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 風暴醞釀
第八章 狂瀾已起
對這些守衛城門的衛戍軍官來說，一位師團長，那是很高不可攀的人物了，何況還是家族威名顯赫的皇牌部隊禁衛軍不死營的長官。衛戍軍官不敢怠慢，連忙從哨卡里跑出來，向馬上的青年將領立正敬禮：「向您致敬，大人！風雪很大，您一路辛苦了！」
「這麼說，秀川大人稱皇的消息，那就不是謠傳了。我們還沒來得及向大人祝賀呢，真是失禮。稱皇之後，秀川大人該有意一統天下了吧？」
「開門放弔橋！」
——看到這番情景，習慣了遠東儉樸風氣的白川只有不斷地嘆氣了。
白川起身深深一鞠：「謹代表遠東，代表我家大人，感謝長老您鼎力相助！」
「聽說，紫川家正在重修瓦倫要塞？」
而對比之下，紫川家國力疲憊，民生凋零，國勢已衰弱到最低點。白川閣下，我和你家大人是知交好友，也不怕直說了：權高國疑，致禍之道啊！」
命林迪接令后即日率本部立功將士一同趕赴帝都述職受獎！
接應官適時地提醒道：「白川大人，這位就是敝國的首席長老，林睿大人。他親自恭候您的到來。」
「不錯，歷史上確實有不少掌控重兵的遠東統領，但他們跟秀川大人根本不可比！」
城門打開了，蹄聲轟隆，騎兵們一陣風似的席捲而入。在他們頭頂，初雪過後，紅霞滿天，映得天空血一般的通紅。
「依我看，這並非什麼誤會，也不可能消除。」林睿正容道，「秀川統領一人統掌遠東與王國，麾下驍勇之師近乎百萬！他掌握如此恐怖的實力，老朽軟弱的紫川家怎容得他下！」
青年將領皺眉，深深地望了那衛戍軍官一眼，銳利的目光有如實質，嚇得對方嗦嗦顫抖。然後，他彷彿很不情願地伸手進了口袋，摸出一張被汗水浸得發黑的紙片，居高臨下地遞了過去：「看吧。」他的聲音里有著濃重的鼻音。
「白川大人，這裏就是林睿長老的府邸了。」
三代穿衣，五代識食，同樣的，府邸的布置同樣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味和層次的。林睿的府邸甚是平常，對一位掌握了大陸最富勢力的人來說，甚至可以說得上寒酸了。沒有花園和池搪，沒有假山流水，更沒有什麼名貴的草木，只是在院落間栽種著幾棵梅樹，牆上稀稀疏疏的爬山虎，給院子增添了一分清新的綠意。
衛戍軍官恭敬地雙手接過，慢慢展開，一字一字地輕聲讀著：
這天，彤雲密布的天際下，在達克通往帝都的大道上，蹄聲轟隆。迎著那紛紛揚揚的雪花，一隊騎兵正在快馬疾馳。騎兵們腰挎馬刀，背負刺槍，身形彪悍，他們寬大的黑色斗篷披風迎風在雪中上下翻飛，猶如一群不祥的黑色蝴蝶正在風雪中飛行。斗篷上邊角上金色的飛鷹，顯示他們是隸屬家族最精銳的禁衛軍部隊。
林睿到底在想幹什麼？
白川不禁笑出聲來，林睿實在是個很好的主人，幾句話就去掉自己初次見面的拘謹，拉近了大家的距離。他有一種親和力，讓初次見面的人感覺像是知交多年的老友一般親切。
「瓦倫山口
聽白川說完，林睿一擊椅子扶手，嘆道：「秀川大人志向遠大，目光深遠，我輩遠遠不及啊！老實說，先前我只當你要購買糧食和武器，沒想到，秀川大人思慮深遠，他已想到普及教育啟發民智這一步了。有這樣的領袖，遠東未來輝煌可期啊！」
「呵呵，也代我向秀川大人問好。跟他說，他去了遠東，卻把一堆爛帳丟下來，朋友們都不答應，大家都很想念他啊。請！」林睿擺手做個請的姿勢，白川連忙謙讓了一陣，才和他並肩進了門。
「家族對我家大人的信任和倚重一如從前。家族已任命我家大人擔任極東軍區統領。」
林睿笑容可掬：「遠東鳳凰大名鼎鼎，我身在河丘也是久聞了。我跟秀川大人是很好的朋友，您是他最信任的部下，您親自到河丘來，我也不知道秀川大人交託你什麼任務，但在河丘這裏，只要我能幫上點忙的，你儘管吩咐就是了。」
一行人直接來到了河丘長老會官邸，官邸坐落在市中心的綠蔭道上，那是一片連綿的官邸。在官邸的門口，有一個顯目的金色槿花標誌，表明這是屬於林氏家族官方的領域。以白川這種專業人士的眼光來看，這麼重要的地方，守衛並不顯得嚴密。她目光所至，只看到了幾個穿著白色秋裝的河丘警察在站崗。
「我對秀川大人很了解、我當然知道他不是那種人。」林睿眉頭一皺，痛心地說，「但是並非人人都像我這樣了解秀川大人啊！有人說，秀川大人麾下強師百萬，即將揮師西進啊！又有人說，家族已經派遣了斯特林大將軍統率三十萬大軍進軍遠東，捉拿叛逆紫川秀，現在兵馬都出瓦倫關口了。唉，聽到這些消息，我心都亂了，真為秀川大人擔心啊！」
「白川，你又在裝糊塗了。西北的那位——呵呵，大家彼此心照吧！」
就在林睿接見白川會談的那天，七八五年的十二月十五日，來自遙遠東方的寒流終於抵達了帝都皇畿的達克城，寒冷的風呼呼地吹著軍營上空的飛鷹旗，獵獵作響。
白川連忙分辯道：「長老大人，自從我家大人入主遠東以後，大力整頓，建立章程，頒布法制，遠東如今變得非常和平，絕無危險。」
總長：紫川參星
林睿卻忽然眉頭一皺，嘆道：「但是，我始終擔心一件事。」
英俊的容貌，再加上經長期歲月沉澱下來的智慧和經驗，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成熟男子的濃厚魅力，眼前的男子是一個可令任何女子迷醉的夢中情人。一瞬間，白川竟看得紅了臉，失神了。
林睿溫和地說：「我說的是一般人想像中的遠東。」
「對於商人來說，要有多大的利潤才能吸引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到萬里之外貿易呢？還有，現在紫川家也在重建中，在東南地區和帝都地區都有很大的利潤和商機，幕僚長官哥珊大人正在極力爭取河丘的企業進入
那位臉色蒼白的青年將領自矜地昂起了頭，沒有應答。一個騎兵響亮地答道：「我們是禁衛軍不死營的。這位，是我們師團長大人！」
「長老明鑒，確實有一些魔族部落在瓦恩斯塔推舉我家大人，大人不得已答應了。」
林睿意味深長地說：「遠東的威脅，並不僅僅只有魔族王國一個啊！」
七八五年十二月十四日」
遠征軍主力歸國快兩個月了，不知為何，總長府一直沒有下令解散遠征軍讓各部隊返回各自駐地。容納了十多萬軍隊后，達克城儼然變成了一座大軍營。
馬車穿過綠茵大道，從噴水池的廣場旁邊經過。從車窗里望出去，潔凈美麗的街道上，遊人如織，那沉浸在幸福中的紅男綠女，看到那臉上蕩漾著平和安詳笑容的人們，白川陷入了沉思。她艷羡于這座城市的優雅和富裕，內心卻是充滿了希望：這次來河丘，希望能成功。有朝一日，我們遠東也會有這麼富裕美麗的城市！
「朋友們？」白川的瞳孔漸漸縮小，「除了長老您，我家大人還有什麼朋友？」
白川心下疑感，反應卻是很快：「長老，您可能不了解我家族的傳統。遠東軍區歷來是重兵強藩，手握重兵的遠東統領，我家大人並非第一個。」
二人越說越投機，白川越說越興奮，她彷彿已經看到了，在林氏家族的大力支持下，大批的工廠、學校和醫院在遠東拔地而起，遠東大地呈現一派蓬勃的生機。
林睿老是這麼天馬行空地變換話題，白川真有點難以適應。想了一下，她才謹慎地答道：「東北各省本來就是統領處的管轄區。當時我家大人任命官員，那只是戰爭期間不得已的權宜之策而已。現在家族有所調整，那也是正常的。」
「斯特林申請退役，紫川秀形同獨立。老一代的三傑，即將退出紫川家的舞台。」
她循聲望去，只覺眼前一亮：一個俊美男子長身玉立，站在門邊含笑迎接自己。他約莫四十來歲，一張臉英俊得近乎完美，漂亮的劍眉下是一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睛，霜染雙鬢，身材勻稱，筆挺的制服像是貼在他身上一般妥帖。他站在那裡，微笑著，笑容說不出的儒雅，說不出的溫柔，連眼角的魚尾紋都那麼好看。
「根據遠東的優勢和我們的需要，我們想先建設大型的鋼鐵廠、兵工廠；希望能從河丘引進優良的種子和種植技術，儘快實現遠東糧食自給。然後，我們還想在遠東開設一批基礎學校和大學，建設大型醫院，以啟發民智，改善民生質量——這些，我家大人都希望貴國能鼎力相助。當然，購買的機器和聘請的專家，我們也會支付合理酬勞的。」
第二天早上，服務員就送來了早餐，酒、麵包、乳酪、葡萄乾、蛋糕、魚子醬、牛奶、牛排，十幾種食品把桌子擺得滿滿的，服務員還在不住地道歉：「
「太好了，長老，我們也有這個意向！如此，多謝大人您了！」
「長老大人，您說吩咐二宇，真是折殺下官了！」與林睿輕鬆的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白川在椅子上坐得身形端正，腰桿筆挺，她沉聲說，「一般事務我們也不敢勞煩您的。只是此次任務實在過於重大，若無您支持，我們恐怕力不從心。」
「呵呵，如何做，這要看你家大人自己決斷了。不過，若是他下定決心有所舉動，朋友們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大夥都會幫他一臂之力的。」
「以前的遠東，軍隊的高級將領全由總長派遣，中級軍官須經軍務處任命，人事權全在帝都手上，軍隊對國家有著極強的向心力，軍隊中又有監察廳和軍法處等情報機構，統領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報告；而在地方上，貴族勢力極強盛，官員又全部是由統領處任命，並不屬遠東統領管轄。並且，他們還面臨著魔族王國威脅，只能倚靠紫川家的支持才能支撐下去。
「啊，對不起，耽誤大人您了！下官這就辦……快給大人開門！動作快點，快！」
不死營師團長林迪紅衣旗本在遠征戰事中堅定勇敢，屢立戰功，其出色表現為我鷹旗增添光輝。為此，家族特令予以嘉獎，晉陞副統領。
林睿與白川並肩而行，微笑道：「當年我就跟秀川大人說過了，到西南，一定要看看河丘的勝景，金水河的雨歌舞、江華樓的眺月台、都樂山莊的觀星樓，那都是值得去的好地方。可惜的是，大大軍務倥傯，一直都無暇前往，我也未能盡地主之誼，實在惋惜。白川閣下您這次過來，一定要好好遊玩一番，回去跟他說說，讓他後悔當年沒有來，好饞他一下！」
「正常調整嗎？」林睿搖頭，「只怕未必吧？」
「哦！」昨天已經見識了林家迎賓館的豪華，白川微微有點失望。林家首席長老的官邸，外表卻甚是平凡。下了馬車，她還在左右觀望，忽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說：「貴客自遠方來，有失遠迎！」
白川立即啞了。不錯，儘管在紫川秀的帶領下，自己和同僚們做了很多努力，遠東的景況也有了很大的改善，但長期以來的印象絕非一日能改變，在外界的眼中，遠東確實還是一片蒙昧野蠻的土地。
「林長老，您的意思是？」
白川一震：「長老，您的話，下官不是很明白。」
黃昏時分，雪停了，雲層散開，騎兵隊伍終於趕到了帝都城下。這麼大隊人馬衝來，驚動了守城的衛戍部隊。鎮守城門的軍官從哨卡里探頭出來問：「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帶隊的是哪位長官？」
用餐后，昨天的接應官再次出現，用馬車接白川出去。
「正是。」
對方是河丘的首腦，跟紫川家總長也是平起平坐的大人物，大陸的頂尖人物。而自己不過是遠東統領手下的一員武將而已，二人身份有著天壤之別，而林睿態度如此謙和，這讓白川不由大起好感。
進院子以後，林睿伸手
七八四年末，衛國戰爭勝利前夕，敗退的魔族軍隊放火焚毀了瓦倫要塞。戰勝后，因為來自魔族的威脅消失了，家族也苦於資金緊張的困擾，重修瓦倫要塞的事情一直沒能排上議事日程。但當紫川秀在遠東稱皇的消息傳出后，重修瓦倫要塞的工程立即就開始了。
青年將領也不下馬，神情淡淡地抬手在額邊輕輕一劃，算是回了他的禮。
「大人您言重了，能與您見面，那是下官的榮幸。我家大人也叮囑，說過來時候，若有機會能見到長老您，一定要向您問好。」
「嘉獎晉陞令：
「啊？長老您請說。」
傭人上來端上了茶水，二人對斟了一杯，白川這才出聲：「長老大人百忙之中召見下官，下官深感榮幸。此次冒昧求見，實在是身負我家大人任務，不得不麻煩長老大人了。」
白川把紫川秀交託的任務介紹了一番，林睿聽得很認真，他專註地望著白川，目光深邃，神色平靜。
「只怕太叨擾長老您了。」
「呵呵。」林睿笑而不答，忽然轉換了話題，「我聽說，昨天你到河丘時，跟羅奇鬧得很不愉快？」
林睿淡淡一笑，像是根本沒聽進白川的話：「聽說，秀川大人已在瓦恩斯塔登基為皇？」
「呵呵，白川，我跟你說，當年你家大人可是從不跟我客氣的，缺什麼只管把手向我一攤！強將手下無弱兵，白川，你那麼客氣，可真不像他手下的人啊！」
「我勸導商人們去遠東開闢工廠，開辦學校，這些都不困難。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圖，路途再遙遠他們都不會怕，但是……」林睿頓了下，嘆息道：「但是，遠東這地方，太危險了。那裡戰亂不斷，充滿暴力和血腥，沒有法律，沒有秩序，聽說在大叛亂中，有數十萬人類遇害？商人看重利潤，那是沒錯，但他們更看重的是生命啊！」
林睿微笑著，使勁地握著白川的手：「該說失禮的人是我才對。依我跟秀川大人的交情，白川您千里迢迢到敝國來，我竟然沒能去接風，這已經很過意不去了。今天本該親自登門拜訪您的，但我這個身份，過去又得預約又得儀仗，驚動太大了，不得已，只好怠慢了。失禮之處，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
白川早就料到了，昨天城門前那一幕，肯定會有人稟報上去的，她也不怎麼驚訝：「下官一時不合，與羅奇閣下起了點小爭執，現在很後悔，不該如此孟浪。不過這是枝節小事而已，何足辱長老清耳？」
那衛戍軍官更加地恭謹，鞠身說：「大人，很抱歉耽誤您了。但按照軍務處的命令，帝都不同尋常城市，兵馬進出得奉命的。請問，您可有調令？」
烏雲重重的地平線上，逐漸浮現了黑色的城牆輪廓。望著那偉大的都市，青年將軍心潮激動：「新的時代，已經到來了。只
讀完后，衛戍軍官的態度更加恭謹，連忙將嘉獎令遞還，臉上浮現出討好的笑：「原來是林迪將軍。真是天大的喜事，下官給您道賀了，恭喜大人高陞了……」
白川黯然。她沉聲說：「可能家族對我家大人有所誤解，但日久見人心，誤會終將消除。」
「長老您說笑了，我家大人依然是家族忠實臣子，不敢有那種非分之想。這完全是為羈絆魔族而使的權宜之策而已。」
白川承認，林睿說得很有道理。看著窗外飄飛的深秋落葉，她想到的卻是紫川秀那雙疲憊又憔悴的眼睛。她黯然說：「長老大人，還得麻煩您向各家商行闡述：遠東的危險，主要是來自魔族的侵襲。但現在，整個魔族王國都已經被秀川大人所降服，各部魔族都已經臣服，遠東的環境已非常安寧。秀川大人擔保，諸位商家的投資和產業，都會得到遠東軍的保護。」
欽此！
「哦？不知是什麼大事呢？」
「不必客氣。白川，我幫你們，也是幫我們河丘的商家開拓市場，這對大家都有好處。我會儘快照會河丘有實力、信用良好的大商家，跟他們說明利害。這事利人利己，他們該會給我面子。當然，我也只能起牽線搭橋的作用，具體細節，恐怕得是各家商行和你們細談。白川，建議你們在河丘開設一個常駐辦事處，派駐代表在此負責引進工廠，吸引投資，也可以順便銷售遠東的特產和資源。」
帶隊的是一員瘦削的年青武將，劍眉星目，臉色蒼白，嘴唇緊抿。他不戴斗篷，任由撲面的狂風吹亂他的髮髻，冰涼的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寒風颳得他的面頰都發白變青了，他卻恍無知覺，只顧拚命地抽馬加鞭，因為風雪雖然寒冷，卻撲不熄他心頭激動的火焰。
「流言止之智者，想來以長老之睿智，定然不會被無知之輩的胡言亂語所惑。」
「要從頭建設一個國家，事情千頭萬緒。不知你們側重哪方面呢？」
「聽說，東北各省本是秀川統領從魔族手中首先光復的，但最近，家族對這幾個行省進行了一次清洗，撤換了不少總督、省長和駐軍首腦。那些被撤換的官員大多是當初秀川統領任命的？」
但七八零年的叛亂已經割裂了遠東與家族的歷史淵源。如今的遠東軍全由昔年的叛軍組成，對帝都並無情感上的認同；各級軍官都是由秀川大人一手任命，唯大人之命而從，就連軍法處也是由秀川大人親信把持，帝都已完全失去對軍隊的控制。在民間，貴族勢力被叛亂一掃而空，民眾只知效忠光明王，不知有帝都，不但如此，就連昔日大敵，魔族的兵馬都成為了秀川大人麾下的勇士。
「我會不會被迷惑，那倒不是問題。參星殿下會不會被迷惑，那才是關鍵。」
等白川說完，他說：「簡單來說，秀川大人是要打算給遠東引進工廠和技術？」
白川搶上一步，握住了林睿伸出的手：「長老大人，下官是遠東軍紅衣旗本白川，向您致意！真是失禮了，竟讓您等我，下官惶恐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