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0章 蠻紋……

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00章 蠻紋……

「竟要放棄!」老者神色凝重,望著大地,他以其特殊的千古一造之術,看到了蘇銘的蠻紋如何形成,感受到了蘇銘的紋為月。
可就在此月的輪廓將要完全形成的一瞬,蘇銘的身子顫抖起來,隨著其顫抖,那胸口處的月之輪廓,也急速的霧氣翻滾,片刻后,竟逆轉一般,從蘇銘的胸口渙散,重現覆蓋了全身,化作那不穩定的霧氣。
在那火海里,所有的霧氣都消散,四周一片扭曲下,唯有湖中火海內的月,依舊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只是這光芒,落入蘇銘的眼裡,有了詭異。
「取走此月……帶著火的意志,帶著蠻的強大,以火焚天,浩蕩天地,凝火之蠻身!」呢喃的聲音似有了急促,迴旋在四周的剎那,這平靜的湖泊立刻燃起了濃濃的火焰,使得此湖,瞬間成為了火海。
大地深山內,蘇銘閉關所在的洞府中,之前存在的熱氣在消散的剎那,從蘇銘身體上立刻浮現出了一片寒霜,這寒霜以極短的時間,就擴散在了蘇銘身體的每一處角落,使得其身體乍一看,如被雪覆蓋,就連其眉頭,頭髮,也都被蓋成了白色。
那雪花飄落,但卻並非覆蓋大地,而是凝聚在蘇銘洞府外的深山上,在那裡慢慢凝聚出了鵝毛大雪。
蘇銘看到此人的瞬間,心神一震,此人的樣子,赫然與他一模一樣,甚至就連那臉上的疤痕,也都存在著。
「這裏……是哪……」蘇銘望著那湖泊里的月,他覺得自己還是清醒的,甚至他也想過,自己的蠻紋,或許與火蠻之月有關。
「竟真的放棄了!?他是怎麼做到的,簡直是胡鬧!!」天空上的老者,神色有了驚異,但卻皺起眉頭,身子一晃,正要不惜顯露身影去阻止他認為的胡鬧之事時,他的身體突然一頓。
「火蠻,是月么……」蘇銘喃喃,他從小到大,聽阿公說過開塵,也親眼看到了一些開塵強者,只是知曉,開塵之時,會於冥冥中畫下一個永恆的屬於自己的紋。
那月的顏色,此刻也達到了至極的紅,就在蘇銘感覺自己就要與此月碰觸的剎那,他忽然眼前一片恍惚,依稀間,這片朦朧的世界驀然一變。
咔咔之聲傳開,片刻后,整個洞府內如化作了冰的世界,地面上也是如此,有了一層寒冰。
日月星辰,均為天紋……他能感受到天紋存在,足以代表其不凡……可他,竟然放棄!」老者望著大地,右手抬起在前方立刻一揮,頓時其身後的血海沸騰,翻滾如巨浪咆哮。
蘇銘並不知曉身體的變化,他恍惚中,眼前出現了一片模糊的虛幻,那虛幻很奇異,是一片沒有漣漪的湖泊,被霧氣籠罩,讓人看不太清晰。
他前方的火海,在轟鳴中似傳出了向著自己朝拜的聲音,齊齊散開,露出了一條路。
「雪……南晨之地,尤其是這邯山城所處的位置,不會出現雪……」老者深吸口氣,猛的抬頭,他看到了這天空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雪,四周的炙熱,瞬間化作了一片寒氣。
在那火紅的天空中,漂浮著一個人,此人穿著一身紅袍,就連頭髮也都為紅色,蔓延至腰,他背著手,望著上空,其身似與四周的火海融合,在他的目光處,蘇銘看到了……
「莫非……」老者緩緩低下頭,看向大地深山,神色里有了強烈的光芒。
緊接著,這洞府內的炙熱,也似被人用大力驅散,轉眼就消失,就連此山外部之前散出的熱,也如篝火被熄滅,不再存在。
「來,接受火月,成火蠻族人,傳承月紋……」那紅衣男子沙啞的開口,其身緩緩轉過,看向了蘇銘。
只能看到在那湖泊里,有一輪圓月被映著,散發出融合的光芒,讓人分不清是月色,還是水的顏色。
彷彿要一起走到白頭。
那呼喚的聲音很微弱,讓人聽不清晰,但卻忍不住產生一種想要去聽清楚的感覺,可一切,卻是茫然。
展現在蘇銘目中的,是火紅色的天,整個天空正被無盡火海瀰漫,熊熊燃燒之下,大地一片乾裂,其上有無數被焚燒的骸骨,在凄厲的哀嚎中化作飛灰。
看著此月,那呼喚的聲音越加強烈,這呼喚,正是來自那水中的月,似等待了蘇銘萬古歲月,一直在等著他,來到這裏,將其取走。
「我的蠻紋,是月么……」蘇銘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想著前方靠近,要去碰觸那呼喚自己的湖中火海之月。
一片白色的雪花,從其面前飄過,正是這一片雪花,讓老者的神色,為之一變,甚至連呼吸也都有了急促。
在其話語頓住的同時,下方大地深山的洞府內,盤膝坐在那裡的蘇銘,其全身那片黯淡的血霧,在他的皮膚上在凝聚下,漸漸在其胸口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圓月的形狀,雖說模糊,但還可以看清輪廓。
「他竟然……能感應到第二道蠻紋!!」
於此同時,一股炙熱瀰漫整個山洞,更是穿透出去,繚繞此山內外。
「開塵境,每個人的蠻紋都不同,但絕大多數只有一個選擇,不是想放棄就可以放棄的,蠻紋之意一旦出現,就會自行凝聚在身……恩?」老者話語驀然一頓。
看著湖泊里的月,蘇銘的耳邊,似傳來了陣陣呢喃的呼喚。
此處深山內外,全部如此,山體上的無數草木,瞬間便成為了冰雕一般,僵硬的一動不動,如這整座山,此刻成為了一座冰山。
他看到了那天的盡頭,有一片模糊的扭曲,其內似有一個大鼎存在,此鼎有黃光擴散,如穿透了萬古歲月,同樣向著這裏穿梭而來。
這個紋,對於一個蠻族之人來說,意義很大,關乎一生。
「這裡是你的心……」那呢喃的呼喚似回答了這個問題,聲音飄渺,讓人有種彷彿在耳邊,又如只聽遠傳餘音之意。
這些在其身體蔓延的紅色,很不穩定,時而光芒猛的一閃,時而瞬間再次暗淡,彷彿代表了蘇銘此刻的心緒,在平靜中存在了不靜。
白髮之雪,散出了與之前炙熱截然相反的寒氣,這寒氣擴散間,整個洞府都起了寒意,很快在四周的岩壁上,就有了一片片寒霜凝聚后,形成的冰。
沉默片刻,蘇銘目中有了決斷。
「滾!」一聲冷哼驀然的從這與火海融合的紅衣之人口中傳出,其右手抬起,向著天空一揮之下,天空轟鳴,那扭曲的模糊頓時如鏡面一般寸寸碎裂崩潰,其內有咔咔之聲傳出,那大鼎立刻四分五裂,如受重創。
在他的衣衫下,皮膚上,有了一層紅,這紅色並不鮮艷,而是略有暗淡,如雲霧遊走,瀰漫在他的胸口,背部,四肢以及他的臉上。
它代表了一種追求,一種外在的自身,蠻紋,是可以被人看到的,一個人一輩子,也往往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也只有這麼一個蠻紋。
蘇銘深吸口氣,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彷彿另外一個自己,他隱隱能猜到,這並非是什麼分身與虛幻,而是蠻紋的象徵,若接受了月紋,象徵著自己日後,或許會變成如今所看的樣子。
「你是誰?是你帶我來到這裏?」蘇銘平靜下來,目光在四周掃過。
外界的天空上,如今也隨著大地寒氣的散開,天地間有了一片雪花出現,緩緩飄落,在這幾乎罕見出現雪的南晨大地上,出現了這一幕奇異的景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天空盤膝而坐的老者,傳出了其驚呼。
「是你的心,帶你自己來臨……接受你的紋,取走這裏的月,從此……你將成為天地中,最強大的火蠻……」
在那雪中,似依稀可以模糊的看到,其內似乎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手拉著手,向著遠處在那雪裡,走著……走著……
當他完全平靜下來時,也就是其蠻紋徹底的畫下的一刻。
「紋分三種九變,天地凡三種,各存在了九次變化,任何一種蠻紋達到了九變,都可以讓開塵具備衝擊祭骨的修為……
「我的蠻紋……」深山洞府內,蘇銘閉著眼,喃喃著,他體內的氣血緩緩的運轉起來,瀰漫在了全身。
聽著耳邊呢喃的聲音,蘇銘望著那霧氣里的湖泊,這一刻,似乎連四周的霧,也都稀薄了不少,讓他的目光直接的落在了水面上那倒影的圓月。
它的顏色,正慢慢的變紅。
其目光深邃,話語中伸出手,向著蘇銘如召喚。
「月為火蠻之圖……但我,不是火蠻族人,這個月紋,我就算要,也只能為副……如今蠻紋未定,此紋,我不要!」在蘇銘這句話傳出的剎那,立刻眼前的火紅天地頓時碎裂,還有那穿著紅衣之人,也隨之渙散開來,煙消雲散后,重新展現在蘇銘眼前的湖泊,也起了轟隆巨響,瞬息間,如天地崩潰,湖泊在蘇銘的眼前,驟然消散,連同其內的月,也都轉眼下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