲吞食了寫有『神仙』二字的紙片，化為脈望，形如肉鐲。以金玉餵養，變色如血泥。吞服后，可以洗髓易經。」無顏懶洋洋地道：「脈望的神效還不止於此。據古本《搜奇拾遺志》記載，深夜子時，手握脈望，施展咒術，能令星辰墜落成金丹，煉製服用后法力大進，堪稱煉丹者的寶貝。可惜北境擅長咒術的，不超過十個人。」
海妃鳳眉一挑，臉頰映著月色，如同半透明的玉瓷，輝映出冷冷的光：「隱掌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十大名門之所以成為名門，憑藉的不僅僅是精妙的甲御術，文采、教養、見識、眼力、高貴的血統這些東西才是構築名門高閥的底蘊。只會打鬥的鄉巴佬，有什麼資格列入名門？脈經海殿為海姬挑選夫婿，當然要選擇各方面都出色的人。」
隱無邪一時語塞，海妃接著道：「各門派鬥法時，常會使用法寶，沒有鑒定寶貝的眼力怎麼應付？何況飛升時，也需要極強的鑒寶能力。何來不倫不類一說？」瞥了我一眼：「林長老出身低微，大概一輩子也沒見過什麼寶貝，所以不敢應戰？」
我頓時鬆了口氣，胸口的石頭暫時落地。運轉鏡瞳秘道術，我緊緊盯著靈光。然而靈光飛動的速度太快，在半空只留下一圈圈的殘影，還沒看清，就已擦過視線。
美女像露出嬌羞之色：「舒服舒服，多摸多舒服。」
我的一顆心緊張得提到了嗓子眼。最後一輪，我一定要贏！
「這具石像採用了線刻、圓雕、透雕、淺浮雕等多種工藝，如此複雜精美的雕工，只有出自北境第一巧匠南宮
各大門派掌門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透過山河地理球，可以查看各派駐地，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當然瞞不過大光明境的耳目。珠穆朗瑪眼下公然亮出這個法寶，暗含警告脈經海殿、沙盤靜地的意思。
「看來我這件寶貝，把兩位都難倒了。」珠穆朗瑪深深地凝視了我一眼，剎那間，我在他的眼球內看到一片光影一閃而逝，像是一隻浮動著青山綠水的琉璃球。與此同時，月魂大聲叫道：「山河地理球！是山河地理球！」
「各位掌門看仔細了。」對著真言草，我大聲道：「我是個女人。」
石像居然輕啟芳唇，嬌媚地回答：「你好，你好。」
「我們牽機派嘛，沒什麼了不起的寶貝。」牛郎翹著蘭花指，指尖輕輕勾了勾身旁青牛的碧玉鼻環，嬌聲道：「請林飛兄弟辨認一下我的這頭坐騎吧。」
慕容玉樹趕緊搶過美女像，忙不迭地道：「好了好了，你說得都對。我宣布，這一輪林長老獲勝。」
海妃笑道：「早聽聞無顏博覽群書，精通六藝，果然盛名無虛。林長老，你可要加把勁了。」
四下一片嘩然。慕容玉樹吃驚地道：「真的是嘗百草、辨萬毒，還能自行配藥的葯獸？據傳北境最好的大夫，也比不上藥獸的診治本事。牛掌門，你瞞得我們緊。有這麼一頭罕見的寶貝，卻從來沒露過一絲口風。」
「海殿主不要以女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我林飛向來君子，說一不二，不過只鑒定一件寶物有點不公平。不如請各大名門都取出一件寶貝來，讓我和無顏鑒定。誰鑒定出來的東西多，誰才算贏家。」我可不是傻瓜，萬一海妃和無顏串通，後者早就識得這株植物的話，我豈不是白白被坑？
海妃這臭娘們又開始風言冷語：「林長老，你可要爭取反敗為勝。如果一個也答不出，那麼這場可得算你輸了。」
「姐姐請說，妹夫越戰越勇。」
扳指立刻化作了一具美人石雕像，一尺長，色澤青亮，婀娜多姿。美人雙手托腮，楊柳般的細腰向前微傾，一根束身的圓弧腰帶恰好是扳環所化。整尊石像雕功精美，栩栩如生，特別是美人的一雙眼睛，活靈活現。嬌媚顧盼，彷彿正向人眉目傳情。
這頭青牛看起來很普通，月魂和螭一時也說不上來，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只是拖延時間。
眾人相視而笑，牛郎袖子遮住了嘴，一個勁地低頭竊笑：「還是老隱說話實在。」
海妃默然了一會，道：「的確是真言草。接下來，請各位掌門亮寶。」
屈原欣然道：「無顏公子家學淵源，說得半分不差。脈望雖然珍稀難得，但不會咒術，留在手上也沒什麼大用處。」把脈望重新套回手腕。
隱無邪率先反對：「這恐怕不合適吧。我們羅生天是憑藉甲御術名揚北境，又不是買賣古董寶貝的商販，還要弄什麼鑒定？海殿主這第一場比試的內容，有些不倫不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