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披荊斬棘帝王路
第796章 一個救字談何容易
鄭可兩條胳膊抱著膝蓋，蜷縮的坐在床上，她纖細的手指夾著煙捲，下巴戳在腿上沖林軍沉默許久后問道：「你不自責嗎？！如果小海不是點了吳桐，他家裡……就不會出這麼大的事兒！」
「回頭再說吧，先這樣昂！」焦玉東直接掛斷電話，隨即給媳婦發條簡訊，讓她和孩子到機場等自己。
鄭可呆愣的瞧著林軍，煙灰落在手上都渾然不知。
「刷！」
林軍伸手替鄭可拉了拉被子，自嘲地說道：「呵呵，我開導你了……誰他媽開導我啊！」
「……沒……沒遇到過……這樣的現場！」鄭可憋了口氣，再次洗了洗臉，隨後拿起了毛巾。
「啥事兒啊，這麼急？」對方一愣后問道。
鄭可在滿腦袋混亂的思緒下睡去，她蜷縮在床上，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小嘴裏不停的嘀咕著。
「……謝謝！」鄭可躺在床上，眨眼看著天花板，輕聲呢喃道。
「……眼瞅奔三十了，圓圓沒處過一個
深夜，萬籟寂靜。
「……不管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安排小海家那邊，你一半，我一半！」林軍皺眉回道。
……
噩夢，死亡，一個個慘絕人寰的現場，總是揮之不去，遺忘不了！
鄭可豎著一頭秀髮，剛吃兩口林軍點上來的飯菜，就轉身跑進衛生間開始嘔吐。
「……恩！」林軍思考一下，點頭應了一聲。
酒店樓上。
「救？！我比你還想救！我他媽多想壯壯，三保活過來！……這融府冷的時候有他們，現在暖喝點了，他們卻就剩骨灰了！」林軍搓著臉蛋子，聲音沙啞地回道：「可我不是神啊！很多事兒，我提前算不到啊！在雲南……一個快回家的老朋友，讓人打死在路面，屍體都泡臭了才被發現！我能怎麼辦？！我他
「軍啊！！不該摻和這事兒啊！」焦玉東看著林軍良久，語氣中蘊含著極度後悔的情緒，緩緩說道。
林軍站在原地久久無語。
包房內，燈光昏暗。
是的，小海死了，焦玉東第一時間慌神兒，他太有錢了，也太怕了，怕神經病一樣的吳桐突然出現在自己後面，二話不說就來一槍！
焦玉東此刻來不及對小海一家三口暴斃的事兒進行悲傷，而是拿出電話給公司打了一個。
「你這個工作就不是女人乾的！」
直到抵達機場，進了安檢，焦玉東才再次打電話囑咐起了家裡的人，幫小海料理後事兒，並且挺仗義的讓家裡的朋友，給小海父母那邊送去了十萬現金。
「這兩天家裡有點事兒，我要出去一趟，公司你盯著吧！」焦玉東粗略的扔下一句。
「小可，該發生的事兒，就一定會發生，這是躲不過去的。」林軍沉默一下回道：「別說你一個小刑警了！當年東北二王在逃，公安部下發通緝令，武警和刑警幾萬人捉拿兩個人，但還是讓他們在逃了那麼長時間！而這期間二王傷害過的人，是不是更無辜呢？公安部是不是早一步找到他們，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兒了呢？國家機器尚且做不到完美結局，你和我又憑什麼呢？！自責是你和我的情感，而小海死，那是他的命！」
「……謝謝，謝謝你把你自己說的這麼遭罪，讓我心裏好受一些。」鄭可抿嘴點頭回道。
「喂
「……林軍，你能體會到！你離救人就差一步，但卻功虧一簣的感覺嗎？！我是警察啊……我應該救他們！」鄭可滿面淚痕的抬起了頭。
林軍站在門口，皺眉說道：「大案隊的人，還怕出現場？」
鄭可站在水池旁回過了身，只略微停頓一下說道：「你陪我呆一會，行嗎？」
「……恩！」鄭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竟然沒有反駁的點了點頭。
在衛生間內，鄭可擰開水龍頭，不停的將水潑在自己的小臉上，並且繼續乾嘔著酸水，因為她胃裡的東西，已經吐沒了。
「唉！！」焦玉東長嘆一聲，隨即上車離去。
……
……
「你自己呆會，能吃下去的時候，要吃點！」林軍知道鄭可此刻心裏有一定障礙，所以，抓著門把手就要走。
「不敢怕啊！怕了就有可能真死了！」林軍抬頭回道。
「……你的工作輕鬆嗎？！你現在不厭煩嗎？你沒有抵觸情緒嗎？那你為什麼還要干呢？」林軍連續快問了幾句
「……你不害怕？」
煙霧在鄭可臉頰旁升騰，她摩擦著冰涼的腳丫，木然流著淚水說道：「我們應該早去一點……！」
「乾的這麼難，還堅持有意義嗎？」鄭可眨著大眼睛問道。
「我也是想說，憋著不是辦法。」林軍指著床說道：「你睡吧，我在沙發上坐一會，天亮就走！」
「嘩啦！」
長春，某酒店樓下。
「嘔！」
林軍坐在沙發上，黑暗中也看不清表情，只輕聲回道：「……人最難過的，是良心這道坎，任何人都一樣，不管什麼性格的人，他都有這個情緒，我也一樣……！」
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