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品》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776回 君心

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776回 君心

「太傅,你說這次父皇這個時候到了什麼地方了?」盧承烈抓起身邊的圍棋子,輕輕的放在棋盤上。
「肯定在去大非川的路上。」盧承烈臉上頓時尷尬之色,笑呵呵的說道:「王對王,畢竟大非川雲集了大唐和吐蕃的精銳軍隊,松贊干布手下精兵強將無數,大將軍雖然本領雖然不錯,可是到底是雙拳難敵四手啊!父皇若是不去,恐怕大將軍一個人很難支撐下來啊!孤可是聽說了松贊干布此人陰險狡詐,西域也有不穩的跡象,就是大非川的吐谷渾故土也是如此,這些人都是不滿意當初冠軍侯的殺戮啊!有些參与分子好像再建吐谷渾啊!試問,如此情況,大將軍又如何能支撐的下來呢?也只有父皇才有如此本事。此戰關係到大唐江山社稷的安危,父皇也是不得不去啊!」
「既然你已經做了這些事情,那就要為這些事情付出代價的。」盧照辭搖了搖頭,冷笑道:「這個代價就是你的家族。來人。」
「末將領命。」三將渾身顫抖,不敢怠慢,趕緊大聲說道。
「王心鶴、姜興本、姜興霸。」
「點三千精兵,將張一峰的家給抄了。看看可有密道之類的,若是能逮到張氏族人,凡是三族之列,殺無赦。」盧照辭聲音冰冷而無情。
岑文本掃了盧承烈一眼,盯了半響,卻見盧承烈面色一紅,顯然剛才所說的話,並不是他的心裡話,至於他的心裡話,岑文本如何不明白。
「太傅又何必期滿孤呢?」盧承烈搖頭苦笑道:「孤可以與太傅打賭,這個時候父皇絕對不在南方御營。」
「凡是背叛民族的人,凡是勾結異族,朕都會將其誅滅三族。」盧照辭指著張一峰冷笑道:「我大唐豈會有你這樣無視祖宗的人存在,簡直是丟了我大漢民族的臉面,你這種人若是不死,莫說那天下的百姓了,就是被你送走的十幾位舞姬也是死不瞑目。拉下去,斬,首級號令松州城。」一干侍衛就準備拉著張一峰朝帳外行去。
「是啊!」盧承烈緊皺著眉頭,說道:「按照道理說,徐世績乃是武將,按照父皇當年的聖旨,武將不得干預政事,文臣不得參与武將之事,徐世績如何能做中書令呢?還有免掉了他的總參謀部左侍郎銜,讓孤來處理總參謀部事宜,太傅,這又是為什麼呢?」盧承烈顯然是想不清楚這裏面的含義,不由好奇的問道。
「加封徐世績為中書令?免了他的總參謀部左侍郎銜?」岑文本聞言面色一變。
「呵呵!太傅聰慧,自然明白孤心裏所想。呵呵!」盧承烈終於忍受不住岑文本的目光了,投降的擺了擺手說道:「太傅,你說這次大將軍?」盧承烈深深的嘆息道。
而遠離松州的長安城內,這個時候,在太子盧承烈的主持下,開始了遷都事宜。新任首輔大臣房玄齡主持了遷都事宜。至於名義上的主持者盧承烈,此刻卻是在東宮之中,坐在他對面的正是文郡王、太傅岑文本。卸了職的岑文本臉上也露出輕鬆之色,顯然沒有國事的煩惱,這位首輔大人氣色都好了不少。
「好了,下去準備吧!」盧照辭擺了擺手,說道:「這個時候,弄不好,秦勇已經橫掃若爾蓋大草原了,只是不知道翻越岷山山脈后,三千精銳還剩下多少。」盧照辭抬頭望著天邊的一輪明月。
「哼哼!你活的時候朕都不怕,難道還怕你死的時候。拉下去,夷三族。」盧照辭不屑的冷笑道。那周青聞言揮了揮手,雖然一路上都聽見張一峰的咒罵聲,但是很快就被一聲慘叫聲而淹沒了。半響之後,就見兩個侍衛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正是張一峰的人頭。
「好,朕就在這裏留一天,看看,你這些年兵法韜略、行軍布陣可有什麼進步。」盧照辭想了想,端詳了周青片刻,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
「哈哈!盧照辭,你以為我沒有防備嗎?」張一峰聞言忽然發出一陣狂笑,站起身來,指著盧照辭說道:「這個時候,你恐怕是只能殺我一個人了,老夫的家人早就離開了松州了,你又到哪裡去抓呢?」
盧承烈點了點頭,他自然徐世績遠不如徐世績那樣受盧照辭的信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李靖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最起碼,像收買將軍們的事情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不要說了。」盧照辭還沒有等他說完,就冷哼道:「這種事情還不是你能議論的,朕自然有主張,記住了,你是武學所出的,朕問你,你這個武學弟子到底忠於何人?」
「仆臣遵旨。」秦九道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學生明白了。」周青趕緊低著頭說道。但是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臉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的。
而在遠處的若爾蓋大草原,秦勇並不知道盧照辭已經趕到了松州大營,他手中的三千精兵等到翻越岷山之後,居然死傷了五百人,其中有的人已經永遠的消失在身後的岷山山脈中,有些人雖然活了下來,但是也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了,根本就不能參与戰鬥了,更為重要的是,戰馬的損失。幾乎是損失了一半。
「謝山長。」周青臉上露出喜色,趕緊說道。連稱呼都不由自主的變了起來。
「陛下,今日張一峰已經被誅殺,是不要通知一下太子殿下和宣德殿。」周青忽然想了想,說道:「臣等可沒有那個膽子誅殺一個太守啊!」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盧照辭離開南方御營本就是秘密,誰也不知道他已經到了松州,更是不會知道張一峰以及其全族居然是他親自下令誅殺的。他周青知道,並不代表長安城內那些文武百官都知道啊!原本文武已經很是對立了,若是再傳揚出去他周青擅自殺了一方太守,而且誅滅了他三族,那可是鬧大了,那些文臣們還不會將周青以及這些武將們用吐沫淹死他們了。
「傳旨,大將軍徐世績堅守大非川數年之久,功勞甚高,加封徐世績為中書令,念其要專心吐蕃戰事,暫時免其總參謀部左侍郎銜,命太子監理總參謀部事。」盧照辭忽然又悠悠的說道:「將此急件飛馬告訴太子,讓他籌辦官印送到大非川徐世績手中吧!」正在研磨的秦九道神情一動,面色一變。最後又將臉上的不安之色掩藏的死死的。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樣。
「沒什麼,損失了戰馬,我們還能搶。」秦勇騎在戰馬上,冷哼哼的說道:「只要翻越了岷山山脈,這就說明我們已經取得了勝利,看見了前面的小部落了嗎?兄弟們,衝上去,殺進去,裏面的男子高於車輪者殺無赦,女子供兄弟們享用。這些人都是吐蕃的子民,並不是我大唐的子民,兄弟們,隨我沖。」秦勇抽出腰間的鋼刀,冰冷的臉孔上露出一絲猙獰之色來,雙目中寒光閃爍,率先就朝遠處飛奔而去,那裡火光閃爍,卻是一個數百人的小部落,如何是這些大唐勇士的對手。在他的身後,大唐勇士們也都發出一陣陣嚎叫聲,也衝殺起來,瞬間若爾蓋大草原上狼煙滾滾,殺戮不斷,大唐的鐵騎就在此刻踏上了吐蕃的國土。
陛下,冠軍侯急報。」就在這個時候,周青闖了進來,他掃了張一峰一眼,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但是不敢怠慢,將一封文書雙手遞了上去。
「陛下。」張一峰聞言面色一陣蒼白,不由的雙目中露出哀求之色,他知道盧照辭說出那句話之後的後果的是什麼,他死的不光是他一個張一峰,更為重要的是還有他的整個家族。
「陛下不是在南方御營嗎?」岑文本睜著眼睛說瞎話,看了棋盤一眼,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棋子。
「看來冠軍侯已經通過了岷山山脈了。」盧照辭伸手接了過來,一邊打開一邊說道:「呵呵!果真如此,秦勇說他已經通過岷山山脈了。呵呵!張一峰,看見了沒有,朕有如此神勇的將軍,吐蕃人又豈是朕的對手。你的寶押錯了,應該押朕贏才是正理。」
「既然知道了,就不必說了。」盧照辭忽然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大將軍的心思朕自然明白,他是沒有謀反之心,朕也沒有說他有謀反之心,只是如今南面有薛仁貴在那裡,西南的幾個蠻族自然是先不起風浪來,至於這邊,不是有秦勇和你們存在嗎?自然也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朕最擔心的是大非川,松贊干布此人兵法韜略都是不凡的,手下的大將輩出,在他的挑撥下,西域也有些不穩,吐谷渾也是有異動,這個時候,朕是害怕他站不穩大非川,所以朕才會前往。這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必傳到外面去,還有朕的行蹤,也不能告訴他人。」
「自然是忠於陛下。」周青神情一慌,身子一下子就站直了,他大聲的說道,引的帳外的李慶紅等人神情一愣,也都站直了身子,神情肅穆,不敢怠慢。
「你說的不錯,此事是要通知一下宣德殿和太子殿下。」盧照辭點了點頭,說道:「秦九道,你來研磨,朕這就寫下聖旨。」
「陛下免掉徐世績的左侍郎銜的理由是什麼?」岑文本雙目中光芒閃爍,好像是一顆寒星一樣,死死的望著案上的紙條。
「太子,請看。」岑文本不敢怠慢將紙條遞給盧承烈。
「末將領命。」周青趕緊應道,他神情微微一動,嘴巴張了張,最後腦袋又低了下來。恰巧的是,這一幕正好為盧照辭看見了。
「都是跟隨朕的老臣子了,朕能將他們怎麼樣。」盧照辭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說給周青聽的一樣,他輕輕的說道,周青心中緊繃的那根弦也放鬆了不少,最起碼,大將軍徐世績是沒有任何性命的危險的。
「盧照辭,你不得好死。」張一峰聞言臉色漲的通紅,指著盧照辭大罵道。
「周青,秦勇他們這個時候想必已經翻越了岷山了,即將對若爾蓋大草原以及陰風峽後面的那些吐蕃小部落發起進攻了,你這邊也要配合他們。不斷的進攻陰風峽,一方面拖住欽陵的兵力,將對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這邊來,為秦勇提供機會,襲擊他的后翼。拿下陰風峽。」盧照辭將奏報丟給周青說道。
紙條並不大,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就能將其看完,但是盧承烈卻偏偏看了好長時間,好半響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陛下。」早就在帳外候命的其他七位總兵聞言大聲唱道。
「那殿下以為陛下這個時候應該在什麼地方呢?」岑文本笑呵呵的說道,他盯著盧承烈的雙眼說道。
「怎麼,你還有話要說?」盧照辭笑呵呵的說道:「你若是認為這種安排不妥當,你可以說出來,朕能容忍魏徵那個老東西,難道還不能容忍你嗎?」
「陛下有何旨意?」岑文本見狀不由的好奇的問道。
「太子殿下,陛下的聖旨傳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內侍闖了進來,他手中正捧著一張紙條,紙條捲起,顯然不是一般的聖旨,而是通過錦衣衛秘密途徑送來的。盧承烈和岑文本見狀,心中一動,相互望了一眼。那岑文本上前,將紙條拿了過來,然後揮了揮手,將內侍趕了出去。
次日,周青領著數萬兵馬開始了對陰風峽的強攻,而盧照辭的聖旨也在松州城內傳揚看來,張一峰雖然在松州很有威望,但是也僅僅是在松州而已,大唐皇帝的聖旨不是任何人都反對的,松州太守等人雖然對周青等人有所不滿,但是卻不敢對聖旨不滿,更何況,當得知張一峰勾結吐蕃人的時候,這種不滿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對於懸挂在松州城上的張一峰也是毫無意見。等到大軍中隱隱傳出大唐天子來到大營的時候,大唐皇帝早就離開了松州大營,朝關中而去。
「陛下。」大帳外,有侍衛闖了進來,大聲的說道。
「呵呵!殿下,其實陛下後者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一個中書令也不過是一個頭銜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殿下,如今我朝處理軍中之事有總參謀部存在,處理政事卻是有宣德殿存在,所謂的中書令、尚書令、侍中也都是榮譽銜,可以多領些俸祿而已,哪裡有什麼重要性,更是不用分什麼文官武將了。陛下這道聖旨最核心的就是後面那句話了,免了他總參謀部左侍郎的職位,讓殿下代之。」岑文本摸了摸鬍鬚,深深的嘆息道:「陛下算計之深,讓人佩服啊!能看出其中的奧妙者,滿朝文武中並沒有多少,至於徐世績恐怕更是看不見了。可惜了。可惜了。」
「陛下,臣想明日進攻陰風峽,還請陛下為臣觀陣。」周青趕緊鼓起勇氣說道。
「謝陛下。」周青這個時候才鼓起勇氣說道:「臣想說的是大將軍,大將軍他。」
「呵呵!去了吐蕃吧!」盧照辭神情一動,臉上也沒有任何異樣之色,好像是沒有生氣一樣,只聽他淡淡的說道:「只要能活在世上,無論是在什麼地方,就算是在吐蕃又能如何呢?等朕滅了吐蕃了,自然能將他們誅滅三族。哼哼!你不會對朕沒有信心吧!」
「專心大非川戰事。免其分神。」盧承烈搖了搖頭說道:「總參謀部雖然是父皇親自管理,可是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給左右侍郎來管理的,尤其是左侍郎,實際上就是處理總參謀部所有的事務,徐世績在前線,軍務繁重,暫時免掉這一塊的差事也是為他好,孤好奇的是為什麼加其為中書令的職位?這不是打破了父皇當年制定的規矩了嗎?」
「盧照辭你別得意的太早了。」張一峰面色蒼白,雙目中露出絕望之色,大聲的說道:「我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性命倒是沒有關係。」岑文本搖了搖頭,說道:「殿下不必擔心,陛下的心如同明鏡似的,他知道徐世績的為人,也知道徐世績為什麼這麼做,儘管徐世績這麼做,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但是也不會傷害徐世績的性命。只是這個大將軍之位,恐怕不久之後就要收回了。不可能像李靖將軍那般,呵呵!快要到身子骨不行的時候,都走不動路的時候,才將大將軍印收回來,畢竟徐世績不是李靖。」
「將張一峰誅殺三族。」盧照辭指著張一峰冷哼哼的說道。
「父皇去了松州,查處張一峰勾結吐蕃人,已經將張一峰誅滅三族。」盧承烈臉上很快又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來,說道:「父皇還加封了徐世績大將軍為中書令。免其總參謀部左侍郎銜,讓孤監總參謀部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