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冊 怨淵驚魂
第九章 光陰的裂縫
「若我所料不差，你的天劫將在十日內來臨，而且凶烈無比。」龍蝶目光委頓，似是因為剛才的聯手耗費了大量精力，「生死輪迴是違反天道的力量，必遭天忌。你好自為之吧，誰也幫不了你。」面容漸漸隱去。
無窮的力量在我體內流轉，一舉手，一投足，莫不勁氣縱橫欲炸，酣暢淋漓的感覺令我只想大叫「爽」！
「嗖」，楚度掌心微吸，被扔下去的女武神從溝壑深處緩緩浮起，早已全無生氣，變成了一具白骨。
甘檸真倔強地擋住剩下的兩個女武神，寸步不退。我低聲道：「我體內氣息縈亂，毫無再戰之力。你非要逼得我和楚度翻臉，死在這裏么？何況你們清虛天和羅生天近乎決裂，遲早一戰，你就不怕惹麻煩？這兩個女武神老弱不堪，就算放過她們，也必死無疑。」廢物利用這四個字，我自然是不能對甘檸真言明的。
「三招了！」海姬嬌呼一聲，衝上來擋住我，「三招已過，楚度你要信守承諾。」
我心中一凜，龍蝶有氣無力地道：「那是自然，你我還未到合一的時候。如今強行聯合，難免衝突，也會留下致命的隱患。」
楚度驀然立定，一根曼妙清玄的花枝憑空探出，映入眼帘。
地下的山岩完全崩裂，像撕開的血肉，向外翻卷，裸露出腐爛般的青黃色。內里凸起一條條管狀物，色澤紫黑，非石非鐵，猶如藤蔓縱橫交錯，貫穿了整片地岩。
「所以怨淵很可能是一個宙的裂縫，可以呈現出在不同的時光里，發生的景象，只有神識強大的人才能感應到。」
「它又是什麼？」我將信將疑，吐魯番的千千結咒號稱天下任何密咒的剋星，不知能否破解它們的咒術？可惜解結咒我至今沒有煉成，否則倒可在那些女武神身上試試。
「我不會死，我的魂魄將永遠守候於此。以我殘存的血、肉、骨、灰，以我畢生的痛苦、悲慘、憤怒、不幸，永遠詛咒這個地方，詛咒所有背信棄義的生命。」我的神識中，清楚傳來了怪眼的聲音。
「是它！」楚度厲喝道，猛然抽出緊貼岩石的手掌。他似乎也不好過，面容僵硬，額角滲出冷汗，右手不停地滴淌血水。
花開花謝，繁華衰敗，彷彿歷經了無數漫長的時光。花枝在死氣沉沉的濤影中枯萎，又重新綻放，煥發出生命的異彩，與龍蝶的生死輪迴奧義暗暗吻合。
「你離得開它嗎？」龍蝶陰冷的笑聲渺渺傳來，再無一絲回應。
我木然而立，心中矛盾之極。龍蝶無疑是憑藉內丹與我感應，沒有它，我不必再受龍蝶貼身監測。然而，妖力的修鍊要靠內丹，如果將它挖掉，我等於被打回原形。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我怎肯放棄一切，從頭再來？何況內丹早與我氣息相連，貿然挖除，搞不好連小命也丟了。龍蝶正是吃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
「生死輪迴，翻轉成
「怦——怦」，手心隱隱傳來管狀物的跳動，彷彿沸騰的血管，燙得手心灼烈。如果沒有息壤護體，此刻我的手大概已經熔化了。我大吃一驚，目光所及，周圍赫然是一根根奔騰跳躍的粗大血管，宛如鮮紅的巨蟒盤旋，將我重重纏繞。
「它或者它們就是生活在這座迷宮裡的生物。」楚度讚賞地看了我一眼，聲音冷漠而平靜，「要摸清迷宮，自然需要足夠數量的探路石。」
「我不會死。我的魂魄將永遠守候於此，以我殘存的血、肉、骨、灰，以我畢生的痛苦、悲慘、憤怒、不幸，永遠詛咒這個地方，詛咒所有背信棄義的生命。」楚度緩緩念道，面無表情。在幽深的地窟內，他森寒的聲音宛如一個徘徊的幽靈，聽得人毛骨悚然。他冰冷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彷彿他就是那雙詭秘的眼睛，發出惡毒的詛咒。
楚度深深地望著我，再看了看甘檸真，突然大笑：「大丈夫行事，何必為了一個女人束手縛腳，委屈了自己的心意？」笑聲轉冷，目光掃過女武神，「都跟著我下去，否則楚某一個不饒。」
我洒然一笑：「我是林飛，不是什麼狗屁龍蝶。老楚，接我第二招吧！」雙翅振動，高高飛起，猶如蒼鷹撲兔，裂字訣凝拳揮出。
我搖搖頭：「我只知道它擁有異乎尋常的精神力量，可以與你我強大的神識產生共鳴，令我們出現幻覺。」
「你也看到了？」我喘息著問。
我苦笑一聲，避而不答。楚度的目光正投向剛才裂陷的地下深壑，沉吟許久，遙遙抓起一個女武神，施展控鶴驅龍秘道術，將女武神拋下溝壑。
「小無賴，你沒事吧？」海姬不安地看著我，「你怎麼一下子這麼厲害了？真會走火入魔嗎？」
魅在若有若無的濤影里飛舞，隱隱變成了詭異的墨綠色。楚度面色一變，身形瞬間連換近百個方位，在狹小的空間內作著令人眼花繚亂的閃動。
「短短一息，居然血肉無存，也沒有任何傷痕。」楚度仔細查看了屍骨，「這不是法力或者妖力所致，更像是某種密咒之術。」
我和楚度對視一眼，見到了彼此眼中的亮光。怨淵的神秘面紗正被我們慢慢揭開，一旦了解真相，便可化被動為主動。
「如果只有這個解釋，哪怕它再匪夷所思，也是正確的解釋。」
「就像無數條分叉的路，我們雖然已經走在了其中一條路上，但怨淵可以令我們有機會經歷那些並未選擇的岔路。」我恍然道，「怨淵就像一座時間的迷宮。」
這聲音，空空洞洞，沒有一絲起伏的感情。彷彿所有的屈辱、哀怒、怨憤、痛苦已被絞碎，銼骨揚灰，只剩下了深淵般的絕望。
我心中大喜，想不到輕而易舉就化解了這股恐怖的力量。巨輪翻滾中，怨淵的外力如同被隔閡在了一個容器內，再也無法影響我分毫，此時，楚度的水瀑完全凝固，被七隻龍蝶爪擊碎，化作黑色的水氣裊裊蒸騰。
楚度冷哼一聲，雙掌運息，按向女武神背心，一面將精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對方體內，一面觀察她們的變化。「噗哧噗哧」，兩個女武神的眼珠掉落，憑空蒸發，皮膚慢慢銷蝕，直到剩下慘白的骨骼。
海姬怒叱一聲，正要衝向楚度，被我輕拍頸后動脈，嬌軀一軟，昏倒在我懷裡。「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小真真，你來照顧她。」我輕嘆道，將海姬遞給甘檸真，避開了她疑慮的目光。
「一定是咒術，否則我輸入的妖力不會毫無作用。」楚度丟下兩具骷髏，落在一塊圓坨坨的岩石上，伸手摩挲。
「所以它要復讎，所以怨淵里充斥了它臨死前的詛咒，所以海沁顏的日誌里反覆提到了『罪孽』、『代價』、『報應』！」楚度沉聲道。
楚度瞧也不瞧她一眼，我俯視溝壑，轉開話題：「下面可能接近怨淵的核心，所以女武神一扔下去，立刻加速衰老成骷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徹底擊敗怨淵，我們必須親自下去。」心念一轉，想起隱無邪的話，又道：「女武神們太弱，跟著我們也只是白白送死，沒什麼大用處。」
甘檸真不知所措地望著我們。
第三招！
我連忙巧言安撫一番：「楚度是有點瘋瘋癲癲了，他的話怎能當真？我只是運轉妙法，強行爆發體內潛能而已。現在三招已滿，相信楚度暫時不會為難我們三個了。」刻意將「三個」念重，言下之意，那些女武神我可管不了了。
我瞪著手掌，大聲喘氣，胸膛起伏不定。神識內的巨輪裊裊消散，我心知肚明，龍蝶定然在內丹里留下了輪迴妖術的種子，好令我應付怨淵。
「如果真是咒術，施術者又是誰？難道是怨淵？」
「水法！」楚度身後虛空裂開，水瀑像一匹晶瑩柔軟的絲綢環繞周遭。
「龍蝶！你是龍蝶？」楚度驚異地呼道，出神地盯著烏黑的水霧，「這不是妖力！這是死氣！」
趁楚度躊躇不定時，我袍袖一卷，迅速暴漲，施展袖裡乾坤甲御術，將百來個女武神吸入廣袖，只留下兩個奄奄一息的女武神。這麼一來，探路石有了，楚度的面子也給了，相信他不會拒絕。
「休想。」甘檸真靜靜地立在女武神們的身前，直視楚度，目光比三千弱水劍更清冽。
「即使面對相同的選擇，一個人早一刻，遲一刻，早幾年，晚幾年做出的決定可能會迥然不同——這就是時間的無限可能性。我們遭遇的幻象，也許只是怨淵讓我們重複經歷一些選擇，或者說是我
楚度模稜兩可的回答讓我更糊塗了：「我親身經歷了兩次幻象，難道還有假？」
「你覺得怨淵是什麼？」楚度反問道。
我心中疑慮叢生，龍蝶口中的「一生一死」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他已經是一個死妖？只是以鬼魂的方式而存在？既然我和龍蝶都不能殺死對方，唯一的選擇便是融合，一點點吞噬消化對方的意識。只是雙方一眀一暗，我顯然處在不利的地位。
轉眼間，這隻手接下了我雙拳和龍蝶爪的輪番攻擊。硬碰硬的交擊之下，楚度和我同時身軀搖晃。我的神識氣象術立刻轉「裂」為「刺」，飛舞的魅化作一根根碧綠的光絲，密雨般射入菱形鏡。「刺」字訣同時變為「化」字訣，明澈的鏡子頓時一暗，魅舞動身姿，漸漸覆蓋鏡面，猶如碧雲遮日，一點點遮住清亮的鏡光。
我驀然一震，白骨彩柱、繚繞濃霧、肉瘤山峰、奇形怪狀的岩石，凸起的管狀物在腦海里一一閃現。「這是它殘存的骨、灰、肉和血！」我尖銳突兀的叫聲，讓甘檸真嚇了一跳。
我不置可否，道：「再神奇的生命，都只是生活在不同的宇中，而它們竟然屬於『宙』的生命，難怪如此可怖強悍。」
我趕緊瞧向甘檸真，出乎我的意料，雖然深入怨淵核心，但她的容顏一點沒有衰老的跡象，難道玉葩真有神奇的功效？
兩個女武神陡然呼吸急促，頭髮枯落，一條條皺紋像蛇群爬上臉頰，肌肉急速萎縮，直到變成薄薄的一層皮，緊緊裹住了凸出的骨骼，看上去十分恐怖。
我想起一事，趕緊喝問：「龍蝶內丹定有古怪，否則你怎會知曉我的一舉一動？」
「什麼？還有後患？」
甘檸真厲聲對楚度道：「我決不允許你再碰這些女武神。」三千弱水劍嗆然出鞘。
「不錯，相當於令人飛速衰老的咒術。整個怨淵如同一個熱氣騰騰的毒缸，飄滿咒術的毒氣。而神識越強，對咒術的免疫也越高，所以你我暫時安然無恙。」
「轟！」我狂吼一聲，神識氣象術的轟字訣宛如山洪宣洩，火山爆發，橫掃披靡的氣勁排山倒海般沖向楚度。與此同時，七隻龍蝶爪噴火吐霧，眼花繚亂地探出，竟然也是「轟」字訣！
「卷！」不等楚度反擊，我背上的雙翅倏然漲大，風捲殘雲般拍向楚度，翅翼間隱約滾動著陰森幽黑的重重濤影，從另一個天地滔滔捲來。
「不錯，這是黃泉天幽冥河的死氣。」龍蝶對我森然道，「你我一生一死，借輪迴之力維持陰陽平衡。一毀俱毀，一榮俱榮。無論哪一個毀滅，平衡都會被打破，另一個將自動在北境消亡。」
「死氣？」我不由一愣。
「宙的裂縫？」我新奇地道：「時間也會有裂縫？所以怨淵通向了不同的時光？就像是未來、過去、現在的某些片段掉進了裂縫，從而讓我們
「鏡法！」楚度喝道，菱形明鏡浮出虛空，一隻潔白如玉的手緩緩探出，似快似慢，帶著奇異矛盾的節奏，儼然將天精的時間差奧義融合入內。
轟然巨震，山崩地裂，我再次和楚度正面強抗。勁氣波及下，碎石激濺亂飛，以我們立腳處為中心，「咯吱」裂開一道深溝，向下縱生，一直洞穿地下數十丈。
我心中一驚。莫非跳入海井時，我看似義無反顧，其實心裏還是存了一絲猶豫，所以才會生出重返鎮邪殿，再次抉擇的可能性？逃出亡獄海后，我下意識地希望能見到甘檸真，所以生出了她立在曠野呼救的可能性？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海姬顫聲道：「我們離開這個惡魔吧。就算死在怨淵，我也不想看到他。」
我氣血翻湧，和楚度同時悶哼一聲，雙雙後退。龍蝶爪舞動，以化字訣消除花法的余勢，並在身前接連布下七道妖艷的異芒，以防楚度追擊。
楚度默視了我片刻，似在沉思，良久淡然道：「你莫非得到了龍蝶的內丹？可惜道境與力量完全不符，這股外來的死氣也和你功法相衝，走火入魔是遲早的事。」
「而只有宙的裂縫，才能做到這一點，才能生出無限的可能性。」楚度斷然道。
「龍蝶，想不到你並沒有死。」楚度臉上的驚疑之色還未退去。
「這也是當年海沁顏想知道的。」楚度深深吸了口氣，閉目思索片刻，道：「它的肉身應該早就死了，因為我們正在它的屍體內。」
「轟」字氣勁狂風暴雨般砸在水瀑上，水瀑跌宕起伏，在流動中巧妙卸力，使我的攻擊落在毫不受力的空處。儘管如此，楚度也無暇反擊，被迫採取守勢。無數魅繞著我的拳頭飛舞，結出玄妙的符咒姿態，令水瀑漸漸凝固。
「不要慌！」龍蝶的喝聲響起，神識內出現了一個幽暗陰森的巨大輪子，我鬼使神差地施展出輪迴妖術的精義，巨輪滾滾迎向怨淵的力量，如同轉動的水車，引導外力不停旋轉，再將它導瀉出神識。
「什麼意思？」我聽得雲里霧裡，「你是說怨淵並不會令人生出幻象？」
視野內，血流成河。恍惚中，一道道金黃色的刀氣破空飛來，縱橫四射，紛紛斬斷血管。血管抽搐扭動，啪啪亂跳，發出悲怨的慘叫。泉水般噴濺的血流中，那雙詭怪恐怖的眼睛出現了。
果不其然，楚度默許了我的行為，凝神記誦解結咒。我當然不會白白便宜楚度，他一旦勘破解結咒，我們擊敗怨淵毒咒的希望也就大增，利人即是利己。
這一刻，我彷彿被怪眼佔據了神識，內心灼燒著怨毒的火焰，恨不得大肆殺戮，毀滅一切，毀滅自己。
從未像這一刻，我和龍蝶如此心靈相契，水乳交融。兩個「自己」的妖術、法術、神識、妖力完全共享。我們是最可怕的宿敵，也是最親密的手足。我們是血和水，光和
與此同時，腦袋猛然劇痛，怨淵強大的力量向我的神識攫來。
「逃得了嗎？」我的口中發出我與龍蝶混合的狂笑，已經辨不清，到底是誰的聲音了。雙翅不斷暴漲，幽暗的濤影像洪水漫延，十多個靠近的女武神無聲無息地倒下，血肉發黑，黃金盔甲被腐蝕得千瘡百孔。
女武神們的臉上紛紛露出感激之色，幾日來擔驚受怕、飽受折磨，她們的鬥志早已潰散，暴露出最軟弱的一面。
「也是，也不是。」
「真的是幻覺嗎？」楚度沉思了一會，道，「與其說是幻覺，不如說是時間的無限可能性。」
剎那間，四周像漣漪一般晃動，裂開無數道真空的口子，空氣向內涌陷翻卷，嘶嘶作響。裂字訣的力量竟然將無形的空氣裂開，七隻龍蝶爪的三十五根指骨宛如金戈鐵刺，還未逼近楚度，他身後的岩石便紛紛迸裂，陷出蛛網般的深溝。
「當年是脈經海殿的女武神們殺死了它！」我平息了一會急促的心跳，道，「金黃色的脈經刀氣斬斷了它的血管經脈，我聽到了它痛苦怨恨的慘叫。」
「是它，或者它們。」楚度淡淡地道，「海沁顏的日誌里寫得很清楚。」
「這和幻象有什麼關係？」
「誰又能徹底分清世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楚度道，「在怨淵，海沁顏見到了兩億年後的光景，你目睹了一千年前的片段，而我親眼看到浩浩蕩蕩的天精闖入羅生天的驚人一幕。」
我也覺得這些山岩形狀太過古怪，忍不住彎下腰，摸了摸凸起的管狀物。它不像石頭，溫潤而稍帶彈性。剎那間，悲厲痛楚的哭嚎千軍萬馬般湧來，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銳慘烈，各種不甘、怨恨、凄厲的情緒像火山噴發怒吼。
「咒術？」
眉心內丹轟然跳動，一粒黑點破入神識，旋轉膨脹，化作滾滾巨輪，散發出來的冥冥死氣令我神智一清，眼前幻象倏地斂去。我的手依然放在岩石上，管狀凸起物也紋絲不動，只是我的手掌血淋淋的，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一樣。
甘檸真茫然地看著我，欲言又止，我不由分辯地將她拉到身邊。楚度順勢抓起兩個女武神，青衫飄飄，向下飛去。我袍袖展開，放出女武神們，吩咐絞殺待在原地看護海姬，帶著甘檸真跟上楚度。
「別再念了！」我似要釋放出心中的恐懼，大吼一聲，「它到底死了沒有？」
我暗暗叫苦。小真真的性子倔得很，一旦下定決心，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只好對楚度好言相勸：「老楚，此時此刻，你我幾人必須齊心協力，才有希望共渡難關。千千結咒你想很久了吧，我甘願送上其中的解結咒，請你高抬貴手，放過這些女武神。」當下念出解結咒的部分。
聽完我們的推測，甘檸真面色微變：「我曾在碧落賦的古籍閣里，瀏閱過一段關於金烏海的奇特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