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 雙雄對決
第三章 勤王討逆
胡麻總督大義凜然，字字擲地有聲，直聽得紫川秀毛骨悚然。能把這麼虛偽的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胡麻倘若不是斯特林那樣的聖賢便是自己聞所未聞的大奸大惡。
「下官在！」
總督們齊齊單膝跪倒：「微臣參見總長殿下！」
勤王軍雲集，帶來的麻煩並不僅僅是物資的短缺。以前紫川秀還感慨過巴特利的省長吳華實在是演戲的高手，但現在看來，他的感慨發得還是太早。現在的總督政要們，個個都比吳華高明得多，他們日夜圍繞著紫川寧，表現出了高度的愛國熱情，指天誓日地喊著與帝林不共戴天，上演了割腕瀝血宣誓等好戲，把紫川寧感動得熱淚盈眶。她對李清說：「紫川家雖然失去了斯特林和文河，但好在千萬個斯特林站了起來！」
「維特行省願出兵一萬五千，一個步兵師團和一個騎兵師。」
林冰曾評論道：「帝林謀害斯特林，這不但激起了紫川秀的憤怒，也引起了東南系將官的眾怒，甚至可以說，他成功地激怒了整個紫川家軍方。從這個意義上說，帝林殺斯特林的後果比殺紫川參星更嚴重。」
「那是布蘭將軍，他也是遠東軍的元老了，當年大起義時就跟著秀川殿下了，很得統領大人信任的重臣。」
「下官遵命！」
接下來的會議延續了一個多小時，紫川秀如臂指使地調派一眾總督，甚至沒有象徵性地徵求下紫川寧的意見，但在場眾多總督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在外表上，紫川秀溫和有禮，氣質平和。但眾人都能感覺到在這平和的外表下，銀髮統領深沉的眸子里散發著濃烈的殺伐之氣，他瞬間驚鴻一瞥的目光里，蘊藏著刀鋒般的凌厲和冷冽。在他的注視下，即使是最老奸巨猾的總督都有一種周身被看透的寒意，如同面對崇山峻岭一般巍峨不可對抗的存在，總督們根本想不起抵抗的念頭。
抱著這樣的念頭，大家抖擻起了精神，昂首挺胸，站姿挺拔，力爭要給紫川秀留下一個好印象，日後也好作為投靠的引身之資。
紫川秀話音剛落，總督胡麻第一個站出來，這個子不高的將軍聲音卻是出奇洪亮：「特倫西亞願出兵兩萬五千人，共三個步兵師！」
「胡總督，你不留兵力，雖然我軍勝算很大，但倘若有個萬一……那時你怎麼辦？」
眼見胡麻得了遠東統領如此高的評價，眾位將軍眼中流露艷羡之色。
「遵命！」
「遵命！」
分派完人手，紫川秀才回頭禮貌地對紫川寧說：「殿下，您看這樣處置可合適不？」
氣氛嚴肅，總督們目光都集中到了那輛馬車上。自從一月帝都發生了叛亂之後，紫川家的現任總長還不曾在公開場合露過面。雖然遠東軍宣稱紫川寧曾在遠東瓦倫要塞閱兵誓師，但監察廳不也賭咒發誓說紫川寧殿下好端端的在帝都嗎？由遠東挑起的這場戰爭，到底是紫川家皇權討伐叛逆的正義之戰，還是遠東勢力企圖奪取霸權的叛逆之戰。雖說目前為止，總督們大多站到了紫川秀這邊，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相信紫川秀，他們只是覺得，比起監察廳來。遠東軍實力更強，贏面
七八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清晨，巴特利行省總督府。
看到這樣的陣勢，懂行的市民們都在竊竊私語：「看，準是有大人物過來我們這了！這樣的規格，起碼是統領級別的。」
紫川寧沉思著，陷入了迷茫和惆悵中。
在接下來的幾日里，各地的總督紛紛過來，他們或是獨身前來，或是帶上了大隊兵馬……這讓負責後勤的明羽很有意見，整天發著牢騷：「哪怕是來野餐的都要記得帶飯盒啊！」
「下官林如海，任職亞辛總督。很榮幸能參見殿下，亞辛全省軍民願為殿下效死！」
「諸位閣下勤王討逆，忠義可嘉。只是各位的力量我這裏還不清楚，參謀部不好擬定計劃。還請麻煩諸位給報一聲，讓我心裏也有個底。」
介紹完畢，軍官們紛紛回到原位上坐下。
「你率王國第二鎮的二十個團隊，負責策應白川的左翼，並隨時做好從側翼突破並包抄敵人後路的準備。」
「紫川家的統治者，正需要這樣的威嚴啊。也幸虧有阿秀哥哥這樣強勢的人物，才能壓制得住那麼多個懷異心的督撫。身為女子之身就任家族總長，實在有太多的顧忌和不便啊，難道我能一輩子依靠阿秀哥哥嗎？」
眼見將軍們紛紛出列跪倒向自己致意和效忠，紫川寧臉上淡漠，心底卻是波瀾激蕩。她想起了當初逃亡道上的辛酸和艱苦，再看看現在一呼百應的威風，不禁感慨萬千。
魁梧的半獸人從座位上站出來，聲如洪鐘：「光明王殿下，屬下在！」
「衛敏總督，科拉爾總督，羅木總督！」
「遵命！」
車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個軍裝的俏麗女子探出頭，輕盈地跳下了馬車。紫川秀搶前一步，恭敬地扶起了這位俏麗女子。全場想起了無聲的波動，激動的情緒就像波浪一樣在人群中蕩漾開。總督們竊竊私語：「總長殿下，真的是總長殿下！」
看著紫川秀揮灑自如地對一群剛見面的將官們發號施令，張口就訓，閉口就罵，而被呵斥的將軍也不敢有絲毫抵抗，只敢連連稱是。連紫川寧這種不通軍事的外行都能感覺出，在與自己相處時的溫柔截然不同，操辦軍務的紫川秀，霸氣逼人。
市民的先見之明很快得到了證實，上午九點許，長長的車隊從城外駛入，開道的騎兵手持金色的飛鷹旗，顯示軍隊里有紫川家的高級將領或者皇族成員在。長長的隊伍一直蜿蜒排開，直奔總督府去。
「這樣，微臣就逾越了。」
會議的會場被設置在巴特利總督府的禮堂內。在主席台後的藍色牆上懸挂著巨大的金色飛鷹旗，手持利劍的衛兵壁立門口，向進場的高級軍官莊嚴行禮。灼灼發光的肩章耀花人眼，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氣息撲面而來。此時，能在這個地方佔有一席之地的，起碼都是旗本以上的高級軍官了。
好在，遠東統領是斯特林將軍的義弟，投靠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看在斯特林將軍的份上，說不定他會照顧我們呢？
「瓦新閣
紫川寧話音剛落，紫川秀肅然道：「謹遵殿下旨意。我等必效忠家族，驅滅叛逆！」
被遠東統領的威嚴懾服，不需人指揮，總督們齊刷刷地跪倒：「參見大人！」
「亞辛行省願出兵一萬七千，兩個師！」
胡麻深深地低下頭來，「大人謬讚，下官實在愧不敢當。」
「來了！」
將官們齊聲喝道：「效忠家族，驅滅叛逆！」這數十人都是軍中的菁英高手，人數雖不多，但聲音卻是低沉有力，震得人耳膜發痛。
「你率你省的兩個師團在奧斯行省進行騷擾性攻擊，重點打擊敵人補給車隊和糧倉等目標。」
英姿颯爽的女將軍站前一步，響亮地應聲道：「下官在！」
「普欣總督！」
領頭的馬車駛過街角，紫川家的金色飛鷹旗赫然入目，長長一串馬車駛入。馬車停下后，遠東軍的重要將領紛紛下車。在等候的人群中，總督們在輕聲議論著：「走在前面的那個美女是林冰副統領閣下，她負責遠東軍的軍法和紀律……」
「都起來吧。」紫川寧平靜地說，「大家是受帝林矇騙了，這也算不得什麼罪。今日大家能在這裏，足可見各位的忠義了。」
「胡麻閣下不必客氣。你今日的功勞，家族自然會記住的。」
二十二歲的紫川家總長身穿一身深藍色的軍便服，外裝是雪白的裘皮大衣，那毛茸茸的裘皮絨毛烘托得那張俏麗的瓜子臉分外雪白。紫川寧微微低著頭，修長的睫毛掩蓋了明眸，沉靜似水的眸子平靜地凝視著面前的人群，在少女的眼中，有一種歷盡滄桑的從容與沉靜。
「都起來吧。殿下就要下來了，小心君前失禮。」
將軍霸氣，雖然無形無色，但這是實實在在地存在著的，這不是憑職務或者出身就能獲得的。在軍中磨礪多年、親手斬殺無數兼手掌重兵，紫川秀不必故意做作，一舉一動，自然而然地就顯露了威嚴，這是身經百戰的統軍大將特有的虎威，就如山中獅虎的氣息，稍一展露便足以震懾群獸。
紫川秀微微詫異：「胡總督，我記得在軍務處的序列表上，特倫西亞的守備部隊總共也就三個師吧？你組建了新部隊？」
總督們一個個出聲承諾，出兵數目大抵在一萬到兩萬之間，這已經比紫川秀估計的要高很多了。眼見討逆軍兵力日漸雄壯，紫川秀心頭暗喜，轉頭望向紫川寧，卻見紫川家總長雖然也在微笑，但眼中卻流露出淡淡的一絲憂愁。
紫川寧笑笑：「軍務上的事，我也不是很懂，統領看著辦就是了，我沒意見。」
「下官衛敏，任職剛穆特總督。這次前來勤王，下官統帶了八千虎賁！下官向寧殿下和秀川統領大人懇求，請把先鋒軍一職委派給我們，我們定能把叛軍殺個落花流水！」
「正在下車的美女是白川紅衣旗本閣下，她可是遠東第二軍司令，是遠東的主力軍。」
幸好，遠東統領紫川秀出來解圍了：「殿下，大家都到齊了，我們不妨進去吧。」
紫川寧緩緩說：「自一月來，國家淪喪，惡浪滔天，黑暗遮天。好在家族還有諸位這樣的忠
「命你率領我遠東第二軍的二十個團隊，從正面吸引並牽制住今西部隊。」
三名總督同時應聲出列：「下官在！」
紫川寧曾任中央軍司令，這裡有不少出身於東南軍或者中央軍的總督，只是一眼，大家便能確認了：站在眼前這位亭亭玉立的俏麗女子，確實是紫川家的第九任總長。
「那個瘦高個子的倒不清楚他是誰……不過我知道他是負責遠東軍情報的……」
於是，在座將領紛紛出列向家族總長問好和自我介紹：
「遵命！」
聽出了總長語氣中暗含的不滿，一時間，全場無人敢出聲應答，靜得鴉雀無聲。
「跟白川後面的是明羽紅衣旗本閣下，他是遠東第三軍司令和遠東軍的後勤主管。」
雖然不以為然，但紫川秀不能不承認，胡麻確實大大鼓舞了人氣。他承諾出兵三個師，有這個高標準在前面，各省總督知道此事關係自己在總長和遠東心目中的印象，也不好意思出兵太少。
在黯然神傷之餘，將領們也深感惶恐。紫川軍中講究出身和嫡系，斯特林在世的時候，出身東南系的軍官都把他當作主心骨，不管在哪裡任職，他們都把斯特林當作核心，自覺地凝聚在他周圍。但在這次事變中，斯特林被謀害，文河殉國，秦路被謀害，斯塔里被處決，方雲失蹤，東南系的重量級大將被一網打盡，東南系軍官們深感惶惶。不管是戰場還是官場上，失去了靠山就意味著脆弱，意味著容易被摧毀。
「布蘭將軍！」
「啟稟大人，未得總長殿下同意和軍務處批准，下官不敢擅組新軍。我省軍備隊確實只有三個師。」
在總督府門前的空地上，人頭濟濟，高級軍官的肩章耀花人眼。在這快小小的空地上，維特、特倫西亞、剛穆特、亞辛、比特、達瑪、史迪等二十一個行省的總督和高級將領都在此地了。制服筆挺的高級軍官壁立如林，沒有說話，也沒有人議論，上百人聚集的地方，竟靜得一點聲音也聽不到，軍官們筆挺地站立著，表情嚴肅，甚至隱隱帶有擔憂。
打量著眼前氣宇昂揚的矮個子將軍，紫川秀嘴角露出冷笑：紫川寧在遠東發布檄文兩個月了，特倫西亞連個屁都沒放，這樣的人物，會是忠君愛國的聖賢？不過你既然把賭注壓在我們這邊，那倒也是歡迎的。
儘管牢騷滿腹，但紫川秀也不敢隨便開口。位高權重帶來的不單是權利，也伴隨著沉重的責任。以前只是預備役副統領的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地發言，但現在遠東軍統領兼勤王軍總指揮，自己的身份已不單是簡單的軍事將領，更是紫川家皇權派的政治首腦。站在這個位置上，自己卻是不好再大放毒舌了。一個不巧，外面就會流出傳言：「秀川統領十分歧視投誠將領，他說當初沒有出手救援寧殿下的督撫們都是不可靠的，絕不能留！」——這就是硬生生把中間派往帝林那邊推了。
紫川寧語氣淡淡
「殿下，大人，下官雖愚，卻也知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只要王師主力得勝，那我省自然是穩如泰山。倘若戰運不佳，王師主力遭挫的話，縱使我省三個師齊全都在，卻也無濟於事。國家，先有國才有家！特倫西亞一省的安危很重要，但家族的社稷存亡卻是超於一切的。值此生死存亡的要害關頭，保大局舍小家，下官豈敢不盡全力而貽害全局？」
掃了眾人一眼，微蹙劍眉，紫川秀的目光如劍般犀利：「我是紫川秀。」
「胡總督，難道你就不留下一些部隊留守嗎？」
當紫川秀從馬車上跳下來時，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不必介紹，哪怕是沒見過的總督也能認出他的身份來。或許紫川家有第二名統領在此，但不可能有比他更耀眼的將軍。他衣裳也不甚華麗，一身深藍色的高級軍官制服，外面套著遠東軍的黑色騎兵斗篷，寒風中，寬大的斗篷獵獵舞動著，彷彿要展翅飛去。
家族最年輕的統領身形挺拔，玉樹臨風，雪白的銀髮襯托著黑色的斗篷，在身邊簇擁的將官中顯得十分顯眼，令人震撼。
紫川寧低聲說：「阿秀哥，各省鎮督踴躍出兵，可見其忠君愛國之心。只是……可能是我杞人憂天，但地方勢力如此強盛，蓄養精兵，日後只怕尾大不掉，恐非國家之福。」
會場里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嗡嗡聲，都在感嘆胡麻總督的大手筆。一個行省出三個步兵師，別的行省雖然也能拿得出差不多的兵力——例如巴特利行省在抵抗監察廳的戰爭中就組織了四個本土守備師，但他們是保衛本土，而胡麻等於是把特倫西亞的守備力量抽調一空來幫助勤王軍了。總督低聲議論著，都在嘀咕著胡麻是否瘋了。
「下官胡麻，任職特倫西亞總督，今日首次得覲見殿下天容，深感榮幸！下官深信，在總長殿下和遠東統領統率下，我部必能立下無上戰功！」
偌大的會場，只有紫川秀沉穩而不失清脆的聲音在迴響：「諸位，我討逆軍首戰目標，便是要一舉殲滅監察廳盤踞在巴特利的今西叛軍。白川紅衣旗本！」
總督們中不乏出身當初東南軍的軍官，看到這樣振奮人心的場面，他們都想起了當年遠東軍和東南軍聯軍進軍帝都與魔神皇決戰前夕的誓師大會。如今，遠東統領依然風采照人，但英氣逼人的東南軍司令卻已經成了墓中白骨。想起英年早逝的斯特林，不少總督眼中飽含著淚水。
紫川秀的評價是：「哼哼，在寧殿下逃亡時，這千萬個斯特林幹什麼去了？」
「遵命！」
但一直沒有見過紫川寧真容，總督們心中也沒底。有個不敢出口的問題一直盤踞在他們心頭：萬一，總長真的在帝林那邊呢，那怎麼辦？
「下官在！」
作為地主的巴特利行省總督瓦新站前一步，代表眾人說：「殿下，微臣等不知殿下蒙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他平靜地說：「胡總督公而忘私，顧全大局，忠義之心，皎潔日月，實乃吾輩楷模！」
「胡麻總督，林如
坐在主席台上的只有三個人：紫川寧、紫川秀、林冰。本來紫川秀還邀請巴特利本地的總督瓦新和吳華上來就坐的，但這兩位父母官打死都不敢上來和總長並肩而坐。於是，主持會議的就變成了紫川秀本人了。
「你們三省的軍隊以衛敏總督為首腦。你部的任務是協助胡麻總督部，切斷今西部的後路，並阻擋來自帝都方面對今西的援助。你們的行動，聽從白川紅衣旗本的指令！」
紫川秀環視一眼眾人：「諸位大人來自各省，有些跟我合作過，大家認得，有的卻是第一次見面。我看，大家先來個自我介紹，也好讓總長殿下認得各位。就先從前排開始吧，一個個來。」
來自各省的參戰兵馬一股股數十近百地抵達遠東軍營地，光是整編兵馬就讓遠東軍的後勤部隊忙得不亦樂乎，雙方都在積蓄著每一分力量，為最後的決戰做著準備。
「殿下思慮日漸成熟了，很讓微臣欣慰。不過鎮蕃之憂那是日後之事，現在要緊的是平定叛亂。微臣覺得，只要中央政權能保持強勢，一切難題都會迎刃而解了。」
「你們三省的軍隊立即在奧斯行省集結，組成我軍的一支別動隊，以胡麻總督為首腦。你部將負責打擊今西的大營，切斷他的後路！」
說著，紫川秀站到了最後一駕也是最華麗的馬車邊上，揚聲道：「總長殿下，諸位總督和將軍們都已經到齊，恭候聖駕！」
「啟稟大人，下官已經留下兩個步兵大隊在特倫西亞了，足以維持當地治安和秩序了。」
「下官高長風，任職沃倫總督。請允許下官表達我省軍民對殿下最衷心的愛戴和擁護。能參与光榮的勤王討逆之戰，下官深感無上光榮！」
紫川寧默不作聲，一雙明亮的眸子定定地投在紫川秀身上。她知道，能在這個房間就坐的，哪個不是軍隊里打磨出來的老油條？能在廝殺的戰場上倖存，在爭鬥的官場上勝出，都出任一省總督的人物，哪個是簡單的人物？放在外面，他們都是統帥一方的大員，腹有韜略，胸有山川。但在這裏，在紫川秀面前，他們得到的待遇還不如普通小兵。
紫川寧苦澀地笑笑。她當然知道只要中央政權強大，地方就自然就會服從。但問題是現在的中央政權……呃，若是不算遠東軍的話，現在的中央政權就是指李清和十幾個侍衛了。如今，各省動員的兵力動輒以萬計算，這樣的「中央政權」實在是算不上強大。
早期的路人們驚奇地發現，今天的城市有點異樣。市區內軍警密布，街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每個路口都站著巡視的警察和士兵，冷漠地注視著過往的行人。而在總督府邸周邊街道，那更是警備森嚴。在三條街外，經常就立起了「禁止通行」紅色警示牌，警戒線內，則有穿著淺藍色軍大衣的士官生釘子般立在街道里兩邊，氣氛肅殺。
「你率巴特利省軍的兩個師擔當白川部隊的右翼策應，並作為戰線的預備隊使用。」
紫川秀低聲問：「殿下，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紫川秀和林冰交換個眼神，林冰低聲說：「這廝豪賭得很，孤注一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