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第三卷 東宮之爭

第166回 宜將勝勇追窮寇(四)

第三卷 東宮之爭

第166回 宜將勝勇追窮寇(四)

「就這個?」薛仁杲面色一變,從腰間抽出馬鞭來,狠狠地抽在渾干臉上,冷喝道:「朕要吃肉。吃馬肉,快給朕殺馬。」
「給我追!」盧照辭哈哈大笑。命人揮舞著中軍大纛,指揮著數萬唐軍朝薛仁杲的大營殺了過去。只見殺了半天的唐軍發出一聲聲嚎叫聲,手上執著各種兵刃緊隨其後,一時間喊殺聲震天。漫山遍野的都是西秦逃兵。
「西秦霸王果真不同反響,若不是你殺我數萬將士,本將還會向陛下求情,饒你一命。」盧照辭淡淡的說道。
「還有本將軍呢?」背後又傳來一陣怪笑聲,卻是盧照英的長槊刺了過來。
「四郎,去斬了宗羅睺。」盧照辭一眼就看見了薛仁杲,頓時一聲大吼,手中的方天畫戟不斷的斬在面前的西秦士兵身上,不到片刻,就殺出一條血路來。而薛仁杲雙目發紅,手中的玄鐵方天畫戟橫掃著面前的一切,絲毫不在乎,對面的士卒之中有沒有西秦士兵。
「哈哈!薛仁杲,哪裡走!你家盧爺爺來了。」正在遲疑之時,忽然背後一陣冷風傳了過來,薛仁杲面色一變,手中的方天畫戟趕緊擋了過去,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沿著手臂涌了上來,薛仁杲頓時感覺右手一麻,虎口一陣疼痛。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薛仁杲你已經輸了。」盧照辭手執方天畫戟,淡淡的說道:「也許你武藝蓋世,但是卻不懂的大局。一個出色的統帥,不應該太過迷信自身的武力。看看,你的周圍。沒有你的指揮,就是有再多的士兵也是不可能取得勝利的。」
「不妥,不妥。」這個時候房玄齡也在數十人的保護下趕了過來,一聽盧照辭要繼續追擊,趕緊勸阻道:「大將軍,薛仁杲此次雖敗,但是還一定的實力,若是此刻繼續進攻,恐怕有孤軍冒進的危險。」
「砰!」的一聲巨響,兩柄方天畫戟終於碰到了一起,響徹整個淺水原,雙方不由的晃了一晃身軀。雙目都露出一絲震驚之色。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的力氣居然如此之大。暗道對方卻是名不虛傳。
「快走!」薛仁杲默默的上了戰馬,渾干滿臉風塵,嘴唇開裂,滿身的血跡,與十數騎兵護衛左右,朝折墌城奔去,他們已經不知道已經第幾次出現這種情況了。凡是馬肉剛熟的時候,盧照辭就帶領著大軍殺了過來,從淺水原一直殺到折墌城下。原本隨行的有千餘人,如今之剩下十余騎了。而且個個瘦的像皮包骨一樣。只不過這種情況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五十里開外就是折墌城了,只要進了折墌城,情況就好了不少,只是,這種情況,還能打敗盧照辭,挽救危局嗎?渾干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絲絕望之色來。
「你已經敗了,還是留下來吧!」盧照辭雙眼一亮,一道精光射出,手中的方天畫戟趁著對方失神的那一瞬間斬了過來,寒光如電,帶起一陣清風。輕飄飄的毫無力道。
「哼,到底是誰饒誰還不知道呢?」薛仁杲面色一變,手中的方天畫戟順手斬了下來,寒光一閃,鋒刃尚未臨近,一陣腥風從空而降,要將盧照辭斬成兩半。
「宗羅睺!」薛仁杲面色大變,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之色,雙手一松,就感覺一股腥風,一絲寒冷從空而落,心中大驚,手中的方天畫戟趕緊一擋,左手一拍坐下戰馬,只聽的一陣嘶鳴,在關鍵的時刻,胯下的戰馬救了薛仁杲一命,總算逃離了盧照辭的殺招。
「有,陛下暫且稍等。」渾干掃了周圍士兵一眼,卻是皺了皺眉頭,原來眾人逃的慌張,哪裡曾帶上什麼糧草,只有一些乾糧。而且還很少。但是既然薛仁杲要吃,自然是要先供應薛仁杲了,至於自己,還是餓著吧!
「葯兄果然來的及時。」盧照辭面色狂喜,對身邊的常何道:「快,打開營門,命全軍衝鋒,活捉薛仁杲者官升三級,賞千金。」
薛仁杲聞言面色一變,果見自己的十數萬大軍已經被李唐大軍分割成幾個部分,正被剿殺之中。而對方卻在一個長須中年人的指揮下,快速的消滅著自己的隊伍。
「當!」一陣刺耳的交鳴之聲,響徹淺水原,就在瞬間,彷彿周圍的喊殺聲,慘叫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兩個男人那強悍的身軀。一個泰山壓頂,一個單手擎天,一個俊臉通紅,一個雙目顯赤。兩股龐大的力量從空而降,只可惜了兩匹戰馬,如同馱著千斤一般,發出一陣陣哀鳴是聲。
相對於李唐大軍的興奮而言,西秦大軍卻沉浸在恐慌之中。薛仁杲更是一臉驚訝的模樣,沒想到對方居然有如此多的騎兵,而且還是在關鍵的時候殺了出來。打的自己一個猝不及防。讓薛仁杲更為憤怒的是,當初自己在淺水原背面設下埋伏,打了劉文靜一個措手不及,一舉衝垮了李唐的數萬大軍,奠定了勝局,最後更是將李唐敗軍砍成京觀。如今對方也來了這麼一招,也從大軍背後衝來,不但是對局勢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更為重要的是對士氣打擊很大。
「靖兄,你認為呢?」盧照辭看著李靖一眼。
「好,沒想到狡狐居然有如此武藝。」相比較盧照辭而言,薛仁杲面色更是吃驚。原以為當初盧照英的話不過是個誇張,但是今日一見卻是如此。甚至這力氣更是在自己之上。
「末將領命。」正在四處砍殺的丘行恭聞言,趕緊收攏騎兵,瞬間數千騎兵呼嘯而至。
「啊!」忽然雙人耳邊傳來一陣怒吼之聲。卻見一個頭顱從面前飛了過來。
這場好殺,只見一個是西秦國主,一個是驍勇大將軍,一個是東進關中,以爭奪天下的雄主,一個卻是西盪群雄,護衛江山的架樑柱。一個號稱西秦霸王,打遍西涼無敵手,一個兩世為人,縱橫關中所向披靡。兩人盤旋大戰了數百個回合,只看的無數士兵被其吸引,雙方鼓聲如雷,驚天動地。
「哼,只要朕到了,其他人死在這裡有什麼關係呢?」薛仁杲大怒,指著渾干大罵道:「快點,快點,朕要到折墌城重整兵馬,回頭再次東進,要殺了盧照辭為宗將軍報仇。」
「卑鄙。」薛仁杲如何不知道,剛才那一擊肯定是盧照英發出的。他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無恥,兄弟兩人武藝超群,卻聯手起來對付自己。
「薛仁杲敗了。」
「哼!本將怕你不成。」盧照辭面色冰冷,打起精神來,手中的方天畫戟迎了上去,霎時間,兩人殺成了一團。
「卑鄙!」薛仁杲氣的面色通紅,但是又無可奈何,只得打馬逃跑。這兩人就是其中一人,他對付起來就困難無比,更何況,這盧照辭的武藝遠在他之上。這對上這二人那就是必死無疑了。
「轟轟!」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薛仁杲驚訝的望著遠方,面色蒼白,手中的馬肉掉入沸水之中而不自知。
※※※
「可有膳食!朕要用膳。」跑了數十里路,薛仁杲忽然停下馬來,看了看四周,卻簡直有渾乾等千餘人緊隨左右,當下深深的嘆了口氣。
「可以追。」李靖想了想,雙眼一亮道:「這個時候的薛仁杲如同喪家之犬,大將軍大纛到處,必然狼狽逃竄,豈會還有再戰之理,更為重要的是,西秦將士缺糧甚久,哪裡有力氣迎敵的。」
那些西秦士兵望去,果見薛仁杲的中軍大纛朝西逃去,一時間軍心鬥志降為零點,哪裡還有一點鬥志,紛紛朝大營潰敗而去,恨不得多生了兩條腿,好逃得性命。
「砰,砰!」忽然耳邊傳來數聲悶哼聲,薛仁杲皺了皺眉頭,轉首問道:「是怎麼回事?」
「不錯,還有馬肉吃。這個薛仁杲真是貼心啊!眾將士,下馬,吃肉,吃完了再追。」盧照辭從馬上跳了下來,雙手就朝行軍鍋里抓了過去,正好馬肉剛熟,雖然馬肉不好吃,但是這些騎兵從早上殺到現在,體力消耗過度,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這個時候恰好有一鍋馬肉擺在面前,簡直就是天賜美食,興奮的都找不著北了,紛紛吃了起來,口中還直笑話薛仁杲。
「丘行恭,隨本將捉拿薛仁杲。」盧照辭掃了一眼周圍,忽然大聲喝道。
好半響,才聽見渾干說道:「陛下,是幾個弟兄們累了,抓不住戰馬,從馬上跌下來了。」
陣前兩人戰至兩百回合的時候,盧照辭一聲怒吼,雙手執著方天畫戟,如同泰山壓頂,從空而降,砸了下來。薛仁杲面色一變,雙手托著戟桿迎了上去。
騎在戰馬上的薛仁杲很是憤怒,原本可以安心休息一陣的,享用一下馬肉的滋味,儘管平日里這馬肉是送給他他也不吃的,但是此刻他是在逃亡過程中,有馬肉吃已經很不錯的了。原本他準備降尊一下吃點馬肉,但是還沒吃到一口,那個天殺的盧照辭就領著騎兵殺過來了。哼,這傢伙真是好膽,居然敢殺入西涼腹地,難道他就不怕朕帶領大軍將他圍殺了嗎?
「好,本將親自追擊,有勞靖兄收攏部隊,隨後趕來。」盧照辭大喜,喝道:「四郎,隨我進攻。」說著就聽見一陣呼嘯,剛剛脫離戰場的數千騎兵跟隨盧照辭身後呼嘯而過,就朝折墌城殺了過去。
「停!」戰馬嘶鳴,盧照辭右手一舉,數千騎兵瞬間就停了下來。
片刻之後,空中瀰漫著一股香氣,那是馬肉的香氣。薛仁杲見狀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意,雙手正準備抓起一塊已熟的馬肉來,忽然背後馬蹄聲陣陣,就見無數騎兵從遠處殺了過來,為首一人手執方天畫戟,薛仁杲認得那人正是盧照辭,頓時嚇的面色大變,手中的馬肉跌落在行軍鍋中而不知。
「大將軍,這是為何?」桑顯和見狀,驚訝的問道。
「是!」渾乾麵色大變,雙眼中露出一絲憤怒來。
「宗羅睺,給我頂住。」薛仁杲亂軍之中,忽然見營門大開,一個年輕英俊的將軍手執方天畫戟殺了出來,他認識對方就是盧照辭,心中一動,趕緊對正在廝殺的宗羅睺說道,而他自己卻是率領親衛,朝盧照辭殺了過來。
「殺馬?」渾乾麵色一變,勸阻道:「陛下,此地至折墌城還有數百里的路程,若是失去了馬匹,不知道何時能到折墌城啊!」
其實不光是盧照辭看見了西秦大軍后軍的異樣,盧照英等將士也看見李靖的大旗,紛紛發出一陣歡呼聲。自己的騎兵袍澤們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候殺了過來,雖然經過數日的戰鬥,將士們都是身心疲憊,但是哪裡有趁勢殺敵,獲得軍功來的過癮呢。頓時發出一陣陣怒吼聲,響徹雲霄,又見營門打開,自家的主帥騎著一匹赤龍駒,一馬當先,朝敵人大軍殺了過去,當下哪裡還能忍得住,紛紛以隊為單位,各自取了兵器,朝西秦大軍殺了過去。
薛仁杲面色一陣大變,那方天畫戟本就是重兵器,與其他兵器不同的是,它是頭重腳輕,每次揮舞之間,都會帶起一陣呼嘯,但是像盧照辭這般,輕飄飄的好無力道,反而是非常危險的。
……
只可惜的是他遇到了盧照辭,即使他逃得了性命,也逃不了盧照辭的算計。只聽的亂軍之中,傳來一陣歡呼聲。
「陛下,盧照辭殺過來了,快走!」渾乾麵色大變,趕緊拉起薛仁杲,將他扶上戰馬,領著親兵護衛左右,連地上的馬肉都來不及收拾了,就打馬飛奔而走。
「捉拿薛仁杲,本將要殺到折墌城去。」盧照辭想也不想的就說道。
「真是廢物。」薛仁杲狠狠的罵道:「快走!」手中馬鞭又狠狠的抽了下去,絲毫不理睬跌落下來的將士。那身後的渾干見狀,雙眼中露出一絲悲傷來,這身邊的士兵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都是跟隨自己在死人堆里爬出來,可是死在這裏了,一時間讓渾干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薛仁杲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