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225回 挾天子以令諸侯

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225回 挾天子以令諸侯

「先生來了。請坐。」盧照辭一見岑文本前來,趕緊站起身來,指著他身側的椅子說道。態度卻甚是敬重。
「大將軍不是不能稱帝,而是時間沒到。岑先生的意思是這樣的吧!」房玄齡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玄成,坐。」盧照辭指著一邊的椅子說道:「我等且來商議一番,明日上朝,該如何是好?」
「哪裡來的瘋子。」崔仁師和房玄齡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就朝外望去。兩人雖然為到底立何人為帝而在爭論,但是對盧照辭卻還是很尊敬的,一見有人罵盧照辭為瘋子,不由的雙目圓睜,死死的望著儀門。
「魏大人此言太過果斷了吧!」盧照辭雙眼一眯,冷冷的說道:「宇文化及殺了昏君楊廣,又與楊氏江山沒有半點功勞,所以軍中不服,枉然稱帝才會身死。哼哼,且不說我盧照辭尚未弒君自立,就說這大唐萬里江山,那一寸土地上沒有我盧照辭的功勞,當初陛下受困賈胡堡,是我盧氏在關鍵的時候獻上軍糧,是我盧照辭獻了霍邑,才使得大軍有了一線生機,這關中長安之地,更是我盧照辭親手平定,潼關天險也是孤親手取得,劉武周、薛仁杲、楊文干也都為孤所滅,如今平定即將平定江南的李靖更是孤手下大將,魏徵,你說說這大唐是不是孤打下來的。如今孤坐這個天下有何不可?」
「哼,果然是狼子野心。」房玄齡冷哼道:「恐怕你的意思是讓殿下在陛下子嗣之中選一年幼者,讓他登基稱帝,殿下卻以攝政王的身份總理朝中之事,然後尋的機會,好取而代之吧!」
「盧照辭在哪裡,盧照辭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怎麼,事情都做了,難道還怕見人嗎?真是個懦夫。」忽然儀門處出來一陣叫嚷聲,聽那口氣中氣十足,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
魏徵聞言面色一動,臉上露出一絲沉思之色來。不光是魏徵,就是岑文本等人臉上也露出一絲沉思來,只有盧照英黑臉發紫,卻是不懂得其中的含義。
「當今陛下不就是這麼乾的嗎?」崔仁師也不待岑文本說話,就冷笑道:「那義寧天子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恐怕就是李淵下的手吧!」
「魏徵啊,魏徵,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盧照辭雙眼一亮冷笑道:「你可知道皇上屢次有殺我之心,遠在平定薛仁杲之時,就削我軍權;在平定劉武周之時,就曾想讓我五日破五城,感到霍邑城下,若非我將士英勇,恐怕早就皇上借口所殺了。魏徵,這一些,你不會不知道吧!」
岑文本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是不便說出來。當下分析道:「當初臣在江南的時候,曾跟隨在李靖將軍身邊數日,也曾參与南征大軍中之事。南征大軍總共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為李靖將軍統領,其手下多為殿下學生,這一部分,就算李靖將軍不忠於殿下,但是這支大軍卻是為殿下所有,但是還有一部分卻是為趙郡王李孝恭所統領,這一部分軍隊,卻是李唐宗室左右,不為殿下所用。殿下一旦稱帝,那李孝恭必然會揮軍北上,就算李靖將軍將其擊敗,那麼南征大軍也會死傷無數,不能在對蕭銑產生致命的威脅。」
「真的如此?」魏徵聞言雙眼中露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來。
「哼,狡辯,這隻是你的猜測。」魏徵仰著頭冷哼道:「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要我魏徵死,魏徵就得死。」
盧照辭連連點頭,而崔仁師和魏徵卻聽的心中駭然,沒想到這盧照辭居然藏的這麼深,在許久以前就在謀划今日之事了。崔仁師更是心中暗自惱怒,他自以為自己是盧照辭的唯一的智囊,但是到了今日才發現,盧照辭在他之外還有一人,而且對此人的信任更是在自己之上。更為重要的是,盧照辭居然還有這麼多的事情在瞞著自己。
「孤一言九鼎,豈會騙你。」盧照辭站起身來,拍著魏徵之手,說道:「魏徵剛才之言,勝過百萬雄兵啊!」
「哼,太子殿下雖然身亡,但是還有子嗣存在,自然是要立太子之長子安陸王李承道為太子了。」魏徵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來。
「這?」魏徵神情一變,仔細思索了一遍,好像真的沒有聽過什麼太子之位是父傳子的。頓時啞口無言了。
「殿下,可是想稱帝?」岑文本望著盧照辭說道。
「魏徵,你忠貞不二,能直言過錯,朝廷需要你這種人才,去做個諫議大夫,你可願意?」盧照辭並沒有理睬崔仁師的話,而是淡淡的說道。
「玄齡的意思是?」盧照辭點了點頭。雖然他佔領了長安,雖然他在軍中威望甚高,但是那些李唐宗室將領個卻是不會聽他的,必定會起兵造反。
「你?」房玄齡面色冰冷,冷笑道:「大將軍,你雖然是如此想的,但是陛下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他豈會讓這種事情得逞。難道您要弒君不成?哼哼,到時候,就會像岑先生分析的那樣,我大唐天下就會再次陷入混亂之中,而您得到的也不過是個長安而已。你也會再次成為一個宇文化及。最後落的一個身死族滅的下場。」
「你?」魏徵神情一怔,老臉一紅,嘴巴張了張,卻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岑文本,你且說,我改變不了什麼事實?」魏徵卻不管崔仁師和房玄齡兩人的心裏,走上前,指著岑文本說道。
「也罷!就依照各位先生的吧!」盧照辭嘆了口氣道。
「如此按照先生的意思,我家大兄卻是不能稱帝了?」盧照英不滿的說道。
「不錯,殿下禮葬秦王,足可以收服天策府上下群豪之心。」岑文本也出言說道。
「哼,魏徵,你雖然知道對舊主盡忠,卻不知道忠於天下百姓。雖忠卻不是大忠,雖然知道緊守個人的節操,卻不知道為天下蒼生效命,雖賢卻不是大賢。魏徵,你飽讀聖賢之書,卻還沒有明白,做忠臣容易,但是做大忠臣者難,做賢者容易,但是做大賢者更難的道理。哎,魏徵,孤實在是替你惋惜啊!」盧照辭深深的望著魏徵說道。
「哈哈,立一個娃兒為太子,魏徵啊,魏徵,你真想的出來。」崔仁師哈哈大笑道:「魏徵,一個小娃娃如何處置朝政之事呢?再說,李建成為太子,不是皇帝。皇帝之位可以父傳子,兄傳弟的,但是沒有聽過太子之位也是父傳子的。魏徵,你真是好厲害啊!」
「哼,要我成為諫議大夫,難道是為你效力不成?盧照辭你也太天真了。」魏徵聞言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你用一個諫議大夫的官職就能收買我魏徵嗎?你不但是小瞧了我魏徵,也是小瞧了天下人了。我魏徵豈是為了一個區區諫議大夫而向你這個叛賊效命嗎?簡直就是妄想。不要以為你給了我一個官做,就可以讓一個忠臣變節。」
「諫議大夫?」不管魏徵驚訝無比,就是岑文本等人也露出驚訝之色。按理來說,這魏徵所輔佐的對象乃是盧照辭的仇人,但是盧照辭卻以諫議大夫這種要職來授予魏徵,足見此人的胸懷了。那房玄齡正是雙眼睜的老大。
「哈哈,盧照辭,你真不知羞恥。」魏徵哈哈大笑,指著盧照辭鼻子大罵道:「你每立下一件功勞,陛下都有豐厚的賞賜,不但讓你位列郡王,還將自己的女兒與你為妻。你說皇上有哪裡對不起你的地方,虧你還如此大言不慚,真是不知道羞恥。」這個魏徵倒真的不怕死,面對盧照辭居然還如此的謾罵。
「多謝殿下。」岑文本寵辱不驚,朝盧照辭拱了拱手。神情淡然的坐在盧照辭旁邊的椅子上。那房玄齡倒也沒什麼,可是崔仁師雙目陰沉,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大唐還有一部分軍隊就在潼關,與長安不過咫尺之遙。其中軍隊統領複雜,諸如任城王李道宗、羅士信、徐世績、唐儉等等,或者忠於某一人,或者忠於朝廷,但是很少有忠於大將軍,這些人一旦知道京中之事,就會分裂開來,或者有的人在觀望,或者有的人就會兵逼長安,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會讓王世充有機可趁。這樣也不利於大將軍。」岑文本又分析道。
「殿下,這秦王可是被皇上親自定為叛亂之臣的啊!齊王更是抓住了殿下的全家來威脅殿下啊!這種葬禮豈能改之。」崔仁師不由的說道。
「岑文本。」眾人心頭一驚。早就聽說齊王府新來了一位主簿,十分的厲害,齊王的一系列的變化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可是他屬於齊王陣營,而且屢次教唆李元吉當朝彈劾盧照辭,按說是與盧照辭有仇的,可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了。
「大將軍功高震主的事實。」岑文本冷哼道:「陛下對大將軍是用之防之,可以說,秦王一死,就是大將軍的死期,太子殿下一登基,也是大將軍的死期。怎麼,魏大人寧願將自己的脖子等著陛下還砍嗎?」
「魏徵,說吧,你想讓大將軍立何人為太子?」岑文本忽然插言說道。
「魏大人言辭犀利,但是卻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眾人望了過去,卻見滴水檐下立著一個中年文士,面容肅穆,在他的身邊正站著左翊衛大將軍盧照英。更是讓人驚訝的是看那架勢,好像是盧照英保護著此人一樣。
「挾天子以令諸侯。」岑文本點了點頭道:「以天子的名義,作用於軍中諸將,徐徐消弱李唐宗室的實力。」
盧照辭神情一動,笑道:「先生,有話請講。」言語之間卻沒有承認自己想稱帝,但是卻也沒有否則自己想稱帝。
「魏徵,你怎麼看?」盧照辭笑道。
「臣知道殿下與太子、秦王、齊王均不睦,但是臣還想請以王禮厚葬三人。不知道王上能答應嗎?」魏徵望著盧照辭問道。
「謝殿下。」魏徵點了點頭。當下眾人又坐了下來,只有崔仁師眼珠流轉,也不知道再想著什麼。
「哼,你又不是盧照辭,擋著本官所謂何事?」魏徵冷哼道:「盧照辭,如今長安城都落入你手,莫非你想稱帝嗎?我告訴你,你是妄想。就憑藉你手下的萬餘人馬,以為佔領了長安,就想稱帝嗎?哼哼,想想當年的宇文化及手下有十數萬的驍果,佔據江東,枉然稱帝,最後也落個身死的局面,更有甚者還留著一身的罵名。盧照辭,你莫非想學這個宇文化及不成?」
「原來是魏洗馬,不知道洗馬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啊!」崔仁師冷笑道。
「哼!那是皇上準備傳位給秦王,所以才藉機與秦王立下的賭注。再說,後來皇上還是趁機取消了賭約了嗎?」魏徵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反擊道。
「不錯,魏徵,不知道你可願意否?」盧照辭淡淡的問道。
好半響,魏徵才嘆了口氣道:「既然王上要臣做諫議大夫,不知道王上能否接受臣的第一條勸告?」
「請講。」盧照辭臉色一亮。
「正是如此。」岑文本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對,大兄,那齊王曾屢次想找你的麻煩,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啊!」盧照英也冷和道:「魏徵,我看你就是想為李元吉那廝翻案。」
「魏徵?」盧照辭雙眼一亮,精光一閃,望著漸漸接近的中年人,面容剛毅,正是原東宮洗馬魏徵。
「好了,孤明日會請皇上下旨,以王禮厚葬太子、秦王、齊王,封太子為海陵王,改秦王為息王,齊王為東阿王。魏徵,你以為如何?」盧照辭擺了擺手道:「魏徵,孤還給你一道承諾,他日,上至天子,下至百官,你均可風聞奏事,言者無罪。」
「臣以為,可以立皇五子李智云為太子,殿下可以加尚書令,總攬朝中之事。」房玄齡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