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曾經的父親，現在的姐夫

在家這幾天，林軍基本不出門，每天早上陪老頭溜溜鳥，下下棋，喝喝茶，日子平淡愜意，但卻過的飛快。

「……！」林軍停頓一下，低頭輕聲說道：「媽，一會我把錢給你，你給他們吧，我一會得出去。」

「軍有事兒剛走，進來吃飯吧。」林母喊道。

「自己家裡，咱少喝點。」林軍一看他端半杯白酒，頓時勸了一句。

……

「哎，好叻。」賀大雷愣了一下，隨即沖林軍說道：「那我先走了，軍哥！」

「那個什麼，這是我給軍帶的茶，這都在市面上買不著，我們領導平時喝的……！」李權進屋以後嘴根本不閑著，拉住沈曼就是一頓神侃。

「我用你照顧啊？你讓我少操點心，比啥都強！」老頭撇了撇嘴，擺手說道：「晚上吃頓飯，明兒一早就回去吧。我在這兒都呆慣了，哪也不去！」

「……呵呵，煩我了啊？」林軍笑著問道。

「歲數大了招人煩，再說了，你還比較怕媳婦，哈哈！」林父爽朗一笑。

「……你沒看見爸啊！」林佳皺眉提醒了一句。

「……我姨家一個弟弟，賀大雷！」張小樂隨口介紹道。

「……好，好！」林軍客氣的點了點頭。

「你就是犟，我是你兒子，你有啥不好意思的？」林軍搓著手掌說道。

「你看，他咋走了呢？！我把家裡的酒都拿來了！」李權頓時一愣，隨即目光掃到沈曼的位置，立馬說道：「哎呀，這不是弟妹嗎？咋了？頭髮這是剪短了？……哎，好看，好看！」

「一天接八百個電話，在家你也收不住心。」林父經歷過文革，仕途之路也有過數次沉浮，家庭重組，愛人離去，兒子消失，他這一輩的故事，全部鐫刻在臉頰的皺紋內，如今他年華雖已耗去，但性格依舊剛硬，表達情感的方式直接，簡單。

「……你找這個媳婦，算是揀著了……唉，這一年半，難為曼曼了。」林父看著軍，十分認真的說了一句。

「軍哥，我說啥得敬你一杯！」賀大雷站起身，直接舉起半杯白酒說道。

「……認得……認得……坐！」張小樂父親躺在床上，嘴角流著口水含糊不清地說道。

「呵呵，沒事兒，開吧。」林軍笑著插了一句。

二十分鐘以後，姐夫李權和林佳回家，他們一進屋，李權就喊道：「軍回來了？！哎呀，可想死我了！」

「我來看看咱張大爺。」林軍將禮品放下，隨即沖已經腦梗的張小樂父親喊道：「大爺，我是軍，還認識我不？」

父親歲數大了，沒有以前那股硬朗勁兒了，更沒有了那一身指點江山的官員氣派，這時的他有些枯瘦，躺在床上和坐在沙發上的時間更多，他有的時候，就像個小孩，抽根煙，喝點酒，都得像撒嬌似的求著林母。

賀大雷頓時尷尬的站在原地。

「還記著以前的事兒呢？」林父問道。

林軍從家裡躲出來，隨即就去了張小樂家，因為二人是一起回到的老家，隨行的有劉小軍和范勇。

「沒事兒，我這歲數大了，作用不大了，看不看見的都行。」林父笑著說了一句。

「你別動人家軍的車，都挺貴的，你給碰壞了，咋弄？」張小樂的母親，頓時在廚房喊了一句。

林軍出獄以後，一共回老家呆了三天，他主要是為了陪陪老爹。

多希望時間慢一些，讓父母的年華留住，容我們說一聲謝謝……

「嗯，回來過幾次，但對象我都認不全，基本沒有固定的，全是流水媳婦！」林父一談起偉偉，頓時上火地罵道：「他找的那些，沒一個靠譜的，有一個小姑娘，我看也就不到二十，在家吃頓飯，喝的比我還多，一瓶白酒幹了，張嘴就管我叫大哥……後來，讓你媽攆出去了。」

這麼多年過去，林軍成熟了，他從一個孩子，變成了男人，所以，他更理解父親以前的做法，更理解那種為兒女擔憂的表達方法，但人生往往充滿遺憾。

林軍腦中突然想起，自己當初管姐姐林佳借錢時的那個夜晚，一共就借那麼點錢，林佳挨了打，林軍回來的路上，一邊開車，一邊哭……

李權頓時一臉尷尬。

「您是林軍大哥吧？」就在這時，坐在旁邊的一個陌生青年，張嘴問了一句。

「還行吧，也就湊合事兒，不聽話，我就準備給她換了。」林軍無恥的吹了一句牛逼，隨即繼續問道：「媽不說，小偉也領著對象沒少回來嗎？」

「……！」林軍停頓一下，只能硬著頭皮喝了口白的。

「行了，別聊了，吃飯吧。」林母張羅了一聲，隨即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一會你姐夫和佳佳也來！這兩口子要買學區房，軍，一會他們要找你拿點錢，你能幫，就幫幫他們……！」

「你不在家好好陪著老頭，跑我家來幹啥？」張小樂齜牙問道。

……

「回去吧，別再家膩歪著了，我不用你操心。」這是林父不止一次攆軍兒滾蛋。

「哎呀，路虎啊！呵呵，謝了軍哥，我一會用完，把油給你加上！」賀大雷伸手就抓起了車鑰匙。

「還是媽會說話。」沈曼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醫生讓手術，但老頭不敢。」張小樂挺上火地回道。

「你不沒事兒嗎？！去吧，出去溜達溜達，我和軍兒嘮會嗑！」張小樂直接擺了擺手。

「沒好點啊？」林軍看向張小樂問道。

「呦，您這是拿話點誰呢？！」沈曼圍著圍裙，站在廚房喊道：「這麼聊天，可有點沒良心了昂！您就是在這邊住，那我跑的次數還少嗎？一個月最少回來兩次吧？再說了，我是您兒媳嗎？」

「……那你開我的吧。」林軍不明所以，只以為賀大雷是小樂的親戚，所以直接扔出了車鑰匙。

「我不恨他，我感謝他。」林軍十分認真地說道。

「沒事兒，我幹了，你抿一口就行！」賀大雷笑著點了一句，直接舉杯就幹了白酒。

「你是咱家閨女。」林母笑吟吟的插了一句。

「這是……！」林軍看向了張小樂。

「……我看這崽子是掙點錢，不知道咋花了，你等回頭，我收拾收拾他。」林軍無語地回道。

林軍扭頭打量了一眼這個青年，見他脖上掛著大金鏈子，上半身穿著阿瑪尼方塊格的黑色棉服，手腕上掛著明顯盜版的百達翡麗表，腦袋上頂著個岳雲鵬式的蓋頭，整個人給人一種明顯社會青年的觀感。

「……！」張小樂頓時一皺眉頭，直接回道：「我車讓小軍開走了。」

「唉。」林軍看著張大爺嘆息了一聲，低頭就給自己倒了杯白酒。

「跟我去延市吧，在身邊，我能照顧你。」林軍想了一下勸說道。

眾人沒有吭聲。

「……呵呵，我就是挽了一下！」

「樂哥，你把你車借給我開開唄，我辦點事兒。」賀大雷小聲沖張小樂說道。

「你也別恨他了，你姐夫就是個小市民……！」林母張嘴想勸。

林軍明白過來，但父親卻老了……

另外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