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8章 寒光四射響馬刀

「杜叔，你回來了？」旁邊院內，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扯脖子喊了一句。

「行！」杜大爺十分爽快的點了點頭：「我晚上請你喝酒！」

「你爸挺好的啊？」杜大爺問候了一句。

「哥，還喝點不？」旁邊的紋龍畫虎的青年，滿臉通紅的問了一句。

「就你自己啊，德偉呢？」

「你甭管了，我一會就過去！」杜大爺雷厲風行，說話時人就已經進屋了。

媳婦跟杜德偉離婚之後沒多久，杜德偉就帶著兒子搬縣裡住去了。他跟杜老爺子說是去打工，但老爺子也從來沒有細問過，因為他知道杜德偉想幹啥，那是自己根本就管不了的。

「走了？」杜子騰一愣。

前些年，杜家在這邊是有兩套房子的，一套是杜家祖房，另外一套是杜德偉結婚的時候，老頭子特意張羅一萬多塊錢給他蓋的。但當時杜德偉還不同意，他想在老頭身邊伺候著，不過杜老爺子卻堅持讓他搬出去住，因為兒媳婦的性格挺冷，而他又是個直腸子，所以人家杜老爺子說了：「……咱家名聲本身就不太好，你能找到媳婦，就算祖墳冒煙了。日子好好過，有空領著孩子過來看看我，我就當你孝順了。等我真不能動的那天，就去養老院，不用你媳婦照顧我。」

「操，咱幾個大中午的就整一斤多，可以了，一會還辦事兒呢。」肖二愣子打著飽嗝，嘴裏噴著酒氣的催促道：「快點吃，吃完趕緊過去！」

「一天就五十，扣就扣吧！」紅阿姨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

「嘩啦！」

這是一把血統極為純正的響馬刀，刀身一米多長，柄窄頭寬，整體弧度非常漂亮，而且柄手也很長，兩手合握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把那玩應放在，別扎著自己。」紅阿姨看見一米多長的響馬刀，有點眼暈的勸說道。

「不太好說！」杜子騰思考半晌后應道：「哎，哥，要不你去我二爺老家看看吧！他說不定回那兒了！」

「呵呵，我都給你忘了……！」老頭看見刀之後一愣，隨即左手扶著牆壁，右手就把刀拿了下來。

「唉。」中年也嘆息一聲：「你那屋裡都沒有煤了吧？你等著昂，我一會給你拿車推一點過去！」

「老杜啊，你在那兒擺弄啥呢？」

……

「你慢點！」

「……唉，走我前頭了。」杜大爺嘆息一聲。

……

「今天的事兒要是成了，我帶你們去國會，一人給你們叫個俄羅斯大洋馬，逼毛金黃的那種。」肖二愣子話語粗鄙的衝著眾人說了一句。

今日，在養老院住了好幾年的老爺子，重新回到了祖房。當他佝僂著腰站在三間歪歪斜斜的土房門口，渾濁的雙眼看著滿院積雪的房子，非常孤獨的嘆息一聲：「唉，老杜家，沒香火啦……！」

「我爸去年就沒了！」

「哎呀，我玩它的時候還沒你呢！你甭管我了，這刀放時間長了，我上旁邊院借點油，給它擦擦……！」杜大爺挺開心的說了一句。

「踏踏！」

「你可拉倒吧，這院里全是雪，你別滑倒了！」

後來，杜德偉和他媳婦的婚姻，總共維持了不到八年時間，而鄰居談起來這家人的時候，總會說一句：「老杜家，那是生了一窩狼崽子，一個比一個能折騰！這些年要不是杜老爺子在中間壓著，德偉跟他媳婦那是一天都過不下去的。」

「嗯，不走了。」

林軍坐在車裡，拿著電話問道：「我到這兒了，但院里的人說，你二爺沒在！走了啊！」

杜家的老房子就在縣城旁邊的徐家村裡，以前從縣城到這邊，大概得坐四十分鐘的線車。但隨著哈爾濱大力開發江北，賓縣，呼倫等地之後，這邊的路也是一年比一年好，交通很便利，坐個三輪車，不到半小時就能進村裡。

杜老爺子拿下刀之後，先是抖了抖刀柄后紅綢子上的灰塵，隨即直接拔下了刀鞘。

「唉，這老頭。」中年一笑，隨即掏出手機，就給兒子打了一個：「中午早點回來，幫你杜爺爺收拾收拾屋……！」

眾人一笑。

「哥，晚上還去星海嗎？」

「杜叔，回來長住啊？」中年又問一句。

……

杜大爺進了祖房之後，就把行李放在了冰涼的炕上，隨即去倉房找點破木頭板子，先在屋裡生點火，燒點水。

「啊，說是今天早上走的。」林軍輕聲問道：「老爺子這麼大歲數了，能去哪兒啊？會不會讓杜德偉給接走了？」

進了倉房之後，杜大爺剛邁步，就看見了左側牆壁上，掛著的一把刀。

「行，下午我請你和旁邊院的李子吃飯！」杜大爺不太會說客氣的話，而且對親近的人，表達情感的方式一向簡單直接，不啰嗦。

「先不用，我進屋看看，明天實在不行，我就雇倆人收拾收拾房子。」杜大爺邁步就往屋裡走。

就在這時，院內響起一陣腳步聲。

刀鞘口上一陣灰塵泛起，刺鼻的機油味瀰漫開來后，那寒光四射，刃口鋥亮的刀身就顯現了出來。

陽光養老院門口。

「這老玩應就是好啊，三四年前抹的油，鞘口竟然一點都沒綉！」杜老爺子挺高興的嘀咕了一句。

「徐家村！你要在那兒找不到他，那說不定他真就讓我二大爺給安排到別地去了。」杜子騰話語簡潔的回應道。

「沒事兒，哈哈！」杜老爺子拿著刀，就去了鄰居家。

中午縣城內，某家常菜館。

十幾分鐘后，肖二愣子領著七個人，開了兩台車，急匆匆的就趕往了徐家村。

「他在……市裡幹活的……得一段時間能回來。」杜大爺皺眉回了一句。

「李子啊？」杜大爺聲若洪鐘的回應道。

「哈哈，妥了！」

「啊，我聽見門口有車的動靜了，出來看看！」

「……你請假幫我收拾屋，那狗操的院長知道了，不得扣你錢啊？」

「在哪兒啊？」

「小紅，你咋來了呢？」杜大爺拿著響馬刀，挺驚訝的問了一句。

「我腰間盤犯了，要不你先來我家吧，一會我兒子回來，我讓他幫你收拾收拾！」

前些年村裡有一部分地皮劃到了新投資的風景區里，而杜德偉的房子正好在圈裡，所以他就讓杜老爺子把房賣了，供他養老。杜老爺子聽后只嘆息一聲，也沒再勸。

「……你這屋裡都幾年沒住人了？！沒人幫你收拾收拾，你晚上咋住啊？」紅阿姨手裡挎著個三角兜子，嗓門依舊很大的回應道：「我請了一天假，幫你收拾收拾，晚上趕末班車回去！」

肖二愣子拿著牙籤扣著牙，翹著二郎腿沖電話問道：「在徐家村是不？行，我們馬上就過去，嗯，一會給你打電話，好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