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戰天神殿
第四章 芳蹤渺渺
良久，伊人默立，蔡晟呆如木雞。
「燎原大仙呢？」蔡晟微微點頭，疑惑的望著四周，顯然是有人放他出來了，這個人當然不是原野，沒有燎原大仙的命令，沒有人敢放他出來。
「公炎和甘路在我離開后協助原野，你們也派人下去安撫月族和星族，把桑乾事件解決好。」燎原大仙現在也終於明白桑乾為什麼對月族，星族如何殘忍。她已經幾百年沒這樣的生氣，這次可以說完全把星族和月族對自己的信任打破。
「是時候了。」燎原大仙語氣中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看著蔡晟突飛猛進般的增長境界，身為大仙的燎原竟然也有了些嫉妒。
「你倒還記得我。」一聲輕笑從蔡晟身後響起，離蔡晟彷佛只有咫尺的距離。
「不是恨，難道是愛嗎？」燎原大仙淡淡道。
連蔡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吸收了多少天火和青昱雷，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戀上了這個離旋仙陣，這麼的確是個不錯的修鍊場所，對燎原大仙的恨意也減少了許多。
燎原大仙並沒有阻擋，只是淡淡道：「你這麼望下去，她一天都不會回頭的。」
蔡晟心中一片迷茫，轉瞬又清醒了過來，「我可沒有說是恨。」
燎原大仙怒容一現，單手陡然抬起，一股龐大的氣勢發出，原野心中驚懼，退後了幾句，暗自怪蔡晟不知好歹。
十幾道白光急飛了過來，片刻已經到了燎原大仙的身前，其中有蔡晟認識的原野甘路，也有他不認識的陌生面孔。
淡淡的留下這句話后，燎原大仙已經當先飛去。
「為什麼？」蔡晟不解道。
可是蔡晟仍不說話，和木頭一樣，燎原大仙終於按捺不住，緩緩道：「她這段日子要有生死大難，而且是無法避免的大難，如果沒有人救她，你只能等待她的下一此輪迴了。」
「做什麼？」蔡晟聽到了鈴聲，頭也不會的問道。
經過這天火和青昱雷的洗禮，蔡晟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大晟後期，離飛升仙界只差一個適當的機遇。
蔡晟突然止住了腳步，發現鏡中景物不變，只是好像改了方向，少女仍是對著斜陽，只是卻讓自己看見了她的面容。
清風浮動，柳絮斜飛，鳥雀唧唧喳喳的叫個不停，更添了花苑中的幾分鬧意和春意。
二人對立片刻，燎原大仙突然嘆息一聲，單掌垂了下來，那股沛然的氣勢已經消失不見，「蔡晟
「跟我來！」
燎原大仙見蔡晟低頭沉思著，就問道：「怎麼樣，考慮好了嗎？要是沒考慮好，那就算了，我不強求。」其實她也是有苦衷的，要不以一個堂堂的仙人，威脅一個修真者，傳出去她的臉面放那裡？
「你要怎樣。」蔡晟實在猜不出這個喜怒無常，索性開門見山的詢問。
蔡晟不敢怠慢，雙手一錯，仙力瞬間護住了全身，雨迦輪和十方寶相塔更是在體內蠢蠢欲動，呼之欲出。
「認識她嗎？她就是言鈴兒的轉世，現在正生活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國度。」燎原大仙淡淡道。
只是鏡子中卻不是當初的內容，裏面沒有了紅彤彤的烈火，沒有了青幽幽的厲雷，當然也沒有在爐鼎裏面苦苦掙扎的蔡晟，裏面有的只是一個花苑，一個少女。
「你不要謝的太早。」燎原大仙眼中一絲深意，「以後你不要恨我就行了。」
自己想去見夜亂天，可是偏偏遇到疾浪潮，把自己逼進這個星球，要不是桑乾危害月族和星族，恐怕自己早就離開這裏，去西方尋找夜亂天去了。
一種不可抗拒的聲音響起，燎原大仙不愧是仙人，這句話出出來，蔡晟差點就要和他走，但是蔡晟很快鎮定下來。
蔡晟正在盤算著下次天火青昱雷的到來時候，陡然間天光一亮，爐蓋竟然開啟！
原野上前道：「蔡晟兄弟，不要和仙尊頂，她肯定有事和你商量。你還是和她去吧。」
面容雖然截然不同，可是蔡晟卻知道她的確是言鈴兒，只是因為她為自己種下了生生世世的心盟，自己也暗自許下了伴她永遠的誓言。
蔡晟才發現燎原大仙好像有很多面孔，對待手下是一種，對待敵人是一種，對待朋友呢？蔡晟搖搖頭，不知道這樣的燎原大仙可有朋友！
「蔡晟。」燎原大仙望了一眼他倔強的眼神，冷冷道：「我可以放你出來，也可以再把你放進去，三個月的磨鍊，你的火氣難道還是這麼大嗎？」
「我都記你到骨頭裡面了，又怎麼會忘記。」蔡晟緩緩說道。
蔡晟淡淡道：「你說的一點不錯，經過了天火的洗劫，我好像火氣更大了一些，不錯，你可以綁著我走，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再把我扔到這個爐鼎裏面，但是我若還能自己走，就絕對不
她在等著蔡晟求自己，她知道蔡晟一定會的。
原野驚奇地望著蔡晟，眼前的蔡晟和三個月前好像大不相同，這當然不是說他煙熏火燎的如同個烤雞，而是因為他身上霞光環繞著，好似境界又是大幅度的提高了。
蔡晟心中一凜，霍然轉身，發現燎原大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不由暗叫了聲慚愧，看樣自己比起燎原還是大有不如，三個月多的磨鍊雖然提升不小，但是仙人和修真者間的差距直如天塹！
做成和做完當然有很大的區別，如果連燎原大仙都沒有把握，要別人去做的事情，蔡晟實在沒有把握做成，他只能全力去做！
蔡晟有些恍然，更多的是疑惑，燎原大仙一直沒有說到底是什麼地方，他也一直能夠忍住不住，反正要去，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麼區別。
燎原大仙嘆息一聲，「蔡晟，你實在比我想像的要聰明很多，我答應你，做過那件事後，無論成功與否，一定帶你去見言鈴兒。」
蔡晟苦笑搖頭，心中暗想，我果真是一人走，全家行嗎？那為什麼總是走到哪裡都忘不了鈴兒。
「謹尊仙尊教誨。」眾人必恭必敬道，心中惴惴，桑乾的慘樣估計可以讓他們幾天吃不好飯了。
「可是你為什麼還要放我到爐鼎中煉上幾個月？難道那幾個月你不急嗎？」蔡晟問出了疑問。
「可以。」蔡晟眼中光芒閃爍，毫不猶豫道：「但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言鈴兒？」
蔡晟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問道：「我看你好像很急的樣子。」
「憑什麼跟你走，而不是你跟我走。」蔡晟一語把原野震的差點坐到了地上。
各式各樣的花朵怒放爭艷，比美斗韻，卻都掩不住花苑中立著的那個少女。
蔡晟心口怦怦直跳，只是盯著那個背影，木立了一般，燎原大仙嘴角一絲難以琢磨的笑容，卻是一言不發。
渾身一振，蔡晟終於清醒了過來，緩緩的轉過頭來，凝望著燎原大仙，卻不言語，他此刻心亂如麻，實在也是無話可說。
蔡晟心頭狂震，隱約知道她說的是哪個，熱血上涌，飛身跟在了後面，難道是鈴兒被她抓住了？用以要挾自己？可是她是個仙人，又什麼事情她做不到，自己卻能做到？她刻意的提高自己修為又是為了哪般？蔡晟心中轉念不停，一個個疑問接踵而來，卻是毫不猶豫
「小子，你算是揀個便宜了。」燎原大仙又自語道：「只是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這下不但是蔡晟，原野都有些發怔，不知道燎原大仙想說什麼。
燎原大仙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你果然聰明，我想這件事情成功的機會又大了許多。」
蔡晟何嘗不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心中卻是不由自主的嘀咕，你以為我很喜歡和你打嗎？不過你老是牽著我的鼻子，我想不打也不行呀。
他注意的不是鏡子，不是花苑，不是滿園的花草，他注意的只是一個少女的背景，那麼的凄涼孤單，那麼的落寞無限。
只是只有仙人和大晟後期的修真人能去，難道是仙界嗎？可是看她這麼神秘鬼鬼的樣子，好象又不是。眼前這個燎原大仙更是讓蔡晟猜不透，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仙人？
蔡晟看到她鏡子中的景物，恍然想到，這麼說自己的一切也再她的掌握之中了，怪不得自己每次感覺輕鬆的時候，重壓就是不斷而來，怪不得自己才到大晟後期，燎原大仙就了自己出來原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現在。」燎原大仙見到蔡晟應允，不由也是喜上眉梢。
燎原大仙仍是嘴角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手中拿出個金鈴，上面燦爛流彩，金光四射，輕輕的晃動一下，清澈悅耳的叮噹聲音傳出了很遠。
燎原大仙囑咐了手下弟子一番，就對蔡晟道：「我們可以離開了，我帶你去的地方，要經過疾浪潮，以你目前的修為，已經可以順利的穿越疾浪潮。」
「跟我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做一件事。」燎原大仙緩緩道。
一群群蝴蝶在她身邊飛來飛去，好似忘了採花蜜，完全被這個少女美麗吸引，鬧鬧的蝶舞卻也沒有帶來了那個少女的半點欣喜。
浮動的微風再次吹起，帶起了她飄逸的長裙，翩然若仙，只是背影對著斜陽，孤單單的影子映照了下來，一絲凄涼，三分落寞。
飛身而起，騰空而出，如同蒼鷹劃過，懸浮到了爐口，一個優美的起落，蔡晟已經劃到地上，警惕的望著四周，他現在對燎原大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恨意，反倒有些感激，自己如果成仙，燎原大仙把自己扔到這裏無疑也是幫助頗大，可是他卻不能不防著燎原大仙，這個喜怒無常的大仙，誰知道
公炎和甘路恭聲答是，蔡晟心中一絲欣喜，無論怎樣，自己要做的事情總要做成了一件。
「什麼事情？」蔡晟終於又問道。
燎原大仙搖頭道：「那幾個月也很急，只不過我一定要把你的修為提升到大晟的後期。」
蔡晟沉思了一下才道：「我只能答應你做完那件事後。」
「蔡晟，你出來了？」
燎原大仙咯咯一笑，渾然沒有當初冷若冰霜的感覺，「好一個恨之入骨，不過你果真是這樣恨我嗎？」
可是他卻一定要見言鈴兒，不想再過一世，無論做成做完。
「原因很簡單，」燎原大仙淡淡道：「我帶你去的地方，不是仙人和接近仙人的絕對無法到達。」
梨花的面龐帶著三分驚艷，遠山般的蛾眉畫著絲絲哀愁！
蔡晟不動聲色，又是沉吟起來，思考著到底事什麼事情讓燎原大仙這般大費周折。
大殿一片寂寞，燎原大仙沒有再說話，蔡晟也是沉默，燎原大仙嘴角一絲微笑，看到蔡晟剛才的表現，她知道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誰要再像桑乾一樣為禍民間，這就是下場。」燎原大仙手腕一翻，手中陡然出現一面鏡子，那裡現出的蛇窟中的桑乾，渾身糜爛，還有無數的毒蛇環繞，桑乾一動不動，不知道死了沒有。
蔡晟陡然間覺得天昏地暗，渾然站在了那女子的身邊，是她，是鈴兒，鈴兒！你聽得見我在叫你嗎？蔡晟張嘴狂呼，並無絲毫聲息發出，那少女卻是終於轉動了螓首，四下望去，眼中有了些訝然和疑惑。
「我要離開這裏，現在讓原野接手大殿的管理，在我離開后，我不希望再發生桑乾事件。」燎原大仙嚴厲地道。
蔡晟嘴角抽搐了一下，終於緩緩道：「你要讓我做什麼？」
還是仙居殿，還是離天鏡，鏡子陽光一照，五彩的琉璃光芒閃現，絢麗奪目。
「好的，一言為定！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現在蔡晟想快點見到言鈴兒，就急於和燎原大仙離開這裏，他恨不得馬上就到言鈴兒身邊。五百年的相思是一種漫長的等待，也是一種期盼。
螓首輕微一動，蔡晟心中一跳，她要轉過來了，只是那好似只是風動，雲動，伊人還是不動。
突然間鏡子中空白一片，沒有了花苑，沒有了斜陽，也沒有了蔡晟為之想念的言鈴兒，只剩下蔡晟茫然的立在大殿。
想它那多幹什麼，蔡晟
燎原大仙眼中一絲無奈，更多的是不耐，伸指彈出，一道金光印在了離天鏡上。鏡中驀然金光萬道迸出。
「你要做什麼？」蔡晟醒悟過來，一聲大喝，舉步上前，直衝向那面鏡子。
眾人有些吃驚，卻都不敢說話，燎原大仙的決定沒有哪個能夠更改！
起初蔡晟只能吸引一團天火或者一道青昱雷，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以可以漸漸地吸收四到八團天火，而且不用依靠十方寶相塔的幫助，可以慢慢地把天火和青昱雷和自己的仙嬰融合在一起。
蔡晟愕然，這才明白為什麼一定燎原大仙要等的原因了。
只是猶豫了片刻，蔡晟飛身衝出，不走只是說說而已，有出去的機會傻瓜才會留在這裏！
「跟我來。」燎原大仙語氣緩和了許多，「不然你會後悔終生，也會再次錯過一世，你可知道她等你多久了？」
這次蔡晟學聰明了，離開把十方寶相塔引到紫府，配合仙嬰不斷的和青昱雷交鋒激戰，這次蔡晟信心十足。青昱雷屬性陰毒霸道，在蔡晟紫府內竄來竄去，蔡晟打著寒戰，把雨迦輪護住本身，開始慢慢的吸收體內這道青昱雷。
蔡晟絲毫不動，只是凝望這燎原大仙，似乎她不說出個緣由，絕對無法讓他走動分毫。
「無論怎樣，還是要謝謝你了。」蔡晟緩緩道，畢竟他目前的修為大為精進是離不開燎原的幫助的。
「現在你就是請我，老子也不出去了。」蔡晟暗道，他盤膝打坐于離旋仙陣的半空，開始把剛才如何吸收這天火和青昱雷的過程回想一遍，以為自己以後吸收更多的天火和青昱雷做準備。
蔡晟一進來，不等燎原大仙的指點，目光已經落在那面鏡子上面。
「當然。」燎原大仙這次沒有絲毫遮掩。
「吩咐一下後事。」燎原大仙淡淡道，「我比不上你，一人走全家行的，我還有諾大的一個天族神殿需要管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蔡晟把體內的仙氣運轉周天，這青昱雷雖然霸道，但在十方寶相塔和仙嬰的配合下，終於把青昱雷吸為自己的仙氣，成為自己仙力的一部分，蔡晟現在感覺自己的仙力在膨發，仙氣可以順暢地流轉全身，看來自己冒這個險到是對了。
「做成那件事後。」燎原大仙斬釘截鐵的道，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
蔡晟緩緩點頭，只是木訥的突出兩個字：「認識！」