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
第四十二章 亦敵亦友
程心硯滿臉的吃驚，順著慣性，她向牆的另一面落下，緊急之中，忍不住大叫起來。
聽到方永泰這麼說，董振文在教室末排抬頭望望我，但沒有發言。
吳可然猛地把筆放下，「方永泰，你是白痴啊？這種帖子你都相信？」
程心硯立即反駁我：「我有說過，接下來有課嗎？」
「如果你今天輸了，那麼你絕對會顏面掃地，一蹶不振；但如果你今天贏了，嘿嘿，」方永泰幸災樂禍地看著我，「那你將來再也不會有太平日子。」
我揚起眉毛看著她，「你要是不使詐，也不至於那麼驚險。」
「無恥！」她叫了一聲，也打算跳上牆壁。只可惜身高不夠，沒辦法夠到牆壁的頂部。
嗤。我不屑地瞄他一眼，向上一跳，右手搭住牆頭，雙腳在牆壁上蹬幾腳，輕鬆地躍上牆頭。
從大一到大四，所有的學生都對此矚目，原因很簡單：吳
原來是想把我拉下去……我另一隻手趕緊撐住牆壁，拉著程心硯的手臂猛然用力，硬是將她拉上牆壁。
「不許走！」她跑到牆下，費力地抬頭對我說話。
「學校里的火藥味太濃，我過敏。」我一邊走，一邊回答他。
上課時間的南城美院格外的安靜，靜靜的樹林，靜靜的花壇，靜靜的湖水。只有幾個沒有課的學生，拿著食堂里買來的牛奶麵包，或騎車，或走路，無精打采地回去學生住宿區。
「喂！想逃跑？」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在我背後響起，彷彿是玉佩和玉環互相碰撞的啷啷聲。
程心硯鼓起嘴巴，「算了，今天也沒什麼心情讀書。你想去哪裡散心？」
「喂，你不是想逃吧？你答應我參加比賽的。」
「馬上就要上課了！」方永泰在背後喊道。
以「散打社」為核心，一些大社團以及一部分仰慕程心硯的男生，組成強大有力的「擁程派」；而被大社團欺壓已久，希望改變現有格局的小社團，以及一部分對程心硯心存不滿的女生，組成堅定勇敢的「反程派」。兩大陣營在比賽前就互相較勁，甚至叫囂著要踏平對方。
今天吳可然的筆記寫得不夠認真，不僅是她，全班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紅色的大型橫幅在圖書館上方迎風招展：散打社新人挑戰賽晚八點在體育館舉行。整個學校都被這條橫幅吸引走注意力，校園裡，再沒有人認真上課。
「沒什麼可以奇怪的，只是想出來散散心而已。」我望著牆壁，「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再
連續跳了幾次，她都沒辦法跳上來，卻使自己雪白的襯衫蹭上一層黑色的污漬。
「哼！」她瞪我一眼，甩著自己的手臂，「痛死了，差點斷掉。」
被吳可然這樣罵，方永泰的臉變得有些煞白，嚅嚅地說道：「我只是隨便說說。」
吳可然一邊整理自己的上課筆記，一邊搖頭，「程心硯在學校里的關係盤根錯節，她在博客里故意那麼說，就是想引起更大的轟動效應。」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彷彿是在看一場幽默的小丑表演，忍不住露出微笑。
程心硯丟給我一個白眼，「剛才在教室里，看到你一個人走出教學樓，覺得有些奇怪，就偷偷跟在你後面。」
「我會回來的。」我走出教室，望著長長的走道，覺得南城美院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你們慢慢聊，我出去轉轉。」我從座位上站起，不急不徐地走向教室門口。
比賽還沒有考試，校園裡的氣氛已經被渲染到極致，滿城風雨。
「這種感覺很好，絲毫不比武俠小說遜色。」下課時，方永泰作完上述的分析之後，滿臉的興奮。
我瞥她一眼，自顧自沿著學校的圍牆走向對面的街道。程心硯沒有傻傻地停在原地，立刻走到我旁邊，似乎防備著我的逃跑。
她舉著手臂，微微向上一躍，我彎下身子抓住她的手臂，忽然覺得重心一沉，整個人就要向下栽去。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但我很清楚，對於吳可然，我不該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忽視她。
學校的大門緊緊關著，看門的老頭在悠閑的看報紙，時不時朝門口望兩眼。
站在樹林里的不是別人，就是程心硯。白色襯衫和淺藍牛仔褲，很普通的裝束。左肩有一條斜扎
方永泰繼續笑嘻嘻地說著，「對了，昨天在學校的論壇上，一個自稱是『散打社小師妹』的人說，程心硯曾經透露過，如果她此次比賽輸給林天，她就會追求林天。」
我笑著點點頭，「跳一下。」
「你是校長的孫女，逃課也可以嗎？」
第二天把《荒涼山莊》還給吳可然，她背過身，悄悄地翻到那一頁，接著轉身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
度過危險，程心硯還心有餘悸，眼神里充滿驚慌。幾秒后反應過來，急忙把我推開，「你這混蛋。」
我沒有理睬她，準備向著校外躍下牆頭。
我繞到樹林後面，抬頭望望牆壁，準備縱身躍上。
「你剛才偷偷跟蹤我，究竟想做什麼？」
董振文準時來上課，默默地坐到教室的最後一排。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他迅速看我一眼，再無言語。
「看什麼看！」她嘟起嘴巴，伸起手臂，「拉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