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271章 一場遊戲
「遊戲？」蘇銘看著腳下這片草原，笑了。
「淡淡的血腥味……」蘇銘抬頭看了一眼四周，在其目光掃過的剎那，忽然凝聚在了一個地方。
隨著時間的流逝，蘇銘每走過一次廢墟，他的神色都會陰沉不少，當一整天的時間過去后，蘇銘站在一片平原上，天空烏雲瀰漫，他站在那裡，腳下的大地青草茂盛，可卻掩蓋不住此地曾經的血腥與殺戮。
「你的造？」天邪子轉身，目光炯炯，看向雖說疲憊，可雙眼平靜如水的蘇銘。
「好，你所追求的，已然不是為師的邪，你要睜開眼去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世界，就等於是世人皆醉你獨醒！
「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世界，又是為了什麼？」天邪子平靜開口，其聲音里蘊含了奇異，回蕩在四周。
「遊戲的雙方，之所以數千年來乃至更久都始終如此，是因為有各自的目的，至於是什麼目的，你可以自己去尋找答案。
帶著疑惑，蘇銘走到了這山坳處，漸漸地，蘇銘的神色有了凝重，他右手抬起向著大地隔空一按，頓有大風呼嘯，捲動四周的沙土成為漩渦，向著四周擴散間，將此地的沙土層層的吹開。
這不是邪，這是一種凌駕于邪之上的境界，這是一種……我不知道名字的人生！蘇銘，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做到了，你要有心理準備，你或許將會不容與這片沉醉的天地！
「如彼此約定好了，每十年一次的殺戮……」
「這的確是你三位師兄要走的路。」天邪子目中露出了讚賞，點了點頭。
「繼續說下去！」天邪子緩緩開口。
「如果真的有，我想，應該是……睜開眼。」蘇銘閉上了眼。
「這隻是一部分罷了……」天邪子走到了蘇銘的身邊，平靜的開口。
「那麼你所追求的，是什麼？」天邪子凝望著蘇銘，目中有了複雜。
「天嵐之戰，我會參加……以南晨之人的身份，去進行這一場……別人眼中的遊戲。」蘇銘聲音平靜，與天邪子二人化作兩道長虹，向著天寒宗的方向，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了天地間。
天邪子臉上露出了微笑，那笑容越來越多，最終仰天大笑起來，笑容迴旋叢林，飄搖直入九天之上。
天嵐壁障內，南晨蠻族大地的邊緣，一片山巒起伏間，天空上有了扭曲，從那扭曲的波紋里，走出了天邪子與蘇銘。
「再說二師兄，他有一雙造化之手，白天里去創造草木的生命，夜晚時，如毀滅般，摧毀草木生機，將其連根拔起……」蘇銘聲音喃喃，回蕩在這叢林內。
蘇銘的目光，在那四周的殘骨上一一掃過，這些骨頭有的較為纖細，有的粗壯，直至蘇銘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處較為完整的骨頭上。
「那麼所謂的天嵐狩巫……」蘇銘遲疑了一下。
「這也是兩個極端，不符合常理。創造與毀滅，如生與
男女老少，全部被殘忍的殺死！」
「為了看到自己……真正的自己！」蘇銘喃喃。
蘇銘身子向前一步邁去，其速之快，剎那就直奔東方而去，天邪子跟在其後，一路不再開口，他看著蘇銘疾馳間，走過了一處處成為了廢墟的部落。
「這是師尊讓他們走去的路……」蘇銘搖頭。
「巫族……很強。」蘇銘閉上了眼，許久之後輕聲說道。
「睜開眼，是為了要看到什麼？」天邪子望著蘇銘，那目中的複雜越來越濃，他看著蘇銘，依稀間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在面對自己的師尊時，儘管言辭不同，可卻同樣的神情。
蘇銘沉默，許久他望向天邪子。
「這是事實。」天邪子回頭看了看遠處的天地。
「一個較大的小型部落，全部大致有七百多人，其中蠻士不到四十，餘下的均都是普通族人或者是年幼的孩童。
現在，告訴我，這天嵐狩巫之戰，你還要……參加么？」天邪子轉身，向著天空走去。
「走吧，為師帶你回家……」天邪子拍了拍蘇銘的肩膀，大袖一甩，狂風憑空而起，捲動這師徒二人，直奔天空而去，消失在了這巫族蒼茫的天幕中。
蘇銘神色的疲憊依舊，但傷勢已然控制住，他望著天邪子所指的地方，此地山巒成片，乍一看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唯一的，
「嘩為喧鬧，閉則寂靜，同樣是兩個極端的融合，閉為冰，嘩為火，一樣。」蘇銘平靜的說著。
天邪子神色平靜，但內心卻是有了震動，他沒想到蘇銘在第九峰時間並非很長，但竟有了如此察覺與明悟。
「師尊，這是你的……不是我的。」師徒二人在這叢林內彼此沉默了片刻后了，蘇銘輕聲說道。
「在巫族，他們將這每十年一次的活動，稱之為狩蠻。」回答蘇銘的，是一旁的天邪子。
二師兄白天種花，夜晚毀滅，這種行為用怪之一字，已經無法去解釋了。
他看著自己這個四弟子，等待其回答。
但相剋之物的融入，若一旦成功，可靜心，此為大師兄的造。」蘇銘的目光從蜥巫部的方向收回，落在了天邪子身上。
「三師兄，其所修依舊也是兩個極端，不符合常理的思緒，真與假間的融合，真是其現實，假是其夢中。
「這是一場，遊戲。」
「我不知道……」蘇銘搖頭，再次看了一眼那蜥巫部的方向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天空上。
天邪子沉默。
現實與夢幻，在嘗試著融合，在醉生夢死中，徘徊于醒與夢之間，若有一天他真正的醒來……其造，將成。」
三百年前，天嵐壁障一戰失守，有一些巫族進入到了蠻族的大地，這個部落，就是被他們屠滅的一個。
「南晨大地的天嵐壁障
三師兄醉生夢死，常常喃喃帶人入夢，不了解之人聽后，難免有若看瘋癲一般。這些，因不符合常理，因與旁人不同，因不被理解，便成為了師尊眼中的讚賞，成為了師尊名字里，天邪子的邪！」
「師尊，這是我的造。」蘇銘看了一眼那蜥巫部的方向，緩緩說道。
天邪子望著蘇銘，許久，點了點頭。
蘇銘雙目瞳孔一縮，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透出的血腥氣息，絕非殺十人，殺百人，殺千人萬人可以代替的，這是一種蘊含了歲月後的殺戮，在這兩個字里，讓人念著，聽著，便可感受到一股煞氣。
「或許是為了，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世界。」蘇銘睜開了雙目，其目中有了一縷明亮之芒，那光芒里透出了執著，透出了一股堅定與追求。
「大師兄的造，我了解不多，但可看到其功法冰火交融，冰為寒，火為熱，如兩個極端，這種融合不符合常理，難以讓人理解。
「因無法被理解，因所融為極端，所以在外人看來，第九峰之人，都是怪人。大師兄常年閉關倒還正常一些，因他很少外出，旁人了解不多。
蘇銘的身子一震，他猛的抬頭看向天空的天邪子。
那裡是山坳處，一片蕭瑟，沙土透出蒼涼之意。
蘇銘眉頭一皺，身子從半空落下，站在了這片光禿禿的山上，蹲下
滿地殘骨……
天邪子沉默片刻，與蘇銘的目光對望。
蘇銘站在那裡半晌，轉身化作長虹，來到了等待在半空中的師尊身邊。
「不過在回家前，我要帶你去一些地方，你看了后，會對巫族與蠻族的血仇，有更深的理解……也為你能睜開眼，看到一些更多的天地，做好準備。」天邪子的聲音在天空回蕩，漸漸散去。
蘇銘身子一震，望著天邪子，點了點頭。
蘇銘說道這裏，話語一頓。
「這裏曾經，是一處部落……」
蘇銘低下頭，望著那孩童的骨頭，沉默了。
那是一個孩童的骨頭，只有上半身，有不少破損，在那孩童的手骨里，似死前還握住什麼，可如今卻不在了。
「仔細看看這片大地，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天邪子望著下方的山巒，聲音傳入蘇銘的耳中。
天邪子眉頭一皺。
「這不是。」蘇銘聲音輕弱，但卻極為堅定。
露出了那被埋在沙土下，一些破損的木樁，還有碎裂的石碗，更有……已然在歲月中成為了褐色的人骨。
因為……你醒了！」
「自此地向東，一路上你可以看到這樣被毀滅的部落，有超過四十個……這裏面有三百年前被屠滅的，也有歲月更久之時的。」
「你大師兄的造，為造嘩之音。」
「師尊，弟子說的對么。」蘇銘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天邪子身上，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