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683回 鄭麗婉進京

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683回 鄭麗婉進京

「回大人的話,小娘子去洛陽少林寺去了。」服侍在一邊的小廝趕緊說道。
與其他人不同,許敬宗可不相信,對方是有如此好運氣的人物,在這個背後肯定是有秘密的,盧照辭用人固然有考慮太子的原因,但是絕對不是重要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是,這個狄仁傑是有一個本事的人物。
確實如同許敬宗所想象的那樣,鄭麗婉雖然看見了欽差大隊,卻是沒有停留下來。因為根據趙士達留下的賬本,讓他們父女二人都感到吃驚。也明白趙士達之所以自殺身亡,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在此事的背後糾葛太深,稍不留神,就不是死一個趙士達的問題,甚至趙士達的一家都有可能被殺。趙士達之所以給鄭仁基留下賬本,就是為了讓鄭仁基將賬本送入京師。可惜的是,鄭仁基也不是簡單的角色,一旦這個賬本進入京師,可以想象,關東世家將會遭到什麼樣的打擊。而且,在這個背後還隱藏著什麼,鄭仁基不敢想象,也許自己還沒有達到京師的時候,自己的腦袋就被人所殺,丟在洛陽城外,餵了野狗。甚至他最近還發現自己家門口,已經有不少人在監視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他潛意識的認為,暗自懷疑猜測,或者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一樣。總之,他是不敢離開洛陽,就是連江都都不敢去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鄭麗婉居然帶著賬本離開了。
「不用了,讓她去吧!」許敬宗想了想,還是擺了擺手說道:「一個小女子又能知道什麼?若是我們將鄭仁基女兒捉住了,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許敬宗雙目中閃爍著一絲奇異的光芒來。許敬宗好黃老之道,善於觀人相貌,與尉遲敬德結親就是一個例子。鄭麗婉英姿颯爽,又聰慧絕倫,此女日後必定不同凡響,他許敬宗可不想憑空得罪一個貴人,更為重要的是,她的老子鄭仁基,當初陛下為什麼要將他貶到江都,誰也不知道其中的緣故。難道真的是因為鄭仁基和洛陽貪墨案有關係嗎?許敬宗見過鄭仁基,認為鄭仁基能主掌鄭氏家族,在關中世家步步緊逼的情況下,能勉力支撐關東世家,足見此人的不凡。這種簡簡單單的貪墨過程,看上去粗糙無比,做這種事情的,顯的極為愚笨,應該不是出自鄭仁基之手,既然如此,他許敬宗也犯不著得罪鄭仁基。
只可惜的是,他不知道的此刻的鄭麗婉並不是像她自己所說的去了少林寺,而是出了洛陽,徑自朝長安而去。洛陽官場此刻正是風雨動搖之中,狄仁傑是什麼人他並不知道,但是許敬宗是什麼人,她卻是知道的,這個流氓文人為了成功,為了政績,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的。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盧照辭將手中的戰報丟在書案上,淡淡的說道:「秦懷玉真的抵擋不住祿東贊的進攻。」
一想到這裏,許敬宗打開車窗,朝外掃了一眼,正準備讓人停下來休息一陣的時候。忽然遠處一道火紅色身影飛奔而來,仔細看的時候,卻見是一個美貌小娘,身披火紅色大氅,騎著一匹火紅色駿馬飛奔而走。
「鄭仁基大人有女鄭麗婉。生的貌美如花,更是聰慧絕倫。」朱武沉吟了片刻放說道:「此女有一匹上等駿馬,周身赤紅,名喚紅兒,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剛才過去的小娘就是鄭氏鄭麗婉。大人,要不要將她攔住。」雖然對方騎的是上等駿馬,但是若是錦衣衛想攔住一個人,中間距離又相差不大的話,還是可以輕鬆將其捉拿的。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岑文本點了點頭,說道:「西南山林眾多,小隊人馬進入山林之中,如同滄海一粟,根本就不可能尋找出半點人影來。」
「也是如此。」盧照辭點了點頭。
在鄭麗婉的心中,如此大的大案,全天下也只有一個人能夠解決此事,那就是當今天子。此事最終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她是不知道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沒有罪的。但是若是天子不插手,鄭麗婉不敢保證,自己的父親會不會成為替罪羊。
「也許她根本就不信任我們。」許敬宗卻搖了搖頭,說道:「她到京里去找大人物了。」
「認識他嗎?」許敬宗眉頭緊皺,在他身邊,有一個面色細白的中年人,叫做朱武,是錦衣衛內的監察副使,這次前來,不但是為了幫助許敬宗破案的,更為重要的是,要整頓洛陽錦衣衛的。
「讓秦懷玉堅守崑崙鎮,以大唐兵器武裝和蠻部士兵,從和蠻部部落之中,選取精通山林作戰的士兵,讓他們加入大唐軍隊,作為大唐軍隊中低級軍官。指揮大唐士兵,進行小分隊作戰,務必在朕到達崑崙鎮的時候,練出一隻萬人左右,精通叢林作戰的軍隊來。」盧照辭想了想,說道:「如此一來,這樣一來,以點帶面,以小部分帶動大部分。可以在短時間內,訓練出一隻精兵來。」
「恩。」鄭仁基眉頭也僅僅是皺了一皺。鄭麗婉她不擔心,因為她聰明睿智,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擬的。
與自己的性命相比較,許敬宗決定放棄這個到手的功勞。一想到這裏,他哪裡還敢讓錦衣衛將鄭麗婉挽留下來,趕緊下令御林軍趕路,一邊讓人傳信,請狄仁傑飛馬至洛陽。他已經下定決心,等到了洛陽之後,他決定此事就交給狄仁傑來辦理,自己只能在後面起個保護作用。起個威懾作用,至於狄仁傑,想必有盧照辭的照應,就算是犯了事,也沒有任何關係的。一想到這裏,許敬宗臉上又出現了一絲笑容來。
儘管她也懷疑此刻鄭府已經在有些人的監視之下,但是她相信,監視的也僅僅是她的父親,而不是她鄭麗婉,試想,一個年輕女子在這個時候又能起什麼作用呢?因為這種原因,鄭麗婉毫不猶豫的就騎著駿馬出了洛陽城。她要將這些賬本送到長安去,借的機會將自己的父親從這個泥潭中撈出來。許敬宗雖然是欽差,但是並不被鄭麗婉所信任。
「這人數?」陳光蕊聞言面色變了變,要知道這精兵雖然是打出來的,同樣也是要死人的。至於死多少,那也是一個問題,任何都不能保證,大唐士兵死了多少之後,才能鍛鍊出一隻精兵來,與西南四部不相上下的精兵。
「何人能前往?」盧照辭冷笑道:「徐世績這個時候還在被大非川,靖兄病重,根本就不良於行。讓何人前往都是不可以的。還只有朕親自前往了。兵馬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只有派出兵馬不斷地進攻西南四部,不斷的適應西南四部的地理位置,人文氣候,才能練出一隻精兵來,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攻打下西南五部來。」
狄仁傑這個名字在短短的數日時間,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安官場,甚至此刻已經傳遍了天下。一個年輕人,在官場上這個論資排輩時代,居然眨眼之間就做到了刑部侍郎這個位置。想這個時候可不是建國初期,人才缺乏,只要是有才能的人,都可以使用,科舉已經深入人心,當官必為科舉,狄仁傑居然做到了刑部侍郎,足以讓人驚訝,足以讓人吃驚,但是在吃驚之餘,眾人也開始研究這位運氣極好的年輕人。可惜的是,得到的此人智謀不錯,當初曾經協助太子殿下破了李君羡謀反一案。眾人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天子用此人,原來是因為太子殿下的舉薦。眾人不由的又讚歎狄仁傑的好運氣。
「不過,還是先會過那個年輕人再說。」許敬宗想了想,笑呵呵的說道。雙目中露出一絲期待的眼神來。
遠在長安的盧照辭並不知道這些,這個時候的他,心情極才差。確實像長孫無忌所猜想的那樣,西南戰報終於送到了盧照辭手中。上面的情況,讓盧照辭心情變的極為惡劣。秦懷玉居然向盧照辭求救了,這在盧照辭看來,是一件很驚訝的事情。
且不說鄭麗婉進了京師,而那許敬宗端坐在馬車上,眉頭緊皺,他此刻手中握著數十道消息,這些消息都是錦衣衛從洛陽傳過來的。但是在他看來,這些消息有些是有用,有些是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興建東都洛陽之事,那是何等的大事,但是朝廷直到現在才發現,這足以說明這裏面的問題。整個洛陽的錦衣衛已經腐敗了到了極致。同樣是錦衣衛,他們能得到多少的答案呢?
「大人物?」朱武臉色一動,冷笑道:「難道她還想找陛下不成?別看她姿色不俗,可是要是入陛下的法眼,恐怕很難了。哼哼,莫非她認為我們的權力不足以處理這件事情不成?真是笑話。」朱武自顧自的說著,卻沒有發現,許敬宗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了。
「鄭氏家族的人?」許敬宗面色一變,這個時候,鄭氏家族的人出現在去京師的路上,顯然是一個不正常的現象。
「這個鄭麗婉恐怕不是為了她父親而來的,否則的話,也不會見到欽差大臣的車隊而不停留的。」朱武笑呵呵的說道:「如此說來,這個鄭仁基恐怕還真的沒有什麼問題。」
「陛下,為今之計,就是加派兵馬。」房玄齡點了點頭,說道:「唯有加派兵馬才能穩定崑崙鎮的局勢。或者調遣其他將領前往坐鎮崑崙鎮。」
更為重要的是,許敬宗能從盧照辭話語之間得到一個消息,這次明面上是以自己為主要人物來查案的,但是實際上主要人物不是自己,而是狄仁傑,他許敬宗只是一個保駕護航的目的。在關鍵的時候,出來說話的。
「眼下也只能是如此了。」盧照辭搖了搖頭,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幸虧崑崙鎮堅固非常,祿東贊雖然厲害,但是若是想攻下數萬人的崑崙鎮恐怕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叢林之中固然打不過對方,但是若是論堅守城池,祿東贊就算再怎麼厲害,也是不可能打的下秦懷玉死守的崑崙鎮。」
「秦懷玉到底年輕。更何況,西南情況特殊,秦懷玉初次到崑崙鎮,有些地方難免有不周的地方。」岑文本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更何況,祿東贊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精於算計,智謀高深,加上西南四部都是在西南。熟悉西南的地理位置,熟悉西南的環境,從秦懷玉所傳來的戰報上可以看出一切,祿東贊可是手段無所不用,毒蛇、毒箭等等都用在戰場上。每一寸土地都是戰場,崑崙鎮雖然是邊防重鎮,但是秦懷玉所率領的兵馬並沒有叢林作戰的經驗,巴蜀士兵更是久不操練,西南各部雖然各自為戰,但是不得不承認,都是精兵。在叢林作戰方面遠比大唐的士兵要強大的多。秦懷玉感到吃力也是正常的。」
「倒是英姿颯爽啊!」許敬宗不由的雙眼一亮,但是很快臉色就差了起來。因為他在駿馬的馬鞍上看見了一樣不該看到的東西,那上面的雕刻的正是滎陽鄭氏圖案。
「小姐去哪裡了?」清晨,鄭仁基洗漱完畢,對身邊的小廝問道。
難道這些事情真的是趙士達所做的嗎?許敬宗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之色,根據他的多年官場經驗,可以斷定,這裏面肯定是有問題的,不光他能看的出來,其他的人也同樣能看的出來,可是誰知道這裏面的事情有多深嗎?許敬宗面色變了變,搖了搖頭。趙士達的背後是什麼人,居然能讓錦衣衛聽其號令,隱瞞洛陽的一切,居然能讓趙士達甘願受死,也不願意吐露分毫。鄭仁基?或許有這個可能。許敬宗點了點頭。這個鄭仁基不但是洛陽留守,更為重要的是,他是鄭氏的家主,隱約之中,他是整個關東世家的首腦,若是此人出面,將趙士達逼死,也是大有可能的。更為重要的是,趙士達臨死之前,就曾到鄭仁基家中。這更是一個大的謎團。可是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嗎?許敬宗沒有任何的把握,但是可以斷定,此事就應該從鄭仁基那裡開始。
朱武的話讓許敬宗陷入沉思之中。在長安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這裏面有著不同尋常之處,並非一件普通的案件,畢竟涉及到前任欽差大臣的死亡,而且是非正常死亡的。這足以說明這裏面必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案件的背後到底是隱藏著什麼。讓許敬宗心中陡然的沉重起來。連望向鄭麗婉離去的背影也變的模糊了不少,好像在鄭麗婉背影身後,掩藏著什麼東西。這個東西讓他想碰卻又不敢碰,讓他為難無比,碰了,可以說,這絕對是功勞一件,但是同樣的道理,若是碰了,一旦發現了什麼東西,這可不是許敬宗可以接觸到的,可以將這上面的蓋子揭開的。許敬宗心裏有些害怕了。
就在韋挺等人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許敬宗也出發了,這次所率領的欽差衛隊達到五百人,都是御林軍衛士,精銳無比,這五百人都是以一當十之輩,足以抵擋數千人的進攻,也由此可以看出盧照辭對此事的重視。再加上許敬宗的陰沉之名,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洛陽官場,眾多官員心中擔心不已,原本應該流放在外的原洛陽留守鄭仁基臉上也露出一絲擔心來。
洛陽等候他並不是最保險的,而最保險的是京師,能救她父親的也只有京師。洛陽的背後是什麼?鄭麗婉隱隱知道一些,但是明面上一切不足以讓自己的父親脫罪,此事只有將整個天都捅破了,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鄭麗婉就決定將整個天都要捅破。
「在洛陽城外紮下欽差大營。」許敬宗想了想,又吩咐道:「派人去黃河渡口看看,狄仁傑大人什麼時候到洛陽,告訴洛陽的那些官員們,狄仁傑大人一日不到,就不用去欽差行轅了。」許敬宗想了想,還是決定等狄仁傑到了之後,才開始辦公。他可是一個人精,別人或許會認為狄仁傑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可是許敬宗之所以名聲不好,還能立足朝堂之上,自然是有他的一番做官原理,那就是對於前途無量的年輕人他從來是不會打壓的,而是與其交好,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在未來的政治博弈之中,佔據上風。眼前的這個狄仁傑顯然是其中之一,試想一個被兩代帝王都記在心中的人豈是簡單的人物。他雖然官位在狄仁傑之上,權利在狄仁傑之上,資歷也在狄仁傑之上,但是他還是決定等候狄仁傑來了之後,再開欽差行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