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323章 不服氣？
僅存的一處山崖上，此刻站著七八個穿著紅袍之人，這些人面色蒼白，臉上有多彩的圖騰，其中一人蹲下身子，仔細的看了一眼山崖下十多丈的位置處，層層拍來的死海之浪。
「又高了一丈……過不了多久，此崖也會被淹沒，一旦這裏被淹沒，死海將會大量的蔓延……」
蘇銘閉上了眼，他可以感受到這來自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被針刺一樣，半晌才緩緩散去。
「這才是淬體！」那景姓老者看著蘇銘坐下后，目中露出了讚賞。
「他知道真相……或許這些來自天門的九人，都知曉真相。」蘇銘的目光掃過那坐在劍尖位置的景姓老者身上時，此人忽然睜開雙眼，目光如電，看向了蘇銘。
這老者的舉動太快，蘇銘根本就無法閃躲，只感覺眼前一花，其身被那老者一拋之下，竟被甩出了這寒冰天的劍身！！
蘇銘遲疑了一下，站起了身子，一旁的天嵐夢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叫做蘇銘？」蘇銘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隨著蘇銘睜開眼，他立刻看到那在劍尖位置的景姓老者，並未收回目光，依舊是看著自己，但卻沒有了那種凌厲之感。
「不服氣？我給你個機會證明。」景姓老者冷哼一聲，右手忽然抬起，猛的一把抓在了蘇銘的肩膀，將其向旁驀然一甩。
「坐。」景姓老者看著蘇銘，沙啞的開口。
蘇銘被甩出了寒冰天之劍的剎那，他全身立刻有了轟鳴，那劍之快，轉眼萬丈，等
在此人低聲開口的同時，立刻從前方這無盡的黑色死海內，立刻有一聲聲嘶吼遙遙傳來，緊接著，那波浪更大，卻見在遠處的海面上，有一條足有百丈大小的尾巴，驀然從海面甩出，轟的一聲砸在了死海上，引動更多的波浪。
蘇銘沉默片刻，走到了老者身邊，向著老者抱拳一拜，恭敬的坐在了一旁。
陣陣歡聲笑語，在這寒冰天之劍傷傳出，看著他們，看著這些並不知道真相的人們，蘇銘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此刻這裏的人全部知曉了答案，那麼……會有幾個人，還能笑的出來，會有幾個人，還會去進行這場戰爭……
他之前所在地方距離這裏並非太遠，否則的話，二人也難以相互看到，即便是走來，也要耗費一些時間。
他看著天空下快速移動的大地，看著那山巒起伏，甚至隱隱可以看到一些部落的存在，可轉眼間，他的眼前出現的，是大地的山巒崩潰，地面如被掀起，死傷無數的同時，黑色的死海蔓延，淹沒了一切生命的跡象。
此刻的蘇銘，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知道的越多，或許的確並非是一件好事。如現在的蘇銘，他的眼前總是會出現東荒大陸推動死海來臨的一幕幕。
在這景姓老者點化蘇銘之時，遠在南晨大地的緣邊，最東方的位置，這裏原本有一片
還有那盤膝坐在劍尖的老者，此人神色平緩，但從其時而皺著的眉頭上，蘇銘可以感受到，此人的心境，或許並非是如話語與神色上那麼的平靜。
在蘇銘看向這些天寒宗弟子之時，他也看到了在這大劍的邊緣，每隔一些距離，都會有一個來自天門之人盤膝坐著，他們彼此間的距離大致相似。
「若非是看在白常在的份上，老夫才懶得點化你，過來，在我身邊重新坐下！」那景姓老者皺著眉頭，向著蘇銘喝道。
甚至於這一甩之力，不但將蘇銘甩出了劍身，更是甩出了此大劍外那層防護的光幕，使得蘇銘瞬間就脫離了此劍，置身於黑夜中，置身於那狂風距離的呼嘯之中。
「那是……」眾人里頓時有人失聲驚呼，面色大變。
「到我這裏來。」那景姓老者望著蘇銘，其聲在蘇銘耳邊回蕩，這與天嵐夢傳入心神的方式不一樣，但效果卻是類似。
「我感受到了它們的恐懼……這本應存在於死海下中深處的魂鱷，它們恐懼，所以不得不來到這裏……界蠻山的預言，不是古老的傳說，它……成真了……」老者喃喃，右手抬起向著天空一揮，立刻有一個光點從其手中飛出直奔那漆黑的海面，飛出了很遠的距離后，這光點猛的爆開，使得方圓數萬丈內的死海，
「讓自己的身體負重，在展開速度時突然變輕，這種做法很愚蠢，你和一片樹葉有什麼區別？或者說你是想成為一片樹葉，在狂風吹過時，樹葉因其輕，故而可以被吹的更遠。
在其坐下的剎那，那種撕裂之感再次而來，不過這一次蘇銘有了準備，其身體傳出砰砰之聲，慢慢的，最終坐了下來。
大劍上的天寒宗弟子，在打坐了一天之後，漸漸彼此有了走動，那些相熟之人三五成群，笑聲回蕩，似用這樣的方法，來安定將要去面對天嵐之戰的心神。
蘇銘呼吸困難，無法開口，但他的雙目卻是露出質疑，這是他自己想到的方法，且這樣的方法，也的確是讓他能承受的速度快了不少，甚至他若是展開全速，在短距離上，可以超過這寒冰天之劍。
他的速度，在短距離上，是可以超過此劍的，其身似穿透了虛無，出現在了這大劍后的百丈處，狂風撕扯蘇銘的身體，他雙目有了血絲，身體再次一衝之下，再次出現時，已然追上了此劍，但只是在劍柄旁邊而已，蘇銘嘴角溢出鮮血，猛的邁出一步，透過了那防護，一腳踏在了這告訴疾馳的大劍末端劍柄上，在落下的同時，蘇銘噴出一大口鮮血，面色煞白。
直至此刻，這大劍上才有人看到了這一幕，頓時發出了驚呼。
蘇銘雙眼露出怒意，他並沒有得罪那老者，可對方竟如此，但此刻他來不及多想，眼看那大劍之速已然將要遠去，蘇銘全身立刻轟鳴，所有的冰
時間慢慢的流逝，很快第一天的深夜來臨，天幕漆黑，但遠處卻是可以看到一條白線，似在那個方向，存在了明亮。
「到底什麼才是淬體？」蘇銘盯著老者，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還是不服氣？覺得能追上此劍，很厲害？」
更遠的地方，這樣的冒出海面甩動的尾巴，赫然不下……數百之多！！
他所在的這劍尖處，是直接面對前方無盡的虛無，也是呼嘯之聲最強烈的地方，甚至站在這裏，蘇銘可以隱隱感受到有風撲面，感受到那種極端的速度下，此劍破開虛空的力量。
這幾個巫族之人面色蒼白，其中一個老者始終閉著眼，此刻緩緩睜開。
那是他在詢問天邪子，有關十顆流星之事時，天邪子這樣說的。
「知曉的多，也並非是一件好事……」蘇銘坐在大劍的邊緣那裡，腦中浮現出離別前，師尊的話語。
「你就算是帶著二十個奇重無比的冰環，也最多只是淬鍊皮毛罷了。」老者目中讚賞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不屑。
但，它無法堅持太久，時間一長就會碎裂，甚至一旦遇到逆風來襲，兩股風撞擊之下，樹葉立刻就會粉碎，你信不信？你的速度越快，死的就越快，你信不信？」老者冷聲開口。
蘇銘沒有說話，盤膝坐在了老者的身邊，在他坐下的一剎那，他忽然有種狂風撲面，呼吸急促，甚至身體撕裂之感，這種感覺來的極為突然，甚至
天嵐夢坐在蘇銘的身邊，也在那裡沉默著，不知在想著什麼，亦或者是腦海里一片空白。
蘇銘向前走去，走過了一處處人群，走過了一個個打坐的同門身邊，聽到了時近時遠的笑聲話語，感受到了打坐之人不同的呼吸，直至走出了很遠的距離，走到了這大劍的劍尖處，；來到了那景姓老者的面前。
蘇銘點了點頭。
擦去嘴角鮮血，蘇銘向前大步走去，所過之處，所有看到他之人，全部都是目露駭然與敬佩，為其散開道路，他們在方才之時，親眼看到了蘇銘竟是從後面追逐而來。
但這大劍畢竟太大，故而能看到全部過程者不多，蘇銘一路疾馳，在片刻后奔出了萬丈，重新的來到了那劍尖的位置，景姓老者盤膝坐在那裡，冷冷的看著蘇銘。
蘇銘猛的抬頭，愣在了那裡。
在這裏，約有十多丈的距離，只有這景姓老者一人盤膝坐著，沒有他的召喚，無人可以到來。
他的頭髮散亂，向後急速的拽動飄搖，蘇銘身子無法坐下，踉蹌的退後了幾步時，他雙目驀然一閃，一腳落地后，生生的止住了身子，其面色紅潤，向前再次走出了幾步，回到了之前準備坐下的位置后，緩緩的坐了下來。
坐在那裡，蘇銘身子顫抖，他全身血液急速流轉，體內開塵之力更是隨之而動，甚至連他的神識也都擴散開來，他的身體在這一刻，竟不受自己操控的，去自行的對抗這股狂風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