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
第二百零八章 最後那一刻
烏黑的鋼琴隔在我們中間，發出絢麗的光彩。
我緩緩地走進教室，走到鋼琴旁邊，走到秦琴面前。
教室窗外，太陽衝出雲朵，散發出一縷縷的金光，所有的積雪，都開始融化。
如果馨雨留在這裏，或許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老師……我的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秦琴也沒有動，把手放在鋼琴上，寧靜地望著我。
有些學生注意到門口的我，顯出吃驚的表情，但是沒有喊出來。
彷彿置身在電影結局的場景里，忽然間，心頭就湧上一陣感傷。
吳可然父親皺起眉頭，陷入沉思。對於吳可然的事情，他有點自作主張，但是從很多方面，我又覺得他是一個好父親。他是一個充滿矛盾的父親。
神奇的地方……竟能讓我產生一種眷戀的情感……
或許，吳可然從他父親這裏繼承了矛盾的性格。一方面，吳可然柔弱的外表下，具
「不論是你，還是吳可然，或者其他人，現在都需要冷靜。你放心，方永泰深愛吳可然，他不會傷害吳可然。」在當前逐漸僵化的局面里，我只能這樣勸解吳可然的父親。
「辦退學手續？」古萌慢慢地抬頭瞥向我，目光如利劍一樣刺穿我的大腦。
學生們聽的都很仔細，除了那幾個望著馨雨獃獃出神的男生，其他的學生，都很認真地寫筆記。
乾枯的樹枝上掛滿白雪，道路的兩旁堆滿清掃過去的白雪，加上白色的教學樓，南城美院給人一種純潔的感覺。
古萌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一口之後問我，「有沒有興趣再斗一場？」他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塊牌子：辦公室里禁止吸煙。
背
「算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抬起手，向他揮揮手。
音樂教室的方向，傳來一陣極富節奏的鋼琴聲。我被琴聲吸引，慢慢地走向那裡。
這一枚戒指，我藏了很久。
「慢走，不送。」古萌依然翹著腳，把腳後跟擱在辦公桌上，嘴裏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
這一刻，多麼美麗。
古萌似乎覺得有點遺憾，唉聲嘆氣一下，「你走了，學校里就再也沒有什麼強的對手了。」他又忽然聳聳肩，「不過也好，你走了，方永泰也會走，許逆雲也會走，整個學校，就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原來你都知道。」我越發覺得古萌不簡單，可以說是深藏不露。
「吳伯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能不能借你的車子用一下？我要去一次學校。」
看到我出現，古萌已經猜到我的來意
「沒錯。」
這裡是秦琴曾經讀書，如今工作的地方。而我在這裏短暫的學生生涯，也留下些許的回憶。
吳可然的父親有點不甘心，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默默走出屋子，走向對面自己的別墅。
秦琴瞪大眼睛，驚訝地望著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現在是上課時間，而且又是寒冷的冬天，校園裡走動的學生不多。我將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任憑冬天的冷風從我臉上吹拂而過，如同一個散步在學校里的普通學生，慢慢地將整個校園再走一遍。
吳可然的父親沒有過多的思考，「跟我來。」他帶我進入他的別墅，把車子鑰匙交給我。除去逼吳可然結婚這樁事情，吳可然父親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的長輩。
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到中午，南城美院就要放學。我向吳可然的父親說一聲「謝謝」，驅車趕往學校。
「秦琴告訴我
或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配的上馨雨，沒有人能夠真正得到她。她是上帝的傑作，只屬於上帝。
「你很厲害，也很偉大。」我站起身子，再次仔細地打量一番這個瘦瘦長長的古萌。
「你知道嗎，做老師其實是個很乏味的工作。」古萌把我簽字的文件重新放進抽屜，「但是我喜歡這個學校，所以一直在堅持這個乏味的工作。」
我摟住她的脖子，溫柔地親吻她。
一曲完畢，秦琴睜開眼睛，也終於看到我。
通過半敞開的門口，我看到秦琴坐在鋼琴前面，全身心投入地彈奏鋼琴。這是一年3班的音樂課，我看到全班的同學都坐在裏面：除了我、方永泰、還
他把規章制度視為廢紙，有著自己獨特的行事方式和自己的價值衡量方式。是個很古怪的老師，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真正超然世外的高手，是古萌。不求名，不求利，默默守護著南城美院這一塊小土地。
漫步走到教學樓的旁邊，透過窗戶，看到馨雨在一樓的大教室里上德語課。敏感的她，立刻發現窗外的我在觀察她。但她僅用不經意的眼神瞥我一眼，繼續若無其事地上課。
單膝跪地，我溫柔地拿起秦琴的手掌，替她帶上戒指。
我也笑笑，在一些文件上簽名，「純粹配合你的工作而已。」
我笑笑，站在原地，沒有移動腳步。
到達學校，我直奔辦公樓。校長今天不在，我就去找古萌。辦公室里，只有古萌一個人，其他的老師都已經去上課。
馨雨無論做什麼，都總是很優秀。她簡直是完美的。她可以嘗試很多身份，唯獨一種身份不行——某個男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