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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固執的秦琴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秦琴忽然從顧彩妮的懷裡掙脫，緊緊拉住我的手臂，「林天不走，我也不走。」
太陽離去，夜幕降臨。昏暗中，只有眼前的白色墓碑巍然不動，而身邊的柏樹、灌木，都被風吹地嘩嘩搖擺。
我早已經跪得雙腿發麻，但我沒打算站起來。這是一場必輸的戰鬥，但我不想輸的太快。
「我真的擔心你……」秦琴抱住我，泣不成聲。
其實，我此刻飢腸轆轆，全身乏力，還沒等我老爸心軟，我應該就已經昏倒在這裏了。但就算昏倒，我也不會向我老爸求饒。
「彩妮姐，我等不到明天早上。一想到林天在這裏淋雨，我心裏就覺得難受。」秦琴撲在顧彩妮的懷裡，再次淚流滿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天色更加昏暗，連眼前的白色墓碑都隱沒在黑暗裡。天地之間，彷彿只我一人，
我還是像根木頭一樣跪在老媽的墓前，一動不動。
「你這個笨蛋！你知道舊金山有多亂嗎？！一個女孩子晚上亂跑有多危險你知道嗎？！」我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大聲喝問她。
「秦琴，你果然在這裏！」顧彩妮把秦琴從我懷裡拉開，替她穿上雨衣。而阿虎哥也替我披上一件雨衣。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驚得四周的夜鳥紛紛飛起，鳥的叫聲和拍翅膀的聲音雜合在一起，令人生怖。
「林天，你不要再跪了！」她跑到我身旁，用雙手拉我，但力氣不夠，沒能將我拉起來。
「你不要過來。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說錯了話，跪到死也沒有怨言。」
「我不管，我怕你跪在這裡會暈過去……」秦琴拚命
「我一天沒吃東西，撐不住的。你再堅持一會兒，我給你送點吃的來。」
我想下去扶她，但麻木的雙腿一點都沒有力氣，我根本站不起來。
颳風、下雨，這都不算什麼。我林天，絕不是一個投機取巧，逃避困難的人。
細雨隨著冷風飄下，鑽入我的衣領，潤濕我的頭髮。在雨水的助威下，冰冷的感覺越加厲害。
「我不走！都是我的錯，我陪你跪！」秦琴撲通一聲，跪在我旁邊。
啪啪啪……急湊的腳步再次傳來，只是節奏有點不自然。秦琴的腳，一定是有些受傷。
啪嗒！我的額頭被一滴冰涼的雨水打中。
老媽說過的話，我都差不多忘記了。只記得我小時候摔倒，老媽總是會說一句話：「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點疼，怕什麼！」
噔噔噔……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阿
「林天，你還在哪裡？」手機里傳來阿虎哥的聲音。
「啊！」這是秦琴的聲音，因為天暗路滑，她摔倒在台階上。
「我都知道了！你這個傻瓜！你是因為想退出青龍會，才被罰跪在這裏。我都知道了！」她一邊說，一邊哭，用力扯我，但終究沒法移動我。
既然無法離開青龍會，再有任何感情也是徒然。我閉上眼，不再理睬她，用臉龐感受著冰雨的鞭策。
我掛斷電話，將手機置於關機狀態，省得其他人再打電話給我。阿虎哥為人忠厚，他既不願得罪我老爸，又不願看到我受苦，與其讓他兩面為難，不如我裝得堅強點，但他不用擔心。
太陽一步一步爬到我的頭頂，惡毒地照射在我身上。接著，又彷彿放棄了我，一步一步地朝西走去。
我輕輕將她推開，「你走吧。我和你沒有任何關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忽然又說：「其實林叔也很心疼你的，我給你送東西吃，就算被發現，他也不會怎麼懲罰我的。」
當時不明白什麼叫「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覺得老媽眼神透出的堅毅能給我勇氣。
「阿虎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真的不想連累你。對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你那個叫顧彩妮的朋友來舊金山了，你最好和她聯繫一下。這裏比較亂，要是發生意外就不太好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揪住她的手，讓她放棄無謂的拉扯。
我長長地嘆口氣，「你們都回去吧。阿虎哥，你送她們回去。」
「你這個傻瓜。」我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如雪花般飄下的雨水。
「我會和她聯繫的。你真的挺的住？」
顧彩妮憐惜地撫摸著秦琴的頭髮，眼睛看著我，「林天，對不起，我原本以為你是
「秦琴！」我對著她大喝一聲，「你留在這裏又有什麼用！快回去！」
啪啪啪……一陣急湊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剛才阿虎哥給彩妮姐打手機，問她是不是來了舊金山……彩妮姐怕阿虎哥擔心，就騙他說已經回到紐約了……後來彩妮姐向阿虎哥問你的事情，他就把你跪在這裏的事情說了出來……」秦琴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話。
「然後顧彩妮就把事情告訴了你？然後你就一個人跑了過來？」
Shit！偏偏這時候還下雨。幸虧這裡是氣候乾燥的舊金山，而且現在的季節，即便下雨，也只能是毛毛細雨。
「放心吧，我老爸明天肯定心軟。還有，如果那個顧彩妮還沒有回紐約，你千萬不要把我跪在這裏的事情告訴她。」按照我的估計，那個顧彩妮一定會花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勸導秦琴，她們應該還留在舊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