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羈天師》第一集 惡獸

第二十章 惡獸伏誅(二)

第一集 惡獸

第二十章 惡獸伏誅(二)

大樓的天台之上,建有一個巨大的露天花壇作為大樓居民休息之用,當馬嘯風從逃生通道衝出天台的時候,便見到獜那巨大的身影正飛快地衝過花壇,要撲往另一棟大樓。
馬嘯風贊道,下一刻便跑到地狼身邊,地狼對於馬嘯風的話有些感冒,它想讓馬嘯風明白,對於一隻活了快八百年的地狼來說,這點本事算不上什麼,但獜的一聲怒吼卻打斷了地狼到了嘴邊的話,同時也把馬嘯風的注意吸引了過去。
說完,羅迪便朝著獜奔了過去,跑到中途,羅迪大吼一聲,月色下,它的身體暴漲了起來,人類的外形迅速地變化著,身體漲高了一倍有餘,變得粗壯的四肢不斷生出濃密的黑色毛髮,當來到獜身前時,地狼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本體,一頭比獜小不了多少的黑色巨狼一聲大吼,頓時,兩道巨大的身影在月光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撲」一聲,纏鬥中,地狼一爪扇在獜的頭上,把獜掃得倒滾出兩三米,地狼喘著氣,並沒有乘勝追擊,羅迪的左肩上有一條巨大的傷口,那上面的皮肉都翻卷了過來,顯是獜的傑作,地狼伸出舌頭添了添這道傷口,然後怒眼看向了獜。
羅迪一愣,隨後大笑說:「你這傢伙真對我的胃口,那你可要看準機會上了!」
艱難地抬起頭,馬嘯風見到地狼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它僅余的一臂圈住已經發狂的獜的巨頭,然後用力一轉,同樣一聲咔嚓聲傳來,獜的脖子頓時被扭斷,這隻發狂的妖怪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那眼中的紅光不斷的消散,最後一動不動地摔落在草地上。
獜也不好過,它的脖子被地狼咬了一口,現在正不斷淌著血,而身上更是布滿被地狼抓出來的傷痕,雖然傷口不大,但同時幾十個傷口在流著血,同樣對獜來說也是不小的傷害。
轟——
地狼狠狠一爪拍在獜的腦袋上,直接把獜撲倒在地上,它張大了嘴巴,那帶著長長獠牙的血盤大口咬向獜的脖子,獜低吼一聲,兩爪分別抓住地狼上下嘴顎,然後用力把地狼甩了出去。
感概過不到三秒鐘,地狼又打回了原形:「管它的,人類不是有句話叫什麼來著,今朝有酒今朝醉!對,就是這句話,我真是一隻聰明的地狼啊,哈哈哈。」
地狼和獜在瞬間擦身而過,馬嘯風在兩者錯身的剎那間,見到百十道銀線爭先恐後的閃現,然後獜痛叫一聲,那巨大的身體上噴出上百道細細的血線。
羅迪在他身旁心痛地把藥瓶子放回袋子里去:「嘖嘖,小仙的清露丹一天里就用掉了三顆,要是給她知道,准得扒了我的皮拿去賣錢不可。」
後記
至此,這隻難纏的妖怪,在地狼和馬嘯風付出慘烈的代價后,終於死去了。
獜腳下的草地,在接觸到它身上的惡氣時,便迅速地枯萎起來,看得地狼連連搖頭:「它身上的惡氣比原先更加嚴重了,現在已經濃郁到能夠對外物產生影響的程度。」
但這一次,地狼明顯不準備採用這種野蠻的打法,只見它雙爪突然暴長,猶如長出了十根鋒利的刀刃。
馬嘯風無語地看著發瘋的地狼,一點也不明白妖怪的想法,也一點也不想去明白。
踏著由星宿變化演變出來的步法,馬嘯風的身影變得飄渺不可捉摸起來,在不斷和獜拉近距離的同時,匕首夜叉亦跟著漸漸亮起,到了最後,夜叉上,呼嘯的雷蛇擦出讓人目不能視的光芒,馬嘯風手持雷劍,對著獜劃出一劍。
馬嘯風腳下又是一陣搖晃,獜被地狼這一高空擲擊打得暈頭轉向,它的身體直接陷在了草地裏面,等它爬起來的時候,卻像喝醉酒一般腳步不穩地搖晃著身體,馬嘯風一見這是個機會,馬上手執匕首沖了過去。
地狼只覺得眼前雷光大作,它眯著眼,看到獜的頭上正插著一把雷蛇跳躍的匕首。
兩隻妖怪默默地互瞪著眼,然後同時又再撲向對手。
一束藍光在天台上一閃而滅。
連續的,毫無間斷的華麗斬擊不斷落在獜的身上,帶著卻邪之力的雷電不斷炸散獜身上的惡氣,而匕首夜叉在獜身上製造的傷口則不斷把獜的妖氣和惡氣從體內散了開來,當馬嘯風最後一劍自獜的腰間橫掠而過的時候,被散掉大部分惡氣的獜身體明顯已經小了一圈。
那女屍上蓋著一張白色的被單,太平間里沒有窗戶,自然也就不會起風,但這個時候,被單卻抖動了起來,然後那具女屍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女屍睜開了眼睛,任由被單落下而露出她赤裸的上身,她,或者它迷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喃喃說道。
正如馬嘯風所想,在半個鐘頭后,擔架上的女孩救治無效而宣告死亡。
一聽地狼願意解決這事情,馬嘯風樂得清閑,地狼又指了指樓下說:「你還是先送那個女人去醫院吧,這裏由我來負責就好,我們妖怪做事一向乾淨得很,保證第二天這棟樓房的人類醒來,都會以為昨晚是在做夢,獜的屍體,還有大樓破損的地方,我們會處理的了。」
恢復了人型后,羅迪低聲念了一段咒語,隨後一股煙霧從它腳下騰起,本來因為回複本體而扯得稀爛的衣服又恢復了原狀,只是地狼的右肩骨完全粉碎,一隻手臂便這麼搭垂了下來。
不等他吩咐,地狼雙手往地面一按,強大的妖力波動擴散開去,獜的身影馬上一頓,巨大的身軀撲倒在草地上,激起一片塵灰,而它的兩隻後腳下,草地上騰起的土爪把它牢牢地捉住。
大樓為之一晃。
馬嘯風被地狼噴了一臉口水,他搖了搖頭,當時他可沒想那麼多,只是想著既然和地狼站在同一陣線,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但地狼的一廂情願,他也老實不客氣的收下,能夠叫這麼強大的妖怪欠下一次人情,這麼好的資源總要好好的利用一番才不至於浪費吧。
地狼看向半空的獜,然後雙腿一屈一彈,妖怪如炮彈一樣沖向半空的獜,在接近的瞬間,地狼捉住獜的身體,然後在半空轉了一圈,再用力把獜擲下了地面。
羅迪回過頭對馬嘯風說:「讓我先上,人類那脆弱的身體經不起獜輕輕一爪的,我會全力壓制獜的動作,當它露出破綻的時候,人類,就用你的匕首把它全身的惡氣給削掉吧,這樣我才有機會殺了它!」
「做得好,地狼!」
地狼那巨大的身體在花壇上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綠色的草葉被扯飛了不少,露出一道明顯的痕迹,地狼搖著頭站了起來,而獜則使出了蠻力,硬是從土爪的束縛中掙脫了出來。
路燈把他的影子拖得好長好長,便在他轉身而走的時候,他的影子一片扭動,然後從中分離出一小片黑暗,當他消失在街道上的時候,從影子里分裂出來的黑影卻像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竟然像流水一般流往醫院的外牆,然後消失在牆根中。
馬嘯風急叫:「快攔住它!」
地狼用腳踢了踢獜的身體,在確定對方已經死了之後,才鬆了一口氣,跟著也坐倒在草地上。
馬嘯風連續發出九劍后,便迅速自獜的身邊退開,剛才的「雷字九打」是他壓箱底的絕活,以星宿變化所演變的步法為輔,讓兵刃注滿雷力后發出讓對手毫無招架之力的連續九斬,這一絕招在短短數息間,便耗去馬嘯風絕大部分的力量,但換來的戰果卻也同樣巨大。
卻在馬嘯風要走進逃生通道的時候,地狼叫住了他。
那站起來兩米有餘的巨大狼軀在銀灰色的月光下,顯示出充滿力量的壓迫感,獜盯著兩隻紅色的巨眼怒視著想要殺掉它的一妖一人,它憤怒地揮舞著巨爪,覆蓋于手臂及胸膛之上的細密甲片在月色下反射著金屬的光芒,而一大團黑色的氣息則在它的身體周圍糾纏不休,那像霧一樣的惡氣隨著獜的這一聲怒吼,卻越發的濃郁起來。
他吃痛地用另一隻手跟著一陣比劃,草叢一陣晃動,接著一個藥瓶子浮了起來,羅迪頓時一笑:「還好這寶貝沒弄丟。」
地狼看到馬嘯風醒來后,便把從獜頭上拔下來的匕首還給他:「幹得不錯,人類,呃,不,馬嘯風,你幹得真不錯,竟然被你救了一次,雖然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有辦法對付那隻只會用蠻力的傢伙,不過怎麼說我也欠你一次人情,以後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說一聲,我羅迪是不會賴帳的。」
隨後,兩隻體形相近的妖怪皆人立而起,互相朝著對方發出威脅性的咆哮。
馬嘯風用力捉緊了自己的匕首,他的手心裏已經滲出了不少汗水,眼前這兩隻大妖怪之間的打鬥實在有些嚇人,那巨大的身軀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確實不是自己這樣的人類所能承受得了的,看著羅迪現在本體的模樣,馬嘯風這時對那天傍晚和地狼打上一架的事情感到后怕,要是那時候地狼現出本體的話,十個馬嘯風也不夠人家殺。
馬嘯風在獜死掉后,由於身體的重創而暈了過去,但過不了多久,一陣涼意在他體內流過之後,他頓時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並發現傷勢基本上已經複原了。
獜身上的血流了一地,身體還在微弱的抽動著,看起來已經差不多要掛了,地狼一爪把獜的頭提了起來,然後看了看獜的脖子,就要一口咬斷獜的脖子,沒想到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的獜突然雙眼紅光大盛,一爪自下而上的打在地狼的下顎,地狼悶哼一聲,被獜一爪打得倒飛出去。
獜身體上的惡氣已經消散了大半,而身體上被夜叉劃開的傷口不斷有電蛇在跳躍著,連番的受創下,即使是獜這種強橫的妖怪,也像座小山般哀叫一聲撲倒在了草地上。
馬嘯風徹底敗在地狼的口水攻勢下后,羅迪才問馬嘯風叫它幹嘛。
「馬嘯風,在這城市裡居住著三千多隻妖怪,但它們絕大部分比人類還安分守己,希望你看在這一次我幫了你一個大忙的份上,如果有一天它們犯在你的手裡,能放過它們就放過它們吧,畢竟,我們也是因為人類的不斷擴張,才會選擇和你們生活在一起的。」
獜的怒吼和地狼的叫罵聲從逃生通道的上方傳來,兩隻妖怪的打鬥讓通道不時地晃上一晃,馬嘯風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迅速地沿著逃生通道跑向天台,越到天台頂層,這逃生通道便越是被破壞得厲害,坑坑窪窪不說,有的石階乾脆毀裂了大半,真不知道明天被物業見到之後,他們要作何感想。
指了指獜的屍體,馬嘯風頭痛的說道:「這傢伙的屍體會怎麼抬走,要是被普通人看到就麻煩了。」
月色下,響起某隻自大地狼的笑聲,而馬嘯風則把于素秋送往了醫院,儘管女醫生的傷口並不深,但天知道獜的爪上是否有細菌,最後馬嘯風還是決定讓于素秋打一支狂犬疫苗好了,這叫防患於未然。
然後是第二劍、第三劍……
午夜,太平間里多了一具屍體,那是今晚被送過來的一個女孩,女孩被送來的時候,臉泛著恐怖的黑青之色,在半個鐘頭的急救之後,因為中毒過深的緣故而逝世,最後,屍體被拉進了太平間里。
說完,他便走下了樓梯,地狼仰起了頭,看著天際的月牙,感概的說:「雖然人類的文明給我們帶來從來沒有過的享受,但是為什麼,有時候我卻會想起以前在河裡捉魚,在草地里捉螢火蟲的日子呢……」
獜跟著一聲大吼,乘著地狼落地的時候撲了它的身上,跟著一爪拍在地狼的肩膀下,咔嚓一聲響起,地狼痛叫一聲,它的肩膀被獜的巨力拍碎,但獜的攻擊還不止於此,佔據了上風的它一聲歡嘯,張大了嘴便朝著地狼的脖子咬去。
地狼可不知道馬嘯風心底打什麼算盤,它那骨骼粉碎的肩頭雖然在吃了一顆靈藥后已經大有改善,卻還沒有全愈,可地狼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這點傷,它見馬嘯風沒有大礙后,又跑到獜的屍體旁又踢又罵,大意是說獜這妖怪無緣無故地跑出來,害他老人家傷筋動骨不說,還影響了它的泡妞大計,最後連三餐不定時而落下的胃病也賴在無辜的獜身上。
馬嘯風在千均一發之際發動了雷刺,這一次他終於有了些準繩,把夜叉準確的捅進獜的腦袋裡去,腦袋被刺穿的獜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它發瘋似的揮舞著雙爪,被掃個正著的馬嘯風被獜揮出了數米遠,一招就被震成內傷的馬嘯風頓時噴出一口血來,但他堅持著沒讓自己暈過去。
看著羅迪扮成一付專業人士的樣子,馬嘯風聳了聳肩,就把善尾的工作留給了地狼。
「我在哪裡?我……是誰?」
土縛術!
巨大的響聲源於地狼腳下的草地,綠色的草地被地狼的一雙拳頭捶得陷了下去,跟著天台一陣搖晃,然後一道土黃色的光波自獜的身下衝天而起,巨大的衝擊力震得獜傷上加傷,更把它的身體震得拋上了半空。
「雷刺!」
獜知道自己跑不了之後,它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聲。
馬嘯風卻不知道,當他抱著于素秋走進醫院的時候,在醫院的大門口,一個人正默默地看著他,那個人的眼神時而平靜,時而瘋狂,他站了片刻,看著馬嘯風的身影消失在醫院裏面后,便轉身離開。
「喂。」馬嘯風朝地狼叫道,地狼馬上糾正他應該叫「羅迪」而不應該叫「喂」。
馬嘯風看著地狼,沉默片刻后說:「只要它們不胡亂吃人,我會的。」
馬嘯風正想著,天台上又是一晃,放眼看過去,兩隻妖怪又撞在了一起,它們完全沒有章法的打鬥著,用爪子和獠牙不斷在對方的身體上製造著傷口,紫色的妖血濺落在草地上,已經分不清那是誰的血。
依舊是中心醫院,當馬嘯風抱著于素秋走進醫院的時候,一輛急救車停在了他的身邊,車上的人匆忙地下來,然後抬著擔架快步跑向急診處,馬嘯風瞄了一眼,擔架上躺著的是一個女孩,女孩的臉色烏青,像是中了劇毒的樣子,馬嘯風搖了搖頭,這女孩多半沒有救了。
「怎麼樣,臭妖怪,老子的百裂爪不好受吧。」地狼發出得意的叫聲,它收回如刀刃般的利爪,然後雙爪捏成拳狀狠狠地捶向地面:「再來,看老子的震山勁!」
羅迪難得正經地說:「你放心啦,等會我叫些妖怪來幫忙,可惜獜不好吃,要不然把它當成存糧也不錯,夠吃上十天半月的了。」
地狼落到馬嘯風的旁邊,然後和馬嘯風互看了一眼后,地狼謹慎地走上前去,打算給獜最後一擊,現在獜身上的惡氣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強盛,因此地狼終於有把握殺得了它。
「我知道了。」馬嘯風握緊了匕首:「我叫馬嘯風,地狼羅迪,別再人類人類的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