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589回 你們把孤當做傻子不成?

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589回 你們把孤當做傻子不成?

「臣刑部郎中張賁拜見殿下,殿下千歲。」一個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拱手說道。
「說吧,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盧承烈擺了擺手問道:「莫非賀蘭世家真的與此事有關?」聲音平淡,但是眾人卻是從中感覺到了一絲殺氣,一絲冰冷的殺氣。讓眾人不寒而慄,儘管在盧照辭稱帝的過程之中,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世家都葬身在盧照辭的手中,世家的力量因此而削弱了不少,但是這次的賀蘭世家恐怕是逃不出這個命運了,長安城內的又一個世家將要被滅亡。不管這個賀蘭世家是不是與此事有關係,但是盧承烈都不會放過這世家的。
「兩個月如何?」韋挺想了想說道:「殿下,雖然如今刑部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此事,但是到底是前後涉及的時間太長,要想在短時間內查出此事來,甚難,臣也只能勉力為之。若是殿下嫌兩個月時間太長,還請殿下另選賢能,臣實在是無能為力。」韋挺這個時候,不再說話了,他臉上儘是苦笑之色。宣德殿大學士兼刑部尚書,說起來是何等的榮耀,但是也只有自己知道,一旦事情來臨,恐怕就不是這點榮耀可以比的下去的了。
「魏大人,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指責我長孫無忌不懂事情了?」長孫無忌面色一陣大變,站起身來望著魏徵冷喝道。
「臣不敢如此保證。」韋挺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殿下,這場大火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一點,根據臣多年的辦案經驗來說,這裏面的事情不會如此簡單的。」
「長孫大人,如此一來,朝廷之中人人自危,對方十數年間的布局豈能如此簡單。其中涉及到的人員是何其之多。各個都抓來詢問,難道不怕朝廷之中無辦事的官員了嗎?」魏徵不屑的說道:「此事,你說它大,它就是大,你說它小,它就是小。我們在宣德殿內說它的範圍應該控制在一個縣內,恐怕出了長安城,其範圍就會擴充到大唐的一個道了。謀反之事是何其大,能將他們控制在小的範圍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將他們控制在小的範圍,那就密查,不讓別人知道就行了。」
「哼,刑部的人果真是好才能啊!我們宣德殿大臣難道都是酒囊飯袋不成?哼哼,韋大人,你好像也是宣德殿的大臣之一吧!難道在你們刑部,我們這些宣德殿大臣們都是蠢蛋不成?」長孫無忌面色冰冷,望著韋挺,嘴角儘是譏諷之色。極度憤怒之下,長孫無忌口不擇言,就差點是指著韋挺的鼻子謾罵了。其餘眾人儘管都知道此事與韋挺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心中很是不舒服,目光中也充斥著不滿之意。讓韋挺臉上苦笑之色更濃了。
「你們怎麼看?」盧承烈面色冰冷,雙目中寒光閃爍,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冷笑道:「你們看到了沒有,有人把你們當做傻子呢!這麼一件事情,就這樣遮掩過去了,因愛生恨,真是好借口,就這樣居然也敢在賀蘭世家的府上燃起了大火,將武媚娘等數人燒死?真是膽大妄為,騙人騙到孤的頭上來了。當孤是什麼,當孤是傻子嗎?還有你們,以為父皇倚之為重臣的宣德殿大臣是傻子不成?」
「此事關係到江山社稷,如何能寬限。」長孫無忌聞言面色一變,冷冷的掃了王珪一眼,拱手說道:「無論此案涉及到何人,無論他的官位大小,都要抓來詢問一番,無罪自然是好的,若是有罪,就要嚴加審訊。」
「殿下。」岑文本很快就清醒過來,對盧承烈小聲的說了一句,又朝張賁指了指,雙目中閃爍著一絲異樣的神情來。
「韋大人,你準備在何處著手?」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岑文本開口說話了,他微微不滿的掃了長孫無忌一眼,對韋挺說道:「此事雖然不能急,文本雖然也未曾主持過刑部之事,但是文本卻知道,刑部那幫官員,若是不督促他們,恐怕此事一年之內都查不出事情的結果來。到時候,難道還要等著陛下得勝還朝的時候,親自主持此事嗎?」
「這點孤知道。」盧承烈點了點頭,說道:「卿就會同大理寺,還有,還有錦衣衛一起審理此案吧!至於錦衣衛的調動問題,先讓首輔大人關心一下,孤會親自上書父皇的,請錦衣衛全程介入此事,也好早日破獲此案,孤相信,父皇肯定會支持的。」
「韋大人,情況如何?」次日清晨,宣德殿眾人都聚集在宣德殿內,岑文本、長孫無忌、魏徵、韋挺、王珪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上首的盧承烈一臉的陰沉之色,雙目上還能清晰的看見一圈黑眼圈,顯然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睡著,到底是武媚娘與他的關係十分的曖昧,若非出了此事,也許武媚娘將來會是自己的後宮側妃之一。更為重要是,他作為太子,根本就不能容忍有人欺騙自己,但是眼前的情況,讓盧承烈十分的惱火,這個武媚娘也許就是在欺騙自己,面色陰沉的他,讓整個宣德殿內氣氛顯得陰沉無比,眾人面色凝重,各個都不敢說話,就是岑文本也是低著腦袋,不出聲。
「臣遵旨。」韋挺聞言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有錦衣衛的參与,這讓他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依靠錦衣衛強大的情報手段,也許能早些破案也說不準。否則的話,就算依靠刑部、大理寺的那些眼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畢竟此案若真是大案的話,那就有可能涉及到十幾年前的舊事了,在此事的背後,布局之人太厲害了,其心智之深,所謀之深,更是讓人恐懼,讓人膽戰心驚。
韋挺面色一變,岑文本雖然隱隱的反駁了長孫無忌的話,但是同樣也是敦促他今早的完成此事,甚至比長孫壓的更加的厲害了,厲害的讓韋挺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他韋挺不是神仙,讓他在短時間內破獲對方有可能策劃十幾年的陰謀,他還沒有自大到這種程度。
「或許怎樣?」岑文本不耐煩的問道。
宣德殿內一片寂靜之聲,誰也沒有想到,如此大張旗鼓的查探這件事情,最後居然成了這麼一個結局,有人因愛成仇,一把火燒了武媚娘一家人。
「回殿下。」韋挺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來,拱手說道:「屋內有女屍六處,根據賀蘭家的交代,分別為楊氏和她的兩個女兒,還有三個帶來的侍女也一起葬身火海之中。賀蘭夫人也親自鑒定過,說那三個女屍正是楊氏和武媚娘母女三人的屍骨。」
「殿下,臣也認為如此,不能因為幾具屍體就能斷定武媚娘真的死了。」長孫無忌也出言說道:「臣以為此事的背後必有文章,必須加以查探。韋大人,你幾日能查清楚此事?此事關係重大,不能有失,最好能早日結案最好。老夫還要儘快回遼東,面見陛下,稟報此事。」長孫無忌面目陰沉,望著韋挺說道。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屬下居然有這樣的人物存在,將自己等一干宣德殿大臣都當作了傻子,武媚娘之死是何等的重要,不要說眼前的眾人,就是遠在新羅的盧照辭恐怕也是關心,這個時候武媚娘死了,也許上下人等都鬆了一口氣,可是若是被人滅口了,那問題了就大發了,其中的因果已經不是韋挺等人能夠承擔的了。
「臣也認為此事之中必定還有其他的陰謀在其中。」岑文本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麼蹩腳的理由,居然也成了糊弄宣德殿大臣的借口,這也是連帶著他岑文本也同樣是不入對方之眼,這種情況,如何不讓岑文本苦笑,他岑文本好歹也是宣德殿首輔大臣,一生為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士林之首,沒有想到的是,在對方眼中,自己也只有這個智商,如何不讓岑文本生氣,往日謙和的面孔,此刻也露出了一絲冰冷來。
「這個,這個?臣實在是不好保證。」韋挺心中暗怒,此事是關係重大,韋挺他自然是知道的,因為此事涉及到有人陰謀造反,自然是重大了,但是此案的艱辛程度也同樣是出乎韋挺的意料之外。可以想象,此案最起碼已經布局了十數年之久,這裏面有什麼勾結根本不是韋挺在短時間內能找到的。皇宮內的消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傳到那些人的耳中,然後行動如此迅速,在朝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把火燒了賀蘭家的偏房,足見此人的心狠手辣,同樣也能看的出來,對方的組織嚴密,結構龐大,讓韋挺在短時間內尋找出破綻來,根本是很難的。韋挺雖然熟知刑部之事,但是也得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找到其中的破綻所在,然後再進行查案不是,若是然他在數日之內找到此事的根結所在,韋挺顯然是沒有這個能力的。長孫無忌此舉倒是難為韋挺了。
「還有其他的發現嗎?」盧承烈面色並不好看,冷冷的望著張賁,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沒有想到的是,居然在這裏斷了,讓誰聽了這個消息都不好受。更不用提對武媚娘還有一點曖昧的盧承烈,更是如此了。
「臣這就去安排。」張賁不敢怠慢,趕緊彎著腰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宣德殿可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呆的地方。
「剛才賀蘭世家中死了一個下人。在這個下人的居住的地方發現了火油等物。」張賁小心翼翼的說道:「臣等猜測,武媚娘恐怕就是被這下人所殺。」
「恩,如此甚好。」盧承烈點了點頭,正待宣布解散的時候,卻見外面走一個小吏,拱手說道:「殿下,刑部有司官員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韋大人。」
「還有那個賀蘭安石,哼哼,若孤是賊人,要燒的就僅僅是一個偏院了,而是整個賀蘭世家。」盧承烈雙目中充斥著殺機,冷哼哼的說道:「若是燒死,怎麼沒有燒死他們全家。孤看這裏面必定有問題,賀蘭世家雖然已經沒落,但是府中的家丁也是不少的,加上處在長安城內,何方蟊賊如此大胆,敢潛入長安城內,進入一個賀蘭世家放火的,而目標僅僅是他府上的一處偏院,燒的如此迅速,連孤都感到好奇,這些人是如何知道的這麼詳細的。哼哼,將賀蘭世家盡數打入大牢,給孤狠狠的查。大唐世家無數,這些年來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世家弟子,滅了多少個世家,如今多一個賀蘭世家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哼哼,敢於挑戰大唐威嚴的,不管是人也好,還是世家也好,其結果一個,那就是死。」終於,在武媚娘之死的刺激想,盧承烈一掃他在世人面前所展現出的和善、仁慈的面孔,殺氣畢露,霸氣顯露,已經初步展現出一個君王應該有的氣勢,讓宣德殿內眾人面色微微一變,雙目中頓時現出一絲寬慰來。帝王就應該有帝王的風範。相對於章懷太子來說,太過懦弱,蜀王盧恪卻顯的剛毅過重,而盧承烈顯的比較中和,霸氣和仁慈兩者都要適中,這是比較困難的,只有收放自如,才是正道,如今的盧承烈顯然已經體味其中的三位了。
「或許對武家二娘子有覬覦之心。加上昨日武家娘子進入東宮,得娘娘重賞,或許是,或許是因為?」張賁忐忑不安的朝盧承烈望了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腦袋。額頭上現出一絲冷汗來,長安城內誰都知道盧承烈和武媚娘的關係,就算最後事情沒有成功,武媚娘也已經被燒死,可是這些關係還是不能改變的,這個時候聽說居然有人對武媚娘有覬覦之心,這不是找死嗎?只是那位下人已經死了,但是稟報這個消息的人,豈會不跟著後面倒霉?張賁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低著腦袋,等待上面的雷霆之聲。
「就這麼簡單?」盧承烈打斷了對方的說話之聲,張賁並沒有說結束,但是盧承烈已經從這裏面聽出了一點緣故來,無非是因愛生恨,得知武媚娘有可能進入東宮,得之不成,反而下了殺手,到了最後也就自殺身亡了。如此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如此一來,此案也就這樣結束了。
「這麼說,她們真的死了?」盧承烈面色陰沉,望著韋挺冷冷的說道。心中忽然湧起一陣煩躁來,隱隱之中還有一絲快意和失望。
「好了,都說說該怎麼辦吧!」盧承烈皺了皺眉頭,不滿的朝長孫無忌瞪了一眼,眼下的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明擺著是有人將武媚娘滅口,而盧承烈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將賀蘭世家的人盡數關入大牢之中,擺出一副嚴查的模樣來,對方卻是害怕了,趕緊再次丟車保帥,將與此事有關係的下人給殺死,再次將線索掐斷,使的盧承烈等人不能追查此事。也無從查起。而他們自己也只能再次轉入地下,等候時機的到來。
「既然如此,就此結案吧!」盧承烈心中一動,揮了揮手,對張賁說道:「看來武媚娘是沒有這個命了。至於賀蘭世家,就讓他們去,去西域吧!孤不想在長安城內看到他們。」言語之中蕭瑟無比,好像是心痛武媚娘之死一樣。
「殿下,此事關係重大,涉及範圍甚廣,京中官員、京外諸道州縣等官員多有涉及。想在短時間內找出這些人來恐怕很難。」王珪搖了搖頭,說道:「對方用了一個武媚娘就能堅持十數年之久,由此可見這些人恐怕並非普通之人,布局時間之長,隱忍力之中,更是讓人驚嘆不已,這麼長的時間內,涉及到哪些人,根本不是我們能在短時間內能查找出來的,殿下應該寬讓一些時日才是啊!」
「武媚娘到底是死是活,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如何將那些人抓獲歸案。」岑文本輕輕的說道:「殿下剛才說的沒錯,此案就這樣結束了,武媚娘已經死了,那就是死了。不過賀蘭世家也不能離開長安城,不管怎樣,賀蘭世家都是有嫌疑的。我們只要將賀蘭世家抓在手中,就有可能引出那些人來。」
「哦!讓他進來。」盧承烈面色一變,招了招手,而韋挺等人面色忽然變了起來,盧承烈見狀,心中也不由的浮現出一絲不妙來。
「臣遵旨。」韋挺趕緊說道:「臣已經命人將賀蘭世家團團圍住,不能放走一個人。想必,若是賀蘭世家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肯定是出不了刑部大牢的。」
「尚且沒有。」張賁想了想,又說道:「不過,臣聽賀蘭府上的下人說,那名縱火者或許,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