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685回 狄仁傑,何許人也?

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685回 狄仁傑,何許人也?

「老夫在來洛陽的途中,見到鄭仁基家的小娘鄭麗婉了。她正往京城而去。」許敬宗又淡淡的說道。
「所以閣老招下官前來就是為了此事?」狄仁傑點了點道:「既然如此,下官就答應就是了。閣老在明,下官在暗。一起將此事辦妥當了。」
「閣老。你有什麼事情,就吩咐下來吧!」狄仁傑想通了這點之後,拱了拱手,說道:「想必閣老此行必行是有要是吧!否則的話,閣老也不會來此等候下官了。」
「或許真有此事。」許敬宗點了點頭,說道:「其實老夫還擔心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也同樣關係到此案的結果是什麼。」
「這狄仁傑是何許人也!不過是一個幸臣而已,得到太子殿下的信賴,僥倖破了李君羡的謀反案而已,他能有什麼本事,居然讓許閣老等待的。」一個年輕官員站起身來,冷笑道:「依照下官看來,許閣老恐怕是心中早就算計。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開欽差行轅,恐怕是不相信我等。洛陽貪污之案,案情重大,在裏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牽扯其中,或許在我們這些人當中就會有人參與其中。所以閣老才會做出如此舉動來。」
「呵呵!懷英聰慧。」許敬宗點了點頭,道:「這個趙士達,老夫研究過,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在查抄他家的時候,不過是數萬貫家財而已,甚至連奏摺上所說的十萬貫錢財都沒有。」
「好了。」鄭仁基面色一變,冷哼道:「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我們當中有人貪污,或者是別人栽贓的,諸位心中自然是有數的。是非黑白,總有一日會大白于天下。至於許閣老有什麼樣的章程,那是閣老的事情,諸位只要謹守本分,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欽差行轅遲早是要開放的,閣老遲早是要接見我等的。」
狄仁傑點了點頭。若真是如此,難怪許敬宗躲在黃河岸邊,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行蹤,恐怕許敬宗躲到這裏來,還會是另外一個意思吧!
「世家非帝國之福。人入世家,不能做回自己。」狄仁傑點了點頭,道:「陛下這些年削弱世家,但是不是短短十幾年能做到的,這個時候,恐怕又涉及到世家的紛爭了,陛下才會讓閣老入宣德殿,負責此事。」
「陛下讓我等前來,就是為了東都洛陽之事,但是眼下的情況,你也是知道了。趙士達一死,所有的檔案都已經燒掉了。一切的線索都已經斷掉了。」許敬宗嘆息道:「想插也難以下手啊,而且,你也看見了,連欽差行轅都有人在看著。老夫是無所下手啊!」
「懷英,這次陛下用我們,一方面是要讓我們早點破案,但是更重要的是,是要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可以擔當大任的人物。」許敬宗看了一眼正在沉默中的狄仁傑,又說道:「說的徹底點,老夫實際上不過是個陪襯,若非不是你狄仁傑的年齡和資歷的問題,恐怕也輪不到老夫來做這個宣德殿大學士。可是要提拔你的話,總得有讓人信的過的功績吧!否則的話,你就算做了宣德殿大學士,那也是一個幸臣,在政壇上是走不了多遠的。」
而這個時候,在洛陽城中的官員們,早就雲集在留守府中。不管鄭仁基是不是東都留守,但是鄭仁基卻是關東世家的首腦。雲集在洛陽的官吏,大多都是出自關東世家。欽差大臣來到洛陽近十日之久,這麼長的時間內,都沒有接見過官員,更是沒有傳過聖旨,更是連大營都沒有出過,沒有人知道許敬宗在裏面幹什麼。這些傢伙心中都是無底之人,做了壞事,觸犯了國法的心中忐忑不安,沒有觸犯國法卻是擔心著這場風暴會不會牽扯到自己。
「鄭大人,你得幫我們出出主意啊!這欽差大臣到了洛陽近十日之久,可是到如今,還沒有召見我們。這是如何是好?」一名中年官員愁眉苦臉的問道。
「自然是想殺他的人所殺的。」狄仁傑笑呵呵的說道:「有人想將這件事情弄大,他好像是在掩藏著什麼,或者是說,他是想將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這一點,就是現在能知道的,但是下官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此事的背後,必定掩藏著什麼。」
「你。」張姓年輕人面色一變。
「去了京城?」狄仁傑面色一動。臉上露出思索之色來。要知道在本案之中,鄭仁基乃是本案中最重要的人物。此人在本案中起到什麼樣的作用,是個什麼樣的角色,都是關係到能不能儘早破案。此人是不可能離開洛陽的。按照道理,若是此人無罪,當在洛陽城中好好的獃著,若是有罪才會四處活動,或是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可是根據情報,鄭仁基在府中自在而悠閑,可是鄭麗婉到處走動是什麼意思,而且還去了京師,這讓狄仁傑心中一動。
狄仁傑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這有的時候,人年輕,在有的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鄭仁基坐在首位上,臉上同樣是露出為難之色。嘴角上的苦澀之意更是濃了。雖然他被貶官,可是照樣是鄭氏的首腦,關東世家以其馬首是瞻。可是他又能做什麼?欽差行轅就是他也進不進去。
「如此一來,根據朝廷應該分發給那些百姓的錢財有百萬貫左右,這剩下的銀錢到哪裡去了,這就是一個問題了。這趙士達的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根據趙士達家中所得,我們可以知道,趙士達在裏面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而已。在他的後面,肯定還有人。這個人的官位遠在趙士達之上。」
「哼哼,按照張大人的意思,我們這些人都是參与貪污案件就是了,我們還殺了欽差大臣呢?」一個白髮老者猛的拍著大腿,望著那名年輕人冷笑道:「你張家不是關東世家,乃是關中士族,難道在你們當中,就沒有貪污腐敗嗎?恐怕比我們還要更厲害吧!」
許敬宗點了點頭,心中倒是有點贊成狄仁傑的話,不過軍政雖然分家,但是實際上,軍中的那些大佬們若是有事的話,那些文官們還不是不敢惹的嗎?文官之中,若是有人能得到軍中大佬的支持,陞官可是要快的多。只是許敬宗卻是沒有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笑呵呵的和狄仁傑喝著美酒,吃著黃河錦魚。
「走吧!」許敬宗見狄仁傑已經答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揮了揮手,就見大船緩緩開動,朝對岸而去。狄仁傑卻看見不遠處有一隊舟船,正運送隨行的數十精兵緩緩而來,正是從北都跟隨自己前來作為護衛所用的。
「關東、關中世家。」許敬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懷英剛剛進入官場,不知道這世家大族的厲害。陛下之所以讓老夫入宣德殿,因為老夫不是關中世家,也不是關東世家。所以才讓老夫來查此案。才讓老夫入宣德殿。懷英,你在這裏面能找出點什麼東西來嗎?」
「閣老,一個決定要自殺的人,還有必要殺欽差大臣嗎?」狄仁傑搖了搖頭,說道:「下官倒是以為,趙士達根本就沒有作案的目的,而且閣老,你注意到王志死亡的時間,實際上是和趙士達死的時間是一模一樣。或者說,是相差不了多少時間。閣老,這不說明什麼問題嗎?一個死人會派人去暗殺一個欽差大臣嗎?」
「不錯。」許敬宗點了點頭,說道:「懷英,記住了,你有大才,但是千萬不能涉足世家之列,否則的話,就算陛下再怎麼重視你,恐怕也不會用你。太子殿下也不會讓你擔任重要官職的。」狄仁傑聞言點了點頭。
一時間大廳內眾人議論紛紛,各個卻是唉聲嘆氣。這些當官的,哪個屁股底下是乾淨的。若是許敬宗一上來,就是喊打喊殺,殺了一批人之後,那也是好事,最起碼風波過了之後,貪污的繼續貪污,當官的繼續當官。這下好了,對方只是躲在行轅之中,從來就不出面,一道利劍是引而不發,這就讓人心中忐忑不安了。
「懷英的意思是說?」許敬宗面色大變。
「下官聽說,趙士達在自殺之前,到鄭仁基府邸去過?」狄仁傑望著許敬宗說道:「不知道閣老可知曉這裏面的事情?」
「閣老,我們來推斷一下。」狄仁傑將酒杯放在几案上,說道:「魏徵魏大人不知道是從哪裡得知洛陽之事,所以陛下才會派出欽差大臣前往洛陽查案。而背後之人知道此事之後,生怕自己的陰謀敗露,所以就命趙士達自殺。趙士達無奈之下只得自殺。」
「呵呵!按照懷英所言,恐怕我們這次趟了一趟渾水了。」許敬宗搖了搖頭,說道:「這兩件案件實際上一件案件,一件案件又是兩件案件,讓老夫很是心驚啊!」
「如此甚好。」許敬宗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明日老夫就召見洛陽一眾官吏,然後你我兵分兩路,老夫坐鎮洛陽,懷英就去查案吧!呵呵!想來對方見懷英如此年輕,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欽差行轅有人在監視。」許敬宗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淡淡的說道:「這點恐怕懷英沒有想到吧!」
「不錯。」許敬宗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懷英所言甚是。不是老夫瞧不起懷英,懷英大才,老夫是知道的,否則的話,陛下也不會讓懷英擔任刑部侍郎。但是在外人眼中,懷英你年輕識淺,不過是仗著太子殿下的面子,陛下才會讓懷英做了這個刑部侍郎,你狄懷英的本事,別人卻是不知道的。加上你狄懷英年輕,必定會被別人小瞧,這樣一來,懷英可以從容查案了。」
「閣老與下官兩人一明一暗。」狄仁傑點了點頭,說道:「此計倒是不錯。只是閣老大人,您可是要演好這齣戲啊!」
「是啊!是啊!這總得有個說法吧!」另一名官員也點了點頭,說道:「到底是殺是剮,總得有個說法吧!」
「那欽差大臣又是何人所殺呢?」許敬宗又問道。
「大人,欽差行轅傳來令喻,欽差副使、刑部右侍郎、北都留守狄仁傑大人已經過虎牢,兩個時辰后,就能到達洛陽,諸位大人可到欽差行轅等候。」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黑甲的士兵闖了進來,大聲的說道。
「人說狄仁傑聰慧無比,智謀之深,世間也難所尋找,今日一見,果真是如此。」許敬宗連連點頭,說道:「今日老夫在此等候,就是為此案而來。」
狄仁傑點了點頭,許敬宗在朝中的名聲是不好,可是就是這種人物,被士林所唾棄,居然被盧照辭封為宣德殿大學士,這裏面就能說明問題了。這個許敬宗恐怕就不是簡單的人物。
「你的意思是說?」許敬宗心中一動,驚訝的問道。
「不是他殺的?」許敬宗面色一變,驚訝的望著狄仁傑說道:「懷英為何如此說,趙士達若不是害怕欽差大人前來,自己的罪行暴露,所以乾脆將王志殺死。」
「居然有這種事情?」狄仁傑面色一變,驚訝的說道:「居然有這種事情,想欽差行轅乃是國之重地,我等奉天子之命,前來東都洛陽查案,欽差行轅所在也是代表著天子,何人敢監視欽差行轅?」
「呵呵!閣老可是說錯了。祖將軍可不會知道這些。」狄仁傑笑呵呵的搖了搖頭,說道:「他是陛下所命,根本不會將我們放在心上的。軍政分家,這是陛下下令的明詔,我們這些人不能將那些軍中將領如何,軍中將領也是不能干涉我們的政事。呵呵!閣老,在祖明將軍眼中,我們的一句話,有的時候還不如軍令來的厲害啊!」
「不錯。」許敬宗點了點頭,說道:「趙士達倒真是厲害啊!若非陛下派了御林軍前來,恐怕老夫都敢來洛陽了。對方可是連欽差大臣都敢殺啊!」
「呵呵!恐怕在閣老心中,這個鄭仁基恐怕是無罪的吧!」狄仁傑笑呵呵的說道:「這個鄭仁基只不過是對方拋出來的誘餌而已。引誘我們上當的,轉移我們的視線。」
「是啊!若是有人貪污,就逮他就是了,一道聖旨不就可以完事了嗎?為什麼還要等到現在呢?讓人心憂。」又有一個人說道。
「這是兩個案子。」狄仁傑想了想,又說道:「或許這是一個案子。這是一個案中之案。閣老,這件案子恐怕不是簡單的案子了。」
「閣老請講。」狄仁傑驚訝的望了許敬宗一眼。
「呵呵!」許敬宗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道:「若是其他的,老夫或許是不能與你懷英相比較,嘿嘿,若是論其他的,懷英,這點你可是要跟我學學啊!老夫在長安被人稱之為流氓文人,可是陛下要任用老夫,這就是為官之道啊!」
「不瞞懷英,此事非我等所能知道的。」許敬宗搖了搖頭,說道:「這種事情實際上自從老夫出京就發現,進了洛陽,更是發現這一點,所以老夫就緊閉轅門,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老夫無所下手,二來是等候懷英的到來,最重要的是,有人關注著老夫的一舉一動,所以不敢亂動。生怕做錯了什麼事情。」許敬宗臉上的苦澀更濃了。
「王志不是趙士達所殺。」狄仁傑擺了擺手,輕輕的說道。
「北都都尉倒是不錯啊!居然派出精銳士兵前來護衛懷英啊!」許敬宗望著船上的士兵,不由的哈哈大笑,說道:「都說祖明忠厚,今日看來,也已經學會了一點圓滑了。」他口中所說的圓滑,指的是知道狄仁傑未來不可限量,所以派出一隊精兵來護送。
「閣老想讓下官去查這件案子?」狄仁傑真是聰慧,一眼就看出了許敬宗的心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
「這也是讓人驚訝的地方。」許敬宗點了點頭,道:「老夫知道這件事情,但是趙士達在對方死之前說了些什麼,這些都是讓人好奇的,而且,懷英,恐怕你想不到吧!鄭仁基曾經派人前來告訴老夫說,他的府邸也被人監視了。這些人都是死士。真是好膽啊!居然去蓄養死士。這背後之人的勢力是何等強大,這也是老夫為什麼沒有動鄭仁基的原因。牽一髮而動全身啊!而且這個鄭仁傑也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在他的身後是整個關東世家。」
「請閣老吩咐。」狄仁傑點了點頭。
狄仁傑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當下思索了片刻說道:「既然閣老大人已經有了安排,下官遵命就是了。」
「許閣老今日去黃河岸邊去釣魚了。最近幾日都是如此。」鄭仁基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欽差副使、刑部右侍郎、北都留守狄仁傑狄大人還沒有到來,許閣老不好宣讀聖旨,同樣也不好處理案件。所以才不能接見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