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639回 迎賓之議

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639回 迎賓之議

「尊敬天子,重視外邦,也不應該就表現在這方面,若是不行,我宣德殿的幾位大臣可以去迎接一下,這樣足以給那些外邦使臣的面子了,若是你韋大人不願意去,我魏徵可以去。」魏徵不屑的說道。
「可是陛下乃是難得一見的明君,在有些事情,民意還是會影響陛下的心思的。陛下不是經常說百姓是水,江山乃是船,水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嗎?」王娟掃了岑清影一眼,忐忑不安的說道:「小妹倒是認為,此事不但關係到陛下,更為重要的是軍心是怎麼想的。打仗可是要死人的,還有那些商人,戰爭一起,他們也會跟著倒霉的,他們會答應戰爭嗎?」
「魏大人,魏王殿下可不是去迎接一個外邦使者,而是一群。」韋挺冷笑道:「還有西南五部使者,久慕我大唐威嚴,所以特來拜見天子,如此情況,我們可不能怠慢了那些原來的使者。這些人一起前來,魏大人以為我大唐只派遣一個禮部的郎中就可以了嗎?」
「聽說這次吐蕃大使祿東贊他們已經到了鳳州了?」岑清影忽然輕輕的說道:「還在鳳州休息了一天。還說鳳州的景色不錯。」
「孤知道了。」盧承烈點了點頭,有些事情只要提了個醒酒可以了,不必將其說出來。盧承烈也知道岑清影言語的一絲,也只是點了點頭。他不想盧照辭,江山是他打下來的,所以不怕任何陰謀詭計,盧承烈只是一個坐享其成的太子,他只能相信自己。只是這些話不好說出來而已。
「魏王這叫自不量力,殿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其擺平了。」王娟在一邊笑呵呵的說道。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來。
「下官倒是一位魏王殿下所提的建議不錯。」韋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奇異之色來,說道:「祿東贊此來是為松贊干布求親的,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在宮中選取一位宮女,學漢例,冊封為公主,將她許配給松贊干布為妻。這樣一來,不但可以平息吐蕃的怒火,還能解決雙方的糾紛,更是維護了皇家的體面,下官以為,魏王殿下的主意可行。」
「這樣一來的話,孤倒是不能去了。」盧承烈沉思了片刻說道。
「陛下,可是殿下去接這個祿東贊?」岑清影忽然談起頭來問道。
「是。」魏忠聞言面色一變。魏徵雖然平日里很是威嚴,但是對下人還是很不錯的。但是卻從來就沒有想今日這般。當下哪裡敢怠慢,趕緊吩咐車夫趕著馬車,朝魏王府而去。
「真是愚蠢,真是愚蠢啊!」馬車之中,魏徵惡狠狠的說道。外面的魏忠卻是聽的心驚膽戰。
「聽說涼王叔家的弟弟倒是有涼王遺風啊!」岑清影輕輕的說道。
「你們怎麼看?」岑文本掃了眾人一眼,雙目中閃爍著一絲莫名之色。
「上車,去魏王府。」魏徵面色鐵青,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怒火來,對魏忠冷哼道。
「輔機,話雖然如此,可是不要忘記了,我大唐如今哪裡還能支撐的起一場大戰啊!國庫空虛,太倉之中糧草缺乏,將士疲憊,征東之後,又征西,差點就能趕上窮兵黷武了,難道想讓陛下學楊廣不成?」韋挺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我大唐雖然富有四海,可是眼下卻是困難時期,不能輕易的動刀兵。否則,我大唐就危險了。」
「魏大人,此言差矣!」韋挺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其他的時候,一個祿東贊自然是不用放在心上,可是這個時候卻是不一樣。」
「老爺。」皇宮之外,有馬車在等候一旁,魏忠一見自己老爺面色並不好看,趕緊忐忑不安的迎了上去。
「下官還是以為此事簡單點好。魏王不過一個書生,如何知道國事。」魏徵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道:「更何況,他只是隨便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也不必當真,小孩子嘛!不必如此。」
「那是自然,好歹也是跟隨徐世績大將軍學了那麼多年的兵馬了,若是再不打上幾個勝仗來,孤都懷疑他是白學了。」盧承烈好像沒有聽出岑清影言語中的意思一樣,微微有些不屑的說道。
「坊市之中雖然在議論此事,但是大多都沒有牽扯到殿下身上。」岑清影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倒是魏王府最近很熱鬧。」
「好了,既然有不同的意見,那就表決吧!」上首的岑文本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魏王和禮部郎中選上一個。諸位開始吧!」這是宣德殿大臣的慣例,若是有紛爭的時候,就採取這種方式,以解決矛盾。
「哼!告辭。」魏徵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雙目中儘是譏諷之色,甩了甩袍袖就出了宣德殿,頭也不回。
「那依照你怎麼說?」長孫無忌雙眼睜的老大,冷冷的望著王珪,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來。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從書中學得道理的。魏王殿下可是宗室中有名的才子,他所建立的文藻閣中的藏書可是不下萬冊啊!」王珪笑呵呵的說道:「讀的書多了,明白的事理也就多了。看看,魏王殿下所想出的主意,可是比我們要高的多啊!一舉多得啊!最起碼我王珪在短時間內,是想不出這個主意來的。下官還聽說,在民間,在坊市之中,有不少人都稱讚魏王殿下,說殿下乃是文曲星下凡啊!不是我們這些老頭子可以比擬的啊!若是可以的話,下官以為可以讓魏王殿下去迎接也是可以的,這樣一方面可以體現一下我大唐對此事的重視,二來可以體現一下我天朝上國的氣度。」
「清影說的極是,祿東贊是松贊干布身邊的得力大臣,松贊干布平定吐蕃諸族,祿東贊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也因為如此,他才會奉命來到了大唐。」盧承烈送面前書案中抽出一張來,說道:「傳聞此人機智敏學,好讀中原儒家經典,是吐蕃難得一見的人才,據錦衣衛傳來的情報說,此人還能做出一手的好詩來,其才學就是中原的一般士子都比不上他。」
王娟聞言嘴巴張了張,正待提醒盧承烈,但是卻見岑清影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才沒有說話,低著頭,又將一個果脯輕輕的塞進盧承烈口中。
「還是清影的主意好。」盧承烈笑呵呵的朝岑清影點了點頭,雙目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來,說道:「前幾天母妃倒是和孤說了,待江南之戰結束之後,孤就要大婚了。」一邊的王娟聞言臉上的喜色更是濃了,連雙目都能滴出水來。
「魏王!」、「魏王」、「魏王」。那長孫無忌、王珪、韋挺三人都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
「首輔大人所言甚是。讓堂堂的親王殿下去迎接一個使臣,是不妥,大為不妥。」魏徵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只見他吹鬍子瞪眼,冷冷的望了眾人一眼,說道:「諸位大人,魏王殿下乃是皇子,讓皇子去迎接一個外藩使者,這是有辱國體的事情,大為不妥。」
「說說吧!大家都說說,吐蕃大使祿東贊領著兩百人的使團來到我大唐了,該如何接待?」宣德殿首輔大人端坐在椅子上,靜靜的坐在那裡,雙目低垂,好像在睡覺一樣,無精打採的模樣,絲毫不像是首輔大臣。
「父皇是不會答應他們的。」盧承烈猛的坐了起來,冷笑道:「父皇要做的事情,豈會讓這些傢伙插手,所謂的君民之說,實際上不過是說給別人聽的而已,父皇剛烈,若是別的事情,諸如關係百姓困苦,或許還真會答應這些傢伙,可惜的是,現在是關係到江山社稷,關係到我大唐日後的對外政策,父皇豈會答應?想象看看,若是父皇答應了和親之說,日後的帝王也會輕易的開口,可是父皇若是為了此事不惜打仗的話,日後的歷代君王誰敢提和親的事情。父皇是不會答應這家事情的。魏王是在錯誤的時間內,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書看多了,有時候也是不好的。」那岑清影和王娟二人聞言默不作聲,這兩個人一個乃是首輔之女,智珠在握;一個乃是世家之後,心機深沉,都是聰慧絕倫之輩,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女子並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做一個皇帝,皇帝心中又會是怎麼想的。
「其實魏王的事情可大可小。」岑清影很快就將此事拋之腦後了,淡淡的說道:「不管他是怎麼說,市井之中會有什麼樣的留言,最關鍵的問題是陛下怎麼想,至於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在考慮之中,殿下只要把握住陛下怎麼想就可以了。」
「孤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但是有些話不是我們能說的,也不是孤可以做的。」盧承烈搖了搖頭,說道:「其實父皇的決定孤是知道的,父皇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前朝的事情發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有利也有弊,只是看利多還是弊多。這句話是父皇說的。親王掌軍,是不利於後世帝王的江山社稷,可是同樣的,也不會前隋時期的事情。呵呵,只要孤能壓的住蜀王,又何必害怕蜀王有異心呢?若是孤以後壓不住蜀王,說明孤和孤的後代都不配當一個好皇帝。不管怎麼樣,大唐的江山都是姓盧的。」盧承烈搖了搖頭,實際上,無論是誰碰到這種事情,心中都不舒服,自己的兄弟掌軍,那可是一柄利劍懸在自己的腦袋上,讓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提防著,他想拒絕,可是卻又不能拒絕,最起碼現在是不能拒絕,而且在理智上,他知道這種做法是對大唐江山有著很大好處的。所以他心中很鬱悶。
「一個魏王倒沒有什麼,我擔心的是蜀王。」岑清影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來,將手中的一份文書拿了出來,說道:「最近蜀王殿下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勞,在軍中的名聲也是越來越大了。連大將軍都讚賞他。」
「這也就是說明,吐蕃也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啊!否則的話,也不用等待這些人了。」岑清影認真的分析道:「固然他們要打探一下朝廷的虛實,看看這個時候發動戰爭有沒有勝算。直接進入長安就是了,也就不用等待了。他這一等待不但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會暴露自己心中的膽怯。」
「既然如此,就讓魏王去吧!」岑文本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書辦何在,將宣德殿的決定送到魏王府去吧!」岑文本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好像自己所說的是一件小事一樣。
「陛下或許是有意為之。」岑清影想了想方才淡淡的說道:「陛下也是想看看京師人的態度,或者說是想看看宣德殿人的態度。或許魏王的態度也是有可能的。」
以前的盧承烈也許也不會知道,可是監國之後就不一樣了,兩人所站的高度不一樣,所以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若非是監國,盧承烈對盧照辭的某些堅持也是不理解的。但是現在他卻是明白了,自己的父皇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給大唐的後世君王做一個表率,建立祖制。
「他哪裡是休息啊!他是在等西南五個部落的使者而已。」盧承烈冷笑道:「還準備藉著西南五部的實力來威脅大唐,真是可笑。」
「呵呵,這有什麼好說的,不就是番邦使者嗎?派上禮部一個郎中接待一下就可以了。」魏徵不屑的說道:「難道一個吐蕃大使就值得我們宣德殿的幾位大臣在此研究的嗎?我大唐是天朝上國,宣德殿乃是國之重所,每天處理的事情都是大事,一個祿東贊何必放在這裏討論,首輔大人讓禮部官員研究一下就可以了,隨便派上一個郎中就行了。還是說說其他的事情吧!」
「不錯。」盧承烈點了點頭,說道:「此事孤就不摻和了,倒要看看魏王能幹出什麼事情來,書生啊!書生,但願他不要走大哥的老路。」
「老夫棄權。」房玄齡冷冷的將手中的茶杯放在眼前的几案之上,望著眾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來。
「就算是如此,不照樣弄出了破綻來了嗎?」王娟不屑的說道:「中原文明博大精深,太子殿下更是英明睿智,豈會為祿東贊的一些陰謀詭計所干擾。」言語之中不乏吹捧之氣,讓盧承烈聽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倒是面前的岑清影若有所思的望著王娟一眼,低著頭不再說話了,而是認真的整理著面前的書籍。
「本官反對。」魏徵冷哼道。
「他那裡若是不熱鬧才怪呢!」盧承烈冷笑道:「魏王還以為這個時候是我二哥時候的模樣呢,居然想著讓孤走二哥的結局,真是可惡。」
「一個吐蕃番邦的師團來,哪裡需要太子殿下親自出迎的,只要派上一個禮部的官員去就可以了。」岑清影冷笑道:「接送的官員級別越高,祿東贊就會越加得意,如果接送的官員級別越低,他心中就越是沒底。」
「這幾日坊市之間有什麼反應嗎?」東宮內,盧承烈斜靠在王娟身上,嘴巴吃著果脯,一邊的岑清影卻是小心的整理著一些書籍,看見盧承烈的模樣,搖了搖頭。都是盧照辭的兒子,都說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可是眼前的這位太子怎麼一點風度都不講,看看斜靠在女人身上,就好像是一個紈絝子弟一樣,日後登基之後也是一個昏君,這讓岑清影心中很是反感。
「怎麼不一樣了?」長孫無忌冷笑道:「不就是他陳兵數十萬威脅我大唐嗎?一群的吐蕃蠻夷,也居然敢威脅我大唐?真是笑話,徐世績的十萬大軍難道是吃素的啊!讓他來,真是不行,我長孫無忌也上前線殺敵去。」
「這恐怕是有些不妥吧!」岑文本皺了皺眉頭,掃了王珪等人一眼說道:「祿東贊一個吐蕃國使,讓一個魏王去迎接,好像不大妥當吧!」
不要小瞧了這個祖制。歷朝歷代,就因為這個祖制,不知道改變了多少的東西。保守派、改革派是怎麼來的,就是因為一個是堅持祖制,一個堅持改革的緣故。盧照辭如今是天子,若干年後,他的話就是祖制了。他這個時候的堅持,日後就是歷代帝王必須堅持的東西。這就是祖制了。
「哦!」岑清影聞言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好像沒有什麼生事情一樣,只是盧承烈卻是仍然能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一絲喜色來。這倒是讓他高興不已。
「清影這麼一說,孤倒是很奇怪了。祿東贊都已經到了鳳州了,離長安不過兩日距離而已,父皇人還沒有過長江,按照道理,應該會派專人去迎接才是啊!怎麼連一道聖旨都沒有下來,真是奇怪。」盧承烈聞言也皺了皺眉頭,驚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